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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所替换的那人,也是一身蒙古装,极有可能就是这三名头领的随从。当下见得达日阿赤三人起身要离开中军帐,子龙也是压低了帽檐,跟着三人就向外面走去。
好在此时本就是黎明时分,天色浑浊不堪,达日阿赤三人又是刚刚得了一大注钱财,正是高兴,也就没有审视跟在身后的随从。
而那些随从也都是知道主子这会儿正是高兴,自然一个个都是缄口不言,让这三位大人好好高兴一番。
如此这般,倒是让子龙无惊无险的离开了中军帐,在外面又找机会换了身衣服,摇身一变,成为了中军帐附近的一个岗哨。
子龙武功又高,又能听懂蒙古语,再加上会一点易容,导致他在这敌人的老巢之中,倒是如鱼得水,一时三刻也不虞被人发现。
他之所以没有跟着达日阿赤三人,而选择回到中军帐附近,是因为他觉得那三人知道的秘密不多,只是一个执行者。
想要知道刘瑾更多的意图,就必须跟紧还在中军帐之中的三人。这三人之中,以黄易武功最高,可在子龙看来,却也非自己二十合之敌。
余下两人,却已经连跟子龙交手的资格,也是没有了。因此子龙才如此老神在在,换了身行头,继续在这里蹲守。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就见得一名宦官服饰的人,从营地之外疾步走来,一路进了中军帐,不多时,就见得魏彬一脸急切的跟着这名宦官,出了中军帐,向着营地的一个角落走去。
子龙也是找了个机会,悄悄尾随两人,来到了营地一角的一个帐篷之外。他却也是精明,知道这会儿天色渐渐明亮,如果离得营帐太近,说不得就被人看出端倪来。
当下子龙故意站的离那营帐有百步远,好似一个不相干的岗哨一般,另一边却是运用内力,灌注于双耳之中,聆听帐内的动静。
果然,就听得里面传来了魏彬的声音:“张福,刘公可是有什么新的指示传来了?”
“不错!”那名为张福的宦官带着窃喜意味的说道,“回魏公的话,如今刘公已经在京城权倾朝野,整个朝廷已经尽被刘公操持在手中,就算是李东阳、杨廷和以及那英国公、成国公,都是不敢再置喙刘公了!”
子龙听了心下一震,不禁又是加重了内力,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记得开年的时候,子龙曾经为了安王起事一事,进京会见了李东阳。
那时候李东阳好似智珠在握,刘瑾就好似秋后的蚂蚱一般,随时就能被清流文官联合安王起事给推倒。
可现在从这张福口中,刘瑾非但没有一点事,反而还权势更进一步,就算是李东阳、杨廷和这样的阁臣,英国公、成国公这样的军方贵戚都无法阻止他,这却是发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帐内的魏彬显然与子龙一般,都是惊愕无比,只是魏彬又略有不同,他的惊讶之中,更多那一分窃喜,显然刘瑾更进一步,权势滔天,他这心腹自然也是能水涨船高了。
“快说说,快与咱家说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魏彬哆哆嗦嗦的说道,显然是惊喜所致。
子龙也是凝神去听,只留了一点精神,观察四周的动静,防止自己被识破,那张福也是得意的缓缓说了起来。
原来自子龙搅合了刘瑾整合武林的计划,安王又救出了郑旺,意图要举事之后,刘瑾却就不再关注武林,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官场之上,准备来应付这场滔天巨浪。
他手上掌握了三厂一卫,耳目几可以说是遍布天下,就算是安王的府邸之中,也有不少他手下的密探。
因此在他布置暗杀,除掉了马德贵、郑旺等人,又以张太后的懿旨,逼迫安王除去风月帮,导致宁夏局势陡然发生巨变之后,他便就开始着手了利用宁夏局势,反过来搅动朝中大局。
第五百五十一章 妖言()
本来他就已经借助郑旺的事,令得张太后不得不站在了他的一边。然后他就准备借势在朝廷之中,提出了之前与张太后所说的改革。
那一日,却是三月初一,离现在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李东阳等朝臣也是事先收到了一点风声,知道了刘瑾意图在朝会搅局,他们却都只是觉得,这不过是刘瑾垂死的挣扎,也都没有放在心里。
当下山呼万岁之后,在处理了各地的大小事务之后,那随堂太监邱聚又说道:“诸位臣工可还有事启奏?”
他的话音一落,刘瑾便出列,站在了坍圮之上,倨傲的看着坍圮之下的众多文武百官,对着正德拱了拱手,颇为随意的说道:“老臣有两件事启奏!”
正德皇帝自年前出宫,与上善木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之后,回到宫里,就一直茶饭不思。
就像子龙一般,他虽然中毒,可意识也是极为清醒,知道了子龙、独孤剑神等人的存在,更知道了那一晚,那个于家庄附近的山林之中一处山洞之中,那婉转多姿的身影,动情的与自己缠绵在一起。
虽然正德皇帝颇为荒唐,早早的就不是童男之身,这些云雨之事,也经历过许多。可上善木子的狂野与温柔的结合,却也是让他深深迷恋其中,不能自拔。
有些时候,他都以为那只是一场美梦,一场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可既然是梦,终究还是要醒来的。
最终在极度的巅峰之后,正德皇帝只觉得自己好似飞上了云霄,再也下不来。
等他疲惫的醒来,却只有一块绣着一对鸳鸯的锦帕,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直到这会儿,正德皇帝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美梦,当下他却想去寻找到那位婀娜多姿,风情无限的美人。
可斯人已去,缥缈无踪,正德找遍了山林,除了找到昏死的钱宁之外,却是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人。
等把钱宁救醒,从他嘴里听到这次绞杀钱宁的,竟然是刘瑾的人马,正德不禁暂且放下了上善木子的思念,转而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来。
在他的印象之中,刘瑾一直就是那个佝偻着身子,陪在自己身边,满足自己所有享乐要求,并且替自己处理好国家大事的忠心仆人。
怎么一转眼间,这位忠心的老仆就命令他的手下,前来杀自己身边的人呢?难道这位老仆连自己都想杀么?
想到这里,正德皇帝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不再去想,与钱宁商量一番之后,通过一条秘密的渠道,联系上了张永。
本来张永还急躁无比,自己派出去护卫正德的数百京营精锐死伤殆尽,又派出了保定的守军去护卫,可最终还是一个不剩,就连皇帝,也是下落不明。
如果这件事被捅开了,张永难逃一个千刀万剐,被处以极刑的下场。于是他五内俱焚,发动一切力量,在保定一带,寻找正德皇帝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德皇帝却联系上了自己,张永当即就亲自带领精锐手下,接到正德皇帝之后,回到了皇宫之中。
经历了江湖这番劫难,本来生性跳脱,贪玩成性的正德皇帝,却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成了一个沉默寡言,整日里对那方锦帕不语。
其他人都是不知道正德皇帝怎么了,就连刘瑾也是如此。好在刘瑾确认了这是正德皇帝之后,却就没有再理会正德皇帝的心情。
在他心中,正德皇帝不过就是一个顽童,许是在外面的经历,把他吓到了,过段时间,理应也就好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因此于家庄的事,却让正德皇帝已经对刘瑾产生了些许的不信任,这也是他沉默寡言的原因之一。
此刻刘瑾启奏,按照往常,正德皇帝一定喜笑颜开的询问刘公何事启奏,这会儿他却只是极为敷衍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没有后话,好似没有听见刘瑾的话语一般。
刘瑾见得皇帝如此,忍不住脸上一阵气怒,旋即又想到这皇帝自小顽劣,刚刚又经受了惊吓,行为失常,自己如何与他计较。
当下他却是摆了摆手,收拾了一下脸色,自顾自的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郑旺妖言一事!”
郑旺在与子龙相认以后,承诺要保住子龙,公开子龙的身份,在子龙离开之后,就真的付诸行动。
他重提当年之事,并且亲手写了一张状纸,倍言自己女儿郑金莲才是正德皇帝的亲生母亲,张太后不过是狸猫换太子,并且还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然后又找人把状纸递入了通政司之中,上达天庭,却是令得这件事搅得京城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传论这个消息。
只是因为京城就在天子脚下,缇骑众多,这些京城的老百姓都只敢在背地里议论,不敢当众说出来。
可京城的舆论,却因为郑旺这一纸诉状,变得对张太后、刘瑾极为不利。
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传言,最后越传越离谱,说是张太后与刘瑾私通,为了霸占权位,才故意如此行事。
张太后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消息之后,气的大发雷霆,把慈宁宫能打碎的,都给打碎了,然后还亲自见了正德皇帝,看他如何作想。
正德皇帝已经知道了子龙的存在,心中也是对郑旺一事有些迷惑。
只是他毕竟被张太后从小养到大,对张太后却也是濡慕情深,因此也不会真的就相信了这个言论。
当场就表态,说这一切不过是妖言惑众,自己是不信的。张太后见得正德皇帝如此,心中稍稍安定,当即就与正德皇帝合计,着令他发出中旨,惩戒造谣之人,并且还说刘瑾已经查明,这郑旺如今就在宁夏的风月帮之中,要皇帝发出中旨,着令安王剿灭风月帮。
刘瑾自然是立即作证,证实了张太后所说的一切。正德听了之后,也只得同意了二人的意思,当即就让刘瑾下了中旨,着令安王剿灭风月帮。
此刻刘瑾又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这郑旺妖言一事,正德不禁也是勉强提起了一点兴致,有些疑惑的问道:“郑旺一事,不是已经形成了定论了么?”
“不错!”刘瑾高兴的点头说道,“先帝在世之时,就曾说过这郑旺失心疯,一切都是妖言,不足为信。可如今却有人意欲借助这个疯了的老头,搅风搅雨,污蔑陛下,实是该杀!”
“哦?刘公又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了?”正德皇帝却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锦帕,头也不抬的问道。
刘瑾见正德如此无礼,又是有些生气。可如今大事在即,他也是只得强压怒气,继续说道:“不错!老臣得锦衣卫回报,说是安王殿下拒绝执行陛下的旨意,并且为郑旺所在的风月帮伸冤,言语之中,还说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显然是认可了郑旺所言!”
“岂有此理!”正德皇帝还没有发作,就听得奉天殿后传来一声惊喝,然后就见得一身凤冠霞帔的张太后在一众宫娥、太监的簇拥,仪态款款的走来。
远远的,众位朝臣就在李东阳、杨廷和的带领下,躬身行礼说道:“臣等拜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张太后缓缓走上坍圮,来到正德侧面的一个锦座坐下之后,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德,说道,“陛下,郑旺妖言一事,可是先帝定下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这”正德皇帝本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虽然这与他身世有关,可他却对自己的身世毫不怀疑,只是如今张太后亲自出面,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看了一眼张太后,发现这位以往雍容华贵的太后,这会儿却气的有些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都能隐约可见。
当下正德皇帝为难的看了一眼刘瑾,示意他出来为自己圆场。刘瑾得意的一笑,当即柔声说道:“太后息怒,陛下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涉案的人,却是陛下的皇叔,因此陛下才有些犹豫罢了!”
“哼!皇叔又如何!”张太后重重的一拍椅子,直接呵斥道,“这郑旺不过是一介平民,到现在,尚不能证实宫里是否有一个叫郑金莲的女子,可这胆大妄为的平民却就敢妖言惑众,说陛下你是他的外孙,你能认么?”
“这自然是不能认的!”正德皇帝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当即苦笑着摇头否定道。
“不错!”张太后见正德皇帝当众表态,颇有些高兴的又说道,“既然陛下也觉得与这平民没有关系,先帝又曾亲自定案,这郑旺也就是一个妖言惑众的贼人了,这等贼人,该不该杀!”
“额”正德皇帝一阵迟疑,却是有些不想就此杀了郑旺,他内心深处,还隐隐觉得,这郑旺或许还真的与自己有些关系,否则如何解释那个名为徐子龙的人呢?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朝堂()
“该杀!”可是正德皇帝虽然迟疑,他一旁的刘瑾却是反应极快,直接说道,“按照大明律,这妖言惑众,造谣生事的人,理应是判处重刑,何况这郑旺妖言的对象,又是大明皇室,实是该千刀万剐,方能平息民怨!”
张太后见刘瑾如此说,却是高兴无比,正准备就着刘瑾的话,说下去的时候,不料杨廷和却出班谏阻道:“不可!郑旺妖言一事,在先帝时已有定论!先帝曾言,这郑旺妖言惑众,死不足惜。只是他毕竟得了失心疯,又是一介老朽,先帝也就慈悲为怀,宽赦了他的罪过,准他在京中颐养天年!如今要杀了郑旺,岂不是在违背先帝的旨意么?”
其实杨廷和不知道,此时的郑旺,已经被刘瑾刺杀。他只通过李东阳知道,正德皇帝的真实身世,更知道郑旺确实理应算是国丈。
本来以他刚烈的脾性,会当场戳穿此事,可念及这事牵扯着大明皇家的威仪,他也是只得以先帝的遗旨来保护郑旺。
这也是李东阳想做的,毕竟李东阳与子龙见过之后,对子龙印象极好,很想为子龙保下他的外公。只是李东阳身为首辅,为众官表率,却不能轻动。
不料刘瑾得意的一笑,好似杨廷和的举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他也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张太后。
果然,张太后猛地站起身来,戟指杨廷和,说道:“杨大学士,本宫本以为你饱读诗书,当是一个知道三纲五常的有德之士,不想今日却说出此等昏聩的话语来!”
这个训斥可是极为严厉,杨廷和本就是爱惜名声之人,当即就气的脸色涨红,只是训斥他的是太后,他也不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当下他只得气愤不已的抱拳说道:“臣不知错在何处!还请太后明示!”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句话,杨大学士听过没有?”张太后却是厉声喝问道。
“这”杨廷和面色大变,半晌无语。
张太后却不管他,直接说道:“如今郑旺妖言惑众,就算是先帝,也是定他一个妖言的罪名。只是先帝为人慈悲,不忍伤人性命,又看郑旺年老体衰,没几年可活,就把他圈禁京中,颐养天年,可谓是仁慈至极了吧!”
“是”杨廷和聪慧无比,已经知道张太后想说什么,只是他一时半会儿,却也是没有想到如何反驳,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这样宽厚仁慈的优待,这郑旺非但没有半分领情,反而一旦得了空隙,就溜出了京城,去了那宁夏风月帮之中,继续煽动无知百姓,造谣生事!此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杨大学士,你告诉哀家,该不该杀?”张太后凤目圆睁,等着杨廷和说道。
“哎”杨廷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给郑旺定下罪名,可是这罪名却是先帝所定,几无可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