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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追命-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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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损闭上了眼,运气调息。
    铁手、无情、何平仍震愕莫已,一时未能回复过来。
    诸葛抚髯,在等雷损:“你的指法也极好,可惜是按在我的死穴上。”
    “我没料到你已把要害全练成了反击力最强的所在;”雷损这时徐徐的睁开了眼,在这段的片刻间,他当机立断,放手、断指、止血、敷药、且已运气调息,“没办法,就算我收手得快,但你的内力已然回攻,渗入了我三指指尖第一节,我若不马上切断,就会一节骨骼撞碎另一节,直至全身无一骨头不碎为止。”
    诸葛满口俱是称赞之色,“壮士断腕,高手断指,意思都是一样,反应却都不凡。”
    雷损苦笑道,“我还是留着条命来杀你的好。”
    然后他凄然的道,“不过今晚是杀不到的了。自凄凄人,好个诸葛,多蒙不杀,后会有期。”
    话一说完,他一顿足,冲天而起,撞破屋瓦而去。
    铁手和无情过去搀扶诸葛先生。
    诸葛笑摇手。
    然后他慈和的笑问何平:“你不走?还想再暗算一次?”
    何平忙摇首,又摇手,“不了,我要看的都已经看到了——除非是尊主‘何必有我’亲自出手,不然,我看谁也杀不了先生的了。”
    他向诸葛一揖,再向二人拱手。
    然后他下楼。
    一步一步的下楼。
    一步步的离去。
    一步也不轻浮。
    待他远去后,诸葛第一句才说:“这年轻人日后是极可怕的对手……”
    然后他一捂胸、一张口、哇地吐出了一口金血。
    金色的血。
    诸葛先生毕竟是人。
    他着了雷损的暗算,但他已把周身死穴要害练成气聚最强的所在,反折了雷损三根手指。
    ——只是,雷损的“快慢九字诀法”,确也非同小可。
    诸葛先生的经脉也受了冲击。
    受了伤。
    ——不知伤得重否?
    这是铁手一路快马、离京三百里时仍思忖着、挂虑着的事。
    “世叔便由你来照顾了;”临行临别,铁手对无情诚挚无比的道,“蔡京派了这么多高手来杀世叔,都不好对付,你要当心才是。”
    无情道:“你的任务,我也听世叔说了。据悉惊怖大将军派唐仇和燕赵杀凤姑和长孙光明,‘四大凶徒’更是没有一个好惹的。你记住了:赵好小气,唐仇狠毒,燕赵狂妄,屠晚凄厉,如果以一对一,尚可一战,但你要对付他们四人,得联合冷四和崔三的力量,或可不败,但也难以取胜——除非他们四人先自乱阵脚。不过四大凶徒,有的只凶不恶,不一定都要铲除。”“听着了,”无情虽比铁手年轻许多,但铁手对这位“小大师兄”一向都是心悦诚服不已,“你有没有锦囊或是蜡丸赠我,以解我在遇危时之困?”
    无情笑了。
    他笑的时候很好看。
    像化蝶飞去,翩翩笑意。
    像涟漪在水里开花漾去,水花。
    像啄啐同时的小鸡,破蛋而出。
    像冷血。
    ——冷血的笑意也如岩石上的开花,不过无情更凄美些,似云破月现,冷血却似云散日出。
    “我没有锦囊、蜡丸、千年参,你也没有秘笈、要诀、藏宝图,世叔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我没有。我也研究术数,只作为统计推算,自有理趣,可借此多了解些天地宇宙间的运行流转,但却不想预知自己前程路。如果有命,一早天定,我先知道了又有何用?走一条早已熟知的一木一石的路,又有何兴趣可言?如果我能改变命运,那就没有命运这回事了,我又何必要信?如果我知道我一辈子就只能坐在轿子里、轮椅上,也许我一早便放弃不练轻功了。”
    “大师兄言重了。对了,忘了恭喜师兄,原来已练成绝世轻功‘流风所及’,可以凌空飞渡了!”
    “我还没练成哩!我只是看《唐人传奇》中,有描写抛绳飞空、凭空去来的轻功提纵术,便下苦功研究寻索其理,加上世叔的引导,便发现了一些窍妙:例如人在水里,出力挣扎,便会下沉,若任由水势,则尚能略浮,其实在空中,只好神舍意守,加上我少了别人一双腿的缺点可以转化为优势,倒是练就一些纯粹是吓唬人的轻功,正如唐人和昆仑奴以绳技掩人耳目,说穿了不值一哂,待冷、崔二位师弟回来时,才一并说予你们当笑话听。说来,我的轻功要真正与追命老三相比,还得差上一截呢!”
    “所以我才不跟老三比跑得快!”
    铁手笑道,他一直都觉得大师兄很苦,很孤独,很悒悒不乐,他便常逗他开心;因为有这种心意,他常常忘了自己年纪其实要比师兄长,老是找无情说笑。
    “我没有锦囊妙计,就算有,也不敢模仿世叔的作法。要是真正尊敬一个人,便可以跟他学习,但不要模仿他,他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事物,给人一抄就抄袭掉了,多不公平!从来只听过模仿人的人最后失去了自己,没听说过模仿人的人终于成了天才。”无情跟这“二师弟”也特别谈得来,因为他有一切他没有的“东西”:他有雄浑的内力,他有宽阔的肩背,他有方正的俊脸,他有宽宏的气量,他有温厚的胸襟,他有宽广的阅历……但无情觉得自己都没有这些,“我只有一句口诀,是世叔要我转达给你听的,他说,你如果遇难时,就不妨拿‘去夏正好轻衫笑”这一句诗来好好寻思。”
    他微笑又道:“他老人家说:有你受用的了。”
    铁手喃喃地重覆了几次:
    “去夏正好轻衫笑。”
    却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好反覆咀嚼、沉吟。
    无情见他这般神情,便说:“也许时机未到,所以一时参不透。”
    铁手问,“世叔他老人家可好些了?”“他仍在养伤,不能送你了。”无情也忽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青花会’老会主‘嫁拳娶掌’杜怒福,此人自创苦修的一种神功,就叫做‘自妻妻人’,很是厉害。”
    “自妻妻人?哈!”
    “唔?”
    “我只想到梁自我。”
    “不,他那只是自欺欺人。但“自妻妻人”大法却不可不觑,他看来伤己,其实是伤人;貌似攻己,实是攻人。”
    “这倒是一门怪武功。”
    “世上有的是先把自己人害得一穷二绝,把自家人杀得一清二光,把自己所作恶事推得一千二净,然后才再来重事建设、施舍、恩照。对这些人而言,自由和权利,绝对是他赐予才算;谁敢自行争取,他就杀谁。”无情寒脸厉色的道,“我比不上世叔,他人情豁达;我也不如你,你为人温厚。对我而言,平生只服有才有为者;对于有钱人,我看不起,他们算啥?赚几个钱就当神拜,铜臭毕竟不是花香,为富无道,有钱无识,我当他们是一堆堆的垃圾!对于有权人,我瞧不上,他们是什么东西?只会抓着权力不放,也不怕人鞭尸三百!有权无知,掌权不仁,我当他们是一只只王八!像世叔他,只要活得很有力气,无钱无权,只要天地良心,自在逍遥,便连老都不怕!谁杀世叔,我就杀他!就算是蔡京,我也血债血偿,必要时,我就算是吞掉一颗太阳,又恁地?当然,做人太凄厉只会气坏自己,我也不能带整个世间跟我前进,但一个人太软弱,太没骨气,那就苟活不如痛快死!”
    他说到这里,情绪稍微平伏,但脸色依然煞白发寒,只见他苦笑道:
    “也许这是一个无父无母断腿人的偏见吧:但就算是偏见我也要当苍穹中的烟花,而不只是一只‘彭’一声就完了的炮仗。”
    他用手搭着铁手的肩膀,涩声道,“所以我羡慕你,你温厚;我向往老三,他潇洒;我喜欢老四,他坚定。我……我不能。”
    铁手明白。
    无情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大师兄很少这样说话。
    他外表冷傲,但内心激情。
    所以他激动。
    因而才在他临行前说出这一番话。
    ——自己,还有三师弟、四师弟都奉令出京,对付凌惊怖,就只有大师兄,因一双脚行动不便,只有留守东京。
    “大师兄,谢谢你的教诲;”铁手诚挚的道,“如果没有你在世叔的身侧,我们师兄弟中谁都不放心离京。”
    “刘芬是富人,他已享受大半辈子了,我不会为了他去夺金梅瓶;至于对付蔡京这种人,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以牙还牙,以杀止杀——所以,就算我这双腿子便当,世叔也不会让我去办这事儿的。”无情仿佛悟出了铁手此际心中所思,点点头,道,“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程婴杵臼,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各尽其力。人生在世,能及锋而用,便可以无憾了。”
    他拿出一朵花,给铁手:
    “这是世叔交给你的,”他的目光触及了花,充满了柔和,比美丽女人的双眸还显出更多离愁,“必要时,它也许可以换得一口金梅瓶。”
    铁手觉得这花儿似曾相识。
    “这是拈花罗汉手上的花,”无情笑道,“原就在你的旧楼上。”
    “说起旧楼,我真惭愧。”铁手赦然道,“连雷损这样的敌人潜了进去我都不知道,还连累世叔受了伤……”
    “世叔却很开心,他伤了雷损三指;”无情道,“他说:要是这时候伤不了雷总堂主,日后恐怕就伤不了他了。”
    “好一个世叔!”
    “好一个雷损!”
    “好一口瓶子!”
    “好一朵花!”
    “这朵花;”无情温柔的看着那朵在铁手指间的花,“叫做‘梦幻空花’。”
    在铁手日夜兼程,去京五百里的路上,还想起了他和无情的对话。
    赶了七百里路的铁手,在未到“七分半楼”的三个要寨上,遇上了三个人,然后在泪眼山脚下,遇见了一个人。
    前句看似不通,其实是说得通的。
    赶了七百里路的铁手,没理由只遇上三个人。但事实上,这七百里路途上,只有三个人是令识多闻博的铁手暗自惊心,为之骇疑的。
    既然是前句说是遇上三个人,后面又说遇上一个人,难道前面三个不是人,或最后那个是鬼不成?其实是:前面三个是男的,后面一个是女的,同样使铁手怵目惊疑。
    “七分半楼”前三个要镇是:
    苦泪乡
    大车店
    越色镇
    “七分半楼”就建在“泪眼山”上。在脚下老远,就看到山顶斜悬着一道飞瀑、两口池潭,远远看去,像一对带泪的眼。更远处的火山,喷发浓烟稠雾。
    泪眼山脚下有一处久久饭店。
    明白了这些就很容易明白铁手遇上的事。
    和他遇上的人。
    午时三刻二十七分三十一瞬十五刹。
    铁手策马路经苦泪乡。
    离苦泪乡约两里三碑之处,他看到一间屋子。
    一栋会走的房子。
    房子在走。
    一点也不错。
    会走的房子。
    房子自己当然不会走。
    偌大的房子会走,是因为人在拉动。
    拉房子的人,就像长江三峡的纤夫一样。
    但“纤夫”只有一个。
    他几乎是背着他的房子走的。
    一个人用四根幼儿臂粗的麻绳拉动一整座房子,在烈日下行走,——他把自己当牛不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是疯了不成?
    房子以木板和砖块、茅草砌成,满壁贴满了裸女。
    裸女画得很漂亮。
    很圣洁。
    拉房子的人脸黑,发黑,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但牙极白眼极白,顶上戴了一顶火红色的僧帽,整个人在烈日下就像一块烧着了的煤炭。
    更特别的是:
    屋顶上有一头牛。
    ——他不是牛,他背的才是牛。
    牛上有一只斑鸠,黑身黄嘴咕溜眼。
    凡他过处,人人都跪倒当堂,膜拜不已。
    纤手大奇。
    他问当地的人:
    ——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
    ——不是人?
    ——他是神。
    一一神?
    ——他是“狂僧”。
    ——狂僧?梁癫?!
    ——他不出山已达十一年,却不知何事惊动他的圣驾,路经此地,真使苦泪乡也沾了佛气圣光。
    铁手心中惊疑,只见“狂僧”每走九步,即向天大吼一声:“天不容人!”
    再走九步,又向天狂吼一声:
    “人不容天!”
    又行九步,向天长啸:
    “人不容人!”
    他和那顶屋子已渐渐远去:
    “天人不容!”
    语音咆哮犹自传来。他去哪里?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这样拖着间满是裸女画的大房子走?
    秋
    时正秋。
    仲秋的凉意带着虎舐的热气。
    正是“秋老虎”。
    左边是禾。
    ——早稻。
    右边是火。
    ——火燎。
    右边的已收割,农夫们正放一把大火,把禾秆烧掉。
    左边的稻禾一片金黄,风过稻动,一面热热的热风,像人与人斗争时喷出的热浪;禾穗之间厮磨婆娑,似极战场上的厮杀拼搏。
    这儿是大车店。
    门口有大车。
    水车
    水车引入了水,水灌溉稻田。
    下午的大车店,赶路的铁手,却不想住宿。
    他只要歇一歇,喝几口水。
    他坐下来,要了一点水。
    ——没有水。
    要就没有,买就有。
    ——真是无“水”不行舟。
    他只好“付账”。
    ——还真不便宜。
    他喜欢喝水,一天喝很多水。他跟三个师兄弟都不一样。
    冷血喜欢大口吃肉,一日无肉不欢。
    无情不喜欢吃肉,只爱吃疏菜、水果,有时还吃花。
    追命什么都吃,对吃素有研究,但最喜爱的还是喝酒。
    诸葛则爱吃辣,“我的点子,”世叔曾笑说,“八成都是给辣出来的。”
    他自己则不然。他爱喝水。只喜欢喝水。他认为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最清的、最好喝的东西。
    ——世叔就有这点本领:把四个徒弟都培植成不同样式、性情,随他们性格去自由自在的发挥成长。
    就像无情喜欢思考,冷血爱打架,追命老爱开玩笑,自己则好交友读书……
    想到“书”字,他就看见一个女子,捧着一大叠的“书”,走了进来。
    女子穿花衣。
    花得像生命都在她衣衫上开透了。
    女子很美。
    美得像把生命一时间都盛开出去了,明朝谢了也不管。
    女子很香。
    搽很多粉。
    ——乡间里突然出现这等女子,把人都看直了眼。
    铁手也不例外。
    他只觉蹊蹊。
    接着下来,却更不可思议了。
    另一个女子进来,抱了琴。
    再一个女子进来,捧了数十画卷。
    又一个女子进来,在桌上独自下子。
    然后进来的女子,正在诵诗。
    女子都美。
    都扑粉。
    很香。
    一下子,这乡野路店里,有诗,有画,有音乐,还有许多美女。
    和酒。
    酒
    铁手先看到酒坛子,再看到那人进来的。
    因为那人一面走进来,一面捧着一埕酒痛饮。
    ——好酒量!
    那人喝完了这一埕,随手一抛,咣啷一声,他又拍开泥封,再饮一坛。
    ——铁手马上想起追命。
    但追命没有这人那么大的排场。
    绝对没有。
    那人进来之前、之后、身左、身右,都围绕着花衣女子,有的撒花遍地,有的载歌载舞,有的撒娇不已,有的相互调笑,都很欢悦,很开心,很香,很美。
    那人熊背虎腰,粗眉大眼,满络胡髭,身长八尺,浓眉虎目,进退生风,且听他一面喝酒一面狂歌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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