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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进去啊!”廖伊急道。
周葫芦回头看她一眼,手里扬了扬五两银子:“来了,当然要进去喽!”
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
廖伊与周葫芦两人走进宜春院,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注视,更有人说道:“啧啧,这么小就懂得来这里吃花酒了?”
廖伊一进门就觉得后悔,这里的女子衣着暴露不说,还有一些男客直接搂抱又亲又摸,实在是不堪入眼!
“周,周葫芦,我们走吧,这里。。。。。。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廖伊面红耳赤悄悄拽了拽周葫芦的衣袖道。
周葫芦还未开口,那老鸨却立刻说道:“哎哟,两位小少爷这里可真是好地方,你看你看,是我粗心了,你俩估计头一次来,来啊给两位小少爷准备个雅间!”
“好嘞,立刻准备个雅间,请问妈妈,是要红倌还是青倌作陪呢!”楼上一个龟公立刻吆喝道。
老鸨闻言立刻收起了笑容,骂道:“这两位少爷要红倌能做什么啊,他们挺还挺不起来呢!”
“哈哈哈哈。。。。。。”大厅的客人们闻言立刻大笑起来,就是一些女子也捂着手帕娇笑。
“他们为什么发笑!”廖伊悄声问周葫芦。
周葫芦哪晓得这些荤话:“我咋晓得!”
“那就请姚芳小姐和纯儿小姐会客喽!”龟公被骂后立刻定了注意。
“两位少爷随我来!”老鸨立刻换了个笑脸,将廖伊和周葫芦带上二楼:“这一楼么都是些没身段的人待的地方,咱们二楼有雅间,三楼更是些达官贵人享受的地方!”
“这雅间估计花费不少吧?”周葫芦说道。
老鸨道:“瞧您说的,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个雅间五百钱一晚,一桌酒水五百钱,名酒另计,这姑娘陪二位少爷要看身价了!”
“最高身价的是多少?”
“青倌五两,红倌八两!”
“何为青倌,何为红倌?”廖伊再也忍不住了,问道。
老鸨将二人引进雅间,捂着绣帕笑了起来:“这青倌和红倌的区别么,怎么说呢,青倌就是卖艺不卖身,红倌是卖身也可卖艺,也可不卖艺,只要这床上的功夫好呢,身价一样高着呢!”
“不过我们这丽春院的头牌青倌的出场费就不是这个价了!”老鸨故弄玄虚道。
“那怎地计算?”周葫芦问道。
“那可是要全场竞价,价高者得之,不过也只是吃喝玩乐,绝不陪寝。若要陪寝,那得看人家花魁自己乐不乐意!”
“原来如此!”这回就是廖伊也觉得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道理般。实际上大周好风雅,虽然好武之风在朝廷的尽力打压下削去了不少,但重文轻武塑造了一批批文人雅客,吟诗作画间还会注意些自己的德行。
古之青楼,很少有人会去做那逼青倌卖身的事情,因为这有辱身份和名声。所以这青楼也并非真的乌烟瘴气之地,而是分圈子,你文人墨客自负高雅就去二楼甚至三楼,而我等图个一夜痛快的大可以搂个美女要个厢房,把最需要的办了。
两人坐下,老鸨立刻差人摆上食物酒水,然后道:“两位姑娘需要打扮一番,请稍等!”便关了门走了出去。
这雅间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只是邻屋却隐隐传来了噪杂声,似乎在*逗笑,隐隐还能传来有人清唱小曲的声音。
“这窑子原来也就这样啊,我道是什么神秘地方呢!”周葫芦打量了下屋内:“这装饰倒也雅致,不过都并不值钱!”
廖伊一看周葫芦在那煞有其事的点头评论,道:“看你穿的落魄,这见识还挺大?”
周葫芦道:“那当然,我家老爷子从我小时候起就带我走南闯北,什么珍品赝品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我就算没得他真传,但眼力还是有的!”
廖伊当下讽刺道:“敢情你偷东西都是爷爷教的!”
周葫芦哼了一声道:“我们是侠盗,夺为富不仁者财物,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
“呵,偷个当下还说的冠冕堂皇,这洛阳城要都是你这种人,我看是没得太平了!”
“你!”周葫芦恨声而起:“别以为你是名门就瞧不起人!”
“嘘~!”谁知廖伊却突然竖起食指叫她不要再说,她刚要赌气再说,却见廖伊已经紧锁了眉头,似乎知道了什么特别不痛快的事情!
周葫芦知道廖伊虽然年少,但比自己却是武功要高不少,当下也静心侧听,这一听才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隔壁间传来一男子的大笑声:“什么,你说什么,刚进来了两个小娃娃嚷嚷着要吃花酒?”
“咯咯,是啊是啊,给你说,我看那两个小子还不到我胸口这里呢,你说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啊,真是不省心,那么小就出来嫖了!”一女子声音传来。
“哎哟,才到你胸口那,来,我摸摸,我摸摸软不软!”男子污言秽语道。
“大哥,你喝多了!”一个较为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说闻廷啊,来这里就是放松的,这里可没有老爷子和大师兄管束,我们难得的机会,别浪费啊!”
“大哥,这些你喜欢你玩乐就是了,我心中可是只有洛儿的,绝不会乱来,我与她已经私定终身,待我这次从军归来就娶她!”
“洛儿?不会是那个江员外家的孙女,江洛橙吧?”
“是她没错,所以大哥你玩什么我也就不说了,但我的事我也希望你不要添乱!”
“好,好好,那你一会儿回去吧,替我在父亲那里打个掩护,我今晚儿就不走了!”
方闻廷闻言正要应下,谁知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什么人!”方闻廷立刻站起,刚要动手却僵在了那里。
吱呀~!门开,走进来一个瘦小身影,方汉正正要开骂,却仔细一看那脸,瞬间酒醒大半:“伊,伊儿!”
“二师兄,三师兄!”廖伊双目充血,炯炯有神的看向二人:“你们好,你们真好!”她说着转身拂袖而去,居然眼角泛起泪花来!
“她,她怎么会来?”方汉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响才嘬了嘬嘴巴道。
“不管她怎么会来,但是咱们被她发现了,到了父亲那里就绝对不是好事!”方闻廷跺跺脚道:“这事父亲知道了,咱俩怕是要断几根骨头养几个月了!”
“放屁!”方正汉骂道:“还不快追,这里是呆不得了!”方汉正此时早已酒醒大半,当下从那名妓身上收回了贼手,立刻收拾下衣物就向外跑去。。。。。。
…………
“伊儿,小伊儿,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周葫芦在后面打马追着,只是她还是不会握着缰绳,只能抱着马脖子狂奔。
廖伊的马鞭不断挥舞,座下马儿吃痛,跑的更是快,周葫芦再追很快就没了廖伊的影子。
她这才反应过来,完了,这马儿自己不会骑,一会要是撞了人怎么办!不撞到人,她又怎么办?想到此她居然吓得想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一处屋顶跃下,随后稳稳坐在了马鞍上,一拉缰绳:“小葫芦,胆子不小,敢瞒着我弄套行头逛窑子了!”
“老,老爷子!”周葫芦被一骨瘦如柴的身影抱在怀里,瞬间觉得安心,当下哭起鼻子:“爷爷,爷爷,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老头勒住马缰,让马儿止步后才摸摸她的小脑瓜:“胡想什么呢,你可是我的乖孙,我唯一的孙女,我会不要你?”
“倒是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胆子变那么大,跑那烟花之地惹是生非,看老爷子我不揍死你!”
“哎哟,哎哟,爷爷别打了别打了,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周葫芦的声音在巷间流转。
实际上不只是周葫芦哭了,廖伊也哭的稀里哗啦,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反正就是觉得伤心想哭。
也许在她心中,方汉正和方闻廷那都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有时很坏,但毕竟对自己还算好,有时还会给自己带来些好吃好玩的疼自己,可如今方汉正那放浪形骸的模样实在刺痛了廖伊的少女心。虽然方闻廷还算端正,可常去那种地方,又有几个人还是端正的?
廖伊就这样哭啊哭,漫无目的乱跑,可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到了天策府在洛阳城的府邸门口。
门口两个天策府长/枪弟子一见小师叔居然哭的那么伤心,那简直前所未见的,当下只道是小师叔在外受了气,便前去扶她下马,顺便拍马屁道:“这哪家混账有了豹子胆,居然将我家小师叔气成这样!”
这弟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廖伊更是哭的痛快,只把府上弟子给吓着了,安慰的声浪更是不断涌来。
“伊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此时方正天也被惊动了。要知道方正天最疼廖伊,如今廖伊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来么?
还好此时的方正天虽然面色红晕,满身酒气,但却毫无醉相,他上前拍拍廖伊的肩膀道:“穿的那么俊俏,难道你还想以后娶个小娘子回来?”
廖伊闻言终于破涕为笑,方正天很少说笑话,这次借着酒兴加上为了轰小家伙,才说了这话,立刻让廖伊少了悲伤的心情。
方正天刚要再问廖伊受了什么气,好死不死的方汉正和方闻廷刚好也狂奔回来,正好被方正天逮了个正着!
完了,兄弟俩立刻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一起向廖伊看去。。。。。。
第十五章 父命难为()
实际上,方汉正和方闻廷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师妹回来的那么快,他们追出宜春院时廖伊早已打马离开。二人虽然轻功比廖伊高上不少,可却没有那马腿跑得快吧!
如今发足狂奔一口气追了回来,却刚好撞见自己的父亲。
“你俩跑哪里去了?”方正天立刻吹胡子瞪眼看着二人。
兄弟俩哪敢答话,都眼巴巴看向了自己的师妹。
方正天随着他们的眼神看向哭红了眼的廖伊,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呵斥道:“是不是你们俩把你们小师妹给气哭的,说,怎么欺负她了!”
“我,我们哪敢欺负她啊,谁不知道她可是父亲您的宝贝!”方汉正嘴快,酸溜溜的说道。
廖伊还是在那里抽泣,只是不语,而方闻廷也是皱着眉,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是么?”方正天分明不信,这里面必有隐情,所以他立刻对廖伊道:“小伊儿说,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廖伊闻言也是一愣,欺负她了么?好像并没有,两位师兄不过是去了那烟花之地做坏事,对她可真的没做什么啊!想到此,她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
“没欺负你,你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他们又刚巧慌慌张张跑回来?”
听到方正天的严词质问,廖伊也哑然,最后只能说道:“他们真的没有欺负我,我哭,是,是因为我觉得委屈!”
“委屈,委屈什么?”方正天剑眉抖了抖:“不是他们,还有谁敢欺负了你?”
廖伊只是摇头,却是不再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真要告诉师父两个师兄偷偷去吃花酒被自己抓到,因而让自己伤心么?要知道你是怎么抓到的,又是在哪抓的,那可是万不可说出来的。
自家两个儿子去逛窑子不说,连最小的师妹都跟着学坏了,廖伊想到师父的手段,怕是她们三个都要屁股开花了吧!
方正天看她死活不说,突然想到:“伊儿,是不是想家了,想你爹爹和娘亲了?”
廖伊一愣,真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已有三年未见,出门时她只有六岁,如今父母样貌她都快记不清了,即使梦中有看见他们,面孔也越来越模糊了。
廖伊想到这里,眼泪再一次涌出,虽然没有大声哭泣,但是更加哀伤的抽泣声却告诉方正天这孩子怕是真的想家了!
方正天叹了口气道:“今儿皇上出巡回长安后,为师便带你回去瞧瞧吧!”
“谢,谢谢师父!”廖伊抽泣着说,然后用衣袖猛地擦干了眼泪和鼻涕。
“送伊儿去休息吧!”方正天对着一名侍女说道。
那侍女立刻应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专门照顾廖伊的仆人,当下牵起廖伊的手,柔声道:“小伊儿,我们回去吧?”
廖伊顺从的跟她离开。
方正天看向两个儿子道:“你们也休息去吧!”
方汉正和方闻廷闻言瞬间松了口气,这次小师妹没有出卖他俩,还是让他俩暗暗欢喜的。自己这小师妹虽然受父亲专宠,但是却还是偏向自己这两位师兄的!两人立刻应了一声,方汉正更是腰杆都挺直了,直接向过堂厅走去,准备回后院安歇!
“等等!”谁知他就这么路过方正天时,方正天的眉头突然竖了起来,然后出声了。
“父亲,还有何事?”方汉正看在眼里,立刻又变得一脸乖顺。
方正天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啊?”
方正天没有理他的呆滞表情,上前一步,一把拎起他的衣襟道:“你身上一股酒味也就罢了,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味,说,到底去哪了!”
“父亲,我和大哥一起去了一个诗会,看那些文人雅客舞文弄墨,因为尽兴便吃了点酒,那脂粉味怕是和一些姑娘挨得太近粘上的!”方闻廷反应极快,立刻说道。
“呵呵,文人雅客,还是诗会!”方正天的语气越来越冷:“三更已过,你们这诗会还真够久的!”
方汉正闻言立刻打了个激灵道:“父亲大人,我们喝得有些多,难免有忘情的时候。。。。。。”
“忘情?”方正天怒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追究,他道:“闻廷回屋休息吧,汉正跟我来!”
方闻廷立刻道:“是,父亲!”
方汉正却浑身汗毛竖起,自己不会被父亲发现吃花酒,这是要家法了?
很快方汉正随着方正天来到书房后就松了口气,父亲似乎并没有要惩戒的意思,而是坐在书桌前示意他跪下。方汉正刚放松的心又拧紧了,立刻高呼一声:“父亲!”跪了下来。
“汉正!”方正天语重心长道:“为父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年已十八,这男女之事也正是感兴趣的时候!”
方汉正立刻喏喏道:“别家孩子,十八当婚了,孩儿,孩儿也想。。。。。。”
“不行!”方正天突然一句压了下来。
方汉正愕然:“为什么我就不行了?”
“不是说你不能结婚,而是你现在不能结婚!”方正天道:“我知道你那些花花心思,都给我收了,你在外面偶尔风流快活我不反对,只要不留个野种出来就行,这娶妻房的事,为父主意已定,等你小师妹年过十六就与你定亲,十八结婚!”
“什么,小师妹,你让我娶个小娃娃!”方汉正惊呆了,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什么小娃娃,伊儿已经九岁了,过几年也就长大了!为父这次面圣就会请求陛下将你两兄弟送入军中历练,你要是争气就给为父争个至少五品参将回来,若是不争气,为父也不会再管你,这天策府的基业也与你无关了!”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方汉正颤声问道。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就是如果你在军队里不出人头地,这基业要么传给你大师兄霍哲旭,要么就传给你弟弟闻廷!”方正天站了起来,走到了方汉正的面前道:“我天策府在世六十多年,绝对不能在我这丢了基业,你的弟弟本就比你心思玲珑,你要真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