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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来到全冠清跟前,此间种种皆是全冠清挑拨,乔峰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说道:“你有何话好说?”
“我之所以反你,是为了大宋江山,为了丐帮百年基业,可惜跟我说了你身世之人,畏事怕死,不敢现身。”全冠清露出不甘之色。
段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戏罢了,此间事情段晟知道自己难以制止,主要原因就是乔峰的身份太特殊,其大宋仇敌契丹人。
今日乔峰的身份必将被揭穿,就算有很多人在得知乔峰身份依然支持他,乔峰若是继续当帮主,丐帮绝对会分裂,乔峰毅然离开不仅仅是震惊自己的身份,更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不顾众多兄弟挽留,辞去帮主之位,丐帮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他不希望丐帮因为他而变得兄弟相残。
“我的身份有何问题?你尽管说来。”乔峰露出疑惑之色,问道。
全冠清摇头道:“空口白话谁也不信,你还是将我杀了吧。”
乔峰做事向来让人心服口服,全冠清既然不服,说道:“你煽动叛乱,死罪难眠,但今日暂且记下,你怀疑我,那么便等真相大白之日,让你心服口服,到时我自杀你,你现在解去布袋,从今以后不在是我丐帮弟子。”
全冠清闻言大怒,怒视乔峰,他本就是贪婪之辈,好不容爬到如今高位,如今乔峰一句话他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如何不怒?不过他贪生怕死,自然不会自刎,极为不甘的解下身上布袋。
就在此时,林外一人驾马而来,此人一脸风霜之色,来到大信分舵舵主面前,将一个小包裹呈上说道:“紧急军情!”话音未落便倒地昏迷过去。
大信舵主认得此人是拍去西夏刺探军情的探子之一,此人来报信,自是西夏那边有异动,命人扶信使下去休息,自己则赶忙将包裹交给乔峰,乔峰接过包裹打开,里面裹了一个蜡丸,捏碎蜡丸,有一张纸团,正欲要看,林外又有马声传来。
来人白须飘动,年纪极高,很多人认出来是已经退隐多年的徐长老,白世镜赶忙相迎,问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徐冲霄在丐帮地位极高,今年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要尊称一声师伯,早就退隐,不料今日居然来此,徐长老直接冲着乔峰喝道:“这是蜡丸传书,乔峰你不能看!”
徐长老此话说的莫名其妙,众人不解,乔峰不明缘由,出于礼貌将蜡丸里面的纸团握在手中,道:“徐长老安好。”说着将纸团递到了徐长老面前。
徐长老接过纸团,冲着丐帮众人道:“一会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就要来此,她有事向各位陈说,大家稍等片刻!”
段晟闻言,知道该来了终于来了。
第73章 杏子林·六()
徐长老直接喝令乔峰不得查看紧急军情,其行为极为冒失,不敬,他现在不过是个退隐的长老,虽然辈分高,大家敬着,但万无指手帮内事务的权利。
只不过乔峰向来敬重丐帮前辈,所以言听计从,将军情纸团交给了徐长老。
徐长老也知道自己做的冒失无礼,歉意的说道:“马夫人所言的事情关联重大,希望帮主见谅。”乔峰满腹疑团,不知道马夫人那里又有何重大事情。
“既然关连重大,等上一等无妨。”乔峰答应道。
大约片刻功夫,林外响起马蹄声,人们原本以为是马夫人来了,结果见两匹马冲进杏子林,马上分别是一老翁与一老妪,男得身材矮小,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乔峰认识两人,忙上前抱拳道:“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两位前辈驾到,有失远迎,万望包涵。”
谭公、谭婆与乔峰关系不错,认识已经很多年,谭婆见乔峰肩膀上插了四柄法刀,忙说道:“你肩上插的什么玩意?”话音未落,双手已经将四柄法刀从乔峰肩上取了下来,手法极快,段晟见了点了点头,这一手露出来,武功最低也得二流中品才可,而且看其手法娴熟,这谭婆必是擅长擒拿一类的功夫。
这边谭婆将法刀取出,那边谭公极为配合的从怀中取出小盒,将里面的药膏直接抹在乔峰的伤口处。
谭公这一盒药膏可了不得,乃是采集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练成的伤药,治疗皮外伤药效极佳。药膏抹上不过片刻功夫,伤口处立马止住了鲜血,众人见了皆觉得不可思议。
谭公、谭婆给乔峰一上来直接治疗伤势,令乔峰颇为感激。
“谁人这么大胆往你身上刺刀子?”谭婆面露怒气,询问道,大有报复的意思。
“我乔峰皮糙肉厚,自己刺得。”四老见乔峰替他们隐瞒,既感且愧。
谭婆却哈哈一笑道:“我看你是知道谭公刚刚练成了这么一盒灵药,所以想要试上一试。”
谭婆此话说的极为无脑,众人一听大摇其头,
这边说话的功夫,又有蹄声响起,只见一人倒骑驴,身子缩成一个团,不过七八岁孩童大笑,谭婆见了笑道:“师兄竟玩一些鬼把戏。”说着一掌拍了过去。
倒骑驴之人被谭婆一巴掌拍到地上,身子轱辘一转,伸手撑足,身材变得高大起来,原来此人用了缩骨功,段晟还未见过缩骨功这门奇功,今日见此人施展,心中大奇,暗道此功虽然算不得上乘,却神妙无比。
来人是谭婆的师兄赵钱孙,从容貌上看不出年纪,相貌不丑不俊,一来就去与谭婆搭话,语气深情,完全视一旁的谭公如无物,气的谭公脸色发青。
谭公、谭婆、赵钱孙既然都来了,那么“铁面判官”单正应该也快了,段晟这边脑中刚起念,立马又有蹄声响起,单正带着五子到访。
单正爱打抱不平,武林威望极高,单正一来,众人立马上前相迎。
单正五十多岁,鹤发童颜,神情谦和,身后跟着五子,抱拳道:“乔帮主,单正不请自来打扰了。”
“单老前辈大驾光临,该是我们远迎才对。”
看了一个个该来的到场,段晟不得不佩服马夫人,为了对付乔峰真是煞费苦心。
马夫人是与单正等人一块来的,单正对乔峰道:“马夫人跟我一道而来,让马夫人出来叙话吧。”
乔峰见今日来的各个都是前辈耆宿,心中疑惑更深,觉得必有大事发生,隐隐有些不安。
两名健汉抬着一顶轿子来到林中,一位身穿缟素衣裙的少妇缓缓走下轿子,向着乔峰及在场诸位行礼道:“未亡人温氏,见过帮主长老及诸位前辈。”
马夫人容貌秀美,行为端庄,若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恐怕都会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妇人,绝不会与心如蛇蝎四字挂上钩。
马夫人的容貌虽然比不上王语嫣,但比王语嫣却要更加迷人,王语嫣给人不食人家烟火之感,而马夫人则是天生媚骨,任何人都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很多人都被马夫人的容貌所迷,唯有段晟微微蹙眉,马夫人真名康敏,为何在这里自称温氏?
徐长老见人来齐,于是说道:“既然人已来齐,马夫人便将事情从头说一下。”
马夫人闻言,似是想起伤心之事,哽咽低泣起来,道:“小女子在检点先夫遗物时,无意间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刻销毁,拆信者即为毁坏遗物,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刻交给本帮诸长老共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先夫写的郑重,定是事关重大,本想立刻呈上遗书,诸位长老与帮主却来了江南为先夫报仇,我便将此信交给了徐长老。”
众人看向徐长老,徐长老说道:“马夫人送来此信,正巧单正单兄也在场,我担心事关重大,于是先行拆信阅读,信中内容令老夫意想不到,此信关乎本帮气运,以及一位英雄豪杰的名声,为了慎重,我便将与写信者颇有渊源的谭公、谭婆、赵钱孙请来,此事赵钱孙亲身经历,请赵钱孙兄弟来讲吧。”
赵钱孙见徐长老让他言明当年之时,脸色大面,浑身发颤,嘴中小声嘀咕,却发出不一个字来,显然此事令他难以启齿。
“阿弥陀佛!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为何还要重提?”一位方头大耳,形貌威严的老僧缓步走进林中说道。
“天台山智光大师来了,三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徐长老迎接道。
智光大师在武林名头不显,但只要知道底细的无不肃严起敬,他当年曾经发下宏愿,漂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之地,采集异种树皮,治疗两广一带无数感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大病两场,武功全失,但恩惠百姓,实乃当世活佛。
大理段家向来崇尚佛法,智光大师的事迹很早段晟与段誉便有听说,闻听是智光大师前来,忙上前见礼。
“智光大师,此时关乎本帮百年基业,望大师明言。”徐长老将信件交给了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阅读了一遍信中内容,摇头叹道:“事已至此,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当年之错老衲至今愧疚于心。”
“咱们为国为民,没有错!”赵钱孙道。
“错就是错,何必自欺欺人?”智光大师与赵钱孙也已经有三十年未见,但此次见面,却没有老友相逢的喜悦,脸上都是苦涩。
“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消息,有一批契丹武士要去偷袭少林寺,盗取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少林寺绝技乃中土武学瑰宝,契丹大宋年年征战,若是少林绝技真的被抢夺去,传播军中人人操练,大宋官兵如何是其对手?”智光大师陷入回忆中,娓娓道来。
“当年中原豪杰自发组织,前去雁门关打算伏击契丹人,共计二十一人,大家推选出一位带头大哥,带头大哥武艺卓绝,地位尊崇,大家奉他号令行事,这批人我与赵钱孙皆在其内,除此之外还有当时的丐帮帮主汪帮主,万胜刀王维义等人。我们在雁门关外伏击,当日天色已晚,发现果真有一批契丹武士驾马而来,我们大家都以为对方便是前去偷袭少林之人,于是不问缘由,不报名号直接下手偷袭,一番偷袭直接毙命大半人数。待大家亲身搏杀才发现契丹队伍当中居然有婴儿妇人,这批契丹武士武艺不凡,大家杀红眼,谁也不曾在意这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惭愧至极。”
“我们人多势众,对方又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何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原本以为这位妇人亦是高手,立马分出人马去杀那妇人。”说道此处智光大师突然制住了话头。
大家此时专心听智光大师细说当年之事,突然间智光大师不再言语,都看向他,只见大师原来虎目含泪,已经哽咽。
“不料那妇人丝毫不会武功,被当时在场豪杰一刀砍翻在地,毙命当场,!”
“这怪不得你,这怪不得你!”赵钱孙忙劝解道,虽这样说,但一脸的懊悔之色,显然他也十分内疚。
智光大师冲着赵钱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契丹武士当中有一位绝顶高手,起初他只夺我们的兵刃,并不伤人,可惜当时我们并未察觉,当他见妇人惨死,大发雷霆之怒,我们在场二十一人居然无人是他一合之敌,此人掌力浑厚有排山倒海之威,也是我命大,他一掌袭来并未命中要害,让我捡了一条命。”
“一场血战,我们二十一人除去汪帮主、带头大哥还有我和赵钱孙之外,皆已毙命,当时我们四人多已昏迷,唯有我上有一丝意识,只见这位契丹武士先是抱着妇人与婴儿痛哭,随即已指为笔,在石壁上颏下文字,抱着妇人婴儿跳崖而去,谁知在最后关头,却听到了婴儿哭声,原来婴儿并未死,那跳崖男子已经跳崖却仍是用力一抛,将婴儿又抛了回来,正好落在一具尸体上,从而没有伤到婴儿。”
智光大师将话说的这里,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已指化笔,这种手段在场无人能够做到,仅此一点就可只此人武功已至臻境。
“当我们从昏迷当中醒来,细细思量,都觉此事大为异常,前去少林盗取武学,没有道理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于是我们将契丹人刻在石壁上的契丹文拓印下来,找一位认识契丹文的人给我们翻译,当我们知道其中内容,心中万分愧疚。”
“他写的是些什么?”有人好奇追问道。
智光大师摇头道:“汪帮主与带头大哥身份超然,恕我不能相告。”
智光大师说着看向乔峰继续道:“我们对雁门关一事心中有愧,于是救了那名婴儿,最后商议将婴儿抚养长大,算是弥补万分之一过失,婴儿被我们交给了少室山山下的一农家夫妇抚养。”
乔峰听到此处,婴儿身份已经猜测出十之八九,颤声道:“那农家夫妇可是姓乔?”
“没错,那农人姓乔,名三槐。”
第74章 杏子林·七()
“不可能!”乔峰大声叫道:“你在胡说八道,我是汉人不是契丹人!三槐公是我亲生父亲。”乔峰此时情绪激动,双眸泛红,看向智光大师隐含杀气。
众人见了乔峰样子,都心下警惕,乔峰武艺如何在场诸人都十分清楚,若真的动起手来,罕少有人是其对手。
“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猪狗不如,你与那名契丹武士容貌身材一模一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既是契丹人,何必非要冒充汉人。”赵钱孙说道。
乔峰闻言冷视,赵钱孙毫不畏惧道:“我也参与了杀你父母,你若想要报仇随时可以动手。”
智光大师见乔峰始终不相信,继续说道:“在你七岁那年,你在山上采栗,遇到野狼,有一位少林僧人将你救下并传你武艺,这少林僧是受了带头大哥之托,自小教导你,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为此我与汪帮主还有带头大哥还发生了争执,我希望你自小务农,平淡一生,带头大哥却认为对不起你父母,决定将你培养成为一位天下敬仰的盖世英雄。”
“汪帮主与带头大哥都是此意,我自然执拗不过他们两人,在你十六岁时,你遇到了汪帮主,汪帮主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天资卓越,奋力上进,固然非常人之所不能,但若是没有带头大哥与汪帮主的处处眷顾,只怕你也不会到此等地位。”
乔峰闻言情绪渐渐收敛,陷入沉默当中,他拜师少林高僧的事情除去少林僧与他之外,在无三人得知,智光能过说出此点,乔峰知道智光大师并未在信口开河。
“汪帮主初时还对你十分提防,后来见你学武进境极快,为人慷慨豪侠,待人仁厚,对他又恭敬尊崇,心中渐渐喜欢上了你,待到后来你立功越来越多,威名越大,丐帮上下一心,帮主之位非你莫属,但汪帮主顾忌你的身份拿不定主意,他最后出了三大难题,更需再立七大功劳,才肯传授打狗棒法,丐帮下上没有任何一位帮主似你得来的这般艰难。”
智光大师露出遗憾之意道:“自你出任帮主,我听江湖传言,你行侠仗义,处事公允,将丐帮发展的更加兴旺,你又连破契丹数次奸谋,我们都觉得养虎为患已成杞人忧天,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再提,却没有想到又被抖了出来,这对丐帮与乔帮主并非好事。”
智光大师说完事情前因后果,众人唏嘘不已,他们万万想不到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北乔峰居然是契丹人,此事乔峰都已经信了七八,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智光大师德高望重,他说的话自没有骗人的道理。
很多人都意想不到,一开始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