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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颖道:“这样的任务,你们也敢接?”
首领反问:“为何不敢?”
唐颖默然。
修士和凡人都只有一条命,这些杀手又有什么怕的?
那首领说道:“修士?嘿嘿,也只有那无知之人,才会怕!修士的命,只是比凡人来的长,而论及手段,却比武人都要好杀的多你说,这样好的生意,我为何不敢要?我难道像白痴么?”
唐颖苦笑,道:“的确。”
唐颖一低头,忽而响起一声呼啸,像裂天的剑。
这便是唐颖的可惜——黄鹤一来,诸女便能遁走,这些黑衣人杀人手段再厉害,也便只能徒呼奈何了。那时候,诸女活着,黑衣人也未曾死去,便只能够接受来自雇主的怒火,那首领岂非自找?
“仄仄”
一声虫鸣在黑暗中响起,安静的诡异。
两道黑影无分先后,像是蛤蟆一般,朝着唐颖撞了过去。
“师姐!”
刘馨儿看的眼眶欲裂,便打出数道法诀,手如莲花一般在胸前绽放。
一道湛蓝色的闪电凭空而生,落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中了闪电,身体颤抖,却余势不衰,继续撞向唐颖。
“师姐!”
关妙心也是一惊,慌忙一道法诀,施展起法术,亮起一道雷霆。
这一道闪电正落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一个痉挛,却依旧撞去。
“砰!”
两个黑衣人像是石头一般撞击唐颖。
一个黑衣人撞在了唐颖的胸前,一个黑衣人撞在了唐颖的后背,便听的“咔嚓”一声,唐颖被二人夹击,胸前的双乳被生生压爆,一股血喷了出来。跟着她的肋骨便被撞断,插进了肺!
唐颖无力的软在地上,一咳便是一口血,血中还有些碎肉。
这便是那首领的可惜——如此卓越的人物,可惜却要死。
“啼——”
黑暗的夜空中忽而响起鹤鸣。
嵩王陵上忽而风起,风越来越大。
十二只黄鹤排成了一条“人”字形的队列,俯冲下来,扇动翅膀,卷起了狂风。
那风硬的让人睁不开眼,便是黑衣人也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走!”
唐颖大喝一声,然后便死去。
随着这一个“走”字,一道血喷了出来,人却直挺挺的倒下。
“走!”
刘馨儿忍着泪,大喝一声,声音中已经有了哭泣的调子。
黄鹤落下,诸女翻身上了黄鹤,而后飞起。
一只只的黄鹤飞起。
一行黄鹤上了云霄。
一只黄鹤留下来,用长长的喙轻轻的摩挲唐颖的脸,发出一声声低鸣,却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伤心。
一声声的低鸣是伤心也是祈祷,盼着她魂归幽冥,百年轮回。
一只黄鹤茫然四顾却找不见自己的主人,焦躁的仰天鸣叫。
“啼!”
“啼!”
长长的喙蹭过唐颖的脸颊,温柔而伤心。
宽阔有力的翅膀忽而展开,高飞。
黄鹤高高的飞起,然后忽然收拢了双翅,伸展了脖子,直直的朝着嵩王陵俯冲。
然后它便落在地上死去。
青石路上多出了一滩血。
一个人魂归幽冥是否会寂寞?
所以那黄鹤便以身殉葬相随。
不离不弃!
另一只黄鹤还在叫,不停的叫
黑衣人的首领默然,他的目光落在唐颖的身上,再落在那只殉葬的黄鹤身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块石头,过了一阵,才是发出了“仄仄”声。
“仄仄”
黑夜里“仄仄”声又起,又落,现在终于安静。
嵩王陵只剩下一只黄鹤在叫唤。
“啼——”
“啼——”
夜空中,十只黄鹤展翅而飞,诸女默然无言。
刘馨儿木木的出神,咬紧了嘴唇,双手用力的紧握着,指甲陷入了肉中,都出了血。
今夜死了很多的人!
白飞飞死了。
杨玄死了。
金鹏死了。
许山死了。
石龙、石虎兄弟死了。
王玥死了。
唐颖死了。
墓本是死人的地方,这些人便死在墓中。
刘馨儿的心是涩的,想要哭,却不知道如何哭。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高空中的硬风吹干了眼泪,吹疼了眼圈。
“师姐”
“馨儿一定会努力的”
“坤门一定不会消亡!”
“紫霞功一定会传下!”
黄鹤不知飞了多远。
刘馨儿的心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距离。
一群弟子乘着黄鹤飞在天上,沉浸在伤心之中。
刘馨儿一点点的忍住了心中的悲痛,目光中不再是泪水,而是磐石一般的坚毅,心中暗暗的对死去的王玥、唐颖两位师姐说道:“师姐今日方知,馨儿缺了那般坚持,馨儿不如师姐但馨儿一定会做好!”
一切,为了死去的师姐。
这是责任——原本就应该属于刘馨儿的责任。
曾经有唐颖帮着她扛。
现在只能靠她自己。
第91章 狡兔死,走狗烹()
黑暗使人恐惧!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程鹏、乌列吉雅、李诗雅三人便走在黑暗中。
乌列吉雅扶着程鹏的左臂,整个人都贴在了程鹏的胳膊上,说是扶,还不如说是挂。
李诗雅扶着程鹏的右臂,手心满是冰凉的汗,行走间似乎手都在抖。
她们都怕黑,可这时候却都什么也不说,默默的走。
程鹏的右腿上,伤口处火辣辣的疼,虽然行走不便,但暂时却无大碍。只是每走一步,便会牵扯到大腿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幸好的是,黑暗中却无人看得见。
这一条密道不知有多长,走到现在依旧不见尽头。
走着走着,程鹏便感觉脚下的青石板路变成了泥土路。
程鹏说道:“别怕咱们就快要出去了!”他的声音在并不宽裕的墓道中显得有几分压抑,听的二女不由一颤,李诗雅的心都一下上了嗓子眼了,说道:“老师,您说话之前,能不能提个醒?”
程鹏一脚落地,疼的呲牙,道:“怎么提醒?”
乌列吉雅问:“真的要出去了么?”
程鹏道:“应该是!”
他说的不是很肯定,这条路毕竟没走过,仅仅是听紫儿她们说起过罢了倒是紫儿她们化形之前,却经常的从这条路进进出出,路是唯一的,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概又是走了数丈的模样,就听的“砰”的一声闷响,墓道中便起了大片的灰尘。
墓道中的空气不知死寂了多久,忽而混沌,便是灰尘弥漫,呛人的厉害。
程鹏忽然停下,二女像是受惊的兔子,靠紧了程鹏,慌忙问:“怎么了?”
程鹏吸了口灰尘,咳嗽几声,说道:“这里的穹顶太低,刚刚我一不小心,头撞在了穹顶上没事儿,咱们小心一点儿,前面的路,我看咱们还是爬着走吧,站着估计不知道要碰几次脑袋!”
李诗雅道:“那您的腿怎么办?”
程鹏坐下来,道:“这个无妨,我脱了上衣,把伤口包住,然后把右腿展开放平,用左脚蹬地朝前爬就行了”
说话间,程鹏便脱下了甲克,稍微一叠,摸黑在大腿的伤口处一裹,袖子则是在腰上打了一个结,以确保爬的时候,衣服不会被蹭掉。包扎的空挡,程鹏却心道:“古怪,按说中毒了,腿早就没知觉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想想无果,他便又心道:“管他呢,总之比腿胖成大象腿,毫无知觉要好得多。等下爬的时候可要小心了,别蹭到伤口”
将自己的腿包扎完了,程鹏便对二女道:“走吧,你们俩爬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于是李诗雅便打头,乌列吉雅爬中间,程鹏跟在最后。
三个人在黑暗中爬行,就像是三只土拨鼠。
洞越来越窄,渐渐的,只能允许一个人爬行通过,越发如此,程鹏便越发感觉出口近了一些。
等到洞变成了一尺多高,宽不足二尺的时候,三人便感觉到了风。
凉风从前面吹来,从李诗雅的背后爬过,落在乌列吉雅的身上,然后轻轻的吹拂在程鹏的背上。洞中的空气经风一吹,便变得清新了许多,程鹏吸了几口气,振奋了些精神,说道:“诗雅快些,就要出去了!”
“知道了,老师”
又爬了一阵,李诗雅顶开了一层杂草,杂草上一些积雪落了下来,松软的像是棉花一样。
乌列吉雅随后也爬了出去,大口大口的呼吸清新的空气。
程鹏最后一个从洞口爬出来,洞口对他来说,却窄小了一些,收了肩膀,才勉强钻出来。才一出洞,登时的便生出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不由深吸了几口气,贪婪的用鼻子用力的嗅了一下
程鹏心道:“呼,终于出来了!”
乌列吉雅也道:“终于出来了。”
李诗雅问:“老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程鹏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的树木不多,地上覆盖了一层积雪,反射了天上的星光,看着很亮,回头一看却是陡峭的山体,只是心中一动,他便猜出了此地的位置,道:“这里是嵩王陵的东北处,咱们钻林子,去找你师娘”
一听大半夜的,要钻树林,李诗雅便有些害怕,道:“钻林子?”
乌列吉雅却是不怕林子,道:“胆小鬼,你怕了?”
李诗雅哼道:“胆小鬼说谁?”
乌列吉雅丝毫不让,回应道:“胆小鬼说你!”
程鹏揉了揉脑仁儿,苦笑道:“别吵别吵咱们现在可是逃命啊,把人吵来了,咱们就死翘翘了!”
乌列吉雅道:“是她要吵的!”
“休息下咱们赶紧走!”
程鹏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恢复体力。他的右腿受伤,爬了一段窄洞,却比二女辛苦多了。等着呼吸渐渐平稳了,程鹏这才起身,让二女起来,小声说道:“走了你们俩,谁去折一根树枝,粗一些,最好枝杈很多的!”
乌列吉雅问:“折树枝做什么?”
李诗雅也是不解,看了过来。
程鹏解释道:“雪地松软,走过了便会留下脚印,咱们走在前面,后面用树枝一扫,就可以用雪将脚印盖住,这样如果有人追咱们,就很难发现咱们的踪迹了”
乌列吉雅听的双眸莹莹,便若天上的星辰一般,看着程鹏,竟是多了一些崇拜。
“好厉害!”
李诗雅亦是心中佩服,却哼了一声,道:“我去摘树枝!”
李诗雅就近到了一棵树前,自腰间取出一柄飞刀,握紧了刀柄,稍微后退一步,而后一蹲身,弹跳起三尺多高,伸腿在树干之上一踏,便又上二尺,手中的飞刀高高扬起,便划出了一道半圆的白。
“噌!”
一声轻响,一截婴儿手臂粗的树枝便落了地,李诗雅也跟着落地,捡起了树枝,走到了程鹏的跟前。
程鹏伸手拿过了树枝,将尖头处的一些枝桠稍作处理,使得枝桠稀疏一些,这才满意,便是掰去多余的枝桠,他边解释,省的二女好奇心重,问出来,“枝桠太多,一扫一道沟,就被人看出来了,比脚印还明显!”
李诗雅道:“哦。”
程鹏将树枝给了李诗雅,说道:“走吧,走在后面,拖着就行!”
程鹏走在雪地上,一脚浅,一脚深,右腿的大腿处火辣辣的。
乌列吉雅扶着程鹏慢慢的走。
李诗雅走在后面,手里的树枝轻扫,便抹去了足迹。
一路走,一路抹,三人便进了山。
山里本没有路,只有荆棘。
程鹏拔出了剑,扫开了荆棘,于是便多出了一条路。
这一次无需程鹏说,二女随后便将荆棘扔在了新开的路上,于是路便有遍布荆棘,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程鹏一路披荆斩棘,一路上山,山势变得陡峭,路也越发难行。
走到了一处石头旁,程鹏道:“坐下歇一歇吧!”
两个女孩子已经足足不停歇的走了近一个半时辰,应该歇一歇了。
何况程鹏接连的披荆斩棘,胳膊也已经酸麻,手似乎又磨出了血泡。
乌列吉雅大口大口的喘气,脸变得通红,道:“翻过山,就到了‘师娘’那里了么?”
程鹏苦笑,说道:“远呢要是走官道,差不多就要到了,咱们这是翻的山,路难走不说,便是路程,也更远了将近一半”
乌列吉雅泄气:“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程鹏道:“不知道。”
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三人再上山,越是高了,高大的树木便越少,反而是贴着地的藤蔓一类的植物众多,程鹏换了左手,一剑一剑的斩开一条小道,一路上山去,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才到了山顶。
山顶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石头,以及一层白色的雪。
山顶的风很硬。
冷硬的西北风就像是刀。
刀刮过脸生疼。
“走吧”
程鹏他们只是在山顶停留了片刻便继续东去下山。
山顶的风不适合人久待。
比起上山来,下山并不见得容易。
程鹏砍开了路。
披荆斩棘。
身边低矮的植被开始变得高大,渐渐大树参天,遮蔽了星空,眼前到处都是树木的阴影。程鹏走的很辛苦,右腿上火辣辣的疼,只能忍着
嵩王陵的青石路上,黑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那黑纱后的眼眸中,究竟蕴含了些什么。
十六名黑衣人排成一排,站在黑衣人首领身后,也一动不动。
“咯吱咯吱”
一阵车轴和车轮摩擦声突兀的响起。
黑衣人忽然回头看去
一个面色苍老的老人坐在一个椅子上,椅子很大,椅子背很高,两侧的扶手也显得很高,椅子背上竟然有四颗人头,椅子的扶手上,两边各有两颗人头。
一共八颗人头带着诡异的肃穆,却显得和轮椅上的老人一样的苍老。
风起发动,诡异如魔。
“咯吱咯吱”
三尺直径的木质车轮压在青石路上,竟然陷入青石,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黑衣人黑纱后的目光深深,呼气深深,道:“坤门的女子跑了!”
老人抬起了头,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够了!”
黑衣人道:“那么这笔交易,我们算是完成了?”
“是!”
老人的话很简单,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沉声道:“如此,便告辞——”
黑衣人说完便发出“仄仄”声,嵩王陵虫鸣声又起。
一起虫鸣便有人死,这次却是要走。
老人又道:“等等!”
黑衣人冷淡道:“等什么?”
老人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分外诡异,“贫道送诸位一程!”
“不必!”
黑衣人说了两个字,手微微抬起。
十六名黑衣人便如影散去。
“你们走不了!”
老人看着黑衣人,说的很认真。
天空中忽而亮起了一道道的光线,那些光线有的白,有的黄,有的青,有的红,有的黑,一道道,一条条,纵横交错,散开的黑影竟然被那一道道的光线切割,成为一块一块细小的碎肉。
黑衣人暗惊,却依然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