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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为了杀人。
所以赴死军地主力一直在开封外围游走,不住清扫各地的敌对力量。
越是如此,开封方面地压力也就越大,愈发的认为赴死军是在为夺取开封做准备。
随着时日的推移,赴死军后续的地支各营和淮扬军弓箭营等预备力量相续赶到,更显得声势壮大。
尤其是各地闻风而动的义军和宗社会党等杂七杂八的队伍,仿佛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然后打着五花八门的旗号就过来“攻打”开封,那股子闹腾劲儿可比赴死军热闹多了。
烧香的、请神的、大仙儿附体的,一个个大师兄们披红挂彩,摇着骨铃,发了牛角疯一样。在香烟缭绕当中,一个又一个牛鬼蛇神粉墨登场,名号一说出来都能吓死人。
你这边刚请了金身罗汉下凡,我这边就能弄出赤脚大仙附体,你能请来八百罗汉,我就能召唤十万天兵。反正也是顺嘴胡咧咧,但凡有一点儿名气的神仙都不值钱的很,随便一道符就能“请”下来。
就是老神棍魏无牙这种依靠神鬼之道蒙事儿的老手,也不得不佩服新一代神棍们的胆大心雄,看着这些把胡闹当饭吃的家伙,不得不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他娘敢闹哇,当年我老魏装神弄鬼骗人的时候,起码还知道画几道符烧几张黄纸,这些人可到是好,连这个都省了,就是玉皇大帝西天佛祖也是张口就喊,信他们的人还是呜洋呜洋的这么多,可比我当年要强的多了。
”
最让人不敢相信而又不得不相信~事情还在后头,这些天神附体的大师兄们本事可真不小,哪一个手底下也有好几百弟子,甚至还有规模上千的。
赴死军这边还没有开始进攻,也就是打几炮试试虚实,或者干脆就是试试炮而已。可炮声一响,这些家伙就象是吃了兔子肉喝了兔子血一样,嗷嗷叫着往上冲。
这些手持锄头木棒的愚民连最起码的战术配合也不懂,就是热血上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刀枪不入的金身罗汉了,念着所谓的“六字真言”就敢迎着鞑子的箭雨硬往上填。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每一次攻击都是徒劳,连城墙根儿也摸不着就让鞑子给打散了,遍地都是尸体,到处都在流血。
就算是打成了这个鸟样子,就算是面对一堆一堆地死尸,那些大师兄们还在忽悠别人:“不碍事,不碍事,念着大仙真言就不会死,过七七四十九天……最多九九八十一天,这些死去的弟子就会复活,你看,已经有人活过来了……”
尸体堆里难免有一个半个没有死透,或者干脆就是装死的,硬生生被这些人说成是“复活”了。
面对如此哭笑不得的场面,人们还信的实实地,香火烧的更加旺盛,真言念的更加响亮,从各地赶过来的弟子还越来越多。
这么折腾了两天,李四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城,统一行动。
道命令都被大师兄们解释的走了样子:“你们二师到黄道吉日天尊托梦之后,再降雷霆仙法,以无上天火诛尽世间妖魔鬼怪,鞑子只不过是有三百年道行的微末小妖,已是在劫难逃……”
就是戳穿这些人地鬼把戏也没有用,因为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们就真信这个。与其卖力不讨好的说什么“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还不如顺流疏导一下。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打鞑子,这个大方向就没有错,至于其中细节,现在还不是纠葛这些的时候。
根基军情密报分析,湖北的阿济格肯定是坐不住了,已经是收缩兵力,大有回师往北地意思。
尽管这一点还没有得到最终确认,可李四也能明白阿济格的顾虑,就是换成了自己,肯定也在湖北呆不安稳。
河南一线要是住了,湖北就是一个铁棺材,就是想跳也跳不出来,何况这口棺材里还有一支生命力极其强悍而且最善于死缠烂打的闯军残部——不是一支,是很多支。
估计现在的阿济格已经分想回头了,但是肯定还需要京方面的最终首肯,就算是满清中枢同意了阿济格回头,或者是让阿济格增援稳定河南,这里面需要的时间还有很多,不是说过来就能过来的。
最主要地阿济格虽然占领了湖北绝大部分重要的战略点,但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实际控制过这个地区。在大中型城市以外的地区,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说不好究竟是哪家的天下。尤其是阿济格露出不得不撤退地意思之后,各方的反扑就是一个大问题。别地不说,光是那些闯军的残部就够他忙活一阵子地了。
南边的清军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来,可北边地鞑子大军开过来的可真不少,尤其在攻占之后,清军明显是增强了开封的防御。
这六七天的时间里,从黄河以北过来的清兵保守估计也不会少于八千,而且很大一部分是精锐的战兵,更有各方大军还在往这边调集。再加上罗锦绣原来调集的人马,还数量相当可观的新附军,开封还真不是赴死军能够吃的下的。
随着鞑子增兵度越来越快,兵力日渐雄厚,已经有很多人提出要以奇袭的姿态以猛烈的火力摧毁几处黄河渡口,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合围,同时掐断清军的增援和补给。
如果总这样僵持的话,开封方面始终会得到源源不绝的补充,直到赴死军无能为力进而彻底放弃为止。
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赴死军的小股部队甚至还没有运动到北部,就被谨慎的鞑子给发现,立刻做出激烈反应,遣出大军把赴死军的小队赶走。
开封之后的黄河才是这一战的关键,这是敌我双方都很清楚的情。但是李四说什么也同意这种给敌人断奶的战术,更不同意使用决定性的力量在这方面展开殊死争夺。
谁也不明白李四为什么不这么干?但是出于对李四的盲目迷信,众人都深信这个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赴死军缔造者,一定是有什么更加深远的安排布置。
“此一战为我赴死军之最大决战。”李四一直在给自己的下属灌输这一点:“决战,知道什么是决战吗?我不想再强调什么,总之所有的进退攻取,一切大小事宜必须要有我地命令!”
从归德之战开始,主动权就已经在赴死军手中,鞑子只能是被动迎战,这和以前赴死军处处救火的局面大为不同。最让人们感受到赴死军占尽优势的对方还在于,鞑子拼命的抽调四面八方的兵力,来迎战赴死军,这本身就已经说明鞑子并没有传说地那么强大。
真正要追本溯源,多铎南征军的覆灭就已经是鞑子最后的疯狂。
整个满洲人口基数有限,突然之间面临一个疆域空前的老大帝国,兵力配置上处处都是漏洞,何况就算是北方也是烽烟处处?如果满清不能迅速的消灭自己的对手和震慑潜在对手,不能取得一个接一个地胜利,以少兵据大国的严重后果立刻就显现出来。
眼前的开封就是最好的证明。
多铎覆灭之后,满洲能够机动的兵力已经去了三成,还有不到三成在阿济格手里,另外地三成多一点被豪格系人马给分散了。面对赴死军的强势姿态,只能从地方上频繁抽调,这本身就已经说~;内在的虚弱。
能不能拿下开封无所谓,只要能把敌人费尽心机凑出来的这点兵力吃下去,鞑子就已经无力再维持黄河以北的统治,北方必然大乱。
甚至是满洲内部出现分裂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赴死军无论如何也要把开封之战作为决战。
赴死军的综合战斗力应该在清军之上,但是面对坚城,这点兵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好在李四根本就没有强攻坚城的打算,不过这表面地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起码要做个强攻的样子给别人看看,否则如何让别处更加空虚?
每天都有象征性的攻城举动,稍微一遇到抵抗立刻就撤退下来。
至于远程攻击这种只消耗武器储备而不折损人员的事情,则是多多益善了。
远程攻击主要是由火炮来完成,因为开本身就有相当数量地大型火炮,所以赴死军的小铁炮根本就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在进入射程之前已经先进入敌人射程了。
真正能够用得上地也就七凑八凑拼攒出来的十几门神威铜炮而已,还有两门通过购买方式得来地红衣大炮。
但是敌人的火炮是架在高高地炮台上,占据了天然的地利优势,无形中就延伸了射程,更让赴死军的火炮居于不利地位。
也只有这个时候,符二瞎子的作用才会凸显出来,或者说符二瞎子本人的作用比炮营的作用更大。
“行了,行了,就这儿,下车,架炮,然后给我卯足了劲儿的轰,把鞑子的屎尿都给我轰出来,”符二瞎子俨然就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一般,大大咧咧的命令士卒准备开炮。
老实说,这个炮营的最高长官忒没有个正经了,经常说些疯疯癫癫的鬼话,而且上蹿下跳的象个发情的骡子,能打是能打,可在士卒的心目中威望并不高——如果符二瞎子还有威望的话。
就拿眼前来说吧,既没有炮群的支持,又没有地形的掩护,连堆积护墙都省了。孤零零拉出几门炮来就想开打,还真当这过家家了?
这边一开炮,鞑子的炮火更加密集,顷刻之间就能把这一片儿给覆盖了。到那个时候,大伙儿连个躲闪的地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们知道个屁?”符二瞎子装了半天的高人,一句话就把粗鄙的底细给露出来了:“你们说说我以前是干
”
“摸寡妇门的呗,偷鸡摸狗啥你没有做过,连小丫鬟都敢勾引……”符二瞎子的这点“英雄事迹”早不知道显摆了几百回,炮营的士卒早就耳熟能详。尤其是这个营官整天牛皮吹的比天大,一点儿正经也没有,他手下的士卒也就是和他差不多的样子。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符二瞎子整天着三不着两的胡咧咧,炮营地士兵和他也是一个德行,也不拿这个营官当营官看,照样敢拿他的姐姐妹妹开玩笑。
“要说那个小丫鬟呀,细皮嫩肉……屁话,老子和你们说的是打仗开炮的事儿,怎么给我扯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事情上?”符二瞎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脖子上地脑袋不光能吃饭,你们都他娘用用脑子想想,当年老子勾当的小丫鬟是哪里的?”
“是周王府里的,周王府在哪?就在对面的开封城里头。”一说起这个,符二瞎子的精气神儿可就全上来了,两只小地几乎看不到的眼珠子都眯成一条缝了:“当年李闯打开封的时候,老子可是司炮的,开封南城大大小小的炮台老子都摸了个门儿清……”
大伙儿这才明过来,敢情这里是敌人火炮地射击死角。
因为当时火炮的特性,谁不可能实现全方位的火力覆盖,或多或少都有死角。符二瞎子这头骡子本就是开封的炮兵,参加过两次开封大战,对于开封火炮的射程、覆盖区域、甚至射击死角等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不然符瞎子就是有八条不敢就这么大马金刀的把大炮孤零零地拉出来,真当这独角戏是好唱的?
符二瞎子很清楚对方火炮的弱,所以才如此胆儿肥。
说起这种事情,他符二瞎子胆子确实是够肥的,他手下的士卒也同样如此,一听有这么大地便宜,刻就明刀明枪的摆开阵势,把大炮支架起来。
可以玩儿了命:狠揍对手,对方却不能还手,这样的好事儿谁不喜欢?
“娘地,老开封**敢情是为今天准备,不枉老子卖力气好几回。”符二瞎子笑的见眉不见眼:“你们照着这几个方向给我轰,都是鞑子地炮台位置,和老子叫板,嘿嘿,老子在开封**的时候,小鞑子们还在关外喝风呢……”
“轰”“轰”
几门大炮在片刻之间就开始咆哮起来,开封城墙之后立刻就腾起几股大的烟柱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到敌人的炮台,反正就是按照符二瞎子指点的几个方位死命招呼而已。
“肯定是打到了,再轰几炮给鞑子败败火……”
在遭受炮击之后,对方也开始击,二三门大小火炮齐鸣,在炮营士卒左右炸开。
敌人火炮数量多,把这一片儿打的沙土弥漫几不可视物。声势果然惊人。不过就是打不到符二瞎子等人所在的这一片儿,只是把左右地带打的千疮百孔而已。
“哈哈,老子在这儿呢,哈哈,龟儿子们瞄准儿点再打……”
符二瞎子这头骡子算计的果然没有错,这一片儿还真是射击死角。既然敌人打不过来,炮营的士卒们胆子更肥,脱下军装在高处挥舞:“老子在这儿,他娘的你们瞄准点……”
又接连轰击几次,感觉也差不多了,符二瞎子解开裤子痛痛快快的在原地尿了一泡,心满意足的说道:“打的不少了,时候也不早了,套车,转移,还有死角等着咱们哩。”
敌人不可能就这么挨揍不还手,肯定是费着九牛二虎之力的调整笨重的火炮方位和角度,大伙儿估摸着便宜占的也不少了,赶紧套车,拖拽着大型火炮离开这里。
果然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刚走出去没有多远,敌人的炮火就倾斜而下……
“哈哈,别送了,别送了,老子早他娘走了,咱们一会儿再见……”
在士卒的哄笑声中,符二瞎子得意的扬长。
在这两天的工夫里,符二瞎子倚仗着原来的经历打起了麻雀炮战,给开封的好几个炮台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坏和人员伤亡,己方的伤亡数字是零。
据说,当然是据说符二瞎子自己所说,只要大军能压上去,只要能掩护他的火炮开过去,他能闭着眼睛轰到周王府里头。
这种漫无边际的牛皮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真要是等到火炮能压上去的时候,大战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算你真能指哪打哪儿也屁用没有。你要是敢抛弃压制敌人炮火的军令去做别的事情,忠诚伯肯定砍了你的骡子脑袋。
符二瞎子也是吹牛吹地习惯了,大伙儿最多是讽刺几句也就拉到,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符二瞎子还说他的》头是江南第一美女呢,谁搭理这些瞎扯淡的鬼话。他的》头若是第一美女,那我地老婆还是九天仙女呢!
可同样是鬼话连篇,那些更加荒诞离奇的忽悠还就真的有人相信,而且是坚信不疑。
每当符二瞎子开炮的时候,那些什么什么大仙儿什么什么天尊也就集体下凡了,附身在数不清的大师兄们的身上,开始大肆显现神通:
“今有大仙来救世,妖魔鬼怪露原形……”一个用鸡血把身上画满了扭七扭八神符地大师兄,唱的嘴角都冒起了白沫子,得了癫狂疯病一样,在这边大冷的天气里还裸着个膀子:“天雷降世,天诛地灭……”
似乎是在回应这位“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师兄一般,炮营的炮火果然在城内打起莫大地声势,更让这位大师兄如醉如痴:“快看,快看,大仙显灵了,以五雷正法轰了鞑子的老窝……”
下面的百姓哪里知道炮击和“五雷法”的区别,还真是信了大师兄的鬼话,真当成是什么什么大仙在显灵,一个个把香火举过头顶,跟着念什么狗屁的“五雷仙诀”……
旁边那位更是夸张,爬上一丈多高的大旗杆子,在杆子上树蜻蜓玩儿倒立,抓耳挠腮大作猴戏:“齐天大圣附体,急急如律令……”
下面地信徒弟子们也就真信了,异口同声的高呼:“大师兄,大师兄……”
上面装扮齐天大圣的大师兄也有几分真本事,接过别人递上来的白蜡杆子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