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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的脚步停下,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低声说道:“我说过,你不够狠!”
不够狠!这句话再次如同尖刀般插进了廖伊的心里。
善良么?还是太多单纯!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颓败的感觉。她突然想到了张徵,她有些嫉妒张徵的杀伐果决了。
“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不是好人!”
“就这个理由?”
“就是这个理由!”
其实骨子里自己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嫁给方汉正吗?廖伊哭着哭着,笑了,还笑出了声。阿月侧头看向此刻有些精神失常的失败者:“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啊!”廖伊一个劲的笑,笑得都触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丝血痕又缓缓渗出。廖伊道:“我败给了自己!”
这是廖伊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月很平静地给江洛橙一行人说道。
江洛橙是和周葫芦、张徵一行人一同来到长安的。这已经是和约签订一周后的事了。此刻江洛橙和周葫芦、梅思乐三人已经登门拜访,只有张徵和苗若兰没有前来拜会,反而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江洛橙听得心疼,她说道:“那她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
阿月道:“她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若非我强行给她灌了些粥,怕是早都饿死了!”
“她怎么这样!”江洛橙说道:“她一介女流背负的已经够多了,还不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阿月有些讥笑:“朝廷的圣旨都下了,那霍都和巴布丹要比武相亲,谁赢了廖伊就嫁给谁,她这是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省得活着受辱!”
“哼,这不是卸磨杀驴么!”周葫芦义愤填膺地看向梅思乐道:“你看,我早就说皇帝老儿不是好人,你当初还非要嫁他!”
梅思乐听得好笑,说道:“那都哪跟哪啊,我那时也是鬼迷了心窍,现在不好端端的在你身边!”
“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不然廖伊儿真的会死的,不是在这里死,嫁给他们哪个蛮子那都是死!”周葫芦急的开始打转。
梅思乐道:“你光急也不是办法,当下最要紧的是要让廖伊开口说话,有活下去的勇气!”
江洛橙的眼泪是一个劲的落,她觉得自己够苦了,可廖伊实际上比自己还要辛苦,更何况她知道母凭子贵,若是廖伊不能生育的事情被人知道,那廖伊在那蛮荒之地必然要受尽其辱,生不如死!
“那你说咋办哩,要不把张徵喊来刺激刺激她,要么先让苗教主来看看她的伤势!”
“你别添乱了好么,廖伊是个知情晓理的人,出自名门,和你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我们需要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等你从长计议完,廖伊儿都死了!”周葫芦骂骂咧咧道。
梅思乐一把捏住周葫芦的耳朵:“就你这性子,除了我受得了,你以为廖伊能受得了么?”
两人吵吵嚷嚷间,江洛橙突然站起,擦去了泪水说道:“我去,我去劝劝她!”
阿月看向她,嘲讽一句:“你去?你是劝她和你一样认命吗?”
江洛橙浑身一颤,惊愕地看向阿月,在她心中阿月一直天真善良,犹如鲜花给人带来快乐安心,可此刻阿月看她的鄙夷眼神却藏也不藏了。如果说之前她认识的阿月是朵含苞欲放的白莲花,那么此刻的阿月却更像是一朵罂粟,娇艳却带着狠毒。
阿月静静看着她道:“你自己就喜欢逆来顺受,想让廖伊跟你一样,结伴么?”
“阿月,她是你师叔,你一直喊她师叔的,而我,怎么说也是天策方家的正妻!”
“哈哈哈。。。。。。”阿月扬声大笑,看着她道:“正妻,被扫地出门的正妻么?要不是廖伊一个劲的护着,你以为你们母子能过得那么舒心!”
“我真受够了你们这些女人!”阿月的指尖扫过众人,带着讥笑:“以前她是我心中的小师叔没错,可现在她在我心中就是个懦弱的失败者!”
“阿月,你这是落井下石!”江洛橙怒道。
阿月道:“不,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讨厌懦弱愚蠢的人!你们这样的人不止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身边的人!”阿月说着收起了嘲讽,换回了冷漠:“你们要去见她就去见,我刚好觉得闷,出去走走!”
“这,这女人怎么是这样的!小伊儿真是瞎了眼!”周葫芦准备冲上去教训阿月一顿,却被梅思乐一把拉住。
“葫芦,她应该是恨铁不成钢,你不要生气,她是话糙理不糙,若是廖伊就这样放弃了,是谁也帮不了她的!”
“那怎么办!”周葫芦的眼睛瞪得快成铜铃了。
“我去!”江洛橙平稳了下呼吸,迅速擦干了眼泪:“我很久之前就想和她说说心里话了,是该好好聊聊了!”
“你去,你怎么说,让她乖乖嫁给蛮子?”
江洛橙道:“你们是不是也和阿月想的一样,我去见她就想让她认命?”
周葫芦张张嘴,没有再出声,她喏喏道:“我只是觉得她不能再委屈自己,成了皇帝老儿的牺牲品!”
江洛橙说:“我知道,其实若我真的就这么认命,我当初就不会生下安生,完全可以流掉孩子改嫁!”
周葫芦意外的看着她,只见江洛橙眼中透着坚毅:“我现在只希望,她能重新站起来!”她说完便朝着廖伊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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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天字房内,苗若兰与张徵对坐,她就撑着下巴一直看着张徵,看到张徵耳朵都发红了,她也依旧一动不动。
张徵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苗若兰道:“你千辛万苦的回来,不就是去见她?”
“见过了。”
“然后呢?”
张徵眼中隐隐带着迷茫:“不知道。”
苗若兰道:“你欠她的,其实早都还了!”
“也许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长安城?”
“我。。。。。。”
“你,是放心不下她?”
张徵沉默了。
苗若兰叹了口气:“张徵,你已经习惯了亏欠她!”
张徵抬眼看向她,苗若兰道:“那你又可曾想过亏欠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电脑登不进晋江,只能在办公室发,前一阵一直病着,精神不好写不出东西来。
其实最近这几章我觉得都算神转折了,看过那么多小说,可还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败仗剧情,心里感慨挺多的。
其实这次空城计的构思也是临时想到的,却也恰巧是廖伊彻底转变的开始。
我的思维其实和很多作者不一样,我写的廖伊是女强同时,她也在顺应时代,慢慢从天策府的弟子过渡成符合阶级存在的人。这算是暗示了,那么反转就从下章开始吧!
廖伊转变完,这书也就基本要完结了。
223、第四十章 讽刺()
人是个很奇妙的动物; 在听到苗若兰的话后,张徵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苗若兰又一次说出来事情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就这么直直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明明知道已经不再亏欠; 却还是本能的想去补偿; 到底是为什么?张徵扪心自问,她想到了从前过往; 想到了她和廖伊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其实在杀方汉正之前,张徵都希望廖伊幸福快乐,所以她用了自己的方法想去拯救廖伊不会羊入狼口。可就是这一步却是所有错误的开始!
那时候,我真的只是希望你不会嫁错人; 你会保留你的单纯快乐,幸福一辈子; 而不像我!张徵心里想着,她再抬头时却看见苗若兰一双赤诚的双眼,她猛然醒悟,苗若兰在等,在等她回话。
张徵想了良久,才开口:“其实。。。。。。我不去帮她,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苗若兰瞬间恍悟; 张徵的生活从小充满阴郁和杀戮; 当她真正停下手中的刀时,她反而会陷入迷茫。她的一生都在打打杀杀,一旦她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后; 她反而不知道自己真正能做什么,又能做好什么。那一刻,苗若兰理解了张徵,如果她不去帮廖伊,她也许会更加惶恐。
果然,张徵继续说道:“我觉得,我此刻帮助她,就算是帮助许许多多的人了,她是大周的希望,她要赶出入侵者,要还大周百姓太平。若兰,我其实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再犯错误,原本想办好事却反而害了人。”
“有时我会想,也许方正天没有死,天策府就不会没落,那什么党项、突厥之流根本不会轻易攻入中原,更不会轻易打到长安城下,百姓也不会流离失所,中原也不会生灵涂炭!”
“张徵!”苗若兰一把握住张徵的手说道:“别胡思乱想,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女子,你左右不了一个国家,一个时代,别再这样胡思乱想,你这样想和那廖伊又有什么区别?”
“廖伊身上背负的太多,很多事很多责任其实就算没有她,也会有人去做,可她就是要自己去承担!张徵,你不能像她那样,那样的话会活着很累,还容易受伤,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苗若兰说着:“她不止承受着太多东西,也在不断的伤害自己,她甚至会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断利用和伤害身边的人,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张徵触动非常,她再次看向了苗若兰的双目,苗若兰的眼睛闪闪发光,透着一股坚毅。张徵道:“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也该改变对她的心理,可现在我万不能轻易离开,我不止亏欠她,我也亏欠许多人!”
“我杀得人没有一千却也有上百了,这里面很多人都和我无冤无仇,如今我帮助廖伊其实就是在帮助那些无辜地人,算是还债。。。。。。至少等这天下太平了,我才能心安!”张徵也握住了苗若兰的手道:“我需要赎罪,只有赎罪才能让我彻底安心,就算要离开,也不该是现在!”
苗若兰知道张徵说的是真心话,她就算不再对廖伊亏欠,可对其他人依旧抱着赎罪的心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路走回洛阳。
苗若兰知道张徵就算在廖伊那里得到了解脱,可她却也需要做更多的事情对其他人解脱。这,就是一种赎罪心态。苗若兰叹了口气:“张徵,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劝不动你,你只是为了良心好过一些,这些我都能接受,但我希望你不要像廖伊那样什么都背负在身,那样你会累死的!”
张徵点头,说道:“如今那些蛮子已经退兵,长安也告别了危局,我们静观两个月,若是当真天下已经太平,我便退隐,归隐山林!”
“不能和我一起回五毒教坛么?”
张徵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了,那里并不是我的家,我想找个真正僻静又安逸的地方隐居,离开这喧嚣红尘,这恩怨不断的江湖!”
苗若兰心触动了一下,她发现她再一次一厢情愿了,张徵心中还是没有她,否则又为何不与她走?苗若兰心中苦闷,犹如坚石哽喉,却又说不出话来,张徵的心愿是要告别江湖,可她的五毒教却恰恰就是江湖门派,是离不开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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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橙走到廖伊闺房门前,徘徊片刻便敲了房门,她轻敲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廖伊儿!”江洛橙喊了一声,廖伊依旧没有回应。
本就听阿月说过廖伊的状态,她更是担心,便用力去拍那门,没了淑女姿态。这才拍两下,那门就露了缝隙,江洛橙这才发现那门本就没有上门栓。
她推开门,便看见地上宣纸四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相同的话,那是前俩日圣旨里的原话。廖伊就站在桌案前拿着毛笔一遍一遍写着这句话:廖伊功勋卓著册封安西郡主,择日体健,比武招亲,下嫁邻国!
比武招亲,比武招亲,招的就是巴布丹和霍都的亲!廖伊就这么一遍一遍地写,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想!
图了什么,求了什么,付出了那么多,我又得了什么!招亲,招亲!那就是和亲!和亲是什么,不就是卖了自己!
想到这里廖伊就想笑,想活活笑死!她算到了和亲,却没有想到那和亲之人会是自己,就如同她算尽了棋局,却独独没有算到自己也是棋子!
这般努力却换来的不过是背叛,是出卖!难怪巴布丹和霍都能在城门下调戏自己,那分明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私物!
廖伊就像是入了魔般,手上写着,可心中的怨念却越积越多,身上的凶厉之气也越甚,以至于她根本感觉不到身外之事!
“别写了,廖伊儿,求你别写了!”江洛橙从地上捡起几页纸,那刺眼的词句瞬间让她本能的撕成了碎片。
可是宣纸太多了,飞满了整个屋子,你根本一时半会撕不完,她看出了廖伊此刻的痴颠,她出了声,她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廖伊握住笔的手!
廖伊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动不了了,她猛的甩开了桎梏自己的手,然后继续写着!
“别写了!”江洛橙一把将她笔下的宣纸扯掉:“有用吗?”
看着笔上的墨汁点在了空空荡荡的桌面上,廖伊才有点恢复意识,她抬头看去,只见江洛橙正看着她,双目充满了惊恐!
为什么江洛橙会惊恐?因为她看到廖伊的双目赤红,那红彤彤的血丝几乎能把瞳孔都染红了!这双眼睛你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麻木和绝望!
“廖伊儿!”江洛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别这样,你要坚强!”
廖伊缓缓侧头,只是静静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江洛橙看着那双眼睛,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承认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可在她心中廖伊并不是,廖伊是那么的坚强又聪明!
“廖伊儿,你别这样,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求你了,不要这样看着我。。。。。。”
“噗~!”廖伊突然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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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伊做了很多很多梦,说是多,其实并不多,因为梦很长也很乱。梦里她似乎看见了牛头马面,他们牵着她走过了阴曹地府,看着奈何桥上的芸芸众鬼。她又似乎看见了张徵提着血红色的长刀一脸冷酷地向自己砍来。她看见了师父在笑,却笑得不是和蔼,而是诡异的笑容,笑得让她毛骨悚然。
她浑浑噩噩睁开了眼睛,感受到有人正在擦拭自己额间的汗珠,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积郁成疾,气急攻心!”
她的神情再次恍惚起来,她在努力回忆那些零零散散的梦,那里面她得不到意思安慰,反而透着一种恐惧。
突然,她听见了张徵的声音:“那我若是给她灌输内力疏通经脉,可有调养功效!”
“有是有的,她心脉受阻,疏通了也能缓解郁结。。。。。。”
“张徵!”廖伊猛地从床上坐起,高喊出声。
正在与金大夫说话的张徵听见廖伊的喊声,先是一惊,接着一喜便冲进了卧室。廖伊看向门口,只见屏风后走出了张徵。
两人对视,一时千言万语说不出。倒是给廖伊擦汗的江洛橙从床上站起一脸关怀:“廖伊儿,你终于醒了!”
廖伊这才回神看向江洛橙:“谢谢你!”
江洛橙一时鼻塞,就想落泪,却忍了下来,摇了摇头。
张徵走上前一把握住廖伊的脉搏,顺着就将内力涌进廖伊体内走了一个小周天。一周天走完,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