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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来劝降的旧人摔成了烂布袋,等于是断绝了一切和谈的
众人都明白和清军之间只有拼死一战了。
就在扬州军民集体认识到死战已是唯一出路的时候,南京方面也在纠结当中。
当然,弘光君臣不是为了扬州局面而纠结。
弘光帝本人纠结的是女色,至于下面的群臣,无非是为权势钱财而纠结而已。
因为只是陪都,南京的宫苑等级和规模肯定难以衬托弘光这个大明九五之尊的身份,所以从登基伊始,就开始大兴土木,建造新的皇宫帝苑。
仅仅几个月的功夫,撒出去两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弘光帝的豪奢宫殿终于初具规模,最先完工的兴宁宫已经可以让老太后搬进去居住了。
在登基之前,老爹都闯军煮着吃了的弘光帝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凄凉生活,在四下漂泊中乞怜于宗藩官员,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是大明的万乘至尊,说什么也要把以前虚度的日子找补回来,以前没有享受到的现在都要享受享受,要不然这大明皇帝岂不是白当了?
弘光帝也不效仿酒池肉林那种亡国做派,只准备向大明历朝皇帝看齐就行了。
先朝皇帝有过的他都要有,先朝皇帝没有过的也不强求,弘光帝认为自己这样的要求不算高。
宫殿,自然是要有的,身为皇帝连个像样的住所也没有,那成个什么样子?皇家威仪还要不要?
三宫六院先不着急,可以慢慢的选嘛。江南佳丽如云,要是选不出几个绝色美人来,岂不是天大的憾事?
当然后宫不能无主,一国之母的皇后还是要最先立起来的。
本着对朝廷和国家负责的态度,弘光帝早就在准备娶个皇后,经过六个多月的反复筛选,终于最终确定。
弘光帝准备在新建成的宫殿之内迎娶皇后。
日期都已经定下之后,弘光帝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钱。
“银子呢?”弘光帝问群臣。
“陛下兴造宫殿,筹备大婚,又为恭皇帝修建陵墓,早已花费干净。”
天下人都知道弘光帝的老爹,也就是老福王,早就进了闯军的肚子成为农田肥料了。可弘光帝执意追认这个老爹为皇帝,光是准备的庙号就有十几个之多。
按照弘光帝的意思,自己的老爹怎么着也要弄个“烈”皇帝的庙号吧,可群臣就是不同意,说老福王既不是开国之君又非武拓之帝,用不得这个烈字。争执了几个月之后,终于给老福王上了个恭皇帝的庙号。
已经死去的老皇帝陵墓要修,还在位上的弘光帝要盖宫殿,还有老太后和未来的皇后,哪个不是花钱的路数?
要是光这些也就罢了,可这么大的口子一开,白花花的银子如河水一般往外流淌,内外臣工各部官员还能不趁机上下其手?
就趁着这个机会,官员们各展神通的卖弄手段,或作假帐、或虚报开销、或压榨民间、或冒领库银……反正就是花样翻新的捞银子呗,好像是在比赛一样,还有谁不会么?
有财大家发,要不然辛辛苦苦把弘光帝拥立起来做什么?还不就是图的今天能够和他共富贵嘛。如今的局势真是一天不如一天,趁着这个机会多捞点银子也好为自己准备条后路不是?
只要自己个儿捞的囊囊丰盈盆满钵满,谁还理会其他?就眼下这局势,大伙看的清楚着呢,就是太祖重生也没有办法扭转过来了……
“没有钱了?那就从军费里头先调拨一些,毕竟国事为重。”弘光帝还是琢磨从正在征战的军队里头抽钱了。
“军费……”一说到这个马士英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各镇南下朝廷至今还欠着军队的银子呢,根本就没有军费那一说。
没有军费的军队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江南乃天下财富之地,难道还找不出银子来?
各镇军兵疯狂鱼肉地方,敲骨吸髓一般榨取小民,有钱的出钱,没有钱的就直接抓人。马士英对这种情况太清楚了,因为前些日子马府的管事下到军中和军队沟通,就被军中士卒抢掠洗劫然后投入苦役营,要不是马士英追查的即使,那个管事就要活活累死了。
“陛下不必心焦,既然府库空虚,可开源创收。”
“怎么个开源法儿?”一听有捞钱的法子,弘光帝立刻就来了兴趣,侧身问兵部实权人物阮大。
这个阮大虽是身在兵部,可既不知兵也不懂战,最擅长就是歌舞戏曲,而且眼毒手长,早惦记着别的部门呢。
“可以增铸弘光通宝。”阮大的法子就是发行新钱。
没有钱了就铸新钱,很简单的法子。
“监币司不是没有铜了么?”弘光帝早就想到过铸造新通宝的法子,只是贵重金属早已流失出去,根本就拿不出许多来。
“没有铜,陛下可以铸铁钱呐,而且要铸以一当十的什铁钱,这样就可以回收流通出去的铜钱和金银。”
“这是个不错的方略,准。”用黑铁换金银,这可是好法子,弘光帝立刻欢喜。
“此为杀鸡取卵呐,陛下。”东林悍将姚思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此铸铁钱应急之事,将使得天下大坏,民怨沸腾,敲刻江南实为自毁根基……”
“胡言乱语,真是一派胡言。”阮大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圣上为恭皇帝修建陵墓,乃首善至孝之举,万民教化之下,天下风气为之清,何来民怨沸腾之说?”
身为东林代言人,礼部的钱谦益自然要蹿出来帮腔,指着兵部阮大的鼻子大骂:“尔等为一己之私,蛊惑君上、贪而自谋,欺上瞒下、卖官鬻爵的勾当早已是天下皆知,能不闹的民心鼎沸?”
“尔等东林诸社人
唇舌指摘朝局,又做过什么好事情?要不是你们东林#7捣乱,太子一事怎会如今日这般不可收拾?”眼看着对方的大人物出了头,马士英也不能让自己的小卒子顶在前头,跳出来和钱谦益对骂:“尔等小人,贪图蝇头之益勾结两浙势力,妄图做下甚么勾当真以为陛下不知?为一己私名而肆意栽赃诽谤朝中重臣,安的是什么心思?”
“陛下,户部存银在年前盘账时候,还有三百二十万有奇,今春只存千两白银,往陛下乾纲独断,从户部查起……”
东林党人抓住对方贪墨的把柄就往死里咬,希望能够借此贪污大案把马士英系人马掀翻在地。
马士英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行皇帝殉国之后,东林跳粱群丑大肆鼓噪,置千里辗转的陛下于不顾,昧心昧德的要拥立潞王。王岂是能执掌我大明河山的?若是当初立了潞王,置当今万岁于何地?”当年东林人极力主张拥立“素有贤名”的潞王,甚至史可法也有这样的主张。就是马士英本人当年也是同意册立潞王为帝的,只不过由于种种机缘,成全了福王也就现在的弘光帝。这可是马士英是一手必杀绝技,往往能对东林人造成极大杀伤:“即使万岁登基之后,尤有心存不甘之徒游走于两浙之间,和潞王几众复社党人勾勾搭搭,至于你们做的是什么勾当,陛下早就慧眼如炬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想给你们一个自新之机……”
“血口喷人。”姚思孝和钱谦益极力否认,大声和马士英等人对骂起来。
马系人马也不甘示弱,腕袖子就和东林人士展开贴身肉搏。
两派的大臣们你踹我,我揍你的就在弘光面前大打出手。
这样的情形也不是出现一回两会,往往总是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才肯罢休,已经有些麻木的弘光帝看了一会,实在瞧不出有什么新鲜之处,遂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大殿之上,也不怕失仪,成个什么样子?再纠缠打闹一律轰了出去。”
大伙立刻停手,俱是满面惊讶之色的看着弘光帝。
这个只知道享乐的皇帝什么时候也有了王霸之气了?
“扬州那边我怎么觉着有点不贴靠?众卿先说说军国大事吧。”作为皇帝,不可能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扬州方面的情况虽然知道的模模糊糊,可也明白那里已经是一座孤城,想要守住只怕是很难了:“关于扬州,诸卿可有什么好的战策呀?”
弘光帝很少有关心正经事情的时候,这么一问还真把马党众人给问了个张口结舌。
东林人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禀万岁,扬州为江防第一要地,如今清军围困,当遣师增援破围。”
“不错,那就遣师增援吧,你说派谁去增援?”弘光很难得这么正经的讨论政事,仿佛已经把刚才两派大臣互相拆台的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
这些大臣的屁股低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弘光很清楚这一点,真要是按照律法追究起来,自己手下就剩不下人了,而且很有可能连自己的皇位也保不住。
弘光很明智的难得糊涂了。
敌人包围了扬州,要派人过去增援,这样很浅显的道理就是三岁孩子也明白。真要是说到遣哪一支部队过去,需要多少人马多少银钱粮秣,何时渡江等等这些细节问题,就不是东林这些儒生们知道的了。
看东林人回答不出,阮大立刻上前:“扬州已是死地,已无增援之必要。不如趁此时机加强南京城防……”
“误国之言,光是加强南京城防有何作用?若是清军渡江……”
长江,不仅是地理上的一个标志,也是弘光君臣心中的一个倚仗。自古长江天堑,从来就是江南势力自保最关键的一环。
“若是清军渡江,那我朝岂不是无有还手之力?”弘光帝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马士英装模做样的哈哈大笑:“想长江天险风浪滔天,清军乃是北兵,本不善水战,又缺少渡船橹舵,如何能够渡江?难道要清军一个个脱光了衣衫凫水过来不成?”
“长江之险胜过世间任何雄关要塞,又非强兵重炮可以攻破。想当年,汉贼曹操气焰何等嚣张?八十万大军云集江畔,风帆遮天旌旗蔽日,还不是被孙刘一把大火烧红在了赤壁?前秦苻坚雄兵百万,号称投鞭断流,又是何等的张狂?还不是被江东八千子弟打的草木皆兵……”
这么一说,本就对长江有莫大心理以来的弘光帝还真的放心不少,浑不知弘光朝没有吴蜀的同仇敌忾,更没有东晋的将相同心,大笑着挥手示意退朝。
看着马士英等你离去,弘光帝叫住钱谦益:“我怎么总是觉的长江还是守一守的好?你们去布置一下长江防务吧,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听马士英他们的,这江山可是我朱家的……”
出来的马士英对阮大道:“东林党人愈发嚣张,应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可是,马相,东林人多在两浙福建,又和潞王勾勾搭搭,咱们鞭长莫及呀。”
“蠢,难道就不能敲打咱们身边的东林复社党人?”马士英也知道弘光朝的政令出了南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决心打击城内的反对势力,马士英狠狠的说道:“能杀的杀一批,能抓的抓一批,再不动手就要骑到咱们脖子上了。”
借口随便找一个就是,从当天晚上开始,就大肆搜捕东林党的基层人物。
被投入监牢的众多书生当中,有一士人,姓黄名宗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120章 逆风扛大旗(求月票大章节)
更新时间:2009…9…18 9:37:54 本章字数:10802
崇祯爷继位开始,干旱就一直困扰着这个王朝,让贫TT更加贫穷,让荒芜的土地更加荒芜,天灾引起更大的**,直到今日大明王朝仅剩下的半壁江山也是摇摇欲坠。
仿佛是老天爷开了眼一般,新年前后就下了两场雪,惊蛰以后又落了一整天绵绵密密的小雨,还不到立夏,第二场雨水就又来了。
这让淮扬一带的乡亲们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难道这充满灾难的日子要过去了?
但这场不算很大却连绵不绝的雨水却让赴死军吃够了苦头。
细细的雨水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天地间一片亮闪闪的水汽。路面虽然依旧坚实却滑腻不堪,极大阻碍了赴死军的行军速度。
尤其是已经渐渐落在后面的炮营,不仅要拖拽成百的小铁炮,更要拉着十九门红衣大炮前进。路面已经被前面的战友踩的稀烂,愈发的滑溜,马蹄子不住打滑。沉重的负荷让挽马不堪重负,往往把鞭子抽折了也难以跃出一个小小泥坑。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炮营官兵们手脚并用的生拉硬拽。
身为营官的符二瞎子已脱下身上的皮甲和内衫,只穿个牛鼻大裤头子,在泥地里滚的跟个泥猴差不多,正死命的推动陷在泥泞中的红衣大炮。
这玩意儿好是好,可就是他娘的太过沉重,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总是能让人想起四百斤小铁炮的好处来。
符二瞎子各炮营士卒把吃奶的力量头掏了出来,双脚蹬地奋力前撑,身子已经和地面平行,密密连连的小雨落在光脊梁上好一股子凉爽。
老牛鸣般一声号子,炮营的弟兄们齐齐发力,终于把重炮推了过去。
“真他娘地。这玩意还没有效过力。反而让咱爷们儿先伺候了它一回。”符二瞎子摸过擦拭炮膛地麻布。胡乱在身上抹了几把。这才从炮膛里取出衣甲穿戴整齐:“路丙寅这个挨千刀地又从老子手里抽调马匹……”
“你们炮营地人是不是没有吃饱?”也不知什么时候。李四出现在道左。雨水顺着不带任何装饰地圆顶铁盔滴落。下面是一张冷地不能再冷地面孔:“连炮也拖不动。还怎么打仗?要不要委派几个夫子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符二瞎子虽是嬉皮笑脸。也知道这是忠诚伯在给自己难看呢。
夫子们虽然运送辎重。可也比拖拽大炮要轻松地多。何况随军地夫子多是配备了骡马大车地。因为路滑炮重。又急着往前赶。已经有十几匹挽马折了蹄腕子。可炮营终究是军人。不能和老百姓们相提并论。即便是真有这样那样地理由。符二瞎子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好歹也是赴死军地战士。一个“士”字就注定了要比老百姓更强更爷们儿。
“不论如何。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仪真。这是命令。”忠诚伯李四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炮营兄弟泥猴一样地狼狈样子:“酉时总攻开始。我不希望弟兄们爬墙攻城。”
“忠诚伯放心,炮火绝对会准时发起,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符二瞎子啪的一个军礼,把胸脯子挺起半天高。
李四面色依旧如铁,浅言道:“辛苦诸位了。”
打马而前。
符二瞎子和一众炮营战士心中蓦然就是一热,仿佛全身都开始烫了起来。
“咱弟兄们的辛苦忠诚伯心眼子里记挂着呢,拿出爷们儿的气概来,不就是这么点炮么,算个毛。就是泰山黄河,咱爷们儿也能搬到仪真去。”
“搬泰山!”
“挪黄河!”
在这种天气里,在已经疾奔好几天的情况下,还要带着重炮辎重,多半天的功夫还要前进四十多里,真他娘的较劲呐。
在响亮的号子声中,几百条汉子手托肩扛的帮助挽马,整个炮营以不可想象的热情和速度渐渐跟了上来。
自从撤出扬、泗一线,整个赴死军就在不停的运动当中,几天来就没有得到过很好的休整,很多人都已经累的难以支持。因为连日的急行军,不少牲畜受伤或者倒毙,直接被丢弃在路侧留给后面的丁壮民夫处理。
说不累那是胡扯,大骡子大马的都累倒了,都是爹娘生的血肉之躯,背负着相当数量的军资和武器不间断的行军还有不累的道理?
可是,作为主力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