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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这个倒霉的七哥和薄云朵,算是间接把婚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真的就像十三说的,覆水难收了。
十三那丫头是不可能不会伤心难过的。
故而,他十分的认同云朵的这话,这真要是他不追上去好生的安抚一下那丫头,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虽然他现在也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安抚那丫头,就当是去看着点,那也是好的。
不过……
七皇子在还没点头之前,还是眼神深邃的望向了云朵,“可是你……”
“我是你未过门的妃子,谁能将我如何?”云朵抬眸,对七皇子莞尔。
她的笑容美好而恬静,就是少了些光彩,实在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寻常来。
七皇子的目光,难得关切的在她脸上巡视了一番。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公孙衷心祝福云朵()
七皇子的目光,难得关切的在云朵脸上巡视了一番。
毕竟,别人不知道,两人却心照不宣的是,他和她不仅有大吵过,甚至是讨厌她的这个事实。
既然没在云朵言行举止表情神态里看出什么,七皇子这才便放了心,于是对云朵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去追十三公主了。
怕十三公主跑得太远了,七皇子在临行前,也只是警告的笑看了曲延翊与薄云珂两人一眼,又对属于太子一派的公孙霁等人示意了一眼,就提步离开了偿。
待七皇子一走,曲延翊确实看云朵的眼神,已经明显生出憎恶之色,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云朵的跟前,气势汹汹,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好在公孙霁等人眼疾手快,好几个与公孙霁一道来的世家公子,并排挡在了云朵的身前。
“曲统领,大庭广众的,还是放尊重点的好,这可是你未来的外甥媳妇。”人家曲延翊什么都还没做呢,公孙霁就含沙射影酸不溜丢的先给曲延翊扣帽子了。
“公孙霁!”曲延翊一张俊脸,差点就扭曲了。
“为了避嫌,还是离七皇妃远些较好,子周也是好心的忠告。”公孙霁对曲延翊慢腾腾的抬了抬眼皮。
可听在曲延翊的耳朵里,公孙霁这可不是什么忠告,分明就是威胁。
一个秀才的嘴,不知道会编排出多少蜚短流长,搞不好就会说出一些,对他曲延翊不利的流言来。
曲延翊说不过公孙霁,又被这明明的威胁,那被七皇子本就弄得憋屈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想也不想,立刻又伸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曲统领,你说皇上若是知道,自己所钦点的御林军统领总是不务正业,总是拿他老人家赐的宝剑在他老人家的皇宫里,去对他老人家最欣赏的文弱才子吆五喝六,甚至还有血溅当场的意思,你说他老人家,往后该怎么考量呢。”被公孙霁等人护在身后的云朵,从容不迫的悠悠品着茶,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儿。
她随意的口吻,就好像只是在品评这茶的味道如何一般。
可在曲延翊那里,却激起了千层浪。
“臭女人,你敢威胁老-子?你一个下-贱的过继野-种,也配跟老-子说话?!”联姻已经没希望了,曲延翊也不需要装模作样了,立刻撕开了伪装,显露出了真实的丑陋嘴脸。
曲延翊这人,非常的自以为是妄自尊大,总被公孙霁这样一个他最瞧不起的酸秀才颐指气使,已经令他很窝火了,现在还要被云朵这样一个女人教训,就更加的怒火高涨了。
哪怕薄云朵所言,他心知应该顾忌,但只要一想到皇帝那里,定有自己的姐姐鸾贵妃安抚和撑腰,且又在薄云珂那里知道了云朵的真身份不过就是个卑贱的野-种,就算云朵傍上了七皇子,反正皇帝又不重视七皇子,所以他觉得还没过门的卑贱皇妃,就算杀了也不会怎样。
于是,他这心里头的火,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剑锵的一声就要拔出来——
“师兄,别冲动!”薄云珂曲延翊身后,拉住了曲延翊拔剑的手,随后,就踮起脚尖,在曲延翊耳边说了什么。
曲延翊听了少顷,脸色一下就缓和了下去,甚至到薄云珂说完的最后,还露出了喜色。
别看薄云珂是对曲延翊在说悄悄话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是开了传音入密的。
所以旁人哪怕就是一个字,哪怕就是有武功的人,都是根本听不见的。
只不过使用传音入密这种武功,是很容易被在场有武功的人发觉,从而,会知道他这么个人是个会武功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云朵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并不用传音入密,尤其,是和花无心在一些场合的时候。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花无心会就此就暴露了。
显然薄云珂现在在这大庭广众下对曲延翊无所顾忌的使用传音入密,是毫无掩藏自己的意思。
不过这里有多少是有武功的,有多少是已经发现了的……云朵扬了扬眉,又浅尝了一口温和的茶水。
薄云珂说完了以后,曲延翊便收了刀,眼神阴狠的瞪了公孙霁一眼,“我们走着瞧。”
言罢,又意味不明的透过公孙霁与几个挡在云朵身前的公子们彼此身体之间没有紧凑好的缝隙中,所透出的他们身后的云朵一角裙角,深深看了一眼后,他邪恶的吊起一角唇角,与薄云珂一道,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亭子。
薄云珂倒是在出亭子前,把她的目光,留给了坐在亭中最中心的石桌前,人已然不知呆滞了多久的薄云颖。
薄云珂的眼里满是算计,嘴角都是凉薄的,淬着毒液似地笑,像条毒蛇一样。
只可惜,薄云颖尚在发愣,并没有发觉。
而云朵由于被公孙霁一干人等护在了身前,视线不知被挡去了多少,根本就没办法发现,这薄云珂所有小细节神色。
待曲延翊带着薄云珂一走,就像瘟神煞星走了一样,这亭子里的氛围,一下子都不知道好了多少。
云朵这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又有公孙霁这帮子七皇子的人坐镇,于是乎,六皇子那一边的其他人,左都御史家的公子带来的一帮子人,还有没倒戈任何一方的御史台家的公子,以及一些明面上并不知道是谁那一方的剩余一些公子哥儿,都三五成群的,结伴也摇头晃脑的离了凉亭。
其实有不少的公子哥儿是看上了亭子里另外一位薄家的小姐,薄云颖,故,并不打算就此离去。
可薄云颖从刚才七皇子来了之后开始,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坐在了那里,谁也不理睬,一句话没有也罢,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些对她有意的公子哥儿们不知她怎么了,关切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只当她是刚才被曲延翊这莽汉给吓到了,毕竟她那胆小怯懦的样子,是被大家看在眼里的,所以得出这结论,似乎挺理所当然的。
既然美人儿吓坏了,又不搭理人了,多呆下去也没多少的意思,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他们也不能做的太过,旁边又还有一个即将成为七皇妃的薄四小姐在那儿呢,他们就更不能做出点什么来了,什么目的和想法,都得憋回肚子里。
左右都是这么无趣,这一来二去,也就都跟着散了。
这热热闹闹的人群,走的走,散的散,一会儿,就没剩下什么人了。
临水靠岸的凉亭,这么一下子空下来,反倒别有了一番说不出的空落和寂寥。
那帮子公子哥儿里,在七皇子与太子这一派的人,走在了最后。
最后走的,只剩了公孙霁与几个关系密切的好友。
没了曲延翊这个隐患,七嘴八舌的人也没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公孙霁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回身,对云朵没有了忌惮的微笑。
“四小姐,恭喜你了。”
公孙霁神色坦坦荡荡,眼里一片清明,言词没有刻意的谄媚做作,也没有过度的言之凿凿,纯粹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声贺喜。
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似那一树青竹,不刻意不奉迎,身怀傲骨,却谦谦待人,诚实不矫揉造作,通体的君子之风。
纵然这人有些古板迂腐了些,过于遵照教条,但目光迎视他的云朵,却觉得与他说话,不用戴上各种伪装面具,不用尔虞我诈心中算计,是什么便是什么,很舒服。
所以云朵也不再虚伪的,对他抱以微笑,“多谢。”
只是看在公孙霁的眼里,她笑的并不如之前那么美好,带着些许苦涩,让公孙霁心里一动,忍不住启唇,“四小姐你是不是,并不高……”
“好了公孙,我们也不要在这逗留的太久为好,免得为七皇妃招来什么闲话。”公孙霁身边一位老友,一看就是老老实实一酸秀才,拉着公孙霁的衣袖,皱眉劝说。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就算不是个多聪明的人,都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不管是从哪个渠道,知道过皇宫这么一个存在。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云朵与太子无声相望()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就算不是个多聪明的人,都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不管是从哪个渠道,知道过皇宫这么一个存在。
何况公孙霁这么些人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再者,他们从小到大的教条,怕是比旁的世家家族,都还要严苛不少,不然,也不会养出他们这样中规中矩,和过分文雅的性子与气质撄。
这不,其他几个公孙霁的好友,也跟着一脸严肃的劝导。
公孙霁目光一动,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对云朵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欠身,便摇着折扇,与几位好友,做了最后离开凉亭的一拨人。
这里的一幕幕,皆落在湖心亭中,站在了亭子一面绿漆围栏前,正朝这临水小亭望来的太子眼里。
夜越来越暗,他所站的位置,刚好逆着亭内摆设的宫灯光芒,外面的月色本就朦胧,因为位置是在湖水中央,所以,稀薄的月光就好像被湖水吸走了一样,一丝半缕的,竟没有落到他的面目之中偿。
以至于他整张面目,都模糊在了这黑夜里,谁也瞧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模样。
公孙霁几人这一走,这四面没有遮拦的小亭子,好像吹拂过来的清风,都通畅了不少,整个儿的,空旷了下来。
唯一还留在这里的,也只有云朵云颖,还有花无心,主仆三人。
至于方莹去了哪儿,从刚才花无心的嘴里得知薄久夜是悄悄的来了,云朵便想也没想就知道,方莹肯定趁刚才人多之际,悄悄离开了这里,去为薄久夜办事了。
“无心,我饿了,去瞧瞧御膳房那儿,有没有备好的点心瓜果。”一直赖在长椅上,就没有起过身的云朵,这会子倒是懒洋洋的起来了。
旁人不晓得,并没有跟她去过十三公主的娉婷台,也不知道在娉婷台她与太子那番纠葛的花无心,却还是看了出来她掩藏很好,其实被剑刃所伤的右手手掌。
还有她脖子上,被太子长剑刺的,已经在短短两个多时辰里,几乎愈合的连痕迹都寻找不到的剑伤。
而云朵这么懒在长椅上不起,他已经揣测出,怕是她失血过多的缘故。
此时,明知云朵这是故意要支开自己,本应拒绝离开的花无心,却沉默了片刻。
这里毕竟是在皇宫,怀有叵测居心的人多了数倍,危险系数更是大了数倍,如果他离开了,他担心会有人心怀不轨的找云朵晦气,可若是不离开……
花无心瞥了一眼云朵施了脂粉,却因为一个起身动作仍旧透出苍白的小脸儿,还有云朵从他手里,又拿过去的莲花灯时,那偶露一角伤口的掌心。
他赤色的眼眸里,顿时乍起一抹杀意。
云朵见花无心沉默,心里明白他这是担心自己,笑了笑,正要开口劝说,不想,却见花无心已经点了头。
她劝说的话,这才又咽了回去,目送花无心离去。
直到花无心离的远了,她这才转过身,朝从小亭一侧开设,直延伸到湖水之中的石阶小道,缓步轻移过去。
踱步过去时,她要经过亭子中心,与坐在亭子中心的那方石桌前石凳上的薄云颖,擦身而过。
“十妹妹难道就没有话,要问我么?”
云朵脚步未曾停歇,一句话,似随着晚风,从唇瓣里逸出,那样的轻飘飘。
“为什么,是他……”一直宛若木头人坐在石凳上的薄云颖,张嘴张的困难而机械似地,声音迟钝,而含着沙哑。
她好像一个干渴了许多年,都未曾被雨露滋润过唇舌的木偶娃娃。
“因为我需要他。”云朵回答的非常简洁,口吻非常平淡。
“别人就不可以么……”薄云颖握着一只已经笔尖墨干的狼毫的手,因为握的越来越用力,指节的骨头已经泛了森森的白色,她整只左手,都在颤抖。
从轻微的,到剧烈的。
“只能是他。”已经走到了小亭的边缘,石阶的出口,云朵脚下略一顿,“你如果那么喜欢七皇子,那就来抢吧。”
小亭是六角的,每一角下的屋檐,都挂着一只半透明的琉璃花灯,由于灯面儿上,勾画的是大红的牡丹图,所以透出的华彩,蕴着一种别样的红晕。
没有大红灯笼那般,过分的红。
薄薄的一层,似朝霞刚初升时,披着一层薄雾,所透出的,那种朦朦胧胧的绯色。
此刻倒映在站在檐下的云朵小脸上,竟平添了一股子,别有一番风情的娇娆妩媚。
尤是,绯色的华彩映在云朵色泽淡泊剔透的琥珀色瞳孔里,那流光婉转飞舞,像有无数的烟火,在她眼底绽放。
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是人相见时,第一眼所见的唯一五官。
而一个人能印在你脑海里的记忆中,最记不住的,最模糊的,却也是眼睛。
一见钟情这个东西,其实很多时候,爱上对方的,便是对方的那一双眼。
一个人,能惊艳到旁人的地方有许多,有倾城绝世的容貌,有风华盖世的气度,有翩若惊鸿的身姿。
可最能惊艳人心,撼人神魂的,偏又是人的那一双眼。
不得不说,云朵这一双眼睛,色泽已是稀有,已足以引起旁人的视线焦点。
但她这双眼睛真正令旁人惊艳与折服的,是她赋予这双眼睛的种种神采。
而眼睛的神采,是她的心灵所赋予的。
反之,一双眼睛何种神采的写照,何尝不是一个人的何种心灵。
所以这才有了,眼睛就是心灵之窗的比拟吧。
云朵的眼睛所透出的神采,非常的变幻多端,千变万化的,令人甚至接触久了,都会觉得奇怪。
那是一双时而野性难驯,时而狂妄不羁,时而锐利如刃,时而淡泊宁静,时而温润柔泽,时而温柔多情,时而风华流转的眼睛。
没有一个词能形容的出来,非要找出什么物什来形容,那她的眼,正如她这个人一般。
像雾像雨又像风。
让人看不清,看不透,也摸不着。
彼时,她站在凉亭檐下,就用这双眼,遥遥眺望湖泊中心的那方长亭。
与亭中太子,四目相对。
很奇怪,太子的面目都被夜色所笼罩,她并不能看清,她也并不知晓,那厢的太子,在用什么眼神,何种目光看她。
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她。
但她就是这样静静的,好像与他对视在了一起。
她同样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种表情,但她却好像见到了似地,歪了头,她朝他微笑。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