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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道:“这样就好!”
白飞飞端了那碗加了蛇肉汤的粥,便要去喂杨玄,程鹏拦住了,道:“你吃你的,我来喂他吧”
程鹏接过粥碗去喂杨玄,白飞飞也吃了起来。
以手指挑开了杨玄蒙在嘴部的布,程鹏喂了他一口,便絮叨的说道:“吃着有些难受,你忍忍吧。”
杨玄点点头,很是配合。
一勺,一勺,再一勺。
就这样喂着杨玄吃完了一碗粥。
程鹏将粥碗一放,扭头对白飞飞说道:“这趟过来,本就是看看他的伤好的怎么样了。看起来还不错,我也该走了”程鹏说完便走,白飞飞则是自顾自的研究着那本天宝符箓,也不知看懂了多少。
出了白飞飞处,程鹏便回了自己的石室,躺了一阵。
他今日早起出去一趟,便心情不好,故而不想讲课。只是现在呆在石室之中,又无事可做,当真是郁闷之极。
胡思乱想一阵,他便坐起,想道:“不如再画一些图?”
想道这里,他便起身,铺开了纸张。
先是草草的勾勒出一个大致的人形,程鹏便在上面点起了墨点他的神态很是认真,时而细想,末了将这些点以线连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幅经络图。经络图中以粗细虚实不同的线代表了经络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五络
搁下了笔伸一个懒腰,程鹏看着图,便是一阵得意“这自在法简直就是作弊器啊,谁能将过去看过一眼抛脑后的东西想起来?嘿嘿!”
等着墨迹干了,程鹏便将画儿卷起。
画了几幅画儿程鹏便觉得自己头有些疼,显然是消耗了不少心力。躺进棺材睡了一会儿,便已经是该做晚饭的时候了。进了厨房,就见李诗雅已经帮他将蛇肉下了锅,便是赞许道:“诗雅做的不错。”
李诗雅道:“老师您坐。”
“好。”
程鹏在木墩上坐下,心有满足。
李诗雅问:“老师您今天要给诗雅讲什么啊?”
程鹏一笑,说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这便是程鹏要讲的——和前些日子的截然不同。
自灶膛中抽了一根烧了半截的木柴,程鹏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给李诗雅细讲了一番。末了的时候,地上就已经画的密密麻麻,看不出最初的形状了“诗雅,你若是把握住了这个,飞刀一定更厉害!”
李诗雅揉揉太阳穴,说道:“想不到一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也都如此复杂!”
程鹏一笑,说道:“知其然,故而简单;知其所以然,故而便会复杂。只因为知其然是知其象,只是表,而不是本。他人问起,也不能说出,故而显得玄之又玄,知其所以然便是知道了其中根本,一言说明,便是道!”
李诗雅应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程鹏道:“然。”
又讲了一些,时间便晚了,师生二人便分别回房去,准备睡觉。
程鹏脱衣躺下,恍惚便是睡去。
大约子夜,似有风来,恍惚入梦中
恍兮惚兮
程鹏立于青山之上,脚下自有云生,恍若仙境。
程鹏便想到了一首诗: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隔混淆。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忽而程鹏一动念,想道:“不对,我不是在睡觉么?怎么”
一朵白云飘忽而至。
云上立着一人。
道人。
程鹏抬眼看去,问:“你是谁?”
那人落下了云头,自程鹏身前站定,单手立掌,行了一礼,言道:“贫道彭门陈寿之,只是为人袭杀,才不得不如此!”
程鹏“哼”了一声。
“哼——”
陈寿之面有苦笑,道:“贫道寄于先生身体之中,亦是无奈。这左近也只有这里有生人,这墓中也就数个凡人,那书生和一修士在一起,贫道却是不敢过去,而你身上的阴气却是三人之中最重的,故此”
他便是不说,程鹏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自然是因为他在殡仪馆工作过的关系,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阴气。
程鹏道:“所以我是最合适的?”
“不错!”
陈寿之的脸上苦色更浓。
程鹏则是看着陈寿之的苦脸,嘿然道:“不过看你的表情似乎后悔了?”
白云悠悠,陈寿之却有说不出的苦。
于是他便只能苦笑。
程鹏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陈寿之看。
梦里风起动衣裳。
陈寿之开口道:“贫道贫道——”
陈寿之说了两个“贫道”,却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进了程鹏的身,便已经命不久矣。
程鹏道:“说。”
陈寿之一颤,道:“贫道的元神怕是不久便会散了!”
“那不更好?我是否该拍手欢庆?”
程鹏冷笑。
对这个进了自己身的陈寿之,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陈寿之的身体一抖,恍惚暗淡了几分。
程鹏暗道:“散了吧。”
陈寿之暗淡的身体忽而又清晰了一些
“杀死贫道的,是一个黑衣人,不是修行人,是是武林中人!”
陈寿之的身体忽而散去。
程鹏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在黑暗里放着光。
程鹏心念电转
刚刚那仅仅是一个梦,还是真的?
程鹏心道:“等明天就问问他们,看看彭门是不是有个陈寿之,哼哼,要是真的话”
他的心中发狠,一拳砸在了棺材的侧壁上。
“砰——”
而后程鹏便是睁着眼发呆。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
念生念灭。
恍若一瞬便是天明。
程鹏出了石室,唐颖已经练完了紫霞功,正在收功。
程鹏问:“彭门可有一个叫做陈寿之的人?”
唐颖一双柳叶眉微微一皱,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个陈寿之,还是彭门的长老,先生何故问这个?”
程鹏听的有这个人,便细了眼,夹出了两片寒芒,嘿然冷笑道:“就在昨夜,有个孤魂野鬼上了我的身,那个便是陈寿之。”
唐颖吃了一惊:“啊?”
程鹏道:“想说什么?”
唐颖道:“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死了,还要上先生的身!”
程鹏冷笑,不言!
唐颖忽的想到了什么,忙问:“那陈寿之呢?”
程鹏道:“彻底死了。”
“啊?”
唐颖又是一声惊呼。
程鹏呼出一口气,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唐颖叹了口气。
她不知应该如何评价——是愚蠢?还是运?
住在古墓里的人这么多,陈寿之偏偏选择了程鹏!
上了一个最不该上的人的身,这便是取死之道!
程鹏太过于理直气壮!
谁又能有这样的理直气壮?
程鹏开始晨练。
程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在想着那个陈寿之——被人上身的感觉,真不好。
李诗雅出来,道:“老师。”
“诗雅来了?”
李诗雅问:“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程鹏道:“没事!”
这种事程鹏还真说不出口。
李诗雅也不问,只是在一边开始练拳,程鹏活动了一番,便对李诗雅道:“诗雅,你练吧,我先去做饭”
程鹏煮上了肉便又开始心不在焉。
整个上午,整个下午,他都是心不在焉的。一直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才释怀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这样给自己不痛快呢?这样岂非太过不值得了?程鹏躺在自己的棺材里,心下暗道:“哼,死了还给我找不自在!”
程鹏心中对陈寿之的恶感依旧,不过却已经不去想了。
闭上了眼睛缓缓睡去。
程鹏的额上亮起了淡淡的荧光。
黑暗中,有雷音作,绵绵若存。
次日一早,程鹏自棺中坐起,点上了油灯,抽出一张白纸来,提笔便歪歪扭扭的写了“龟息长生功”五个字,而后便一挥而就,一连写了三页大纸,虽然程鹏的字如蛛蛛爬,很是难看,但字里行间,却有玄妙
这是彭门的修行法门:
龟息长生功。
程鹏来来回回,细查数次,才是收起。
自石室中出,程鹏的嘴角勾着一丝浅笑,谁也不想自己竟然能够得到龟息长生功。凭借这一份法门,程鹏能做很多的事情。主墓室中还无人出来,只有程鹏一个人在那里晃,远处的墙上,留下了一道孤影。
程鹏伸展了一番身体,便舞了一阵剑,而后唐颖便出来练功了。唐颖说道:“先生今日的气色看来不错。”
程鹏一笑,说道:“想通了,心情也就好了!”他的心中却道:“若不是得到了鬼信长生功的话,我一定天天扎小人扎他,就算是投胎了,也不让他安身哼哼,咱可是很记仇的,嘿嘿”
唐颖道:“原来如此。”
唐颖说了一句,便开始练功。她面东而立,专注于呼吸,忽然忘我。程鹏则是收了剑,靠着墙站了会儿。李诗雅不久便来,见过了程鹏这个老师。程鹏说道:“诗雅今天起得早,练了几日了,摆个架子,我看看!”
李诗雅双脚略成八字,一前一后,双手一上一下,做出了起手式。程鹏围着李诗雅转了几圈,用力抽打了一下李诗雅的胳膊,踢了几下腿弯处,李诗雅虽然颤了一下,但是架子却丝毫不乱。
程鹏连连道:“好好好”
李诗雅亦有惊喜之色,问道:“老师,这样的架子就可以了么?”
程鹏道:“可以了。”
李诗雅的架子已经足够硬挺,根基牢固。
唯有这样的根基,才能支撑得起万丈高楼。
第63章 真言在侧人不识()
于厨房之中,程鹏踱步而行,走走停停,忽而说道:“早些的时候,为师曾经得了一本明玉经,其中内容,便是言及人的心,便像是一块美玉,原本藏在石头里,需要经过雕琢,才能显示出来”
程鹏幽幽而言,说到此,便是一顿也正是那日,他打了一只兔子,弹了首曲,引来了叶纷飞。
李诗雅正熬着粥,粥在锅中滚着,她问:“明玉经?”
程鹏想着那日的情景,幽幽的道:“恩,就是那日,在万兽山。当时我迷了路,也寻不到一个方向,便沿着山道上了万兽山,在山神庙里遇见了一个老道。那个老道盘膝坐着,我当时还以为他死了呢”
李诗雅问:“后来呢?”
程鹏摸了下鼻子,说道:“我发现他还有气,心说大概是服食金丹中毒了,所以便将之摆弄的平躺下来,给他按压胸部,想要急救一下!”
而后,他便很无语的一摊手
“可惜没救回来。”
李诗雅想一想,道:“那明玉经原本便是那个道士的吧?”
程鹏道:“是当时是夜里,又在半山腰上,很冷,我也没法子,便扒了老道的衣裳,想裹着取暖。没想到那个老道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有一条手链,还有一个铃铛,一些丹药什么的。恩,还有一本书,就是这个明玉经了。”
李诗雅不语,一脸期待,等着程鹏继续讲。
程鹏道:“后来天亮了,我就打了一只兔子,在山脚下烤,后来我弹了一首歌,就把你师娘给引过来了,然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恩,好吧,童话故事里的结局都是这么的幸福、美满的。
停了一阵,踱几步,程鹏跟着道:“明玉经上只是说了人的心,就像是玉石一样,藏在石头里,需要雕琢,才能出来。至于如何雕琢,我却不能明白不过我现在却一下子想明白了——明心如玉,我不是一直都在做么?”
李诗雅听的皱眉:“这又是怎么说的?”
“所谓明玉,便是明白自己的心——你明白了自己,心自然就剔透了。而其中的方法,无非便是知行合一,或者持戒罢了。此二者也说不出个高下,只是前者是给明白的人说的,后者是给迷茫的人引路的!”
程鹏的眼中,似有慧光一闪而没。
李诗雅似有所悟,问:“那什么是知行合一?持戒是那些和尚那样么?”
程鹏道:“所谓知行合一,是将你的心,和你的行动相合。简单来说,便是如何想的,就要如何去做——这个便像是我之前说的理直气壮。若你占了道理,便不会迷茫,犹豫,更不会后悔,恐惧”
讲了一句知行合一,程鹏就又是一停,且心有所悟: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人若心生恐惧,怕是心有亏欠吧?程鹏心中一动,便想道:“若是有人杀了人,就会恐惧不安,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这样的情绪也许并非来自于人的本身——亏心便是因!”
因为亏心,故而害怕——害怕法律的制裁。
程鹏吸了口气,又道:“至于说是持戒,则简单的多了,你无需知道怎样是对的,怎样是错的,只要按照戒律去做,便会逐渐形成一种习惯——这个习惯,便是对错的习惯。譬如说不妄言,不杀生,不偷盗等等”
李诗雅问:“您说的不妄言,不杀生,不偷盗这些是正确的么?”
程鹏一笑,说道:“这些不是以正确不正确而论的。不妄言这个,我就不说了,我记得和你说过,谎言可以让人的心蒙尘。不杀生,亦是因戒而走入了极端,它的本意便是不侵夺他人之命,这便是一种平等的概念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夺人命者便会使得自己心中蒙尘”
李诗雅明悟道:“不偷盗,亦是不求心蒙尘,对么?”
“不错。”
程鹏又说道:“无论蒙尘,还是亏心,都是一种说法。就蒙尘者来说,便认为心只需要洗尽铅华,便会返璞归真,便像是婴儿一样。而亏心者来说,心本身是圆润的,圆满的,若你做一件于心不合的事情,心便不再圆满,这便是亏心”
李诗雅问:“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不做亏心事么?”
程鹏问:“可几人做到了?”
李诗雅无语。
世人常言警世之语,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然而却都是说的一套,做的一套,知行不一,又与不知有何区别?程鹏道:“吾等不能强求他人,故而自己做到了,便好了,我也不强求于你,只盼你能做到,最好”
“咕嘟咕嘟咕嘟嘟——”
锅中米粥翻滚,已经熟烂了,稀稠适中,李诗雅的粥已经熬出了其中三味。
程鹏道:“你先给他们送饭吧,等下回来,咱们再说!”
“是。”
李诗雅一如往常,盛好了粥,便以托盘端着,给人送去。程鹏则是在小木墩上坐下,开始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若非前日陈寿之以元神而来附体其上,程鹏亦不能有这般明悟。
程鹏心道:“似乎我还真要谢谢他?屁还是我一直以来,都做的不错。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的心也够堂皇的,没坐过什么亏心的事情,理直气壮,又有自在法在身,故而才能幸免于难”
“最大的收获,倒是那份龟息长生功了。”
程鹏一眯眼,彭门妙法便在脑中一闪,字字清晰,分毫不差人生于天地之间,天地长存,而人之寿命不过百年,回首便是蹉跎。故便欲学之于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