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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一边拧着裙摆的水,一边站起来,拧着拧着才觉得不对,她将过于厚重的裙摆提起,才发现,这哪里是自己的长裙?这根本是
“是我的。”
苏澈一哆嗦,回过头去,便看到竟是尊上他老人家正守着根鱼竿坐在岸边。
苏澈:“”
她低头看了看才拧过的裙摆,撇了撇嘴,无奈,只得又跪了下去。
而才跪到一半,一股柔和的力道便将她托住了。
玹玥:“上来吧。”
苏澈乐得听从吩咐,托着那件湿外袍走上了岸,可一回神,又崩溃了,“啊花籽!我的花籽呢?”
玹玥淡淡道:“我已经让仙童带去给竹若了。”
苏澈半张着嘴,又呆愣了半晌。
玹玥:“你睡着了,我叫不醒你。”
苏澈:苍天呐
玹玥伸手,一件干净的外袍便挂在手上,他皱眉道:“别晒着了,拿着,去树下坐吧。”
苏澈谨慎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应该让她快点滚蛋吗?
她跪接外袍时又被玹玥托住了,玹玥道这里不是云殿,也没谁看戏,自在些吧。
于是她就顺应神意,甚是自在了。
玹玥竟还自旁边小几上给她倒了杯热茶,她感恩戴德地接过喝了,抬头看了看天,甚是明媚,并没有雷来劈她。
她坐在玹玥身后的树下,眼珠子都快弹出去贴到神尊后脑勺上了。
“尊尊尊尊上。”
玹玥轻叹,回过身来,“怎么?”
苏澈:“尊上你每天都钓鱼,吃得完吗?”
这话说得如此苏澈,真让玹玥无言以对。
他将旁边的竹篓提过来给她看,里面是空的。
苏澈立马满脸同情地看着他,“那你钓着过吗?”
玹玥:“没有。”
苏澈:“哎呦”
玹玥:“”
这后池湖里的鱼都成精了,鱼食倒是喂了不少,却不能真的张嘴送死给他钓,不过是互相逗着玩罢了。
苏澈:“我可以再喝一杯茶吗?”
玹玥便又给她倒了一杯。
苏澈苦笑接过,“谢谢尊上,尊上您老人家可真是好人,下回我还是自己来得了。”
玹玥皱眉看着她。
难道就因为这张脸还有身体里已经再没了心神的一缕生魂?可玹玥总觉得,眼前的“苏澈”未免太过于苏澈了。
苏澈:“尊上,我听说你每天都坐在这里钓鱼,你屁股不疼吗?玹紫这么大,你都不出去玩?将离说紫月潭特别美,尊上去过吗?”
玹玥:“”
苏澈:“尊上,上古什么样?比玹紫还漂亮吗?上古时有凡人吗?尊上见过凡人吗?”
玹玥:“”
苏澈:“对了,尊上从前见过鬼修吗?”
苏澈端着茶杯,一边自言自语的废话,一边厚着脸皮偷摸将小几上一满壶茶都喝了个干净。
她这毫无味觉的舌头,竟然能觉出这茶真是太好喝了
第311章()
玹玥新泡了茶,又拿起一旁的琉璃瓶,将瓶中液体在茶壶中滴了两滴,隔了片刻才给苏澈倒了一杯。
他轻声道:“不妨事,就是这后池山上的野茶,我闲来无事随便采的,并不是什么多难得的东西。”
苏澈吓得五脏六腑都跟着一哆嗦。
尊上亲自采的茶,让她这个脏东西随随便便就喝了一壶,真是罪过
如此想着,她便没脸没皮地将它接过,“那我就不跟尊上您老人家客气了。”
玹玥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挑了她刚才的一句废话,答道:“从未见过鬼修,对鬼道不了解。我猜,鬼修也不想离我太近?大概还没能让我看到便会化了。”
苏澈:“很厉害啊。”
玹玥挑眉,“本神是很厉害啊。”
苏澈:“我我我我是说我很厉害啊。”
玹玥一愣,忍不住便笑了,点点头,哄孩子似的道:“是啊,如此说来,你就更厉害了。”
玹玥说话时,手边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摩挲一个长长的木盒。那盒子大约两寸宽,却足有两尺多长,表面像是被摩挲得多了,许多棱角都已不见。
苏澈第一次见着时还是在云殿上,她拜青泽为师那一日,玹玥坐在一边,手中似乎就握着这东西。
虽说这并不值得在意,可后来再见,他身边也一直放着它,等起身时又消失了,而每回坐下,这长盒就会像现在这样,又会回他身边似的。
玹玥的一笑让苏澈避之不及,目光一歪就歪到了这盒子上。
好奇心起,她便又担心这好奇心也一种僭越。一句话跟着脱口而出:“既然尊上都知道我是鬼,那我在这里到底算不算亵渎了尊上?”
玹玥这一笑便僵在了脸上,“何为亵渎?”
苏澈对此也甚感茫然
玹玥:“你想杀我?”
苏澈愣了愣,突然亵渎感十足地大笑了起来,“尊上刚才还说,我走不到尊上身边就要化了。”
玹玥深深呼吸,许久才道:“你现在好端端的,又把自己说得那般厉害,和你坐坐岂不是我的荣幸?何谈亵渎。”
苏澈浅笑喝茶,“这么说,那我随意点。”
玹玥:你这幅样子原来还不算随意。
可苏澈的确比他想得还要更为随意了一些,她又喝了半壶茶之后便没了动静。
玹玥收起鱼竿时,苏澈已歪在他身后酣然大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并不晓得要如何为一只鬼延年益寿,冰瑾花晶似乎也并未对她的虚弱起到任何作用。
将离来时已是黄昏,后池湖湖面被晚霞映得如同血染。
她遥望着水边那一坐一睡静止如画的二人,便仿佛忽然被一道洪流拉回到两千多年前。那时,她似乎也是如此,总能远远望见那生来便如一体的两人,无论相守或分离,他们永无间隙。
如今,纵然已是一神一鬼,上苍却还会允许他们如此奢侈的相聚。注定的一场过眼云烟就这样被定了格,仿若须臾成了永恒。
“尊上。”将离深深呼吸,终于鼓足勇气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先是跪于远处执小仙礼,直到玹玥允许她近前,才慢慢走了过去。
她眼角瞥了睡得极安稳的苏澈一眼,道:“我师伯明日一早就要闭关了。”
玹玥:“可提了苏澈?”
将离:“我问了,师伯说不见。”
玹玥轻叹,“稔稀可是对他说是苏澈故意将他引去深谷?”
将离:“说了。师父让师伯将她逐出师门。”
玹玥:“如此说来,青泽不见她还是放了她一马。”
将离默不作声。
玹玥:“还有事?”
将离:“我师兄回来了。”
“青玄回来了?”玹玥笑道:“倒是时候,看来也听说了青泽被苏澈所害?”
将离闷声应道:“是”
玹玥:“你的那个师父啊。”
将离:“尊上要如何?”
玹玥:“我要如何?青玄在逼我?还是你?”
将离:“尊上难道不能让苏澈先离开云殿吗?我们不会伤她。”
玹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疯了,早晚会把天下苍生当成玩笑。”
将离:“不是的,可是,尊上”
玹玥:“还有事?”
将离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凉川仙君他在云殿求见尊上,已经两个时辰了。”
玹玥:“嗯,来得正好。”
苏澈怀疑自己这一天是不是都在做梦,每次都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又不知身在何处。
玉顶精细的雕花让她睁开眼便看了许久,而后便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醒了?”
她全身还酸软着,懒得动,便侧过头去,就看见一男子在她身边端坐着。
这人穿着一身玄墨色的长袍,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侧,好长,简直都快赶上玹玥上神了。
男子五官清秀俊美,有非常明净的额头,一双长眉之下,双眸极是清亮动人。他看着她,眸光澄澈,带着一丝探究和狐疑,苏澈向他看来时,他便微微皱了皱眉,像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人有些眼熟呢。
苏澈坐起身来,睡眼迷离地打量着他。
那人又低声道:“你是苏澈?你认得我吗?”
苏澈揉了揉眼,向他贴近了些去看,可那人偏偏又向后躲了。
苏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认得,可你看起来有点像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大概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那人却追问道:“谁?”
苏澈犹豫了半晌,才盯着他道:“青玄。”
那人倏然而笑。
这一笑竟是那样明媚温暖,苏澈就知道了,他正是青玄。
他变得不一样了,可一笑起来竟还是原来的样子,纤尘不染,清澈如水。
原来,从前的青玄真的只是个孩子,这才是他长大后的模样,仔细瞧着,其中竟还有三分青泽的影子似的。
“青玄?真的?”
青玄:“你真还记得?”
苏澈:“你变了样子了,声音都变了。”
青玄:“你是不是真的记得,还是有谁教你这样说?”
苏澈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抬起手来就掐在了青玄瘦削的脸上,“我不是做梦吧,看看你疼不疼。”
青玄:“”
苏澈的手就像冰,青玄虽没被她掐疼,却差点被她冻住半张脸。
青玄脸上一瞬间的恍惚让苏澈立马收回了手。
她太过得意忘形了,这会儿一清醒过来才发现这举动实在不妥,“抱歉,嗯,青玄,你现在应是上仙了吧。”
青玄眼中隐着些许的复杂,“不是,哪有那么容易。”
苏澈:“很难吗?”
青玄淡淡笑了笑,为苏澈拢好那一丝乱发,“小澈,你是假的,你在和我演戏,对不对?”
第312章()
回到玹紫,便有人来告诉他,苏澈来了。说她生魂被祭,魔君白冥熠将她炼成了附着在一具假仙身上的傀儡鬼。
趁玹玥上神神力尚未恢复,元神不全,且神脉还无法与玹紫分离,便利用苏澈还有可能残存的影响,要她想尽办法毁掉玹玥。
如此一来,表面看似坚不可摧的玹紫境便会崩塌,一直由玹紫灵力所供养的无心之境和整个凡界也会被彻底毁于一旦。
他原本不信,在他的记忆中,白冥熠并非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而这赌注对他而言也太大,用两千年拼尽半条命来炼化,可一个假苏澈又如何能掀得起这样大的风浪?更何况,仙身毕竟是假的,又如何能骗得过众仙?又如何能近得了玹玥的真身?
怎么想来,这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当他听说,苏澈将青泽骗去了明玄谷灵兽洞窟而让青泽受了重伤时,什么道理好像又在突然间变得不能成立了。
“青玄?”苏澈的手在青玄面前挥了挥,“你看什么?为什么说我是假的?我们的确太久不见了,我也认不出你了,你大概也记不清楚我了。”
苏澈说着说着便心虚起来,她见青玄果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应声,便又道:“我知道你生我气了,因为我师父受伤了,为了我。”
青玄:“真的是因为你?”
苏澈:“是”
青玄:“你为什么?因为白冥熠?那他到底要你做什么呢?你真的没心了是吗?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受魔君支配了是吗?”
苏澈呆了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刚才还温文娴雅的青玄,此时虽语气未变,神情却突然阴沉得有些可怕。
青玄:“你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什么要活过来?青泽仙君为了你,被九幽的鬼气伤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尊上及时相救,你的师父就要去给你陪葬了。但我不能怪你,毕竟你也不想害他,你也很可怜,我那时我那时也想你,盼着他能从九幽把你带回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已经这么久了,除了你的师父,再没人会惦念你了。可你却突然来了,来伤害唯一还会把你放在心里的人。”
青玄的声音低沉而轻缓,一字一字如百转柔肠,落进苏澈的心里,便是字字见血。
苏澈静静地听,她神色淡淡,听他说完了这番话,才懒懒地四处去看,想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这屋子暖暖的,原来是因为床边放着大暖炉。她能看得到暖炉中正烧着的红色火焰,袅袅白烟自暖炉的洞孔中溢了出来,竟夹着丝丝的花香,如此,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大香炉了。
隔着一段距离便是整面的淡蓝色纱账,纱账被拉得很严实,那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青玄,这里是哪啊?”
青玄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整理了一番他一身玄墨色长袍,对苏澈道:“云殿后殿,尊上寝殿的外间。你若没事便随我来吧,尊上在前面。”
既然苏澈要做个聋子,那他也不必与一个邪祟多费口舌。
苏澈将自己匆匆整理了一番,便随青玄往云殿前殿去了,才近殿门,就听见有谁在殿中说话。
“所以我彻夜思来想去,都觉得青泽仙君那小弟子一定有什么不妥,如今青泽仙君又突然闭关,我更是”
玹玥道:“你更是如何?更是为了别家弟子操碎了心呐凉川。”
凉川最怕对上玹玥这一副动不动就迷迷瞪瞪的慵懒模样,随时随地油盐不进,动不动还要打个哈欠来上一句“啊?凉川,再说一遍,没听见。”
凉川磨了一会儿后槽牙,再毕恭毕敬躬身道:“自那位小仙一入玹紫,我就总是隐隐不安,可我身为玹紫境戒律主司,竟因青泽仙君无礼的阻拦而不能将其细查。都说,青泽仙君乃是百仙之首,他”
玹玥似无意轻咳了一声,又将凉川给打断了,此时他语气中已有些不大耐烦,“凉川啊,若是这小仙才来,你来告青泽一状,我为你做主,可现在这小仙已有师门,再不妥也由她的师父来定夺,你这戒律主司的手就别伸得太长了吧。”
凉川脸一黑,不依道:“尊上,尊上可是在偏心那小仙?尊上可知这几日四处都在流言?”
玹玥:“哦?有什么有趣的说来听听?”
凉川:“说说尊上看上了青泽仙君的小弟子,自明玄谷中将她直接抱来了云殿。”
说完,凉川膝盖一软立马就跪下了,拜道:“尊上,凉川知道尊上绝不会做出如此行径,可尊上,流言蜚语这样传下去,无论对尊上还是青泽仙君都不是好事啊!”
玹玥:“想不到啊,凉川你还挺替青泽着想的,可惜了,这流言属实,人就是我带来的,如何?”
凉川:“啊?”
玹玥:“你下巴掉了?”
凉川:“尊上你”
玹玥:“本神如何?早说过,对于青泽,本神就是个偏心眼,当年他已经没了气却又在本神怀里重生醒来,本神对他便要视如己出,当然便会疼他的小徒弟,你若是实在吃醋吃得受不住,大可也去拜在青泽门下,做了苏澈的师弟,本神往后便也会疼你,如何?”
凉川心痛,凉川无法呼吸:臭!流!氓!
玹玥无赖脸:算我没白费劲,你可总算看明白了。
苏澈在外面听着已经憋笑憋红了脸。
青玄轻声道:“快别笑了,既然惹来了凉川,往后你便要小心些,若让人知道青泽仙君的徒弟是个鬼修,他往后在玹紫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苏澈一僵,急忙直起身来,真是再也笑不出了。
“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