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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久夜冷哼,掏出袖子里的帕子擦起了沾了些茶水的手,“我捧了她六年,哄了她六年,她却还不满足,拖了这么些时日,我招数用尽,她也不肯把朝家印信拿出来,甚至还三番想要以此做要挟,让我把薄云朵赶出薄家,真是蹬鼻子上脸。”
“这样的蠢女人,不能留了。”容若吐纳般,轻盈吐出这样的话,“相爷打算如何。”
“呵,现在早已不是本相求着她朝家,而是她朝家该求着我了。”薄久夜冷笑。
*
两天后,青州的青云山上,被人誉为仙人府邸的青云观中。
春风拂面,南方的四五月,本正是繁花盛开的好时节。
这种满了青松的青云观,却是一派新绿苍劲,加之观外常年萦绕不散的白雾,倒真有几分高雅脱俗的飘渺仙境之感。
薄云朵一身男子的黑衣劲装,长发高竖,银冠绾发,半张蝴蝶银面具遮挡了她的上半张脸,她懒散的倚坐在了青云观主观之上,左手拿着一只酒壶,正在仰头朝嘴里灌着酒水。
模样,端的洒脱豪迈。
春风拂过,带起阵阵青松木香,带起她竖起的长发烈烈飞扬,吹的她倾倒进嘴中的酒水弧度,也偏差了些许,害的不少酒水漏出,从她下巴顺势洒落,打湿了她的前襟。
短短五六天的时间,她整个人似乎又比在桑雪山时,更狂野飞扬了不少。
仿佛自打离开了京都,她就像离开了金丝笼的野兽,渐渐的回归山林,释放出了自己原有的本性。
“我说师父,鬼杀宗的内鬼,我可是帮你肃清干净了,今天您老也该上路了吧?”
大刺刺的就拿袖子一抹下巴上的酒水,云朵往后一倒,直接仰躺在了屋脊上,二郎腿翘起,脚丫子还不停的摇晃起来,放眼赏玩着青云观养着的那几只在头顶盘旋的白鹤,当真是好不悠哉。
“你这不肖徒,你说让老-子死,老-子就得死啊,老-子是你师父,可不是你孙子!”
伴随一声充满怒气的苍老咆哮声响起,一个白发苍苍,坐着木头轮椅的老人,便从青云观的主观了出了来。
云朵嘻嘻一笑,继续躺在屋顶上动也不动,“师父啊,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怎么能冤枉徒弟呢?”
说着,云朵把酒壶随手往屋顶下一扔,然后抬起双手,开始掰起了手指头,“你看,第一,徒弟我已经帮你完成了遗志,清扫干净了鬼杀宗的内鬼,还替您指出了幕后黑手。这第二,徒弟我这两天又是夜观星象,又是翻老黄历,那是好不容易才挑了今天这么一个黄道吉日。您说您要是现在不赶快驾鹤西归,对不起徒弟我这一片心意也就算了,总的对得起这么个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吧?”
屋顶下,刚眼疾手快把云朵在屋顶上扔下来的酒壶接到了手里,且已经正往嘴里灌起了酒水的老人一听这话,差点没让这酒一口呛死。
“咳咳咳……”
老人边咳嗽,边恶狠狠的扭过头,瞪着屋顶上悠哉躺着的云朵,扬手想拿手里的酒壶砸她,却又没舍得。
老人气的浑身都哆嗦了,花白的胡须也气的一翘一翘的,“你你……你这孽徒,当年老-子瞎了眼,怎么就被你老实巴交的样子给骗了?!”
听到这话,云朵哈哈一笑,翻过身,右手支起下巴,睡姿变成了斜躺,面朝向了屋顶下院子里大呼小叫的老人。
“啧,所以说师父您真的是老了,该退休卸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您老那位置是该换个更有能力的年轻人坐坐了,乖,早点上路吧,啊。”
说到后面,云朵狂妄的语气立刻就变成了哄孩子似地口吻。
老人被她一席话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扬起指向她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自大的野丫头,你有几斤几两,老-子还不知道?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终于给鬼杀宗贡献了一回,你就在那得意忘形了你!”
“师父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老为内鬼一事都逮了三四年的耗子了,也没见您逮到过一只啊?徒弟我这回可是一窝端,嘿,怎么就成瞎猫了?”云朵哭笑不得,“有这么好运气的瞎猫吗?”
老人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呼呼的干脆一仰头,把手中酒壶里仅剩一半的酒,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云朵半眯起了眼睛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道貌岸然的假道学,这两天可是真长了见识了,还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喝完酒,老人的心情顿时舒坦了不少,随手把酒壶往旁边一扔,身子往椅背上懒洋洋的一靠。
老人眯缝着眼睛,与云朵遥遥对视。
老人对云朵毫不遮掩的讽刺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半点刚才还激动狂躁的样子,很平静的对云朵微微一笑,“野丫头,为师倒是有些挺好奇的,你这要是回到薄久夜的身边去,这戏是要怎么唱下去?真要告诉他你成功做了鬼杀宗宗主?”
云朵也笑,但是目光却对老人警觉了起来,“在师父眼里,我真的就是那般朽木不可雕?有这么愚蠢到,会去主动认罪?”
没错,此次肃清的鬼杀宗内鬼,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薄久夜深入鬼杀宗的人。
而薄久夜一旦知道她成了鬼杀宗的宗主,难道还会傻到不怀疑她,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以前她在薄家干的那些事,无论针对朝霞也好薄云惜也罢,薄久夜恐怕只会以为那都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没到非要除掉她的地步,甚至可能还会觉得挺有趣。
但这次不一样,薄久夜好不容易把手深入鬼杀宗,几乎占掉了鬼杀宗一半的情报网,现在基本已经功亏一篑,只怕早就气疯了的薄久夜一旦知道她是始作俑者,搞不好会生吞活剥了她都不一定!
至于,她之所以知道这份名单。
就是前几个月,在捣毁薄久夜那坟包下的情报组织时,找到的那份竹简。
第129章 给薄久夜再送大礼()
至于,她之所以知道这份名单。
就是前几个月,在捣毁薄久夜那坟包下的情报组织时,找到的那份竹简。
当然,这并非是薄久夜让人备下的,他不是这么蠢的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样一个情报组织的分舵里。
或许他以后死也不会想到,这份名单,正是薄云朵本尊,花了长达三年的时间,才收集到,然后藏纳在那里的。
本尊其实并没有恶意,也不想拿这份名单对薄久夜怎么样醢。
反倒,她是傻傻的想着,这名单里的人太重要,所以这些人一旦背叛了或是出卖了薄久夜,很有可能会给薄久夜带来灭顶之灾。
故而,她得到这些人的名单后,实际暗地里一直都在观察名单里这些人的动向,一旦风向不对,她就会帮薄久夜铲除后患。
想到这里,云朵苦笑不禁心中感叹缇。
本尊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却为薄久夜暗地里做的傻事,真的已经数不清了。
“得了吧野丫头,师父一看你那德行,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老人哼了一声,嘴一撇,“想在薄久夜那个小王-八-蛋面前蒙混过关,你是八成早就做好了苦肉计的打算了吧?”
“哟,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挑了挑眉,云朵并不否认,对老人露出了好整以暇的表情,俨然是一副坐等老人下文的意思。
“没有人陪你一起演戏,你确定薄久夜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老人露齿一笑,冲云朵挑了挑眉。
薄云朵眼见刚才还一副严师模样,现在却画风突转成了猥-琐老头的老人,眼皮子不可遏止的抽了一抽,“师父的意思是,想跟徒弟我来搭一出戏?”
“不然你这死丫头以为,还有比老-子我说话,更让他薄久夜信服的人么?”老人还挺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云朵笑,并不否认老人的观点。
其实她早就已经这么想了,刚才一直都只是逗着这死老头玩玩儿的,谁让这死老头,以前那么对待本尊?
对一个年迈且还半残的老人确实下不了杀手,但是把他气的要死不活的,她还是挺乐意的~
想到这,云朵笑容更甚,又带起那股子痞坏,“是啊,师父您老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啧,试想想,一个被骗了三四年都没怀疑他薄久夜的孤寡老人说的话,他薄久夜能不信么?”
“嘿,你这死丫头讽刺老-子是吧?”老人顿时脸色铁青,气的直朝云朵好一顿龇牙咧嘴。
一老一少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边斗着嘴,边踏上了回东洲的路。
*
一路上,云朵并不着急回去,所以沿路欣赏着风景,一路又欣赏着大概好多年都没下山的老爷子一路的耍贱卖萌。
旅途行程,倒是挺悠哉有趣的。
而这么难得的轻松日子,只怕一旦回归到京城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冰冷牢笼里后,就不可能会再有了。
是以,这本来三天原可以到达东洲京都的时辰,被她就这么拖拉成了将近五天。
其实一路上她也没一直完全悠闲下来,譬如自打接手鬼杀宗以后,她就没少查阅很多人或事。
但首当其冲的,还是她最关切的,有关笙寒的消息。
自打打起了七杀之争的主意,她就没有真的再指望薄久夜会帮她找到笙寒,现在有了鬼杀宗这现成的庞大信息网,她当然要自己来找。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鬼杀宗全面大洗牌,她却还要冒着可能还有薄久夜暗线没被清洗的风险,独独没有断掉京都的线人网。
然而,让京都里的线人怎么打听查寻,却对笙寒的事情依然一无所获,几乎是毫无痕迹,怎么看,都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个已经很奇怪了,可最奇怪的,更要属于交出笙寒资料的头一天。
她发现卷宗库里,竟然没有关于笙寒一丁点的资料卷宗,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
“诶我说野丫头,虽然画骨这根线你是安插过去了,但细作这种东西,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啧,这明天就要到京城了,难道你就不想给薄久夜来点见面礼什么的?”
马车里,老爷子边吃着一手拿着的刚才让人外面买的烤串儿,又一口咬着另一手上拿着的冰糖葫芦,边嘿嘿的朝云朵阴笑。
“您老能不能悠着点儿吃,都翻白眼了好伐?”云朵合上手上的卷宗,无语的瞥了眼老爷子,“要是让人知道堂堂鬼杀宗的宗主居然是噎死的,那还不如让我这个徒弟给杀了来的光荣。”
“你个不肖徒,有你这样老把欺师灭祖时刻挂在嘴上的吗,啊?”老爷子更无语,差点让塞满了整个腮帮子的食物给真的噎到。
还好云朵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忙倒了一杯茶给老爷子灌下,这才躲过了噎死一劫。
老爷子舒坦后,满意的哼哼两声,拍着肚皮,懒懒的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闲闲的斜睨着云朵,笑的很奸,“诶,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左顾而言他,舍不得对薄久夜那小王-八-蛋下手?”
云朵毫不客气的给了老爷子一记白眼儿,“我是懒得跟你说,其实你徒弟我昨天早就安排人下去做了,不说,那是免得伤了你老人家的自尊心咯。”
“得了得了吧,你这不肖徒不就是怕老-子知道了坏事嘛,瞧你这小人德行,就会偷奸耍滑,坑蒙拐骗,还在这道貌岸然装孝徒,骗谁呢你!”老爷子回给云朵一脸的嫌弃。
看了眼外面已经出了孟夏城的城外官道月光正好,云朵放下挑起车窗帘子的手,不咸不淡的吹了吹手指头,“上不正下梁歪,可不得感谢师父您老教导有方么?”
“……”两人都已经打了五六天的嘴炮了,老爷子每每不到十个回合,就会像现在这样惨痛的败下阵来。
一时车厢里寂静无声,云朵目光又百无聊赖的撒落到了桌上的那本,被她合上的卷宗,视线带着一种玩味儿,漫不经心的在卷宗外的几个字上流连。
粗黑的正楷字体,一笔一划苍劲有力,乃鬼手毒医,魇,五个大字。
薄久夜,我们的游戏,不过才刚刚开始。
至于魇你……
多吃点强心剂吧,我怕接下来的游戏,你,玩不起。
*
这个晚上,薄家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作为日理万机的薄家家主薄久夜,今晚却睡的特别的早。
不过他并没有睡在常卧的书房,也没有去他多年都会去的后院主屋,而是破天荒的,在后院挑了一处许久无人居住的小院。
且白天晚上的都在此处,已经在这居住了两日之久。
今晚灯熄的早,可才熄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相爷不好了相爷——”
是宁管家,正一手提着琉璃盏,一手砰砰的敲着房门,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汗,甚至都汇成了小溪似地,吧嗒吧嗒的一串串往下滴。
“何事!”
很快薄久夜的声音就回应了出来,但是很明显,话中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俨然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不悦。
宁管家浑身的肥肉都是一颤,面目中露出了畏惧,这再度回话的声音,便有了明显的怯懦,“回……回相爷,是……织造府的丰大人,他他……他的宅子被人挖出数具尸体,人……已经被熊府台大人,给下了狱了!”
“什么!”
里面传来的,是薄久夜惊愕的声音。
宁管家不敢再说话,边擦着脸上的汗,边忙往门外退了几步。
以他对自己主子的了解,相信片刻,主子就会出来。
果不其然,房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拉了开,赫然露出的,正是薄久夜的脸。
不过很奇怪的是,薄久夜看起来很着急也很生气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红光满面的感觉。
尤其,他还没穿戴好,只是随意披上的衣服下,那露出的脖颈上,分明就散布了几枚可疑而充满暧-昧的红印子……
宁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主子的脖子就低下了头,万不敢再看第二眼。
其余候在院外的丫鬟婆子们,就更是不敢了。
“到底怎么回事!”薄久夜不浪费片刻的时间,人还没出屋子,就焦躁的问起了宁管家。
宁管家左右看了一眼院子里外的奴才,咳嗽一声,“都先退下。”
第130章 太子就爱她的坏()
尤其,他还没穿戴好,只是随意披上的衣服下,那露出的脖颈上,分明就散布了几枚可疑而充满暧-昧的红印子……
宁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主子的脖子就低下了头,万不敢再看第二眼。l|
其余候在院外的丫鬟婆子们,就更是不敢了。
“到底怎么回事!”薄久夜不浪费片刻的时间,人还没出屋子,就焦躁的问起了宁管家。
宁管家左右看了一眼院子里外的奴才,咳嗽一声,“都先退下。醢”
丫鬟婆子们知道分寸,不敢久待,即刻退了下去。
宁管家这才走近薄久夜,压低了声音,“是丰大人的夫人她疯了,居然去了府衙状告丰大人强抢宫女,还玩腻了就弄死,把尸体就埋在了自家的庭院里。这不熊大人一听,就立刻派了人前去挖吗,一下子就挖出了十几具小宫女的尸体呐相爷——”
“这该死的丰耀,本相已经警告过他无数次了,外面的女人一大把,就是不能要宫中的宫女,他就是不听!”薄久夜咬牙切齿的低喝,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顾不得怎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