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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还是给小孩治病要紧,赶快上路罢!”
“我们走,今天真是碰到阿三了!”
那戳马眼的汉子在车辕上又狠狠敲了一击,骂道:“不知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真是不讲道德!”
妇人骂骂咧咧,道:“我的孩子以后要找个好点的老师,可不能瞎了眼!”她上了车,骂声还从车上传来。
见到红篷马车离去,吴非眼中光芒一闪,晏畅叫屈道:“老大,我们得罪谁了,这种事你也忍得下去?”
吴非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道:“他们去扬州,我们还会碰上的。”
有个骑马赶路的人上前笑道:“这位公子哥,你们是没经验啊,别人见到那种刷过几道漆,发光发亮的马车,早就避让了,你们还傻傻地赶路,他们今天没把你们推到河里算是客气了!”
晏畅撞天叫起冤来,道:“刷几道漆就要我们让路,有这王法吗?”
那行人笑道:“你刮坏他一块漆,至少赔五十两银子,他把你车推到河里,最多也只赔五十两,谁叫你没他有钱啊!”
晏畅大怒,道:“谁说我没钱!”
那行人奇道:“你也有钱?”
晏畅摸出一把铜钱,道:“这不是钱么!”那行人见状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吴非推了一把晏畅,低低道:“别耍宝了,快赶路!”
待重新上了路,再见到那些刷得亮堂堂油漆的马车,晏畅和昊子就让在一边。
回到车厢,思思道:“主人,您真是好脾气,我见过的修炼者,谦恭、谦和的人不少,谦卑的却几乎没有。”
“这有区别么?”
“有,谦恭、谦和都可以做出来,谦卑却是由内而发的。”
“我只是不想生事,哪里谦卑了。”
其实吴非已经在那几人身上做了记号,他只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出手。
马车走得并不快,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进了扬州府。
扬州自古繁华,由于近年闹倭乱,此地已经比不得嵩江府。
吴非一行在车马行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他的马车是租来的,到了扬州府交给车马行即可,他这次学乖了,雇了第二天的马车和车夫,若是让晏畅和昊子这两个半吊子来驾车,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想到不久之后要去天行大陆,吴非又抽空去店铺买了不少东西,天行大陆上的服饰他不喜欢,吴非又找了家成衣店去买儒生服。
这家成衣店的儒生服款式只有两种,吴非试穿了一套,问老板道:“这两套衣服多少钱?”
那老板五十开外,花白胡子,脖子上挂着条皮尺,像个裁缝,他打量了吴非一眼,客气地道:“客官,这两套儒生装各需一两银子。”
“你有多少套,我全要了!”
吴非不假思索地道。
那老板一怔,他开价是个虚数,如果对方还价,两套一两银子他也卖,但眼前这少年不但不还价,还要他店里全部的儒生装,莫非这人是个骗子?他想到最近扬州城多家店铺被骗,语气不由有些冷淡起来,道:“赶巧了,我这里有一百零八套,您若全要,就两百两整,请问客官您是付现钱呢,还是付银票?”
扬州城最近有两家店铺被人用假银票骗了,拿去兑换才发觉是假,眼前这少年怎么看也不像做生意的,既然不做生意,买这么多套儒生装干吗,所以这成衣店的老板态度有些不善。
吴非以为对方小看自己拿不出银子,于是呵呵一笑,伸手从宝囊中取出十锭银子放在柜上,道:“这是二十两一锭的官银,请老板您点点!”
这些银子都是吴非从严小福的道院中拿来,他昨日不单拿了药材,还把严小福的银子也全卷走了。
那老板顿时傻眼,吴非要是取出银票,他一定仔细勘察,若是假的就喊人揪住他去见官,可是这少年居然实打实地掏出白银,显然这是诚心跟他做生意。
“咦——”
一声妇人的惊诧从身后传来,吴非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带着三个汉子走进店铺,他们看见吴非掏出这么多银子放在柜上,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
这四人吴非认识,正是白天在道上拦路要他道歉的一行人,吴非心中冷笑,暗道:“我还没有去找你们,自己却送上门来。”他心中想着要如何教训这几个讲霸道的家伙。
那老板忙向吴非作揖道:“对不住客官,小店不知道您是大主顾,儒生装没有那么多现货,若是您不着急,小店可以给您定做。”
吴非皱了皱眉,也不去理会身后几人,问道:“那你有几套现成的?”
那老板道:“不同尺码的,加起来一共十八套,请问您要订做多少尺码的?”
“就是这个尺码的。”
吴非指着身上试穿的这套。
那老板面露难色,道:“这个尺码只有四套。”
吴非叹息一声,道:“四套就四套吧,剩下三套给我包了。”他长袖一拂,桌上的十锭大银只留了一块。
那老板小心地问道:“本店订做很快的,最多半个月,或者客官您留个地址,小店可以送货上门,就算嵩江府、苏州府都没问题。”他前倨后恭,变脸非常之快。(。)
第191章 一万两有没有()
吴非想了想,又掏出十两银子拍在桌上,还故意拍得发出一声大响。
“我今晚住在芳悦客栈,我不管你是买也好,做也好,明天一早凑齐一百套送过来,款式也无所谓,做工好点就行,来晚了我不要!”
那老板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他自然知道如何去凑齐一百套,吴非这二十两订金,至少抵得上三个月收成,他立刻吩咐伙计帮吴非包好三套服饰,然后亲自恭送吴非出门。
出了店铺,吴非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神识一扫,心中连连冷笑。
“站住——”
刚走到一个街角,就有人猛地喝道。
吴非停住脚步,负手而立,身子并没有回转。
“你白天耽误我们治疗孩子,这个账要怎么算?”
这是短须汉子的声音。
“是啊,你看我们孩子现在还发烧呢!”
这是那妇人的声音。
吴非呵呵一笑,转身道:“那几位的意思呢,是不是要在下赔偿?”
那妇人眉毛立起,恨恨道:“好啊,但你赔得起么!”
“哦?”
吴非有些惊异,道:“赔不起是怎么说?”
那妇人鄙夷地道:“就算把你双腿打断,也解不了我心中之恨!”
这边争执一起,立刻围拢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那你们要如何?”
那妇人忽然冲到吴非面前瘫坐下来,对着围观的众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了起来。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你们不要看这小子穿得一本正经,其实他是个无赖,白天挡住我们娘俩的路,阻止我们去看郎中,耽误了时间,害得我孩子病重难治!”
那妇人这么一闹,怀中的孩子惊醒过来,大声哭喊。
围观众人并不知情,见到这妇人样子可怜,一时起了怜悯之心,纷纷指责吴非。
“呼——”
蓦地身后一道劲风扫到,吴非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刚才那个小个子,捡了一根棍子悄悄掩到他身后朝他双腿扫来。
吴非并没躲闪,只听扑地一声,那一棍结结实实打在吴非腿弯。
那小个子这才怒道:“像你这种欺负人的无赖,不好好教训一顿,以为我们扬州人都好欺负!”他说话的口音并不是地道的扬州腔,但这话一出,立刻有看热闹的叫好。
叫好的自然是躲在人群中的高大汉子和短须汉子,两人刚一出声,忽然觉得喉咙一紧,被人掐住脖子拎了出来,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虽然他们是被拎出来的,可是根本看不到抓自己的手。
小个子一棍子扫中吴非,见他好像没事一样,心中一惊,他提起棍子又是一棍朝吴非后脑砸去,吴非伸手一抓,劈手将棍子夺到手中,他抓住木棍用力一捏,那木棍像腐朽的烂木一样,变成木屑从他手中碎落。
短须汉子和高个汉子这时已经丢在地上,两人口中嗬嗬地说不出话来,小个子见势不对,正要逃跑,吴非一只手已经搭在他肩上。
那妇人愕然道:“你们怎么了?”
吴非戏谑地道:“辣块妈妈,你说扬州人好欺负,吾来问你,你是扬州哪块的?”他的扬州话比那妇人要地道得多,毕竟嵩江离扬州近,嵩江府很多盆堂请的修脚师傅也是从扬州来,吴非小时候又经常听扬州话,加上他开过灵识,所以说起来完全不费劲。
那妇人几个以为吴非坐马车来扬州,是外乡人,刚才在店铺又见他掏出不少银子,若是抓住吴非将他暴打一顿,再狠狠敲上一笔,岂不是要发一笔横财,谁想到碰到的是块难啃的骨头。
吴非从妇人手中抱过哭闹的孩子,那妇人想要挣扎,却发现身子不能动,吴非哄着小孩,忽然间面色微变,他朝周围围观众人扫视一圈,叫道:“谁去报官,我怀疑这四个家伙是骗子,坑蒙拐骗,这小孩是他们偷来的!”
人群中大部分将信将疑,有人问道:“喂,小子,你凭什么这么说?”
吴非将孩子的襁褓打开,只见那婴孩又干又瘦,身上到处是青紫块,显然不是被人揪就是被人打的,他动容地道:“请问谁家亲娘会将自己孩子虐待成这样?”
人**头接耳,纷纷点头,有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站出来叫道:“小八辣子,我叫刘三,我哥就是衙门里的,信你一回,你等着!”说完掉头朝衙门跑去。
地上四人脸色大变,那妇人叫道:“冤枉啊,冤枉啊,我家宝贝是生病,看郎中用的针灸,根本不是打的!”
吴非伸手在婴孩背上一拍,那婴孩哇地一声吐了起来,他吐出来的之物带着浓浓的药味,吴非闻了闻,脸上再次变色,怒道:“这味道我分得出,是黄杜鹃花等药物熬制的,你为了让孩子安睡,竟然给他用蒙汗药!”
人群再次动容,议论纷纷。
地上的妇人还十分强硬。
“这小子是无赖,他血口喷人,我家宝贝生病,郎中开什么药我就给他吃什么,我还没有听说过,这天下有人能闻一下就可以分辨出蒙汗药的,你才是骗子!”
人群开始争议起来,支持吴非的一半,也有一半相信妇人所言,有人道:“天下奇人多了,有些人就是能分辨味道,我相信!”
有人道:“那你分辨一下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吴非冷冷看着那妇人,道:“等会衙门的人来了,自有分晓!”
那妇人咬着嘴唇,忽然用只有吴非能听见的声音求饶道:“这位大爷,是我们四个瞎了眼,都是混江湖的,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四个一马,我们做牛做马,不忘您的恩情!”
吴非微微一惊,这妇人被封印了,居然还可以用内功将声音凝成一线。他摇摇头,道:“晚了,白天你们横车挡路的时候,蛮横无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个下场!”
“我们拿钱来赎罪如何,我出一千两银子?”
那妇人再次凝声哀求。
吴非打量那妇人几眼,道:“你有一千两?”
那妇人以为有转机,忙道:“有,有,我给您银票!”
吴非道:“银票呀,一万两有没有?”(。)
第192章 这四个人才是骗子()
那妇人脸上露出恨意,道:“朋友,适可而止,一万两也太过了吧,两千如何?”
“再问一遍,一万两有没有?”
吴非并不松口,继续问道。
那妇人泄气一般,道:“好,好,我们认栽,有。”
吴非点点头,道:“好,我来问你,你们都有一万两银子了,还看得上我身上这区区的几百两现银?”
那妇人张口结舌,不知吴非说这话的意思。
“好吧,我刚才那么问,其实是想告诉你,就算你有一万两银子给我,我也不要!”
那妇人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道:“山不转水转,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朋友敢留下个万儿么!”万儿就是江湖上的黑话,她是在问吴非的名号。
吴非不屑地道:“谁跟你混江湖,我才懒得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他抬头看见自己订儒生装的成衣店老板正好走过,忙招手道:“喂,裁缝老板,你过来!”
那老板正在各家店铺替吴非联系儒生装,他本无心看热闹,被吴非一喊,这才发现叫他的正是自己的主顾,忙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哎呀,客官,您怎么在这里?”他看到地上跪着、躺着四人,顿时明白过来,卷起袖子怒道:“是这四个家伙啊,他们刚开始在我店里就探头探脑的,原来是想要算计客官呀!”
吴非道:“老板你来得正好,等下衙门来人,你做个见证!”他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万一录完口供,还有别的事务,他就想让这位店铺的老板替自己挡着,毕竟林兮涵每过两个时辰就要替她补充一回灵气。
那老板为难地道:“客官您的儒生装我还没有凑齐,只凑了三十几套!”
吴非取出三块二十两的银子塞进那老板的衣袖,道:“你留在这里,三十套也可以了,明天一早凑多少算多少,银子我一文钱都不少你的!”
那老板正焦头烂额,让他一晚上凑一百套大小相等的儒生装,还真有点为难,接到吴非的银子,又听他这么说,顿时欢喜道:“是,是,那小的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片刻之后,先前去衙门的刘三带着一班衙役冲了过来,他们看见地上四人,不由分说双手扳到背后绑了起来。
那妇人大叫道:“绑错了,绑错了,那小子才是!”
有两个衙役又过来绑吴非,吴非闻到他们身上一身的酒气,就知道这几人准是在衙门当差的时候喝酒,他双手一推,道:“我不是,这四个人才是骗子!”
围观有人叫道:“是的,是的,就是这四个,他们还虐待孩子,可杀!”
那妇人对一个过来押她的衙役低声道:“我怀里有银票,大爷您拿一张去买酒喝!”
那衙役一怔,探手入怀,从那妇人怀中掏出两张纸,低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酒意醒了三分,叫道:“一,一千两!”
这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若是一百两以下,那衙役说不定就敢收下,这一千两实在数字太大,他可不敢轻易收下。
其他几个衙役也清醒过来,他们从那妇人身上搜出一叠银票,都是五百两一张,合在一起总共有一万两之多。
那成衣店老板猛地想起什么,上前拿过一张银票仔细打量,惊叫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都骗了谁,这些银票全部是假的,假的!”
几个衙役顿时醒悟,为首的一人叫道:“他们就是最近在扬州城用假银票诈骗的那伙骗子!”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也有些沸腾,有人骂道:“这四个骗子真恶心,老子差点上当了!”
“我说了,那少年清清秀秀的,怎么可能是个无赖吧,要说是花花公子我还相信!”
“人家哪里花花公子吧?”
“那小子闻药味那么厉害,一定是用过蒙汗药,他年纪轻轻,肯定是对良家用过蒙汗药,才这么有经验!”
吴非听得一头冷汗,但此时那几个衙役办了一件大案,喜不自胜,为首一人叫道:“喂,你们谁跟我去衙门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