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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玮闭目养神中,忽觉身形有了变化,似变回人形,占据了半边榻。睁开眼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一瞧,若不是那万年定力在身,保不准一骨碌滚下榻,惊扰了躺在里侧的二皇子凌浩轩。
这几日与他寸步不离,瞧见书房里那些厚重文书,及靶场上的敏捷身法,多半认定他是个带着几分娘气的小白脸。
那日在莲池边,劝他的是四皇子凌浩宇,整一个不省心地小主。近日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只因在街上瞧个恶霸欺负良家妇女,暴打一顿后才知是每日朝会必见的死对头家心尖尖宝贝,急急跑到他府上寻求个法子。
凌浩轩嗔怪几句,便将这件事应了下来。估摸着还在想法子,都这会儿眉间仍带着愁绪,长兄如父,真是难为了。
见法力恢复,滢玮有意去他梦境中探一探究竟,顺便出个主意,手还未触碰到他额头,便被一把抓住。
她愣了一愣。
若现在幻化成原身,必会吓到已睁开眼来的他,倒不如不要这张老脸再生他一场梦境。
“姑娘,你怎会在我府上?”凌浩轩未有放手之意,起身瞧了瞧四下又觉得不对,使力将她拉得更近些:“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寻常人家,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身在一个男子的榻上。若按之前说书人所言,两人情投意合那便是好事,反之姑娘会落个不好名声,那就亏大了。
再者,他是凡间龙子。府上莫名多出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姑娘,闲话传出这间屋子怕会招来事端。
滢玮哈哈干笑两声,遂转移话题:“听说殿下四处派人寻我,不知何事?”
这话题转移的好,他揉了揉眼睛。
第7章 桃花劫(7)()
她得空抽回手,瞧着那双炙热眸子,竟瞧见自己脸红一面。寻思着万年里见过无数美男子都没脸红过,怎会对一个他有此反应,难道就因助她提前离开那阴冷潮湿的破山洞?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上回见面想着没下回便未说。这回念在精心养她这个老太婆原身三日份上,又被瞧得不自在,难为情地报了个假名。
“如雪。”
凌浩轩若有所思,柔声道:“如雪一般的纯洁白净,好名。”
似还有话要说,滢玮却悄然对施了昏睡法术,五更天还要上早朝,照他这未尽兴之意,估摸着说到日上三杆也说不完。
隐身离开王府,脚踩云头还未站稳,便因想起戴罪在身,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若此刻回灵霄界,估摸着还未把事情弄个明白,便被天君那老头逮住,到时就不是关破洞面壁思过那般轻责。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了一个呵欠,还未进医馆大门,便见一股仙气笼罩,想不到离开这三日,家里来了贵客。那三小只见她回来,打了声招呼便急急闪人,只因来者是莫离的爹爹,如今灵猫族太子爷莫锦。
他三两步迎上来,拜在她跟前,恭敬道:“拜见祖师爷。”
强打精神的滢玮硬生生将第二个呵欠化为深呼吸,落座后饮了一口凉茶调笑道:“怎么你这个当爹爹的,心疼莫离了?”
他怔了怔,尴尬一笑道:“让祖师爷您见笑了,这次来是爹爹的意思,有要事要禀告祖师爷。”
接下来道出的大事,令她被含在口中醒神的茶呛住。
他爹是六尾紫眼黑灵猫,按族谱算是她二哥的后代,幼时便因过人神力被白玉晨神君瞧中是个日后当猫族帝王的好苗子。
滢玮稳了稳心神:“你爹的意思,是说我提前出来全因桃花劫?”
“正是。”
她抬眼瞧着窗外那抹月光,心中感慨万千。
忆起出娘胎那天,爹娘说栖霞山飞来九只仙鹤,加之鲜有的九尾元神现身在她原身上,刚过百日便被兽王封为灵神。
自那一刻起她便与哥哥姐姐们不同,它们现已是儿孙满堂几十代,而她则成了栖霞山小辈们日日祭拜的纸上灵神。
之后,便是凡间这副女扮男装样,却招来一树女桃花。
“你爹的意思?”
瞧莫锦那欲言又止样,不像说好话,果不其然缓缓道出:“望祖师爷不可动心破了规矩。”
还真被她猜对,估摸着白玉晨神君那个老家伙也掺和了进来,多半是面壁思过完回归灵霄界的一个劫数,默了一默,无奈轻叹道:“多谢。”
月色如水,心事如莲。
第8章 桃花劫(8)()
待他离开,滢玮便也回房里躺着了,好不容易提前出那破洞,却被家族小辈告知不可全因桃花劫,她这个灵神无限被催啊。
明明先前呵欠不断,这会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凌浩轩躺在里侧的身影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直到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已近午时。见门外瞧病的人排成长龙,滢玮简单漱洗一番,便命石头开门。
只是没瞧见莫离,问道:“莫离呢?”
“回祖师爷,小主一早去庙上祈福。”
回话的是端茶水的阿七,那神色不安样似有顾虑。又瞧了瞧捡药不语的石头,她心底顿时明了,不再多言:“知道了。”
开着第七人方子,叮嘱还未完便听门外传来嘈杂声,滢玮抬眼一瞧莫离竟被几个似大户人家的下人架了进来。
估摸着又在外惹了什么祸事,滢玮沉色道:“阿七,送病人出去,暂不瞧病。”
“是。”
见阿七照做,她起身捋了捋长袖,朝打头站的一个面色不善男子,轻声道:“不知我家小娘子犯了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
那人疑惑地看一眼她,又瞧了瞧面色难看的莫离,这才报出他们是二皇子府上的人。只因二皇子的宠猫小雪今晨不知得了什么病便贴了告示寻能人者医治,不曾想被她的小娘子给撕了下来。
原来是这事,滢玮暗暗叫苦,瞧一眼不敢正眼瞧她又倍感委屈的莫离。事出必有因,也是因她而起,还是别与小辈计较,免得落下小气之名。
“原来是这样,待我简单收拾一下,便随你前去。”不等那人回应,又对阿七递眼色道:“夫人身子不大方便,扶夫人回房休息。”
“是,公子。”
阿七虽说是莫离的侍女,却是个聪明安分守己小辈,带在身边一点也不费心。
莫离似有话要对她说,瞧见递过去已心知肚明眼色,便将到嘴边的话止住,默默地尾随离去。
怕莫离再惹事,滢玮决定一人前往凌浩轩府上,留石头好生在家看着。
不过一日,便又回来。
不同的是,这次是自己从大门而入,不是被凌浩轩抱着。
待了三日,早已熟悉府内每处角落,自然也知原身在何处养精蓄锐,一会喂个调养身子的药丸,戌时再来即可。
想着便至书房雅斋外,来的路上便听下人说凌浩轩今日火气不小,刚一站定还未禀报便听得他训人声,似与北边梁城瘟疫有关。
滢玮竖耳倾听,对这个忧心忧民的二皇子多了几分好感之意。待里面人脸色惨白出来,她这才缓缓随下人朝里步去。
第9章 桃花劫(9)()
只那一眼,便令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的凌浩轩愣了,睁大眼睛十分震惊,却未有将她认错,面前的人儿已是男儿身。
虽与世隔绝九百多年,滢玮却未忘凡间规矩,加之这几日又在他府上学到些,按着规矩行礼。
“听说都城里来了一位给穷人瞧病的滢神医,未曾想到这么年轻。”
明明是夸奖,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她干笑两声,将话题岔开到此时埋头蜷缩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原身:“殿下,让你见笑了,可否允我近身瞧瞧它?”
凌浩轩嗯了一声,亮晶晶的眼眸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滢玮瞧原身时有意忽视那灼热目光,却被他瞧得不自然,猜测她与滢儿是否为同胞兄妹。
忆起昨晚莫锦所说,他若真是她回归神位的情劫,她想逃不一定逃得掉。
“殿下,此猫没什么大碍,只是自小生在雪山,不喜南方温暖气候,所以才会如此嗜睡。在下已给它服下一粒调养身子的药丸,不出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这番瞎扯,凌浩轩茶杯往桌上一嗑,定定地将她望着:“滢神医连小雪哪儿来都知晓,想必饱读诗书,去过不少地方?”
他想到如雪,猜测两者会不会是有联系,能想到这点,委实是个人中之龙。
她哈哈干笑了两声,顺了顺原身皮毛便放回椅子上,转移话题道:“听说殿下正为梁城一事忧心,不知在下能否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话题转移得不错,正解他心中愁事,转而道出近一个月来梁城不断有人莫名死去,离开的一家老小所到之处
若猜得没错,是鼠疫引起的黑死病。
滢玮双手一揖:“殿下,在下愿前往梁城尽一份绵薄之力。”猫捉老鼠乃天经地义,这等小事就不劳他人费心,也算是为提前出那破洞积点功德。
凌浩轩甚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定下来,又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好。”
借此机会,滢玮以收拾东西为由,匆匆离开王府,再被他细瞧下去,只怕这张万年老脸成了猴子屁股。
一晃眼便是日落西山。
推开房门一股饭香扑鼻而来,想必是石头所为。这小子虽少言寡语,却撑得起灶堂,日后若善刺绣沏茶的阿七嫁给他,定是一桩良缘。
先前吃着瓜果的莫离见她回来,十分委屈地扑进怀中,呜地一下两眼包满泪水:“祖师爷离儿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风刮来就落在我手里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
张开双臂的滢玮手一僵,不知该继续抱着,还是一把推开,被这求饶的阵势惊得摇了摇头。
第10章 桃花劫(10)()
(不想,莫离却哭得更凶:“祖师爷那画像上的白猫与你太相似我错了求您饶了我”
一旁瞧戏的阿七与石头,也适时地跪下为小主子求情:“老祖祖,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不要赶小主走”
瞧着那一桌好菜的滢玮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自打进门她可是一句话未说,想着像没事人似与他们高兴地吃,看来是不成了。
滢玮低头叹道:“都起来吧,今日之事不再追究,不过你们这段时日得领个罚”回来路上琢磨着要不要带他们三小只去梁城,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祖师爷,我怕我不行,若是把人瞧出问题就不好办了,我还是与你一起去梁城。”
莫离心中打的小算盘,她怎会不知,望了望挂在墙上的药王师像,郑重道:“你在我身边有些日子,瞧些小病应该不是问题。做这些事也是为了日后成大仙只要你们三人齐心协力,铁杵也能磨成针。”
莫离立刻规矩地行礼道:“离儿知错,请祖师爷放心,定不会辜负所托。”
这招还真管用,想来是个不错的历练。
滢玮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热茶,接着又交代了些事,毕竟这一走便是一个月,不能时时照看着。
翌日午后,雨神君总算收住了阴郁之意,丢出几片薄薄的云,随风缓缓浮游着。
凌浩轩按她所言备了一车草药,及所需物品。原想着他这个二皇子留在都城处理大事,不曾想却驾着一匹黑驹直奔而来。
“殿下,您这是?”
他跳下马来,立于她身前,尴尬一笑道:“这事是本王揽下的,若不亲自去一趟梁城,日后不好交待。”
凌浩轩自觉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在她听来就是瞎扯,还是遂了他意,不要毛了他这个皇子面。
“有劳二殿下费心了。”
滢玮不再多说,顺势双手一揖,便转身上了他给她找来的白驹。这些年来出行不是脚踩云头,就是慢悠悠地凡间步行山水间,今日骑着马儿倒是有些不自在。
他在前,她在后,一行二十余人,出了城门北上。
一路上凌浩轩不避嫌照顾,加之共饮一皮囊水,险要之处又三步一回头多少引起随行人员闲话,揣测着这个平日英明神武的二皇子极有可能是个断袖。
若不知晓他心念的人是谁,滢玮也有此意,只是佯装不知罢了。
半道河边休息,见凌浩轩拿着干粮走进,想必是有话要说。正好她也有话要说,琢磨了一路,再这般下去,怕会毁了他一世英明。
“明日就可到梁城,你把你的干粮给了难民,再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
第11章 桃花劫(11)()
滢玮擦了擦满脸的水,顺他的意接了过来吃了一口。比起被关着的不吃不喝九百多年,这两日不算什么,朝半空中月亮一望,发觉今日夜色有些不同。
“无碍,只是离梁城越近越要省着点吃喝,当地水源暂不能饮用,家畜”
活了万年,相似的记忆回忆是回不完的,即使几次打到黑鼠王元神不再,千年之后依然会有另一只出现祸害凡间。
凌浩轩怔了怔,了然道:“滢神医说的是,本王这就派人回去以备不时只需。”
见他欲转身离去,忽想起还有话未说,她起身别有意味道:“殿下,在下有一事可能会冒犯。”
“无妨,直说。”
“殿下对下人与猫皆好,日后必会觅得一段好良缘。”
他沉默半响,压低声音道:“多谢,我是在等一个姑娘,你虽与她长得相似,但你不是她。”
瞧着立刻转身脚不停歇离去的高大身影,吃了一口干粮的滢玮心中略有异样,怕是被她这番暗示伤到了。
不知怎么想到北宫辰,第一个敢于说爱她的男人,只可惜在九百多年前那场大战中成了孬种,害得她灵猫一族死伤过半,她也失去一半法力。
还真应了白玉晨神君的话,是只扶不起的虎王。
她张嘴正要意思意思吃第二口,生生地噎住。
几十只野猫从河对岸游来速速围在身旁,估摸着察觉到她的气息。此时若她一人还好,只是还有两个也瞧见,不方便施法术把它们变走。
“来来来,你们一定是饿了,我这正好有干粮,不急慢慢吃。”
这谎扯得明眼人一瞧,每只都含着一条肥美鱼儿放在面前,接着发出一声又一声地请安,不太像她说的意思。
看呆了一众瞧热闹的随从,若是让那挨了五十大板下不了床榻的四皇子凌浩宇瞧见,估计又是百年难遇的稀奇事一件。
自然也将凌浩轩吸引过来,目瞪口呆地瞧着。
滢玮哭笑不得,真是要了她的老命,鬼扯道:“估摸着是我瞧好了殿下府上的灵猫,它们特来感谢的。”
凌浩轩没言语,将她的话在心中掂量一番,一把将她从包围圈中拉出:“你的意思,本王的小雪是它们的女王?”
她呆了呆,尴尬一笑:“依在下看,极有可能。”
自遇见这二皇子,滢玮发现自己扯谎的本事见长,每每都心怀愧疚,多半是听得到他的心声。
凌浩轩唇边噙了丝笑,没接话。
打头的蓝眼黑猫还算有点灵气,瞧见她递过去的眼色,转过身发出一声长音,只见其它猫儿顿时明了,顺着意返回河中游向对岸。
今夜,委实好神奇。
第12章 桃花劫(12)()
听得外面动静声,滢玮睁开了眼,瞧见身旁还有人时她翻个身揉了揉眼睛,瞧清楚人是凌浩轩,呆了。
记得昨晚明明是靠着树干闭目养神,怎会全然不知出现在他的马车上,还枕着他的臂弯睡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