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又浮现在眼前,彼此约定了这一生都要做最好的朋友,可他先走了一步……
傅竟行低头,将烟灰掸掉,他无声的喃了屹然的名字。
你的生辰,你的死忌,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
**************
五月二十五日十九点三十分,江川一景。
聂嫣蓉秀气的喝完最后一口鱼汤,将汤匙放在甜白瓷的小碗里,动作优雅的用餐巾拭了拭干净的嘴角,方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傅竟行:“竟行,那件白色的礼服我觉得腰身有点松了……”
“那就请他们的裁缝师修改一下。”
聂嫣蓉点点头:“还有戒指,我不太喜欢粉钻。”
“那就换你喜欢的。”
“我们订婚的时候,聂家这边需要出席的宾客请柬,你与我一起送好吗?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来参加,长姐,小妹,还有明朗,我希望他们都可以来。”
傅竟行依然是那样平淡的神色,她说什么,他都点头。
像是中国万千个未婚夫和丈夫一样,对另一半的任何提议或者订婚结婚的琐事大事,全都不发表任何意见,只会点头说好。
聂嫣蓉眼底的光芒逐渐的黯淡了下来:“竟行,你是不是很不想和我订婚。”
傅竟行喝了一口水,眼底眸色沉沉,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你想多了。”
他站起来:“我还有事,让周山送你回去。”
他绕过桌子就向外走,聂嫣蓉却忽然站起身拦住他:“……我再不能生小孩了,如果今后有女人给你生孩子,你会怎样?”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他把她的手臂推开,抬了手腕看时间,眉间有一丝的不耐,清晰毕露。
“可,如果那个人是小妹呢?”
他悚然一惊,整个人倏地回转身来,眸色冰凉的盯着她,“聂嫣蓉,你信不信我会亲手掐死你。”
她连连点头:“我信,我怎么不信呢,可是,我说的只是如果,一个如果,你都接受不了?那将来,我小妹嫁了人,生儿育女,你难道会疯掉不成?”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那样肃然冷硬的一个人,嘴角却忽然挂了阴沉的痞笑:“婚不是没订么,聂二小姐如果不高兴,还有回转余地。”
“那怎么行,那么多女人挤破头都要嫁进傅家,我也不例外,更何况,竟行,我那么爱你……”
聂嫣蓉软软的靠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了他劲瘦的窄腰,她的脸贴上去,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竟行,我们以后,好好儿的,好不好?”
“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不再恨她,依然把她当我最疼爱的小妹……”
他未曾迟疑,将她环绕在他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说过的,你要的,我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了你,但是其他的,聂嫣蓉,你要不起,我也永远不会给。”
他将她的身子推开,拿了外套大步的向外走:“守好你的本分,别碰我的底线。”
门关上了,一室的安静。
聂嫣蓉缓缓退到沙发边坐下来,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像是血淋淋的钉在人的心上。
他与她的妹妹做出了那样卑劣不堪的事,害的她成了这样残缺不全的人,为什么,他连一丁点的心疼和愧疚都没有,如果她十恶不赦,惹人讨厌,她也认了,可她一直以来,可曾有一处做的不好?
傅家上上下下,又有哪个不喜欢她?
唯独是他,一颗心如百炼钢,怎样都不肯为她化作绕指柔。
傅竟行走出江川一景时,月挂中天,满地银霜。
手机嗡嗡震动,是顾恒打来。
他只听得只言片语就神色大变,疾步上了车子。
五月二十五日晚上二十一点,掌珠从出租车上狼狈下来,空空的手袋被人从车窗那里丢出来,落在她的脚边。
实则是那人不识货,dior最新的限量款刺绣手袋,价值比被他们抢走的那一沓现金贵重十倍。
掌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约还是该笑的,人家只抢了身外之物,还大发慈悲的把她丢在了宛城城郊,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
她一个单身的弱女子,也该感恩戴德了。
捡起了手袋,手机定然是也被拿走了,只留下一些卡和证件,掌珠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再拦一辆车吧,可实在是怕了,若再碰上坏人呢,她未必再有这样的好运。
虽是城郊,但这个时间段了,也不知该去哪里借个电话,掌珠实在无奈,干脆决定走回去。
顾恒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累到走不动了,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路灯下,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他没有惊动她,也不知自己缘何做了那样莫名的决定,打了电话给先生。
傅竟行到的很快,车子在路对面停下来时,掌珠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135 交到聂掌珠手中的,大红的订婚请柬。()
135 交到聂掌珠手中的,大红的订婚请柬。
他没有惊动她,也不知自己缘何做了那样莫名的决定,打了电话给先生。
傅竟行到的很快,车子在路对面停下来时,掌珠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的车牌她是记得的,心里头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站起来躲开。
可他已经开了车门,大步向她的方向走来。
掌珠抓了手袋蹭地站起来,转身就向前走,走了几步,她就捂着小腹小跑了起来。
傅竟行的脚步顿住,看她仓惶跑远的身影,似乎很快,她就会被夜色给吞没。
“顾恒。”
傅竟行忽然开口叫了顾恒。
“先生,您吩咐。”
“你送三小姐回去。”
他说完,转身回去了自己的车子上,发动引擎,调转车头,车子很快就驶出很远,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
顾恒顾不得多想,赶紧开车追上掌珠。
掌珠实在没有力气,弯着腰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三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掌珠摇头,她不想再与他,他身边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牵连了。
“这是我自己的车子,车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我送您回去聂家,我保证,直接回去聂家,哪里都不会去。”
掌珠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确定他车上再无其他人,她方才肯上车。
顾恒将车厢内的气温略微调高了一点,后视镜里,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只觉得那一张脸,雪色一样的白。
顾恒飞快的发了一则简讯给傅竟行,这才发动车子。
回去花月山房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
过了今夜,还有三天,聂嫣蓉将是傅竟行堂堂正正的未婚妻。
还有三天,她将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永远的离开宛城,离开中国。
“谢谢你顾恒,很晚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掌珠与顾恒道谢,目送他驱车离开,就转身上了楼。
聂嫣蓉穿金丝绒的曳地睡袍站在卧室门外,斜靠在门上,笑吟吟的望着掌珠。
掌珠不想与她说话,低了头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喏,这个给你。”
聂嫣蓉扬手,把那烫金的大红请柬递到掌珠面前。
掌珠不说话,只是伸手接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继续低头上楼。
“小妹,你可一定得去。”
聂嫣蓉望着她削瘦的背影:“姐姐订婚这样的好日子,做妹妹的如果不去,别人会怎么想?这可是姐姐一辈子的大事,姐姐不想有任何的遗憾……”
掌珠停了脚步:“非去不可吗?”
“你要是去了,这一页咱们就翻过去,你出你的国,我过我的日子,你未婚怀孕的事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但你若是不去,你让姐姐脸上不好看,姐姐也只能让你不舒服了……”
“好,我会和长姐还有小弟一起去的。”
掌珠没有回头,说完这一句再不停顿,直接上了楼。
聂嫣蓉转身回去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的沉了。
五月二十八日,聂明朗由聂家忠仆陪伴远渡重洋回国参加二姐的订婚礼。
聂家三姊妹许久以来,第一次这样比肩站在一起,翘首等着她们最挂念的那个人出现。
聂太太坐在轮椅上,两鬓斑白,面上皱纹丛生,她手中依然紧紧抱着聂卫国生前的衣服,只是浑浊的眼眸深处,有了点点的光亮,“明朗,明朗……”
聂太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出口处走出来的每一个人,口中不停的念着明朗的名字。
掌珠推着轮椅,轻轻抚着聂太太的肩头,柔声的安抚:“妈妈,明朗马上就要出来了,您别着急……”
“明朗,明朗啊……”
聂太太却像是两岁稚儿一般,固执的仍旧不停唤着明朗的名字。
聂明蓉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小妹的手:“……兴许小弟回来,妈妈就会好转了。”
掌珠眼圈微红的点头,聂明蓉回身又往出口处看去,目光却瞬间定住了。
顾长锦穿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子,在她们旁边不远处站定,目不转睛的望着出口处川流不息的人群。
聂明蓉一时之间心内五味杂陈,她快速的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不再胡思乱想。
可顾长锦却在独自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向聂家众人的方向走来。
掌珠一眼看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顾大哥……”
聂嫣蓉也讶异的看了过去,长姐和顾长锦自小青梅竹马,顾长锦又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性情好,相貌好,才华横溢,家世优渥,自小到大多少女孩子给他示好,他都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守着聂明蓉。
后来,聂家出了事,聂明蓉为了保住聂家,忍痛退了亲事,宣布终身不嫁,顾家和聂家也因此闹翻了,顾长锦当时气的几乎发疯,两个人闹的不知多凶,后来顾长锦与聂明蓉再也没了联络,就算在其他场合意外遇见,也如陌生人一般。
“掌珠,你们来接明朗吧。”
顾长锦瘦了很多,精神却还不错,只是再不如从前那样精神奕奕,看到人的时候温柔浅笑,如春风拂面一般。
掌珠点点头:“顾大哥,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顾长锦点点头:“我也是来接明朗的,小家伙说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很想我。”
136 这与聂掌珠十分肖似的少年,让傅竟行的心软软的疼了起来()
136 这与聂掌珠十分肖似的少年,让傅竟行的心软软的疼了起来
掌珠点点头:“顾大哥,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顾长锦点点头:“我也是来接明朗的,小家伙说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很想我。”
掌珠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明朗年纪还小,家里的很多事,她们都是模糊的带过去了,明朗大约还不知道,长姐已经和顾长锦彻底分手的事吧。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顾长锦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聂明蓉身上。
初夏天气,她依旧穿最喜欢的艳红色短裙,长发波浪一般披散下来蜿蜒在腰际,她瘦了很多,眉宇间却添了坚毅和决绝,顾长锦牙关泛酸,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淡淡的把目光投向其他方向。
“老妈,大姐,二姐,聂掌珠!”
少年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突兀又粗嘎的在机场响起,众人都顾不得其他,齐齐向那奔跑而来的少年望去。
长高了,黑了,壮了……
印象中那瘦弱阳光的少年,像是蜕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影像,聂明蓉几个,同时都红了眼眶。
掌珠哭的不能自已,冲过去抱住那风一般扑过来的少年,狠狠捶他的肩:“没大没小的臭小子,叫姐姐!”
明朗和掌珠感情最好,聂明朗最初还能绷住自己的情绪,可掌珠哭成这样,他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家里出了那样大的事,他却是在爸爸死后一个月方才知晓,他想要回国,可姐姐们都不许,他心里也清楚,聂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将来,总要靠他来支撑门户,姐姐们嫁出去也需要他来撑腰。
他中断学业回家去除了抱头痛哭一场,又能有什么作用,不如努力苦读,早一日毕业,早一日成为姐姐们头顶上的一片天。
聂明朗飞快的成熟了起来,十五岁的少年,却已经不再懵懂青涩,他夜以继日的苦读,成绩进步飞快,拿了一等奖学金,还跳了一级……
聂太太泪如雨下,浑浊的眼睛望着儿子,喃喃的唤着:“明朗,明朗啊……”
聂明朗松开掌珠的手臂,走到聂太太身边就跪了下来,一夜成熟的少年,趴在母亲的膝上,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明朗,好久不见。”
直到聂太太体力不支被先送回了医院,聂明朗也擦干了眼泪,顾长锦才走过来与聂明朗打了招呼。
聂明朗从小就喜欢顾长锦,在他心里,顾长锦就与他的亲哥哥没有区别。
聂家他只有三个姐姐,顾长锦的出现,填补了他对于想要拥有一个要他崇拜仰望的哥哥的遗憾。
“臭小子,长高了,也壮实了!”
顾长锦望着明朗如今模样,也不由得心中宽慰,多的是富家少爷在家里巨变的时候堕落放纵,一辈子潦草度日,明朗十几岁的少年,却能有这样的心智,聂家将来,不用担忧了。
聂卫国,当真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长辈,教出来的孩子,真是每一个,都让人喜欢。
除了那个狠心的女人。
顾长锦忍不住又看向聂明蓉,她性子刚烈,自小到大都好强的很,很少掉眼泪,就连那时候去退婚……
她都狠心的一滴眼泪没有掉。
可此刻,她却望着自己的幼弟,红了眼圈湿了眼眶。
顾长锦不想心软,但却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心,看她那涂的浓密的长睫上泪珠点点,他几乎要忍不住把她的眼泪擦掉……
“顾大哥,我好想你!”
聂明朗看看顾长锦,又看看远远站在一边的聂明蓉,敏锐捕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异样,但他却没有傻乎乎的直接问出来,毕竟,他此刻不知内情。
“竟行,你怎么才来?”
聂嫣蓉娇嗔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忍不住的循声望去,却是黑衣黑裤的傅竟行身姿笔挺的阔步而来。
“有些公事耽搁了。”
他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近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威仪,走到哪里都不免惹人侧目,聂嫣蓉满面桃花,小跑着迎过去,牵了他的衣袖仰着脸欣喜的望住他,口中却还娇嗔抱怨了一句:“你第一次见明朗呢,都迟到……”
聂明朗也好奇的看向傅竟行,这样的男人,就像是深藏不露的美玉一般,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累赘叙述,只要你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将是多么耀眼又夺目的存在。
聂明朗打心眼里为二姐感到高兴,虽然他与二姐比不得与掌珠那样的亲厚,但在他心里,还是由衷的希望二姐能够幸福。
聂明朗悄悄撞了撞掌珠手臂,冲她挤挤眼:“二姐都觅得良婿了,你还不加油?”
掌珠一怔,强挤出了一抹苦笑,她订婚的事情,明朗根本都不知道,她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必要把李谦的存在告诉明朗知道。
“我们走吧明朗,今晚你姐夫做东,我们可要狠狠宰他一顿。”
聂嫣蓉挽住傅竟行的手臂,亲昵无比的将脸贴在他手臂上,说话的口吻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