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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他前世的时候就没少干,说白了,不过就是花钱打通关节,上下打点而已。
不把那些人喂饱,这东西是下不来的。
刘若宰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指点道:“大同镇和阳和城,都要打点到,重点在阳和城那几位老大人。”
说完这个,便挥手让董策退下。他虽然这么说,却也没指望董策这个武将能经营处什么局面来。
后世的房屋交易很是便捷保险,只要是房屋供需双方达成一致意见,签署买卖合同,再到国家房屋交易登记机关申报登记,经批准并交纳一定的契税费用后,合同一式数份,各处都留底保管,拿到房产证、土地使用权证后,一切手续就完成了。在明朝,是没有房产证和土地证的,只有房契和地契,且大多数情况下政府也是没有见证和管理职能的。房契就是买房时签的合同,地契就是买地时签的合同。在这个年代若是家里没人的情况下出远门儿,这两样东西是非带走不可的,不然家里的房子和地皮很可能飞到别人的手里。房子和土地是死的,没长翅膀,当然不会飞,但房子的所有权和土地的使用权却是活的,随时可能转移。房契和地契转移到谁的手里,房子和土地的产权也就跟着转移到谁的手里。换句话说,契约是不动产归属权最主要的证明,甚至是唯一的证明。
第200章 一九九 大明朝的房价()
董策家中也有几份房契地契,当初他口头承诺要送给许如桀的一百亩地,地契一直就没给,现如今许如桀死了,家人也都不在了,那些田产,自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甚至许如桀原先占的那些田,也都空着了,没人敢去种,都把这个视为新任管队官的私产。
董策出了门,又把那房契拿出来细细的观看。
这两份儿房契,却不是董策家中那些田地房屋能比的。毕竟孤店和阳和城都是繁华之地,尤其是阳和城,更是晋北除了大同之外的第一大城,房价自然是很高的。
房契上面写的很清楚,条条框框都规矩住了。
大明崇祯七年镇羌堡守备侯家伟卖房契。
立卖房契人系镇羌堡守备,阳和卫指挥佥事侯家伟。
有自置住房一所,坐落“阳和城棋盘街狮子胡同口向北十三丈五尺。西至棋盘大街,北至四海酒楼,东到王佑通家西院墙,南到兆印书坊滴水檐北头儿为界”。
房屋处:门面四间二层,大小八间,到底三层。仪门进去是天井,天井过后为大厅,两边厢房鹿角顶,后边住房花亭,周围群房也有许多,街道又宽阔,面朝大街,人物簇盛。房屋门面八间,车房一间,垂花二门一间,厅房三间,东西耳房二间,东西厢房六间,厅房后垂花门一间,垂花门内路顶房六间,东西厢房六间,三层上房三间,东西耳房二间,茅房两间,总计灰瓦房大小共四十一间。门窗户壁上下土木相连,随房院落。
今因手乏,凭中保人说合,情愿卖与镇羌堡十里铺管队官,磐石堡屯垦官董策名下,永远为业。言定房价银五百两,二两平整。其银笔下交足,并无欠少。此房实系自置添房己产。自卖之后,倘有亲族人等争竞等情,有卖主、中保人一面承管,与买主无干。
恐后无凭,立卖房契永远存照。
中保人赵有福(押)、李葆济(押)、刘升(押)。
崇祯七年的九月初七日,立卖契人侯家伟(押)”。
(这么短短的一段话,查资料,排格式,看地图,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能管我叫一声业界良心么?注:契约中提到的二层三层,实际上就是二进三进的意思。)
这上面卖方姓名,中间人姓名等都是写的齐全,但是房契上一般是不出现买方姓名的,所以一旦丢失,捡到房契的人完全可以冒充买方,说自己才是真正的业主,即使告上公堂,地方官们也会因为无法查证而不予受理。
官府为了防止这种事儿的出现,外加给自己捞一笔,也曾经试图给房契备案。问题在于备案是有偿的,买卖双方得去衙门购买官方印刷的格式合同,完了还得拿着签好的格式合同去有关部门交契税,税率又很高,从百税三到百税十六不等。除了契税,还得给胥吏送红包,不然他们会拖着不办。既要花钱,又要送礼,还得三番五次往衙门跑,买房卖房的人们肯定不乐意备案,这样一来,多数都没有在官方留下记录。
不过董策这个却是例外,上面盖的有阳和城县衙的章,说明这是官府公证过的。这也省的麻烦了,到时候直接拿着这契约接手房产就行了。
这一处房产上面标的是五百两银子,但是董策瞧着,光是房屋就有四十多间,又有花园亭子,怕是面积得有个一千多平米,而且还是在阳和城最繁华的棋盘大街上。这五百两银子,未免是太过便宜,董策估计,应该要值差不多七八百两左右的样子。
一两银子到底相当于后世的多少钱?
用后世的银价和这个时代的银价类别显然是不合理的,因为要研究的是银子的购买力。作为离不开的一种物资,按照粮价来算无疑是最为公平的,崇祯七年物价腾贵,粮贵钱贱,不足为凭。大明朝数百年间,基本上一两银子能购买一石到两石米,就按照一石五斗米来算。一两银子,一石五斗大米,相当于后世的二百八十三点二斤,一斤大米两块三,一两银子合六百五十元人民币。
按照八百两、一千二百平米算,差不多相当于四百三十块钱一平米!若是按照五百两算,那就是不到三百来块钱一平米。
尼玛,这大明朝的房价也太便宜了吧!
不过董策这次过来,可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拿到了大量的物资且不说,那两个店铺也让他心里生出了许多想法。
不过他很清楚,白添福不敢说,谢鼎坤拿到的物资,一定比自己多得多。
刘若宰给的这些物资,可能也就能够磐石堡勉强撑过这个寒冬,至于建设、练兵什么的,那就想都别想了。
而且开春之后,必然会断粮,从开春到麦收这段时间怎么办?
更何况董策想的可不是苟延残喘,而是要不断的壮大自身。
也是时候让刘若宰认识到,到底谁才是最值得投资的对象了!
……
六棱山,在阳和城,也就是后世的阳高县之南。
东去京师八百里,西去大同镇一百一十七里。
六棱山绵延七八十里,整个阳高县南基本上被六棱山占据了。山高林密,素来乃是土匪出没之处,少有人居住,便是商旅也是要绕行,因此这里附近很是有些荒凉。
六棱山不是大同境内最大的山,却是最高的山,其最高峰名曰黄羊尖,后世探得海拔两千四百多米,比南边儿不远处的北岳恒山还要高一些,乃是大同第一高峰,得了“大同屋脊”的雅号。
便是在董策前世那个时代,六棱山也都是未曾开发的原始森林,更别说现在,更是人烟罕至,风景绝佳。
黄羊尖顶部为巨大而平坦的高山草甸,人称大殿顶,山顶广平,方圆数百亩,绿草茵茵,野花点缀,织成锦绣。
天下高峰,未有这般者。
登黄羊尖临高远眺,则风驰云动,一览无余,可谓“登高壮观天地间”。主峰之后,乃是大片的白桦林海,蜿蜒无尽,独具风采。黄羊尖东北约五里乃是汉白玉石林,有若宝剑状、葫芦状者,有若凤凰展翅,有若大象驮垛,有若书生赶考,有若母子抱食,千姿百态,嶙峋古怪,瑰丽壮观。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夏日之山花绿草早就不见,一眼望去,六棱山一片枯黄,平添荒凉。山中泉水小溪也早已封冻,只有那无边无际的白桦林,依旧挺拔。
一阵风来,落叶在风中打着转儿。、
打在人的脸上,就是一阵冰冷的刺痛。
“他娘的,这贼老天,怎地冷的这般!”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又高又瘦,跟个竹竿儿也似。一边说着,他一边把袖子拢了拢,免得漏进风去。
他旁边却是个又矮又胖的四十来岁中年人,两人的形象真真是南辕北辙到了极点。
他们脸上都冻得红通通的,嘴唇上和脸上都起了细小的皲裂,一看就知道在外头给风吹的时间不短了。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灰色棉袄棉裤,看上去分外的臃肿,尤其是那矮胖子,更是跟个大土拨鼠也似。
两个人各自腰间都挂了一个大大的黑色布囊,湿哒哒、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表面都结了一层薄冰。
瘦高个儿说了话,那矮胖子却是吭气儿,只是闷着头在笼着袖子朝前走着。
这白桦林也不知道在此地存在了多少年,树枝都是光秃秃的,地上落叶倒是有一尺多厚,两人脚踩在上面,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矮胖子才叹了口气:“这会儿不吃些苦,拿出报效的心思来,以后怎地出人头地?”
他瞧了瘦高个儿一眼,似笑非笑道:“老张,干这差事,虽说苦一些累一些,可是俺心里踏实,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知道这不是没手尾的勾当,知道现在做了事,以后就是享福!总比原先提着脑袋干那王法不容的勾当强吧?”
瘦高个儿摇了摇头:“我就说了这么一句,怎地引出你这么多话来?”
“我这段时间想了不少事儿啊!”矮胖子抽了抽鼻子,然后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鼻子,低头一用力,鼻腔中发出‘风’的一声儿,便把两筒大鼻涕给擤了出来,他拿手一甩,吧嗒一声给甩在一边儿的白桦树树干上。然后拿袖子擦了擦,在上面留下了一抹闪亮的污痕类似的污痕还有很多。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这些日子,我想了不少事儿。以前那日子,真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就算是能捞着钱又咋地?还不是一辈子担惊受怕,不知道那一日就给一刀剁了?你看人家董大人,这么年轻就有了这偌大的基业,这才是男儿大先生当做的!我现在就一个想法。”他脸上露出一抹憧憬来:“咱不求能跟董大人那般,只求有朝一日当了官儿,骑着高头大马,带上几十个护卫,穿着官衣,地方上的父母官儿也陪着我,回到老家!让当日那些瞧不起我的族叔族伯长老们都陪着笑看咱的脸色!”
第201章 二零零 六棱山()
瘦高个儿摇摇头:“我倒没想这么多,不过现在无处可去,给谁卖命不是卖?我看这董大人是个靠得住的——”
矮胖子笑道:“若是靠不住呢?”
“若是靠不住?”瘦高个儿嘴角往下拉了拉,脸色变得有些阴冷:“我就投了闯王去,靠咱的身手,在哪儿还能饿死不成?”
矮胖子摇摇头,不再说话。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便是进入了白桦林的深处。
白桦林无穷无尽,似乎是没有尽头。
而在白桦林深处,两人前进了大约二里地左右之后,转了个弯,便是看到了一处很大的山沟,这山沟足有十来丈深,坡度很陡,布满了大石乱草。
两人小心翼翼的出溜下去,来到山沟底部。
山沟像是一个巨大的豁口,把六棱山的主峰给豁开一个大裂缝,其底部大约有六七丈宽,抬头往上,不知道多高。底部一边是乱石嶙峋,遍布大石,另外一边则是一条溪流,不过已经封冻,一片白冰。
两人沿着山沟往前走了大约一百来丈,忽的一声浑浊的破空之声传来,一块大约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两人身前三尺多远的地方,撞在石头地面上,溅出一片火星,然后又弹开,砸在一边的冰上,溅起碎冰无数。
两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矮胖子正在想事儿,给吓得一哆嗦,心中怒气顿生,张嘴便是骂道:“哪个王八蛋,没得消遣老子?”
“哎哟,原来是邱大爷和张大爷您二位,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没瞧清楚是您二位,差点儿砸了您,给您赔不是了?”
两人左手边儿的山壁上却是传来一阵声音,一个从山壁上往下探头,一叠声的道。
只是他话里话外,语气很是嬉笑调侃,又哪里真有道歉的意思了?
瘦高个儿和矮胖子都循声抬头往上看,原来那山壁距离下面大约五丈高的所在,却是有一个凹陷,连山洞都算不上,只是凹进去一丈来深,凹陷下面有两株墨绿的山松,正好把下面的视线挡住。仔细看的话却是能发现那上头用木头石块胡乱的垒了一个破屋,能不能遮风都两说,那脑袋就是从一个口子里探出来的。
矮胖子看清楚了上头人的长相,顿时便是暴怒,跳着脚大骂道:“赵癞子,你个混账东西,敢戏耍你家爷爷?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上面那人本来脸上嘻嘻哈哈的,一听他这么说,立刻便是收了笑容,一口唾沫便是吐了出来:“老子便是耍你了,你又能把你家老子咋地?来咬我的鸟儿啊?”
矮胖子还待再骂瘦高个儿已经是拉了他的胳膊便走,临走时阴测测的盯了那上头一眼,冷笑道:“跟他废话这许多作甚,有朝一日,却须得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那上头的人给他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儿一扫,不自觉的一股寒意便是从脚底板儿一直透上来,竟是偏过头不敢再看他。
这两人不消说,便是邱平和刘发成了。他们两人给董策派出来之后,却是投身进了这六棱山的一伙儿土匪之中,这土匪哪有什么名头?只是大头领有个道儿上的混号叫‘铁太保’,因此这一伙儿土匪便被人称为六棱山铁太保便是。
据说这铁太保乃是少林俗俗家弟子出身,一身十三太保横练极为精深,刀枪不入。手底下有百十来个兄弟,也算是一方恶霸。不过也就是欺负欺负百姓,要说如白麻子匪帮那般来去如风,和官府放对,那是万万不敢的。
像是邱平和刘发成这等江洋大盗,也是道儿上有名有号的人物,他们来投奔铁太保,铁太保自然是喜出望外。不过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欢喜,有一道程序也是免不了的投名状。
大明朝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道儿上的规矩,绝对不能破坏。
他让两人下山到距离六棱山二十七里的七里店镇上,去杀镇上大户苏家的家主和大公子,带人头回来。
不过铁太保对他们真真是很器重的,当着寨中大小头目的面儿许下了话,只要是两人能拿了投名状回来,便让他们当三当家的和四当家的。一个分管巡山和警戒,一个则是负责带着人出去打家劫舍。
这可是两个肥差。
而铁太保这么做,也是存了拆分二当家的权势的心思在此之前寨中本来有三个当家的,只是自从两个月前三当家的被官府抓走下落不明之后,二当家的便权柄越来越大,已经逐渐威胁到铁太保了。
他这么,一是分权,二是培植心腹。
只是这也就引得二当家的很不满,虽然不敢当众反对,但是给他们下下绊子,使个坏心却是绰绰有余了。方才叫骂的那厮,便是二当家的手下。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两人却是也没想到,这一个山寨,一群好汉,里头却也有这许多歪道道儿。
又往前走了十几仗,山壁便是到了尽头,往左一转,却是好大一片山间坝子。因着是在山沟儿里,四面都是山,因此并无寒风肆虐,这里温度反而比外面高上一些。
坝子的尽头是一处缓坡,上面遍布白桦林,在林子的外头,便是一座木头建造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