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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太子,那脸色简直跟调色板一样,脸色变幻多端,若旁人去看,定然会看花了眼。
七皇子燕莲阙此刻就是正偏头望向了太子这里,确实也是看花了眼了,不过他倒并没有露出担忧之类的表情,反倒还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好像,他正等着看一出好戏。
可他七皇子却不知道,他因为这会子把目光都放到了自家九弟太子的身上,却生生错过了一个美人儿,对他投来的泪目。
这个美人儿她不是别人,正是云朵身侧的,薄云颖。
云朵却看在眼里,眉角微扬,红唇微抿。
昨天早上询问薄云颖的时候,她就知道七皇子在云颖心里,定然是有些不一样的。
没想到的是,这个不一样,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如是想,她的手,默默从薄云颖的手上收了回来。
众人反应不一,但都是同一刻的时间里所产生。
是以,下一刻,燕帝发话了。
“寒王,朕略有老眼昏花了,呵呵,你别见怪,朕着实有些瞧不轻,你指的是薄家这两个闺女当中的哪一个?”
燕帝虚眯着一双略带浮肿的老眼,边扬手指指下跪的云朵,又指指下跪的云颖,“是这个十小姐,还是那个四小姐?”
旁人不知道,但知情这谁是云朵和云颖的人都看的分明,燕帝这分明就是指错了。
但是知情-人都并没有提醒燕帝改正的打算,他们以为燕帝老人家根本还不清楚谁是谁,所以才指错。
故而,为了燕帝颜面,他们才一直观望着不说。
倒是另一个知情-人,元烈公公,燕帝身边最得意的大内总管,彼时,嘴角常年含着的笑,有些微妙改变。
无人看到,此刻寒王那双乌黑通透的眼眸里,有掠过一闪而逝的戾色。
他没有回答燕帝的询问,而是一撂袍摆,一脚跨出了席位,漫步云端般,在诸人眼色不一样的目光下,悠然走到了云朵的身侧。
“本王想要的,只她一个。”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因为众人不知道云朵是四小姐,只是都被燕帝刚才的所指误导,以为她是薄家十小姐。
而薄家十小姐早年就已经因容貌绝代,早就被大燕京都达官贵胄圈子里的人所津津乐道,自然是知道,薄家十小姐,不过是薄家身份低-贱的庶出。
这个是看身份的时代,即便薄云颖生的倾国倾城,也逃不掉血缘的由来,逃不掉这个阶级时代的等次划分。
何况她的生母还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名伶,世间,最下-贱卑微的女子。
然寒王,抛却他的为人究竟如何不谈,就他是大晋国皇后的儿子这一点,薄云颖,根本就是高攀不起。
一个侧妃之位给她,那都要算是看在薄家的面子上,勉强能给的。
但前提是,寒王之前就说了,他要的,是寒王妃。
一时间,哗然过后,众人再度目露鄙夷,看着当成了云颖的云朵,就好像在看一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
可有些人却是坐不住只看戏,而是站起了身,在燕帝还没答应之前,驳回了寒王。
“不行!”
这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两个男人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太子与寒王争云朵()
一时间,哗然过后,众人再度目露鄙夷,看着当成了云颖的云朵,就好像在看一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
可有些人却是坐不住只看戏,而是站起了身,在燕帝还没答应之前,驳回了寒王撄。
“不行!”
这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两个男人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两排最末尾的两个席位上,站起了两个男子偿。
一个是大燕朝堂之上,燕帝最为倚重的一品宰相薄久夜。
而另一个,则是燕帝最寵爱的第九子,弱冠之年就已经封为太子的,燕夙修。
众人惊疑出声,是完全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如此胆大的冒出头来,竟越过了燕帝,来这样驳回寒王。
因为对于现在已经快要失去燕帝信任的薄相来讲,让自己一个庶妹代替一个公主去联姻,这是莫大的荣光,也是趁机赢得一些燕帝信任的好机会呐。
他是傻了还是疯了,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机遇,怎么能拒之门外?
而太子,众人觉得他更疯的不轻了,就算再怎么爱美人儿,也不能如此,难道还想搅合两国盟友之好么?
不出意外,他太子燕夙修将来可是继承皇位的新帝,他这样做,无疑是要搞坏两国关系的。
会不会激起两国战争现在尚说太早,但一个不好,失去晋国这个盟友,他燕夙修从位期间就会失去太子之位,却是不无可能!
试问这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一个女人和一个江山孰轻孰重,他就算再昏聩无能,也不会连这点都不清楚吧?
而众人如是这般想着这两个人的时候,这两个人,却又转过了头,两两对望。
两人虽然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单从两人的表情便已经不难看出,两人同样在对对方这样的行为,表示讶异。
即使这个惊讶没有旁人那么大,那还是都很明显的,能让人看出来。
众人的反应都这样大,就连当事人的太子和薄相都没有例外。
而上座龙椅上的燕帝,却不像他们已经一惊一乍,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已经没了踪影。
“薄相,太子,你们一个身为我大燕宰辅,身居朝廷高堂,一个身为我大燕的储君,东宫的太子,怎能在寒王面前,如此的无礼,你们的自知之明呢,都哪里去了。”
燕帝说的不急不缓,不咸不淡,谈吐总是那样的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即便现在是在训斥人,也看不到半点的恼羞成怒。
可就是他这样就像在聊天似地训斥,却成功的让在座一直议论纷纭的大燕臣民,顷刻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是善是恶,是不是好说话,永远都不是看这个人给你什么印象,你就能怎么判断出来的。
燕帝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龙椅下面又堆积了多少无形的尸骨和血肉?
在场曾经亲身经历过那场夺嫡之战,或是从老一辈那里受到警戒过的年轻一辈,比谁都清楚。
薄久夜向来是个反应很快的人,现在一样没有例外。
在燕帝刚一训斥完,他立刻就离了席,跪到了走道正中的红毯上,朝燕帝跪伏了下去。
“是微臣失礼,丢了大燕与陛下的颜面,是微臣之错,还请陛下,降罪。”
一番言之凿凿里,薄久夜的认错态度既诚恳,又良好。
燕帝却是不说话,看似温和平静的目光,从薄久夜的身上,转移到了还站在席位前,什么也没表示的太子身上。
纵然燕帝仍旧没有说话,但众人都看得分明,燕帝对太子的毫无表示,感到不悦了。
这登时让太子那一党的人,甚至还有不少爱慕太子的各家千金,都纷纷为太子担忧起来,焦急的目光,那是一个个的都往太子身上聚拢。
可偏偏,也就当事人,太子自己,却半点也没有自觉似地。
甚至燕帝对他投来的目光,他就像没看见似地,兀自对寒王两手一摊,面上尽显纨绔风-流之色。
“寒王,虽来者是客,本宫应当什么都让着寒王才是。”说到这,燕夙修无奈一笑,“可怎么办呢,这个胆敢和疯牛一起共舞的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本宫似乎还没见过呢。都说物以稀为贵,寒王您就别怪本宫,非要同您,争一争了。”
“太子,不得无礼。”燕帝微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平常你怎么任性胡闹,朕都可以凭你去了,可寒王是尊贵的来使,你怎能如此有失体统,你可是大燕的太子。”
元烈公公这时候,端了宫人递来的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呈到了燕帝的手中。
虽没有说话,但他举动,这就是劝说燕帝息怒。
燕帝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轻叹了一口气,接过了茶杯。
可他还没喝上一口,太子那里的辩驳声,就过来了。
“父皇,这可是春狩围猎,不是后-宫相亲联姻的百花宴。平日那些规矩,不是统统都要收起来,而是按春狩围猎的规矩来么。”
被燕帝如此训斥,甚至还言谈里,亦有对他这个太子失望之意,但燕夙修就好像没听懂一样,还依旧嬉皮笑脸的,逞口舌之快。
倒是他这话,让众人都不明白,连燕帝都一脸困惑的看向了他。
大概也只有并没有被人注意到的薄云朵,现在却在好笑。
其实,打从那个晋国寒王走到她的身边时,她就一直在笑。
只是很可惜,其它人的目光都被薄久夜和太子给吸引走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然,另一个人除外。
寒王一动不动的站在云朵的身侧,后方无论传来的是薄久夜,还是太子燕夙修,亦或是其他人的声音,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如果有人仔细去看,定会发现,他虽微垂着头,微垂着眼,但双眼只要微微一斜,就能将云朵侧面的容颜,尽收眼底。
可云朵蒙着面纱,这就不知道,寒王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云朵面纱下,那嘲弄的笑。
“什么规矩,六哥怎么不知道。”
位于燕帝左手方第一个位置上,一身玄衣绣着火麒麟图案的俊逸男子,正举着红玛瑙酒杯,好整以暇的斜睨向了太子这方,清冷的眼神里,满是冷傲。
这位正是燕帝的六子,燕啸麟。
“六皇兄,九弟就问你一句。”循声望去,燕夙修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六哥。
遂,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背对着他的寒王身上,莞尔,“如果明儿个但凡你看中的猎物,你打了,九弟我再去补上一箭,且九弟我还要说这是我的,你会怎么做。”
“呵,九弟,你也知道的,这是围猎,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公平竞争的,可不是在皇宫里,争点心。而我这个哥哥,必须都得让着你。”燕啸麟似乎没想到太子会问出这样没营养,且称得上是十分幼稚的言词,也不知是一时没忍住,还是故意为之,他很是不耐的就嗤之以鼻了。
“既然六皇兄都这么说了,那九弟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竞争,而非要让着寒王呢?”对于对方的嗤笑,燕夙修很不以为然似地,自己也笑了起来,“再说了,寒王他也不是九弟我的小弟弟。”
一番话,说的六皇子燕啸麟哑口无言。
因为傲慢笃定的话,是六皇子先说在前,再反口,那就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而寒王,却是面色有些不佳起来。
至于其他人,大概是之前的气氛太紧张,现在太子这样听似幼稚轻慢,但仔细一想,还觉得蛮有道理的话,给一时逗得乐了。
但这些人里,无人看到云朵面纱下的笑,已经失去了踪影。
而她的眼神,似有些冷冽起来。
某人都把她比喻成男人争相抢夺的猎物了,跟牲畜和动物一样的等级,她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大概也就龙椅上的燕帝,这时的目光,在云朵戴着面纱的脸上扫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寒王能给太子给不了()
至于其他人,大概是之前的气氛太紧张,现在太子这样听似幼稚轻慢,但仔细一想,还觉得蛮有道理的话,给一时逗得乐了。
但这些人里,无人看到云朵面纱下的笑,已经失去了踪影,而她的眼神,似有些冷冽起来撄。
某人都把她比喻成男人争相抢夺的猎物了,跟牲畜和动物一样的等级,她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大概也就龙椅上的燕帝,这时的目光,在云朵戴着面纱的脸上扫过。
年长之人,都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情感风浪,自然也不在少数。
也不知道是不是燕帝看出了什么,眉峰立刻就蹙了起来,“太子,薄家好好的姑娘家,你怎能如此轻率的拿来开玩笑。偿”
说着,燕帝略带愧色的目光,就转向了一直还没叫起来的薄久夜,“是朕有失管教太子,若损了薄家的颜面,薄爱卿啊,朕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微臣不敢。”薄久夜虽依旧没有抬头,但语气里,都是惶恐,“舍妹本就出身低微,原就配不上寒王,配不上太子。”
“这么说,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不答应让你妹妹,嫁给寒王?”燕帝恍然,眸光微动。
“微臣,不敢高攀。”薄久夜把头垂的更低了,似乎要低到了泥土里。
燕帝点了点头,眼含深意的望着把自己摆的那么低姿态的薄久夜,张口正要再说什么,却被人先打了断。
而打断他话的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从刚才就一直都没说过话的寒王。
“薄相想多了,倘若本王想娶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为妃,那娶公主,不是更好。”
寒王不紧不慢的转过身,面向了身后所跪着的薄久夜。
两人,一个是笔直的站在红毯之上,一个是跪在红毯之上,之间的距离,可谓是相差甚远。
距离太远的两端,其实在视觉上,会很容易给人造成两端会从高低线,拉成平等高低的直线的错觉。
但寒王此刻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在对薄久夜居高临下,仿佛他就是踩在云端,正俯瞰着薄久夜。
完全没有因为距离和视觉错觉的问题,让人把他同薄久夜平等相待来看。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旁的人见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
怪怪的。
哪里怪,他们偏又说不出来。
可看在眼中的太子燕夙修,却喃喃低语道:“这个寒王,似乎对薄久夜颇有敌意呢……”
一侧的孟非离听到了主子这样颇带玩味儿的自语,一脸的疑惑,终于云消雾散,恍然大悟。
这种微妙感,原来寒王对薄相有着莫名的敌意,因为不明显,又只是发挥在了气势上,所以很难看出来。
旁的人顶多也会觉得奇怪,也会误以为,这个寒王自我感觉太良好,竟是这样瞧不起他们大燕的一品宰辅。
不过,这不是更奇怪了么?
既然对薄相有敌意,那为什么还要娶云姑娘这个薄相的妹妹?
真的只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想到这,孟非离担忧的瞥了一眼,跪在御前,及寒王身侧的薄云朵。
遂,目光收回,看向了自家主子。
不想,孟非离却见自家主子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孟非离无语凝噎。
然,他更无语的是,主子下一刻连幸灾乐祸的份儿都没有了。
薄久夜也感觉到了寒王对自己那微妙的敌意,他感到很不解。
可等他抬眼,打算想从寒王投射过来的目光里看出点什么时,却见寒王的目光,已经从自己的身上移了开。
而寒王此刻目光对向的新目标,正是在他对座上的,东宫太子。
顷刻,就听到了寒王的一声轻笑。
“修太子所言不错,现在是在春狩的猎场,以往的规矩都该抛诸脑后,而应该守这里的规则,这才不枉来此。”
寒王这个人,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他举手投足的气场,连他说话的口吻方式,哪怕现在一个笑容,都是人如其名,给人一种莫名的寒冽感。
不似寒冰那种冰冷感,而是更像一阵寒冽的冬风过境。
没有刮过来的时候,你远远的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