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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启七杀令,一来是为了提振民心士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和鞑子的发令相抗衡。
满洲地剃发令确实毒辣,这根本就是在葬送中华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和传统,同时也奴化了各地的汉人。
鞑子不顾一切地用血腥手段来保证剃发令的推行,为此而死的人数以百万计。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同胞精英,他们一死,民心很难再收拾起来。
也许再过几年之后,身上地辫子就会成为心里的辫子,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衣冠发式不仅是一个民族的象征,更是对鞑子抵抗的一种精神图腾,绝对不能被打下去。
在还没有实力大举进攻北方的时候,李四是铁了心地用恐怖手段对抗鞑子的血腥剃发令。
你用血腥,我用恐怖,争夺地就是这个民族抵抗精神的消长。
从主力营中抽调精锐部分,于为数不多地孩儿兵混编,扩充锄奸团,由李四本人撰写特战教程,进行各种紧张的训练。
以前孩儿兵所有地自杀攻击必须转变成更加灵活,更加多变的作战方式,并且配备新式武器,由以前孩儿兵单纯的制造恐怖场面,改为输出恐怖思想。在赴死军树立起以恐怖对抗杀戮的大旗之后,最大限度利用各方势力……
自从多铎征剿江南的大军覆没以后,西南方向湖北江西一带的英亲王阿济格也受到很大影响。
从作战方式上来看,同为清军三大主力之一的阿济格部,更加沉稳也更加保守,始终是有把战场局限在湖北的意图。
可是阿济格的对手是闯军,流寇的名字也不是空口白话说出来的。
闯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其流动性,打的过的情况下绝对打,打不过就跑,在鄂、赣之间往来。根本就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确实让阿济格部吃不掉也抓不住。
但是汇集各方面的信息,不难看出闯军的活动范围整个压缩的更小,可供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尤其是在接连吃了两场大败之后,闯军已经很难形成什么大的局面,以前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在。
而湖北方面更有各种风传,大意就是说大顺皇帝李自成已经战死九宫山,其余部各自为战,已现出末路穷途的窘迫之势。
而闯军余部方面,依旧打着李自成的旗号,而且打这种旗号的队伍还不止一支。
闯军之中本就有这样的传统,当年李自成横扫河南大战左良玉的时候,山东照样有李自成的旗号出来。若说山东造反军是李自成部曲,这么干是为了迷惑明军,也不算太牵强。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山东、河南都打出两个李自成的旗号了,李自成的老窝陕西照样有同样的旗号出来,就是很多和闯军作伴造反的农民军,也搞不明白闯王到底是在东进还是在西退……
从大的局势来看,闯军确实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可李自成这个人面临绝境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造反这么些年来,比眼下凶险的局面见的多了,也没有就真的身死。
在还有相当回旋余地的时候,李自成本人怎可能被阿济格斩杀?
至于说是李自成被当地农民一锄头打掉了半个脑瓜子,这样的事情李四自己都感觉好笑。先别说这样的事情是真还是假,光从满清方面出示的战报来看,这里头的玄虚就不小。
“斩贼首李济(绩)。”李自成啥时候用过李济的名字?李济就是李自成?
无论是前方主将阿济格还是后方的满洲朝廷,都没有哪怕一个字儿说是杀了李自成,要说李自成真的就死在九宫山,确实让人难以信服。
不过从那里以后,闯军各部确实是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好像是失去了统一协调地指挥。无论李自成本人死在九宫山的传闻是真是假,闯军各部的混乱确实是真的。也许在九宫山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剧变,但强要说李自成死在清军或者乡农的手中,至少李四是不怎么相信的。
从现在地局面来看,李自成这个做过流寇头子也做过皇帝的家伙是生是死并不是很重要了,关键是那些抵抗清军的闯军不能就这么烟消云散。
“天下见诛鞑者,无论贼寇淫囚,皆为我之兄弟,不论身在何处,俱为志同道合之友,皆受赴死军之保护”这本就七杀令中地一部分。七杀令再次重启,除了宣示天下是对对抗鞑子的发令之外,更有收拢各抵抗力量的意思。
七杀令出,本就是为收拢闯军余部张目。
前期两个营,后期两个营,已经南下到淮西南部,正准备渡江去接应鄂、赣之间地闯军。
从时间上推算,估计也就是在这几天吧,先头的人员就应该可以和闯军接触上了。
军谓之贼军,是大明朝不共戴天的敌人,前边君父算清楚呢,李四这个淮西都帅后面就和闯军眉来眼去了,这要是身在朝廷里边,还不得让吐沫星子淹死?
“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南都太小了。”
一直以来,老神棍就对李四撤出南都回到淮西的命令不感冒。撤出南都?你李四是不是傻了?就算你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就算现在还不是谋逆篡上地时候,总要在南都保留相当的实力作为牵制吧?
你李四到好,真成了大明朝的忠臣了,而且还是那种忠的没有话说的大忠臣。赴死军撤离江南不说,还把本来保留在南都内部的老魏给撤了出来。
老神棍魏无牙实在想不通李四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终于明白了。
和天下相比,南都实在是小地提不起来。
老朱家内部纷争不断,东有态度暧昧的潞王,南边就是前朝地弘光帝现在的福藩,更有黄得功还没有表明态度。现在整个淮西名正言顺地落在李四手中,可把黄得功放在哪里?还有黄得功手里的福王怎么处置?巴掌大小地南都附近就有俩皇帝,这个皮可真有的扯了……
至于如何撕扯,那是他们老朱家门儿里头的事情,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吧,只要还想着打鞑子就成,这是李四所能接受的底线。
就算南都真的有了什么变故,淮河和南都之间仅隔一道江水,吃顿饭的工夫就能到达。何况现在的兴武小皇帝还算是和赴死军保持着最基本的信赖,真有了事情,第一需要还是赴死军。
准确的来说,身子淮西要想遥控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但要是身在南都的话,增援闯军这种招降纳叛的事情绝对就通不过,李闯可是和小皇帝有血海深仇的,就算说的天花乱坠,小皇帝也会在这事情上阻止。
可现在回到力量淮西,局面可就宽敝多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整个淮西只需要一个声音一种思想,令出即可行之。
这其中的格局可就大的多了。
就是退一万步回来,赴死军要展开的视野是何其宏大,又怎只是增援闯军这么一件事情?
“哎,当初在南都的时候,我老魏也是一言如山的,想立皇帝说话的时候就立起一个来,威风的很呢……”老神棍无限怀念在南都做太上皇帝那个风光岁月,立一国之君,何等的壮举,想想就让人兴奋的睡不着。
对于眼下的形势,老神棍真是满怀期待,也不掩饰自己对权势的渴望,直接就冲着李四要官职:“我说都帅大人,这各地各司的官儿们,人名可都提上来了……”
“提上来不算是最后的任命……”李四头也不抬的忙自己的事情。
“淮西官吏任免需经朝廷核准是吧?拉倒吧你,少给我说一套了。朝廷最后拍板儿是不假,可这人名人选啥的是你李都帅勾出来的呀。就算朝廷再不准,你换了人选不还是在咱们这几个瓜瓜茄茄的挑?什么淮西都帅,那是说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个淮西节度使?”
“不一样地,这和节度使……”
“别给我说那个,”老神棍老鼠一样往前凑着身子,把小眼珠子都瞪直了,眼光来来回回在人名单上扫了俩来回,愣是不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往椅子上一靠,搬着脚丫子说道:“我说都帅大人,你就是使唤大骡子大马,还得喂把草料呢。我老魏还不如畜生是怎的?周文远那个家伙做过五品的了,我老魏怎么也得……四品……不,最少三品,少了我可不干,还得是有实权的那种,军权不军权的不在乎,要不给我捞各凤阳府的头把手干干?我老魏可是凤阳地娃娃,今得富贵自然是要归乡的,要不就亏了……”
“哈哈……”李四笑骂:“瞅瞅你那德行,还想做个府官儿头把手?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儿出息呀!你可笑死我了。”
“真当我是稀罕什么狗屁地官职?忒也小看我魏无牙了吧。”老神棍做不屑状,挥手大笑:“真要做了小朝廷的官儿,以后大事一成,很多事情未免不太好说,嗯,是真的不大好说,起码升迁地机会就不大了……”
“你帮我看看,这份名单上是不是多了谁?”李四把名单递给老神棍。
这样集体升官的好事儿,旁人总是说是不是少了哪个,李四说的恰恰相反。
结果名单,再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个张启峰,好像是丁字营地队官吧,还有这个沈天论,我记的也是个队官,哪个营的想不起了……”
“张启峰确实是丁字营的队官,放到地方上当官我也舍不得,可在南都之战中挂了花……”李四好似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声音太小,魏无牙听的不是很清楚:“还有这个沈天论,是丙字营地,都是能冲能杀的虎将,不过都伤地太过厉害。要么就留在军中作为教授新兵的教官,要么就放到地方上做官……”
“我看这份名单没有啥问题,就这样地。
”老神棍简简单单的把名单一放:“尽量少把军中骨干下放地方,尤其是这种承上启下地队官,我认为还是问一问他们本人比较好。若是他们有官瘾,就放下去做官好了。若是愿意留在军中,指导一下新兵什么的……”
“嗯,就这么办了。”
“还有……”老神棍自己在房中找到了茶叶筒子,自己给自己泡好茶水:“嗨,在南都这些日子,我也喜欢上喝茶了……还有,新附军筛选的差不多了,
候正式授番授旗你这个当家人估摸着吧。”
四万不到的新附军,以前都是正牌子的军队,投靠了赴死军之后,裁撤下去一多半儿。仅择其健者充入赴死军。
新附军必须尽快消化这本就是早就预备好的方略,番号也和以前传出的风闻一样,属于地支十二营。
这地支十二营的总体建制要比天干十营大了许多,多出来的两个营不说,关键是每营是一千二百战兵的建制。另外还有个单独的弓箭营,这个弓箭营的建制一直在扩充,现在已经达到两千三百多人了,还在招收人员。
和弓箭营一个性质的火铳营也是在疯狂扩充……
一千二百人的营级建制基本算是保留了明军原来的编制(稍小),这也是因为地支十二营和天干十营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天干十营的赴死军的中坚力量,算是绝对的核心部分。但是这十营的叉子兵过分崇尚进攻,各种配置根本就无从谈起,连最起码的刀牌手都没有,一律的端着叉子猛冲,玩儿的就是肉搏,比的就是血性。
这种拼命的打法对于士兵的考验极大,也存在不少的缺陷。尤其是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这种军队根本就不善于保护自己,就算在一瞬间出现巨大伤亡也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
和善于进攻的动物一样,凶猛的野兽虽然有尖牙利爪,但缺少最起码的防护措施。
或许地支十二营不具备天干十营这样凶猛的进攻能力,但是他们有更加齐全的配置。刀牌手,折冲手,长枪兵,弓箭手等等一应俱全,能够在必要地时候保存自己。
天干十营追求的是绝对的进攻,在战场上力求给敌人形成一击致命的威慑。而地支十二营则更侧重于在战斗消磨敌人,利用齐全的配置拖住敌人……
如果说天干十营的战法存在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地支十二营才更具备了当时军队地特性,属于攻守兼备的性质。
至于何钧力的火铳营,也得到了相当规模地扩充。
鞑子对火炮情有独钟,但是对于火铙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赴死军缴获的火铳其实就是在鞑子手里转了圈,根本就是借鞑子之手从京营那边取过来而已。
京营的火铳兵占到总体兵力地三成以上,粗略的一算应该也有一两万条火铳。在鞑子击败京营而赴死军又败了鞑子之后,缴获的火铙才两千多杆,这让李四有点失望。
那么多的火铳哪儿去了?
甭管会用不会用,火器兵肯定是未来战争地主流。尤其是火铳营在何钧力的带领先展现出最除的风采之后,李四也对火铙营抱有极大信心。
枪暂时是有了,可开枪的人……
削尖了脑袋想往火铙营钻的人海了去了,可上去一波就被何钧力踹下来一波,再上去一波又被踹下来,根本就剩不下几个。
也知道那个何钧力是怎么选新兵的,怎么就比选新娘子还挑剔?
火铳营那边到底有了多少合格地战兵,还需要多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准信儿。
不过李四一点也不着急,这事情也急不起来。
火铳兵一般都是作为冷兵器战兵的辅助力量来使用,很少有这么集中起来单独使用地。而火铙兵和叉子兵有本质的区别,不是说你敢打敢死就行地。真要到了战场上,火铙兵越是敢打敢冲,就越是和何钧力所强调的纪律和秩序相违背,也就越坏事儿……
李四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没有催过。
从骨子里来说,指挥整个火铳营地何钧力他还是一个工匠,而不算是一个指挥官。他强调的还是工匠一把的严谨和协调,至于战略战术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上面的传达。
对于何钧力来说,打仗就和箍马桶一样,上层指挥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马桶,就得箍出一个什么样的来。他付出的只是手艺,而不会自己创造一个崭新样式的马桶。
“对了,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一直惦记着什么事情呢,”老神棍把手里油渍麻花的破折扇唰的打开,使劲儿的驱赶身边嗡嗡直叫的黑脚大蚊子:“扬州百姓和沿江百姓,还有新来的新附军,加起来一百一十万还有富余,这么一大杆子人可都是活物,都要张嘴吃饭的。现在的淮西根本养不起这些人,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你可得想好了。你把这些人当活祖宗一样的供着,一个伺候不周到可就是事儿……”
淮西人口和财力本就比不得江南,尤其是前番鞑子大军挺进淮扬,各地的老百姓能跑的早跑的差不多了。田地是留下不老少,可要有收成起码还需要一整年的工夫,在这一年里,这一百多万人吃穿用度可都是一个想也想不出来的天文数字,怎么养活他们,怎么把他们安顿下来,随着渡江转移人口的工作已经进入扫尾阶段,这就是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
以目前赴死军储备的那点少的可怜的粮食,就是把李四和魏无牙晒成肉干送到老百姓的嘴里,也不够嚼裹三天两晌的。
李四也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犯愁。
“你说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要能弄来粮食都成?”
“我?”老神棍唰的把折扇一收,卖弄个自认风流倜傥的姿势,根本就在乎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很无耻的说道:“我只是一条老神棍,你才是真正的神仙,这个只有神仙才能解决的问题就留给你吧,老神棍睡觉去也……”
“你不坑蒙拐骗样样皆精的么?只要能弄来粮食,不管你有
子,都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
“得了吧,我的都帅大人,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