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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不能动弹。
穆崇文多少还算是镇定一点的,高叫着:“给我杀,赶紧敲锣聚兵……”
可哪还有什么用处?身后的勇士们已经扔了刀子跪地请饶:“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也是逼不得已……”
“嗯?”鲁识字大为诧异:“你这鞑子还会说汉化?”
“爷爷,小的不是鞑子,小人是汉人,正正经经地汉人,因为穆大人……因为穆狗贼说扮成了满洲人可以吓唬老百姓,小人这才……”
谁不知道锄奸团是专门给鞑子找麻烦的?这时候再继续冒充鞑子恐怕立刻就血溅五步。
旁地“满洲勇士“也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小人也不是鞑子,小人都是假扮满洲人地……”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自己的同胞那就好说了。”鲁识字用刀子拍着这个假“满洲勇士”地脸,笑眯眯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杀过自己的同胞?”
“没有,绝对没……”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鲁识字一脚把飞起的人头踢出去老远,任凭无头的尸体还在咕咕的冒血,冷笑着说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刀子上还滴答着温温热热的血呢,鲁识字再次问另外一个:“既然你也不是鞑子,咱们还可以商量商量,我好好的问,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答,你有没有杀过自己的同胞?”
“小的没……小人杀过,杀过,”刚才撒谎的连脑袋都没有了,谁还效仿?赶紧承认自己的罪行:“小人是迫于……”
又是刀光一闪,紧接着就是血光大现。
“为虎作伥者,杀!”
这么一弄,剩余的十来个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直眉白眼的说自己杀自己的同胞,立刻就是一刀,实打实的说自己杀了人吧,也还就是一刀。
有些机灵的似乎明白过来了,赶紧磕头如同鸡啄碎米:“爷爷饶命吧,饶吧,爷爷想要小的怎么说,小的就怎么说……”
正在讨饶之时,一柄柄锋锐的叉子已是透胸而过。
这些壮汉似乎并不急于杀死敌人,而是把这些忘记祖宗的叛徒钉在叉子上,任凭他们在血泊中挣扎惨叫,眼看着他的鲜血流干流净,然后在剧烈抽搐中放松整个身子……
对于这种级别的血腥和杀戮,锄奸团的几个孩子根本就不当一回子事情。就和杀只鸡也差不多嘛。
与锄奸团对于战斗的疯狂和渴望相比,七杀营的战士们更多的是无视和漠然。
尸山血海的大战场上,早不知在死人堆儿里滚进滚出过多少回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眼前的这点根本就提不起来。
而杀人无数地穆崇文则真的是吓成了一瘫烂泥。
刀子在自己手里的时候,砍的是别人的脑袋,只要胆子壮一点,就是威风八面杀气腾腾的大煞星,能够用十几个假的“满洲辫子兵”震慑几千几万人。可刀子到了别人地手中,砍的是自己的脑袋,害怕的当然就是自己了。
鲁识字看了看尿在裤子里头的穆崇文,抬脚就是一踹:“你不是挺威风的么……”
“我……小人错了,小人知道错了,饶命,饶命,只要饶我不死,城中虚实尽告之……”穆崇文很清楚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大清……鞑子兵营有多少兵力,布置如何,我心里头清楚地很……”
对于这些,鲁识字根本就不关心。
特种作战,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以前听也没有听说过。
直到忠诚伯手把手的教会了这些七杀决死的战士,才明白什么叫做特战。
深入敌后,渗透之、破袭之、刺杀之、颠覆之、搅动之……等等这些东西也只有七杀营地战士们才能够明白。
要是鞑子能理解这里头的道道儿,起码也要再等三百年。
在这里已经潜伏了是好几天,早把附近的情形摸的清清
根本就不再需要穆崇文的所谓情报。
“饶你狗命,也不难,”鲁识字把刀刃在穆崇文脖子里来回比划,似乎是在寻找最合适下刀的软处:“你不是叫喊着要敲锣聚兵的么?”
“小人不敢,不敢……”
鲁识字一脚把铜锣踢在穆崇文的脸上:“给我敲,使劲儿的敲……”
“不敢……”
“不敢?不敢老子现在就……”鲁识字刀子一抡,穆崇文立时可就怕了,也不管什么真假,赶紧应承:“我敲,我敲……”
这么一弄,鲁识字还真把刀子收回去了:“来几个弟兄,带着穆大人转悠一圈儿,要是他想跑……嘿嘿,就地格杀……”
三个七杀营战士架起穆崇文,用叉子抵住后心。
穆崇文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怕过,背后锋锐地叉子已经刺进肉里,尽管身子已软成泥一般,还是不得不敲响手中铜锣,哭丧一般的喊叫:“鞑子占我中华之地,屠我同胞……今赴死军以七杀决死之力,为我同胞复仇。鞑子每杀我一人,赴死军必十倍讨还……”
“每屠我一家,赴死军必斩其十家。”
“为虎作伥者,齐斩全家,鸡犬不留。”
“好好想想吧,锄奸团和七杀决死营双重追杀,生死不计。”
“再次重申七杀令……”
穆崇文带着哭腔的喊声一直都是哆哆嗦嗦,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言辞可是老百姓们想听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地,忽然从穆崇文口中喊出,知道是出了大事情,纷纷扒着门缝儿往外观瞧。
顶戴煌煌的穆崇文已经如死狗一般,大帽子早已不知丢在哪个旮,身上地官袍也满是血污泥垢,脑袋后头的小辫子被一个手持铁叉地汉子揪的死死,长刀都架在了脖子上……
“报应啊,这才是眼前报还地快呀。”
躲在门缝之后的人们眼睛里都有了泪光:“是锄奸团,锄奸团来了。”
“还有七杀决死之士呐。”
“我看这回还有谁敢做鞑子的走狗。”
“是个人都没有这个胆子,”一提到锄奸团这个索命厉鬼,就是老百姓们也语带颤音:“我听说南边的那位四爷手中有个名单儿,单儿上都是奸贼子名,那位四爷只要拿朱笔这么一勾,就等于是下了阎王爷的催命符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奸大恶之徒,就没个跑儿……”
“不管是锄奸团还是七杀决死兵,都是四爷的手下,和鞑子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为何这些人不杀了穆崇文这个狗贼?”
“杀?就穆崇文做下的那些事情宰他十回都不够,还让他这么沿街大喊,就等着看吧,压轴的好戏肯定在后头。”
“这个中秋八月,终于算是有点希望了……”
穆崇文在前面走,两旁的门户之中就不时有人跑出,冷不丁就是一块带着棱角的石头砸过来,砸的穆崇文脸上都带了好几处伤口。
“狗贼,你也有今天。”也不知是哪个被穆崇文杀了亲属地悍妇出来,一马桶隔夜的屎尿忽的浇在狗贼身上……
转了一个小圈子之后,穆崇文已经不**形了。
可好歹还算是留下了一条小命儿,替赴死军做了这么件子不算是事情的事情,在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可总算是没有血溅当场不是?
穆崇文正庆幸之间,听鲁识字说道:“好,这狗贼的事情完了,把他交给颜家吧。”
“不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穆崇文厉声大叫:“不能把我交给这些女人,她们会杀了我的,我会死地。赴死军的义士,我愿意投靠赴死军,我愿意为赴死军做任何事情,就是叫我冲锋陷阵斩杀鞑子也成……”
“太晚了。”鲁识字笑着摇头:“要是昨个你这么说,还有的救,现在才说,太晚了……”
“可你们说过不杀我的……”
“是,我们不会杀你,我们说话算话。”一柄叉子已经穿透穆崇文的胯上腰间:“可这些被你祸害的人们能不能饶你,那就看你积过多少阴德了……”
穆崇文凄厉的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整个下半身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腰上撕心裂肺地剧痛,好像是把自己斩为两截一般。
“如何处置这个狗贼,他是生是死,全在你们一言而决。”鲁识字对这老祖宗说道。
老祖宗看着在血泊之中挣扎的穆崇文,脸色变的狰狞起来,似乎有无数个残酷的念头在心头闪过。
到了这个时候,穆崇文也不想什么活命了,勉强挤出一个凄惨地笑容:“我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了,我知道了,哈哈,请老祖宗看在我也是汉人的份儿上,赏我个痛快的吧……”
老祖宗看着脸孔扭曲如鬼一般的穆崇文,脸色渐渐平和下来:“我家历代教诲,以仁、礼为先,就给你痛快。长房长媳,砍下这狗贼的人头,祭奠诸位相公在天英灵。”
“是!”
穆崇文失血已经太多,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隐隐约约听到对自己的最后裁决,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来:“谢老祖宗成全……”
一刀下去。
这些女人哪里做过这种血腥的勾当,又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刀锋根本就没有砍中狗贼的颈项,反而一刀剁在穆崇文脸上。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地缘故,竟然只斩下狗贼的半个脑壳儿。
好吧歹吧,也算是应了老祖宗的诺言,一刀致命,没有用那些惨绝人寰的法子折磨这个死敌。
早有女
那半个脑壳儿,供奉在上下三排的灵牌之前。
“列位相公,诸位老爷少爷,大仇得报,仇人之头已在案上……”
女人们还是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在众女眷的恸哭之中,老祖宗给鲁识字深施一礼:“谢过这位义士了……”
“何言谢字?你们不也是我七杀决死兵了么?用我们大帅地话来说,这就是我等鲜血挽中华气运,唤起同胞抵抗之心……”
“圣贤文章、微言大义都动不了此等恶魔,唯有以刀兵血火为先……”老祖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如此乱世之下,比不得春秋,已无义战可言。忠诚伯能早知此中道理,实为我亿兆同胞之幸……”
“抵抗者为我兄弟,这也是我家大帅千万嘱咐之事,”鲁识字对一众的女眷说道:“从路程上推算,片刻之后鞑子就要来了,诸位姊妹可曾准备好了?”
“我等盼此刻久亦。”一众女眷擦干眼泪,知书达理地文弱气质早收的干干净净,如男儿一般豪迈地说道:“只望能唤起我同胞血气,使得天下千家万家和睦安康,我一族人纵是九死,也是值得。”
老祖宗上前一步道:“我等早有必死之心,什么生生死死早就不顾了。唯有两个后辈怀有身孕,乃我族香烟血脉所系……”
“我们想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不死的。我们想要护的人,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三差两错。锄奸团是我家大帅地铁卫死士,七杀营乃我赴死军中至精至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咱们让路。”
鲁识字自信爆棚。
锄奸团的名头那就不必再说了,再加上七杀决死兵这样的赴死军精锐,尤其是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各种后续准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曲阜,就是虎穴龙潭也可以趟平几个来回。
“好,今日便让这圣贤之地再沐大义荣光。
”老祖宗回首,缓缓念出传承了两千年的绝响之语:“子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一众女眷大声回应。
……
中秋佳节,山东的这一出大戏不过是刚刚开始。
复圣庙前折腾的天翻地覆,顷刻间就传遍了大半个城市。
“赴死军来了。”
“锄奸团又出手了。”
这个消息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疯狂传播开来。
人们受欺负也是受地狠了,对于锄奸团的到来就如久旱禾苗之盼甘霖。
尤其是在这剃发令限期将至的大局之下,鞑子杀人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看着中华气运已在油尽灯枯的断续关头,就是那些整日里浑浑噩噩为了身上衣衫口中食而奔波的人们,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了。
这要是把头发都了,一个个把猪尾巴留起来,还不就是把自己个儿变成了鞑子的奴才?
当奴才可不是一个人地事情,只要辫子一留,子孙后代千秋万世,可都是人家的奴才。这口气不是那么好咽下去的,就是死后见了九泉之下的祖宗,难道也拖着这么一条猪尾巴?到时候可怎么说对祖宗说起?
可鞑子地刀子确实也锋锐,喀擦一下子就能脑袋瓜儿砍下来,着实的叫人不敢不害怕,不敢不恐惧。
就算是那些已经了发的,就算是那些早些天就开始留辫子的,其实这心里头也是在左右摇摆。
到底是要忍气吞声的做鞑子的奴才?还是舍着命的干一场?
做奴才很简单,把脖子一缩,全当是脑袋长在裤裆里,闭着眼睛就认了,虽然活的没有个人样子,可终究是还活着。只是有点对不住祖宗和子孙,甚至连自己个儿都觉得活的这么憋屈。
要是舍着命地干一场,一准儿的能落下个好名声,死了以后也有脸面认祖宗去。可打的过鞑子么?万一要是打不过,脑袋可就搬家了。
就在人们摇摆不定的时候,赴死军终于出手。
鞑子用刀,我赴死军也用刀。
刀子用血,我赴死军也用血。
你杀人,我就杀更多的人。
你杀我地同胞,我就斩你的同胞砍你地爪牙。
赴死军这是和鞑子耗上了,用的就是以血止血,以杀止杀地手段。
你敢那我的同胞立威,我就敢宰你地族人雪恨。
你有八旗精兵,我有赴死勇士。
你要敢弄个遍地腥膻的猪尾巴,我就敢弄个滔天血光的无头尸。
这是赴死军在和鞑子比狠呢。
从早就开始传扬开来的各种言论来看,无论是八月十五杀鞑子,还是一万死士出淮西,南边的那位四爷是准备拿出自己压箱底儿的精锐,和鞑子争夺。
争的就是这个民族的气运,夺的就是这个民族的血性。
经过今天的这样一出,大伙儿也都算是看明白了,复圣庙前的那不过是开场的折子戏,大戏还在后头哩。
可不是后面还有大戏的么,人家赴死军的精英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摆明了是还有后文儿的。
这出等候了良久的好戏总算是开了锣鼓家伙,至于怎么唱,能不能唱个满堂喝彩,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儿。
赴死军是为什么来的?还不是为了大伙不受鞑子的欺负?还不为了女人们不被鞑子玷污?还不是为了娃娃们不做鞑子的包衣?
大伙儿是做个观众,还在登台也唱这么一出气壮河山的大戏,每个腹中有热血胸中有良心的人都在仔细权衡。
隐隐约约听到一
的爆裂巨响,人们心里就是一热,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音:“干上了,这是赴死军地精锐和鞑子正面干上了……”
七杀营是真的和当地官军干上了,不过和以往锄奸团的作风不同,这回可没有如以前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上来就急不可耐的展开自杀式攻击。
整个山东确实驻扎有满清的重兵。
无论是李闯时代,还是在后李闯时代,山东这块地面儿上从来就没有安稳过。
天下将乱山东先反,这句老话也是一道理。
李闯大军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开始乱了,各色旗号,各种队伍那叫一个热闹,大大小小林林总总都有好几十支队伍。
后来李闯的大军占据了主流,无论是破北京称顺朝还是鞑子入关,这块儿地面儿基本就没有太大地动作。
就是李闯被多尔衮的大军撵着屁股满世界乱窜的时候,这边还保留了相当数量的造反军。
到了这步田地,究竟是造谁的反,其实那些造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