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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有两个很妙的词儿,一个是同进士,一个是如夫人,当真是绝了。
如夫人是什么?如同夫人一样,但就不是夫人,而是小妾。同进士跟进士比,正如同如夫人和夫人比,那真真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
谢升这个三甲都不靠前的进士,自然也不是什么香饽饽。他先去拜会了两位主考官,结果人家根本就没见他,‘门’子一听是三甲同进士,顿时是一脸的不屑你们这一科进士这么多,都来拜会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见状元榜眼探‘花’三位老爷,见二甲进士那些老爷都忙的转不过来,哪里有空见你这个三甲的同进士?
当初那‘门’子脸上的不屑,蔑视,到现在谢升还记得。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把谢升给泼得浑身冰冷,从身上一直凉到心里。
初中进士少年得志的那心思,完全都被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门’子倒是还留他在‘门’房里吃了茶,在那里头他见到了另外几个同进士,都是相视苦笑,默默无言。
回来之后,他昏昏睡了一夜,第二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拜会了赵秉忠,结果赵秉忠不但亲自见了他,更是勉励有加,让谢升心里火热火热的,感‘激’之情自然是不用多说
,当真是恨不能掏心挖肺一样了。
非但如此,赵秉忠更是对他的仕途有了极大的帮助。
事实上,中了进士就能做官,其实并不绝对。一甲二甲的进士自然是都能做官的,科举之前就会有位置给他们空出来,一甲及传胪必入翰林,而二甲则是可以外放或者是在京城各衙‘门’里头做官,但三甲可就不一定了每一科进士这么多,尤其是你们这些同进士,死多死多的,普天之下也就这么多官位,哪里都能给你们空出来?
你们不过是同进士而已!
当然,能不能捞到官位还得看自己有没有关系,有没有‘门’路。若是有‘门’路,只是中了举人也能在地方上当官儿,若没有‘门’路,便是三家同进士也只能回家呆着等消息。
谢升便是个没有‘门’路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回德州老家呆着,至干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赵秉忠对他是真不错,当场便向他保证,半年之内,定然能给他某一个缺出来。
赵秉忠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年,万历三十六年,谢升便是得了旨意,被任命为中书省参议府经历,从此之后,踏上仕途。而后来赵秉忠也是对他照拂有加,谢升升迁虽然不快,但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仕途之路很是通畅,从未在一个位置上被搁置太长时间,便是赵秉忠的功劳。
其实主考和同考座师在称谓上又有所区别,“一登科第,则有所谓主考官者,谓之‘座师’;有所谓同考官者,谓之‘房师’。”照理说谢升是应该称呼赵秉忠为房师,只是他一来感‘激’赵秉忠,二来记恨自己那一科的主考,是故一直称呼赵秉忠为座师、
按照何瑞徽和谢升两人的辈分来说的话,完全可以以世兄世弟来相称了,只不过谢升地位太高,官位太高,而且年纪也大,是以何瑞徽便称他一声世叔,也算是给他长了一辈儿。多给人家一些面子,也好求人办事儿不是?虽说两者相‘交’亲厚,但终归不是自家人,人家给你面子那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儿上,那是抬举你,你却是不能不识抬举。
之所以两人年纪差距这么大却是辈分儿相同,却是出在赵秉忠那儿。
赵秉忠乃是当年万历三十五年会试的同考官之一,因此算是谢升的座师,但实际上,两人年纪差距并不大。实际上,反而是谢升比赵秉忠
更大一年。
谢升是隆庆六年生人,而赵秉忠则是万历元年生人。但谢升年岁大,却架不住人家赵秉忠成名早,当官儿早赵秉忠生于万历元年,十五岁补府学生,万历二十六年中一甲第一名进士,授翰林院修撰。历任‘侍’读学士、礼部‘侍’郎,官至礼部尚书。
万历三十五年的时候,三十五岁时任‘侍’读学士的他担当同考官。
三十六岁的谢升中了进士。
不过规矩比天大,别说谢升只比赵秉忠大一岁,就算是比他大三十岁,改叫座师的也还得叫,这是礼数,不能‘乱’。
这屏风隔开的内间面积颇大,只是摆放很简单,不过是靠着东墙放着一张罗汉‘床’,靠着北墙放着一个博古架,博古架前头则是一把太师椅,椅子前面,却是一张极大的金丝楠瘿木大桌,足有一丈七八尺长,几乎是那罗汉‘床’的两倍还大。
何瑞徽看了一眼,笑道:“世叔,真真是家底厚实啊,就这一张桌子,怕是就当了小侄老家并着京城所有身家了。”
楠木本就贵重,而金丝楠,木纹里有金丝,更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而更为难得的却是,有的上好的金丝楠木中,其木料自然结成天然山水人物‘花’纹。楠木古来便是帝王和权贵人家的专用,帝王御用的棺椁和龙椅宝座都要选用优质楠木制作,修建皇家宫殿、陵寝、园林等也是要用到这个。
金丝楠更是其中智佼佼者,木材之光泽度很强,刨片时有明显的亮点,即使不上漆也是越用越亮。树直节少,纹理顺而不易变形,千年不腐不蛀,为百木之首。
紫禁城中不但是重要宫殿的梁柱用楠木,而且经常以紫檀或黄‘花’梨木与楠木相配制作家具,通常如桌面的芯板用楠木,抹边等框架有硬木。
明朝刚立国的时候,楠木虽然稀少,却也没稀少到这等程度。但后来洪武皇帝建南京城,建南京皇宫,修建孝陵等。之后又有永乐皇帝,营造北京城,大兴土木建造北京宫室紫禁城,又以皇宫之标准营造大报恩寺,耗费无数。长陵之恩殿,面阔九间,东西宽二十二丈,进深五间,南北深九丈七尺,其明间广三丈四尺,稍间广两丈二尺。殿上足足六十根巨柱顶天立地,直径最粗者接近四尺,二人合抱不能‘交’手。
这六十根大柱,全部都是楠木建成。
太庙前殿,面阔十一间,东西宽二十二丈二尺,进深六间,南北深十丈,殿高十丈八尺。殿内梁栋饰金,地设金砖,六十八根大柱及主要梁架均为楠木中最上乘,最珍贵之金丝楠木。
永乐一朝采大木不知凡几,《‘春’明梦馀录》中有载“京师神木厂积大木皆明永乐时物,其中最巨者为樟扁头,围二丈,长卧四丈余,骑而过其下,高可隐身”。
一根如此巨大的大木竟然可以从深山中开采来运到北京,其中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怕是数以十万计的人力都是少的,因其而死的民夫,怕是白骨累累。
也就是杏仁桉树那等足可以长到五六十丈高的大木不在这片土地上存活,若不然的话,照样能想法子采了运来。不过若真是如此,怕是那建筑物的高度面积,就更要高上几倍,大上几倍了。
至此,几乎能找到的所有的金丝楠木大木全都被开采干净。以至于后来奉天殿也就是太和殿数次发生大火被烧毁,想要整修的时候,却是很尴尬的发现,找不到足够的金丝楠木了。
而现在,却是珍贵之极了。
金丝楠木弥足珍贵,而金丝楠瘿木,那就更是珍贵了十倍。
瘿者,树瘤也、树根。瘿木非指某一树种,而是指树根部位结瘤、或树干结瘤部位的木材。此处木材纹理特殊,效果奇异,素来受人喜爱。瘿木,实指木质纹理的特征。瘿木的看点便是在其‘花’纹,不同树种的瘿木,‘花’纹也是各自不同。楠木瘿,木纹多呈山水、人物、‘花’木、鸟兽状。桦木瘿俗称桦树包,多呈小而细的‘花’纹,小巧多姿,奇丽可爱。柏木瘿,‘花’纹粗而大。榆木瘿,‘花’纹大而多。枫木瘿,‘花’纹盘曲,互为缠绕,奇特不凡。
瘿木一般用作台面心板,雅致边框配以自然成趣的瘿木台心,卓然天成,最是符合这个时代文人的心思。
瘿木因着都是根瘤成形,是故大材极为少见。谢升这张金丝楠瘿木大桌,长一丈八尺,阔八尺七寸,厚五寸许,如此巨大宽厚,怕不得有四五千斤重,也不知道是怎生搬上来的。这桌面亮而不燥,温润异常,润泽含蓄,古朴典雅。
其上满面胡‘花’,‘花’中结小细葡萄纹及茎叶之状,正是极有名的品相,有个名头,曰为:满架葡萄。
正是最典型不过的金丝楠瘿木形成的‘花’纹。
如此巨大的板材,其价值丝毫不逊‘色’于太庙前殿中一根长有数丈,直径四尺的金丝楠大木了,甚至还有过之。谢升就是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家底厚实,经营有方,闻言颇为高兴,哈哈一笑,抚着胡子道:“你才多大年岁?老夫都已经年过‘花’甲了,经营了大半辈子,方才有这些家当。你未及而立之年便已经是四品大员,这官路仕途走的可比老夫当年要顺畅的多,便捷的多了。现下就有这般成就,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岁,怕是入阁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多亏世叔照拂提点。”何瑞徽屁股微微抬起来,欠了欠身,笑道:“世叔老说自己年过‘花’甲,年过‘花’甲了,可若是您不说出去,谁又能看的出来?任是谁人来说,也都说世叔您不过就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以您老的身子骨儿,怕是再来二三十年都不在话下,小侄瞧着,以今上对您的信任,怕是再有一两年,就能入阁了。”
第540章 五三九 阁老难当?()
谢升另一个自傲的便是自己年轻,有福态,不显老,何瑞徽对他很是了解,每一句话都是搔在痒处,这恭维的功夫也很是可以了。
关于两三年内就能入阁这个事儿,他也是颇以为然的。崇祯皇帝的‘性’子使然,急躁刻薄,对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很容易便消退下去,对人也是如此,信任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挖肺,不信任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你给开膛破肚,真把肺都给掏出来‘乱’刀分了。
是以他手下的内阁,变动颇大,换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明史。列传第一百三十九》,有载:“庄烈帝在位仅十七年,辅相至五十余人。其克保令名者,数人而已,若标等是也。基命能推毂旧辅以定危难,震孟以风节显,德谙悉旧章。以陆喜之论薛莹者观之,所谓侃然体国,执正不惧,斟酌时宜,时献微益者乎。至于扶危定倾,殆非易言也。”
《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又言道:“帝在位十七年间,易中枢十四人,皆不久获罪。凤翼善温体仁,独居位五载。”
虽然其中有诸多原因,比如说因为即位之初要清理魏忠贤余党导致换人频繁以至于‘五十余人’中其实是有不少是在那个阶段换的等……但也足以说明,在他手底下,活儿是不好干的了。
不过这永远是身在其位的人才能知道苦楚,像是谢升这等虽然年纪不小却是功名之心极重,一心往上爬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个的。
阁老难当?去你的!我才不管这个,先当了再说!
谢升听了自然是开心,他虽然知道这是恭维的话,却是深以为然的。
两人正说着闲话,外间儿那书童便是婷婷袅袅的走过来了,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盏茶。
打小谢升的书童便是梁管事,不过现在梁管事年纪也大了,虽说还是耳聪目明,没啥影响,但用个老头子当书童,也实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而且更别说,一个满头‘花’白老头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着实是让人别扭。
更别说明朝士子文人上层社会的习惯都是喜欢有十来岁,长的乖巧可爱,眉清目秀的小男童为书童。尤其是以皮肤白皙,身段柔弱,粉雕‘玉’琢的为上乘,而最最上
乘的,便是男生‘女’相,酷似美人儿的那等。
一来是看着好看,赏心悦目,毕竟对于美的事物,人们看了总归是心情不会坏的,而若是长的太难看,那就未必了。二来则是切实的生理需求明朝达官贵人们好男风已经是成为很时尚的社会风气,而且他们毫不闭口,引以为荣,时常夸耀。
俗话说三扁不如一圆,捅赛过神仙。
社会上对于这种风气容忍度也很高。
养娈童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而对于某些读书人来说,他们的书童,便是娈童。尤其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读书人,那等年轻活力旺盛的,因着要时常出去游学,随身带着‘侍’‘女’未免不便,于是那等眉清目秀的小书童,若是火上来了,便可以拉上‘床’来,颠鸾倒凤一番。正所谓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他是雄雌……‘玉’兔雌伏,一团雪嫩嫩的柔软,个中滋味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少达官贵人也喜欢养,而且越是年纪大的,就越是喜欢这等年轻充满活力的。
非但是大户人家里养着这个,便是市面上也有很不少。街面上相公堂子可是不少,不但生意兴隆,而且所费不菲,比等闲青楼妓寨还要贵的多。
还有不少戏班子,里头都是养着这么几个粉粉嫩嫩,漂漂亮亮的男子,经常被邀去大户人家家里唱戏,晚上未免便是要‘弄’得‘床’上,‘玉’兔雌伏,吴刚捣杵一番了。
后世有一种说法,男生‘女’相是主富贵的,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大明朝,若是出身不好的清苦人家有孩子男生‘女’相了,那么多半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可能是一场富贵,但其间却要承受无尽屈辱。
对一个男人来说莫大的耻辱。
这个年代专‘门’有那等贩子,四处游走,各自有地盘儿分工,有销售渠道,他们便是此处寻觅打听这等漂亮的穷苦人家的男孩子,买回来之后,好生教导,待到年纪略大了一些,便是卖出去。
和贩卖扬州瘦马的一般无二。
若是没能卖出去的,就是货烂在手里,那自家享用之余,难免便是毒打不断。
谢大人的书童便是这般出身,还是去年八月份谢大人刚升任吏部尚书的时候有人送的,据说那富商乃是发家于
扬州,身家巨万,手底下也有这等生意,府上这等姿‘色’的书童还很有几个。
不过这一个,却是最上等的货‘色’了。
这书童原名叫什么不知道,不过入了谢府之后好改了个名字,唤作谢柔。植物初生而嫩,名曰柔荑,软而不硬,名曰柔,柔嫩,柔弱……总归就每一个阳刚气的。
柔之一字,少做男人之名,谢升如此起名字,是什么心思,也可见得了。
谢柔今年年方十二,长的粉雕‘玉’琢,尖下巴,大眼睛,眉目如画,极是可人,尤其是皮肤极其的白皙细嫩,便如同那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他穿了一身儿‘女’装,外面套着鹅黄‘色’的褙子,而且还梳了一个双挂髻。所谓双挂髻,便是将头发从头顶平分两股,结成髻或鬟,垂挂于两侧,额前饰有垂发。
〈丹铅录〉中有载:“北齐后宫之服,‘女’官八品、偏垂发。垂发,覆目也,盖夷中少‘女’之饰,其四垂短发仅覆眉目,而顶心长发,绕为卧髻,宋人词所谓鬓垂偏荷叶也。今世犹有之。”双挂髻的形制,和双丫髻有点儿相似,只不过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要多了一些,密了一些,和后世的齐刘海相似,但不如刘海那般厚实。
双挂髻和双丫髻,都是属于双挂式之梳法,乃是将发顶平分两大股,梳结成对称的髻或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