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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璐琊掩口笑道:“那敢情好,托你的福。”
苏澈急忙低头一礼,“皇后娘娘您言重了。对了皇后娘娘,我大皇兄可在宫中?知道他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见他一见?”
巫璐琊目光一虚,垂下眼帘道:“哦太子呀。澈儿你也知道,最近国中很是动荡混乱,太子日夜操劳,连本宫也很难见他一面呢。”
苏澈忙道:“正是,是澈儿任性了。”
苏澈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没半点用处,便想要借口告辞,却听巫璐琊又道:“澈儿,你要住在何处?辙园如今已经封园,现收拾恐怕已经来不及,不如到本宫这来吧,难得回来了,得住得舒坦。”
苏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局面已经让这女人有了杀她的心思。可她说了宣璟辙就在天山,那二皇子什么都不在乎却只在乎她苏澈已是人尽皆知,巫璐琊要动她的脑筋,就得先掂量好了往后还想睡几个安稳觉。二来,她说自己是被天山弟子送来,而后还要接走。巫璐琊就算是胆子大得逆了天,大概也不敢和天山开玩笑。
所以,为今之计,她只能尽量先将苏澈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着她不让她乱来罢了。
苏澈如此想着,也为了不让巫皇后过于戒备警惕,她便欣然同意。这样一来,她留在宫中查探她大皇兄的所在也容易一些。于是她谢过皇后的美意,住进了皇后的寝宫中。
无心之境时,苏澈住过凌天的大寝殿,可那大殿大得都要没边没沿了,咳嗽一声八面回响,半夜四处透风,睡起来的感觉就和睡大野地里似的。
相比之下,皇后娘娘赐的这寝殿真是华贵无双。大殿规规整整,中间的大方床能并排睡她二十个,熏香小炉本就袅袅升烟,再加上四周纱幔一层又一层,苏澈想出去一趟就跟走迷宫似的。每回被纱幔缠住时,便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骗进哪个蜘蛛精的盘丝洞了。
她就这么心平气和地硬扛了几日,每天做的事就是睡觉、起床被人伺候着梳洗、让宫女们拿她当个布偶一样捯饬来捯饬去,然后跟着她一道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吃吃喝喝,再睡个午觉,起来再让人给捯饬捯饬,基本也就又该用晚膳了。
就在她快装乖巧装出内伤的第六天,身边的婢女终于不再像前几日那样盯她盯得紧了。从巫璐琊那请安回来,她便说她是天山弟子,本应日日修行,耽误了这么多天,今日必需捡起功课来了。
那几人低声商量了一阵,同意全部退了出去。
再确定婢女已走远之后,她独自穿过大殿,来到殿后的小花园中,静心等了片刻,她轻声道:“不管你是谁,出来见我。”
果然,没等太久,便有人在她面前快速闪过,又站定在距离她身前不远处,与她对视一瞬,那人便跪了下去,同时伸出手举出一个木牌,上面凹刻着一个“苏”字。
第254章()
苏澈知道来者隐在暗处尾随已两日有余,也不出所料,这人正是皇宫禁卫军的装扮。
她的视线快速扫过他手举的木牌,不动声色问道:“你找我何事?”
那人狐疑地抬起头来,看了苏澈一眼,目光又滑到她腰侧挂着的那枚小小的猫符上。
苏澈面色仍旧不变,但心里已在狂喜。
这几日她天天将这颗小猫脑袋挂在腰上,绕着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是期待着“苏府”能有人混在宫中。若能看见这猫符,说不定会主动来找她。
现在来看,这一步并未走错。
只听那人低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宁王的人?”
啧啧这话怎么就这么顺耳呢。
苏澈立马喜上眉梢,笑答:“嗯嗯,我正是宁王的人。你又是哪个?”
那人激动道:“在下也是宁王的人!”
苏澈:你敢!老子呸死你个王八蛋你信不信
苏澈拿眼钉了他半晌,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低头又是一揖,“在下苏袁弘!”
苏澈背过身去给自己顺气,低声道:“苏府上下不是全都随了我的姓吧。”
苏袁弘认真道:“有了职衔才可在军中改名换姓。”
苏澈顿时有些腰无力,叉着腰都快挺不直背了,她暗暗心道:宣璟辙你好样的,真是没少背着给我生儿子。
她与苏袁弘先是彼此试探,有了一层基本的信任才互通了详细身份。
苏袁弘并不需要听太多,他来见苏澈之前就已对她的身份摸了个半透,又见猫符如见宁王亲临,现在听着苏澈说话亲切随意,也让人放松,便微微笑道:“都听说姑娘一回来便是宁王妃,我当是真的。”
苏澈轻哼了一声,“宁王妃是什么东西?老子不屑。”有了王妃就要有侧妃,有了侧妃还少不了再来各种给王爷下崽子的女人。宣璟辙他真是想得美,一个药丸子都啃不过来的货,呸!
苏袁弘本名沈袁弘,十六岁参军入伍,随过大皇子远赴边境盟国镇压该国叛乱,且在当地驻军近五载,经历过大小战役无数。回国之后调离原军,作为精锐被皇上发给二皇子做了私将,一开始就负责雍庆城外二皇子兵营的练兵教头。
三年前,他随宁王南征,做了宁王的斥候统领,屡立军功。以至于从北境去救皇上的途中被宁王作为可靠心腹派回雍庆城,以应皇城危急。
一听说皇上被俘,宁王首先便担心皇城会乱,太子殿下可能会遭遇不测。可苏袁弘带人一回到雍庆城,皇城内的禁卫军就已经被大换血,他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苏澈沉声问道:“禁军统领李旭也随皇上御驾亲征了?”
苏袁弘应是。
苏澈:“那李旭的家眷呢?”
苏袁弘道:“我们在帮着照顾,李大人才离开没多久,他的一妻一妾就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现在孩子都会跑会说了,但李大人仍是杳无音信。”
苏澈眼眶泛酸,示意让苏袁弘继续说。
苏袁弘设法进入皇城做禁卫军是一年半以前,现在,这皇城之中已有他们“苏府”二十多个人。
他进宫之后,只见过太子殿下一面。
皇上生死不明无处寻觅,那之后皇后一直逼迫太子登基,太子说这是造反,乃大逆不道之罪,怎么都不肯,誓死要等皇上回朝。
直到一年以前,皇后已掌控住了皇城之中全部的势力。她还联合许多朝廷重臣,统领起朝政,逼得太子寸步难行。但太子愚孝,有机会扳倒皇后时却迟迟不愿动手,直到自己失了先机,最终在一年前的一个夜里,他被皇后的人绑进了大牢,说是何时想通愿坐皇位便将他放出来。
苏澈:“什么?!”
苏袁弘话未说完,便劝苏澈稍安。
太子被关押,太子妃日日跪在皇后殿外,求她放人。那太子妃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没过几天便没了耐性,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惹恼了皇后,被皇后派出的侍女一通羞辱,还在脸上打了两巴掌。
太子妃当即痛哭晕厥,回了东宫便小产了。她此前并不知道自己已怀有身孕,这么一闹,半夜想不开便悬梁自尽了。
苏澈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紧握着双拳,竟愤怒得流下泪来。
苏袁弘见她这样便当即住了口。
苏澈:“你只管说。”
苏袁弘道:“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后,也求死心切,多日不肯进食,最后已是虚弱得无法下榻。但也正是那一两日,宁王竟突然来了一封密函。”
苏澈:“你说什么?”
苏袁弘:“看笔迹确实是宁王亲笔所书,落款是他的私印!宁王信中劝太子殿下珍重,留得青山在,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而断送了宣氏的血脉。”
苏澈:“信是从哪里送来的?!”
苏袁弘摇头,“我们查不出。”
苏澈:“那信呢?信在哪里?!”
苏袁弘:“烧了”
苏澈忍着心里的激动与遗憾,吸了吸鼻子,对苏袁弘平静道:“那太子殿下现在如何?”
苏袁弘道:“倒是振作了很多,每回皇后去看他,他都十分沉默。”
苏澈:“带我去见他。”
苏袁弘:“是,姑娘,今夜如何?”
苏澈:“好,就今夜。”
傍晚,苏澈吃过饭便懒洋洋地歪着,打着哈欠抱怨这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师兄师姐还不来接她云云。
侍女围在她身侧,陪着笑脸也不敢多言。
苏澈便道:“哎,练练剑吧,省得回去被师父发现荒废修习,还要挨骂。”
说完,她便拖着长剑走到花园正中,半个时辰不停地连续练下来几套剑法。
侍女起初还惊艳于她的惊鸿之姿,但很快就被那阵阵的罡风给吓得四散跑远了。等苏澈终于收势过后,她们返回再看花园里的花草与灌木,已全部都被她的剑气削成了粉末,连那棵参天的巨木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主干。
这晚,守夜的侍女都不敢留在殿中,一个个守在外头,听见里面有响动就吓得直退。
于是,深夜时分,苏澈便顺利出了寝殿,与苏袁弘汇合,前往皇宫大牢去见宣璟灏。
第255章()
皇城之内从来没有大牢,但宣铎几乎没有后宫,所以深宫之中有大片空地可以临时建成关押宣璟灏的牢房。可没想到,苏袁弘将她带去了泰安殿。
泰安殿曾是宣铎与群臣散朝之后处理政务的地方,现在竟拿来做了关押太子的牢房。苏澈唯一想到的原因便是皇后有心让太子留在这里吸收一下皇帝遗留的王霸之气
泰安殿外围有“苏府”的人,但他们也只是混到了这个位置。
苏澈思量过后便让苏袁弘留在外面,自己设法深入。
这地方她后来虽然没再来过,可小时候,皇上可没少把她揪来,让她当着大臣的面背书。这么令人深恶痛绝的地方,以至于各处设置和方位她至今都还能记得十分清楚。
跃过围墙,苏澈便能看到抄手游廊下面全都是侍卫,简直把这院子给守得密不透风。
她摸了摸鼻子,心道,大概已经是时候让这些凡人为本仙女的身法颤抖了!
第四层心法融入了血脉,苏澈闭上眼,将气微微一提,脚尖在墙头一点,将自己化成了一道虚影,连风都没有带动分毫,便在连续的几个转折借力之后,没入了泰安殿中。
待她站定向四周一看,心中立马哈哈了这么顺利?真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好好骄傲一会儿!
苏澈正双手撑着腰无声地仰天大笑时,便听见远处一声厉喝:“什么人!?”
苏澈差点闪了腰,心下大叫“哎呦喂”,同时脚下着力,身体快速贴上殿顶,再直起身子一旋,等两个侍卫跑来,她连人带影都已看不见了。
其中一侍卫笑道:“看来那只猫今晚上又跑进来了。”
另一个摇头道:“乍一看像人影,这猫,每次来都搞得我紧张。”
苏澈见那二人走远,才狼狈地落下地来,此后再不敢鲁莽地四处寻人。她靠墙而立,思索半晌,便最先朝皇上原来设在泰安殿中的用作午歇和看书的小套间而去。
没成想,这一来便正对了地方!
那房门不止有侍卫严加把守,还从外锁了几道大锁。要不是关着太子,那估计就是关着一屋子金砖。
苏澈没耽搁,又绕到窗外一侧。这边也站着两个侍卫,但在室外,苏澈动手的把握便大了许多。
等她悄无声息一手刀一个,将那二人敲晕倒地之后,再回过头去看向窗内,便能看清那暗暗的烛火中,偶尔走动的身影正是太子宣璟灏。
“大皇兄!”苏澈轻喊这一声的时候,明明并未觉得如何,可眼泪竟突然间就涌了出来,她一瞬失神,急忙擦了一把脸,又对着怔住的宣璟灏再次低声叫道:“大皇兄,我是澈儿!”
宣璟灏迟疑着向窗口走来时,那一脸的惊愕与百感交集也在一阵凝滞过后化成了无言的两行清泪,许久才沙哑道:“澈儿?”
苏澈向他伸出手去,摸在他瘦得脱了相的脸上,“大皇兄,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大皇兄,你可得把自己照顾好啊,那么多人还都等着你救命呢!”
宣璟灏忙将她的手拉下握在手中:“澈儿,这种时候,你怎么能会来?”
苏澈:“一言难尽,多说无益,大皇兄,你得从这里出去。”
宣璟灏急忙摆手:“澈儿,这里危险,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冒风险。快快离开皇宫,现在这里都是”
苏澈打断道:“大皇兄,你对我有点信心,我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也知道皇后娘娘在做什么。”
“那你”他再次确认窗外远近都已无人,便生气道:“不要胡闹!快走!越快越好,走得越远越好!”
苏澈苦笑道:“我会走,我要去找皇上。大皇兄,你快点答应皇后娘娘登基做皇帝吧。”
宣璟灏怒道:“澈儿休得胡言乱语!父皇如此信我,现在他生死不明,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不忠不孝的事!”
苏澈一听他果然迂腐至此,也怒了,不管不顾道:“大皇兄!你肩膀上扛的那是个屁股吗!你只顾戴稳你这忠孝两全的帽子,被关在这里吃穿不愁,还以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又有没有想过,多少该被你保护的可怜百姓正因为战乱无家可归,他们没死在敌人的屠刀下,却被活活冻死饿死病死!就因为你他奶奶的那忠孝二字!就让那些无辜的人天天拿自己的命陪着你!你这辜负了全天下的废物太子!”
宣璟灏:“”
苏澈:“我没时间安慰你,劝你!因为老百姓每时每刻都在死去!可他们比我有耐心,还都在等着你自怨自艾,独自忧伤够了,等着你慢慢振作起来,好坐在皇位上尽点人事!我可真是受够了!枉皇上那么信任你,我真替他难过,替他不值!”
宣璟灏大概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一开始真的是又懵又怒,可很快他就听懂了苏澈的意思,便拼命跟上她骂人的速度思索起来。
宣璟灏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正想说话,苏澈竟踮起脚来将他一把抱住了,她在他耳边哽咽道:“大皇兄,你答应了皇后娘娘吧。我知道她疯了,可你立刻登基一定是现在唯一的选择。大皇兄,我不该骂你,我知道你委屈。可是现在可怜的人很多,你可怜可怜他们吧,我知道你可以的。我要走了,我得去找找皇上去,等哪一日我把皇上带回来,得让他看看,大皇兄从来没辜负过他!”
宣璟灏隔着窗台将苏澈抱紧,他实在无话可说,只是低低道:“澈儿,好孩子。”
苏澈放开他,抬起头望着他,确定那目光已不再软弱而忧伤,而是坚定和坚持时,她终于有些放心了。她一直知道她大皇兄是个刚正且明大义的人。只是此前他就算想得通也还需要有人来使劲推他一把,让他鼓足了勇气,明白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并不会愧对父皇,而是为了飒熙的百姓。
苏澈:“大皇兄,我走了,你孤军奋战,保重身体。”
宣璟灏含泪而笑,掐她脸蛋,“谁说我是孤军奋战?”
苏澈点头笑道:“皇宫之中会有随身携带‘苏’字木牌的侍卫,他们都是我小皇兄的人,可以信任。”
宣璟灏:“好,我知道了。澈儿,不管你去哪里,一定要再回来,大皇兄等着你和璟辙回来。”
苏澈:“我知道你不敢问,不过你那宝贝兄弟没事,放心。”
宣璟灏再次有些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