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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距离锦州城不是很远了,路上的雪已经被踩没了,褐色的,潮湿的泥土路一直蔓延到远方,远远的,程鹏已经看见了锦州城的轮廓,掐指算算,这应该是他第几次来锦州城来着?
又走了一段,路上渐有行人,有挎着花布包裹的妇人,有担着柴,推着车的汉子,有老有少,纷纷攘攘,程鹏看了,心道:“原来以为没人的,估计城门口连只鸟都看不见,想不到人还不少!”
他却不想这些人皆为生活所迫,柴米油盐,若是不出出进进,贸易货物,换取食盐、粮食、布匹,又如何熬得过日子?生活所迫之下,别说是万兽山喷发,天上火山云覆盖,不见天日了,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要四下奔走。
走在程鹏、叶纷飞前面的,是个挑着两捆柴的樵夫,二人快了几步,便超了过去。那樵夫只鼻尖闻到了一阵香气,眼一花,就见两道白影走到了前面,飘忽如云一般,再一眨眼,就远了,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近了城门,便见门口两列军士,都拿着一根一丈长矛,矛尖寒光四射,甚为吓人。程鹏道:“看城门的人多了不少,看来是火山喷发,惹得城中人心惶恐,所以才在城门这里加了人手,还是要进去看看的,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叶纷飞道:“慢些走。”
进出城门的行人排成了两列,左出右进,二人进了队列,走到门口处的时候,那些军士见二人衣着不凡,也不检查,就将人放了进去。才一进城,耳中便听沿街的叫卖声,鼻中尽是香味
有烙饼,有包子,有馒头,有稀粥,各种各样。
“炊饼,热乎乎的炊饼”
一个粗布青衣的小贩卖力的吆喝,新鲜出炉的饼子散着热气,香味扑鼻,饼子的面上海放了一些芝麻,光是看看,便知道味道不会差。程鹏只是斜眼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他早起的食物还未消化,便也没那么馋。
卖炊饼的边上,是个卖冰糖葫芦的,是一个老头。
程鹏忽而停下步子,转头问叶纷飞:“纷飞,咱们出来的时候,带钱了么?”
叶纷飞道:“带了,嘴馋了么?”
“哦,这就好两根糖葫芦!”
程鹏拔下两根糖葫芦,给了叶纷飞一根,自己拿着一根,伸进了斗笠的白纱之中,“咔嚓”一口,便咬掉了一颗,只觉得清凉袭人,酸甜可口,很是爽快,说道:“味儿还真不错,纷飞你也吃啊。”
叶纷飞看的好笑,取出钱来,给了那老人,说道:“不给人钱就吃?”
程鹏嘿嘿的笑。
冰糖葫芦经不起他的“咔嚓”,一会儿功夫,便只剩下了竹棍,程鹏随手将竹棍一扔,回味的咂巴了一下嘴。
叶纷飞带着口罩,却不方便吃的,只是将冰糖葫芦拿在手里。见着程鹏吃完了,便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上去,眼中尽是婉约之色,柔声说道:“喜欢吃便连这一串也吃了吧,我不惯这些甜腻的”
程鹏道:“骗谁呢?这是你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吃甜丝丝的东西?等一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再好好吃,这样好不好?”
叶纷飞执意道:“你吃吧。”
“听我的!”
程鹏拉起叶纷飞的手,走过了几个摊位,路边的热气少了一些,两边可以看见一些布庄药铺典当行之类的店铺,再走一段,就见了一家客栈,门口挂着幌子,幌子上只有一个大大的“栈”字,再无其他。
这间客栈并不很大,一进去便是一条长高的柜子,柜子后是掌柜的,大概是站在门口,嫌弃天冷,耳朵上带着一对护耳,见这一对进来了,忙是哈腰,问:“二位客官可是住店?看客官衣着,应当去住那些大客栈的,不知”
程鹏捏了一下叶纷飞的手,故意哼了一声,道:“我们要住什么地方,也是你问的?给我们准备一间房,不需要大,但要安静、干净,我们就住一天,你也不用怎么伺候,等下送些热水过去,就可以了。”
掌柜的一一记下,复述一番,却一字不差,又问:“还有别的么?”
程鹏想了想,道:“哦掌柜的一问,我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来。今日我们进城之前,路上就见了一行人,抬着两个童男女,那两个孩子一动不动,像是死了,真是怪气邪性,不知是什么事情”
这掌柜的听了,便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客官,要说这件事,您可真就问对人了。这事情却还要从九月份的那一桩事情说起。”
九月份的那一桩事情,程鹏自然知道是什么,可他却偏偏装作一脸茫然,反问:“九月份的什么事?”
“二位客官一看便是外地的,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我和二位客官说”
掌柜的打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程鹏、叶纷飞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有时候打探消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是么?
掌柜的说的兴起,也不注意二人神情,只是讲道:“那可真叫骇人的,天一下就灰蒙蒙的,天上天天的下灰,这城里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闹的人都不敢出门了。可咱们小老百姓还要生活不是?”
程鹏附和道:“那是”
第100章 走看锦州城()
掌柜的絮叨几句,又“哎呀”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多了一些不好意思,抱了拳,说道:“倒是小老儿说的兴起,怠慢了二位客人了虎子,快出来,将二位客人带到里院的西厢房去!”
程鹏说道:“不妨事,我二人也是听一个乐呵!”
“不怪便好不怪便好。”
才说了两句话,一个穿着粗布青衣,袖口上打了块补丁的少年便自里出来,道:“掌柜的俺来了二位客人随我来吧!”
“恩。”
程鹏、叶纷飞随着少年穿堂而过,便见了个不大的院子,院子的中心处是一棵树,树下则是堆了一堆雪,土地上显得极为干净,整洁
这一家客栈面东,故而穿堂进去,脸前的便是西厢,右侧是正房,左侧在南。少年带着二人穿过了院子,径自到了西厢左一的门前,取出钥匙开了门,请二人进去,很是恭敬道:“二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么?”
程鹏温颜道:“不必了吩咐已经告诉了掌柜的,你去一问便知,去吧!”
虎子道:“客官慢慢休息。”
等的虎子走了,程鹏、叶纷飞才是进了房。
客房不大,地上铺着席子,还有一张桌,只是桌子上的漆却掉了不少,看着是有历史的物件了。程鹏将斗笠一摘,搁在矮桌上,席地盘坐下来,用袖子在席子上掸了下灰尘,殷勤道:“纷飞,坐!”
叶纷飞一眼笑意,道:“还真是个有眼色的”
程鹏又道:“吃冰糖葫芦!”
“看着你吃的好吃,我也尝尝”
叶纷飞摘了口罩,轻咬一口,唇齿微启,咬了豌豆大的一块,在口中慢慢的化了,而后又吃了一口,一口又一口,七八口才吃完一粒果子,很是喜欢,说道:“挺好吃的,盆儿你要不要吃一颗?”
程鹏道:“我刚都吃过了。”
叶纷飞递上来,道:“那便再吃一颗。”
“好啊。”
程鹏一口咬去一颗。
果子外一层糖衣硬而脆,像是一层薄薄的冰,牙齿一咬,似乎都能听见“咔嚓”的破碎声,而里面的果肉则是酸甜的,刺激的舌头根儿分泌出许多的口水,味道却要比刚刚自己吃的那根好了很多。
这是什么情况?心理原因
叶纷飞开始消灭第三颗果子,然后是第四颗。
刚吃了一半,叶纷飞便将糖葫芦递给了程鹏,又将口罩戴上,程鹏心中一动,便猜到了原因,暗道:“应该是小二送热水来了!”
程鹏对叶纷飞眨眼,须臾便听叩门声,那虎子道:“二位客官,小的来送热水了!”
“好,等下!”
程鹏起身去开门,也不教虎子进来,接过了木盆、毛巾、水壶,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不用过来打搅,这些东西,等明早过来收走就是了”
“小的明白。”
虎子连连哈腰退去。
程鹏关了门,将三样东西拿了进来,放在桌上,有些无语,说道:“咱们要水是喝的,他们却给了个盆子和毛巾,难道是感觉你我旅途劳累,需要洗洗睡?也好,这样一来,真的就没人打搅了!”
叶纷飞又摘了口罩,小心翼翼的舔食冰糖葫芦,舌嫩的像是贝壳中的斧。
程鹏不由的看的有些痴了。
叶纷飞停了动作,伸手在程鹏眼前晃晃,说道:“发的什么愣?”
程鹏道:“你吃冰糖葫芦的样子真好看,一下一下的”
叶纷飞听的好笑,问道:“谁人吃东西,不是一下一下的?”
“不是是那种也不是总之,就是很好看!”
程鹏比划了一阵,也说不出究竟好看在哪里,语拙词穷的模样惹得叶纷飞又是发笑,声音极为清脆。笑了几声,便是止住,叶纷飞说道:“以前看着还激灵,怎么一下嘴这么笨了?盆儿你怎么打算的?”
程鹏知道叶纷飞问的是什么,想了一下,说道:“顺藤摸瓜!”
叶纷飞道:“也是,这个办法最实用。”
程鹏道:“原来找个客栈,为的就是清净一些,无人打扰,也好让你吃冰糖葫芦的。我可知道,要是在有人的地方,纷飞定不会摘下口罩,让人去看;也是歪打正着,这客栈也好做咱们的掩护”
叶纷飞听的一笑,道:“真的马后炮——还掩护?咱们需要的什么掩护?办完了事情,本娘娘挥手之间,便能带你出城,用得着?”
程鹏撇嘴道:“能不揭短么?好歹咱也做一回诸葛亮”
叶纷飞问:“诸葛亮是谁?”
程鹏解释道:“诸葛亮啊,这就是一个bug,开了外挂的存在,牛逼哄哄带闪电,摆过八阵图,擒过孟获,智慧如妖,一柄七星剑借东风,制造木牛流马总之,这是一个罄竹难书的人物”
三国他并不怎么喜欢看,所以让他详细介绍诸葛,也说不上来,就只能这么连蒙带骗的胡咧咧了几句。
叶纷飞听的眼眸一亮,赞道:“当真绝代人物!”
“恩,应该是没有后代”
程鹏也不知诸葛亮有没有后人,反正自己脑补,将“绝代人物”理解成了“一个没有后代的人物”。
说话的功夫,又吃了几颗冰糖葫芦,竹签子上便只剩下了三颗。
程鹏道:“那个掌柜的也说了,这一次的事情,是官府牵头的,所以咱们应该先去一趟官衙,找到凶手——但凶手一定不止这一个,因为掌柜的还说,为了这一次祭祀,官府还和大家伙儿收钱来着”
叶纷飞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程鹏又道:“只是怎么去官衙呢?”
“走去便是?”
竹签子上的果子只剩下了两颗。
叶纷飞吃的珍惜,却也要吃完了。
一根竹签子上的果子就那么几颗,吃一颗,便少一颗。
程鹏觉着叶纷飞的话充满了哲理——不是走着去,难道还要飞过去不成?
将最后的两颗冰糖葫芦一人吃了一颗后,叶纷飞便重新将口罩带好,又细致的给程鹏带好了斗笠,说道:“这便走吧!”
推门出了院,叶纷飞水袖如云,一挥而起。
她的脚下生白,云雾缭绕。
腾云驾雾。
“走——”
叶纷飞拉着程鹏的手,飘然而起,冉冉飞升,落过院墙。
程鹏只觉脚下一轻便又踏实,已经落地,便审视四周。
这是一条南北向的窄巷,宽不足二尺,长不足百丈,两侧是宅院房屋的后墙,屋顶上的瓦片耷拉出一溜房檐,将天空遮蔽成了一块狭长的长方形程鹏抬眼看天,心下呐喊,啧啧道:“这里的天都亮了!”
狭长的天空,煌煌刺眼,却是怪哉。
叶纷飞也抬头看天,天空果然蓝的发亮,颇为晃眼,便一笑,说道:“这又有什么怪的?无非是墙体的砖色青灰,两相对比之下,天便显得更加亮了一些!”
“是这么个道理”
蔚蓝的天空狭长落人眼。
程鹏深吸口气,徐徐一吐,指着巷子,说道:“纷飞你可知这巷子为何弄得这么窄,便是二人并行,也是不能?”
叶纷飞道:“不知。”
程鹏有意卖弄,解释道:“巷子窄了,二人不能并行,更为主要的是难以通车马。这样的设计,自是为了防备匪徒、蠢贼。”
叶纷飞恍然,道:“原来如此,匪徒进了这里,便不放别携带赃物,更不方便逃跑,只要两个壮汉,从巷子两头一堵,匪徒纵然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而要是想从上面走,就更加不行了”
程鹏又抬头一看屋檐,却没看出玄机来,所以问道:“这又是为何?”
叶纷飞手指指了指屋檐,道:“那些屋檐处的瓦片,都是活的,若是用手去抓,用以借力,瓦片便会落下。而且这些瓦片上面还穿着线,一旦脱落,便会拉动线,线的另一头是一个小铃铛”
“靠,简直就是匪徒克星啊”程鹏感慨了一句,心说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尽的,威武啊。
叶纷飞道:“然。”
程鹏对叶纷飞说道:“有神识就是好,瓦片的玄机我就没发现!”
叶纷飞说道:“你用心修行,会有的。”
“那要何年何月?”
俗话说“修真无岁月”,谁知道要有叶纷飞这样的手段,需要多少时候呢?
叶纷飞道:“这个却不好说”
程鹏道:“算了。”
说罢,他便朝北走。
叶纷飞一笑,摇摇头,跟在程鹏的身后,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走到了巷子尽头,程鹏左右看了看,若是朝东,便立刻上了南北的正街,若是向西,则依旧是巷子,正犹豫着呢,叶纷飞说道:“走西边,然后第二条巷子朝北,第一条巷子是死路,过了巷子之后,朝东,第三条巷子朝北”
程鹏一听,便左转,嘴里说道:“厉害啊纷飞,再然后呢?”
叶纷飞道:“而后便是东西向的大街了,你一定认得!”
程鹏不解,依言行路。
上了东西方向的大街,朝东走了一段,程鹏便明白叶纷飞为何那么说了这个地方,便是他头次来锦州城,救了一个女孩儿,却被福公子纵马断腿的路口——断了一回腿,且时间不久,他怎么能忘?
程鹏道:“若是当时的我有现在的本事,哼”
那绝对不是福公子纵马断了他的腿了,而是程鹏痛殴纨绔公子。
只是这世上,又哪里来的如果?
才上了十字路口,程鹏一扭头就看见了衙门。
衙门还在北面,距离十字路口大概有一百丈!
一百丈的距离,程鹏目力所及,却清清楚楚。
衙门朱门朝南大开,两边站着看门的小吏,穿着差役的蓝底黑边红腰带,拄着水火棍,正眯着眼打盹,门前一侧是一个木架,上面一个大鼓,台阶下是两个石狮子,高高大大,栩栩如生,好生的威猛。
程鹏道:“纷飞你看,那俩真人才,看门都能睡着了,这样的天气,也不怕冷!”
叶纷飞掩口嗤笑,笑罢将手在鼻前扇了扇,一双眼的长睫毛扑闪,水汪汪的,分外动人,指了路边一个摊子,说道:“也不劳的说旁人了,自个儿比这两个都能睡,你看看那些泥人儿,是不是很好看?”
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