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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丢了手里的法宝,转过身。脊背直绷如松,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张熟悉的小脸,心脏在胸腔狠狠跳了几下。
那……
可能是他的女儿……
感受到煞气波动,金羽回头厉声喝止神鹰:“我说过,再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敢出手伤害她,莫怪我金羽不念昔日旧情分!”
戚绍元也以眼神制止,她站在祭台上,一个情况不妙,指不定还会钻回核心世界里去。
神鹰悻悻作罢。
“简姑娘?”扶摇子扔了甘蔗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肃容。
身为局外人,又与简小楼接触过,明显觉得不对劲。
夜游距她有段距离,目中似有深深忌惮。
金羽也察觉不对,灼灼目光逐渐冷却下来:“你是谁?!”
书灵笑了笑,在大白狗身旁蹲下来,抬手抚摸它的背部。
大白狗“汪”的叫了一声,翻躺在地,露出肉肉的肚皮任他摸。
随后,书灵走下祭台:“金羽,我想请你帮个忙。”
“尊主,事情是这样的……”夜游传音解释,此事不能当面说,若不然,无论金羽会有什么反应,扶摇子和松云子一定会杀了书灵。
金羽听罢始末,凤眸锐利似刀。
振臂一挥,杀意激荡,神子峰顶上的树木纷纷倾折。
夜游和素和没有半点防备,被一股重压盖过头顶,再被强劲的气波蛮横的扫去祭台两侧,站都站不稳,几个趔趄之后,摔倒在地上。
书灵被旋风包围,旋风化为绳索,将他捆个结结实实。
书灵动弹不得,连神魂都被凝固住。
独千里正捏着储物戒往里面收宝物,惊了一跳。
戚绍元、神鹰也是吃惊,同样十九阶,他们的实力远逊于金羽。
第五清寒欲要上前,被西河柳拉住:“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情。”
金羽遥遥指着书灵,警告道:“管你是什么古老时代的通天人物,我从不受人要挟!现如今,我以秘法锁住你的魂,再以业火将你杀灭在她肉身内,保证一点残渣都不留,你信是不信?!”
书灵挣扎过罢,赞许道:“金羽,从前我就觉得你是个人物,果真是个人物。”
双袖一拂,金羽提步上前,步步逼近,杀气愈来愈烈:“自她肉身出来,磕头认错,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语气太过凌厉霸道,书灵禁不住变了脸色,冷笑道:“你若能烧死我,还来与我废话?”
“我先前身受重伤,修为倒退一阶,力有不逮。”金羽一贯坦白,“烧死你的同时,恐会伤及我女儿神魂,我不愿承担风险!”
夜游刚从地上站起身,听见“我女儿”三个字愣了愣。
他告知金羽此事,金羽却连一下都没有怀疑,看来早已猜到了?
又在同时,他与素和对视一眼。
两人在佛像前被拿捏的左右为难,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结果金羽一招搞定,这其中的差距……
夜游深刻体会到了素和说的那句,金羽的能力和阅历,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人果然还是得上进。
不然的话,连安稳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只有自己,想任性便任性,大不了一死。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妻有女,还有师长兄弟,风险总是无法完全规避,随心所欲成了一种幼稚的自私。
素和更不用提,南宿没有一只凤凰不以金羽为目标。
金羽虽是个出了名的老古板,脾气又臭又硬,不知变通,但从来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女儿?”
戚绍元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针对“女儿”两字念叨了好几遍,“金羽,你说什么女儿?”
“这丫头不是殷红情。”书灵也没想到金羽还有如此一门神通,出手快准狠,一下拿住了他。
不过,终究是小看了他。
“她是殷红情肚子里的孩子,金羽的女儿。因为殷红情修为高过他太多,这孩子随她母亲,没有成为半妖,是个体内有火凤血脉的正常人类。若是成长起来,非常了不得。可惜的是,她在异世界至少轮回了十世以上,已是个普通人,你们不必忌惮。”
神鹰讶然:“你是谁,我们为何要相信你?”
戚绍元微微拧起眉:“幻灵天书的书灵?”
“是。”书灵生怕金羽动手,不再卖关子,语速极快,“我非星域人士,同样来自异世界,一个属于木灵族的世界。我的母亲,名叫做木萝,是木灵族的王……沙萝,是我母亲饲养的,用来为我们的族人,寻找新的栖息地……”
书灵只是简略解释,众人听的明白。
松云子大失所望,扶摇子却松了一口气,他们仙音门的先祖,果然还是很靠谱啊。
“戚绍元,神鹰,独千里。你们空有十九阶的修为,却无法离开沙漏世界,和被囚禁有什么区别?”书灵话题一转,“想不想出去?”
三人忙不迭看向他。
书灵笑容阴邪:“你们制伏金羽,取了他的内丹,我就有办法救出我母亲,放出沙萝。沙萝可以毁掉沙漏世界,你们身上的诅咒就会消失,从此天高海阔……”
三人面色一变。
“呸!”独千里道,“若是整个星域都被沙萝毁了,我们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我的肉身早已消亡,母亲被镇压百万年,出来之后也与一般老妪无二。”书灵叹息,“时代不同了,我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救她,只是我的执念罢了,你们连这也怕……”
戚绍元和独千里瞧不出来,神鹰明显心动。
书灵蛊惑他们时,金羽拦也不拦,背着手,不去回头看他们:“考虑清楚,一旦动手,便是与我割袍断义。我下手,再不会留情!”
神鹰自己肯定不敢上,等着另外两人表态。
扶摇子抽出短笛:“在我们仙音门的地盘上,你们聊的还挺欢乐。”
他瞥一眼松云子,“站哪边?”
松云子回瞥他一眼:“你说呢?”
两人足下一掠,飞至广场中央。
太阳双仙,太阴三圣尊,再添一个金羽,战火一触即发。
第180章 因果·引魂灯(上)()
尚未动手,神子峰上行已是风起云涌,这是六人身上的气机造成的影响。
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广场上其他人纷纷往仙音殿里撤离,大殿拥有保护禁制,只要这六人不刻意攻击大殿,应是安全的。
夜游有担心过简小楼的肉身,能否顶得住这几人的威压,又觉得有金羽在,自己没必要瞎操心。
于是他跟着素和,从边侧绕行,也朝着大殿走。
素和边走边说:“你的脸怎么这么臭?有金羽在,小楼不会有事的。”
夜游的脸更臭了:“自己的妻子,却要别的男人来保护,你这种无家室之人,无法体会我的心情。”
素和直抽嘴角:“你有病吧,谁的醋都吃,那是别的男人吗,那是人家亲爹!”
夜游闷着头走路。
素和服了:“别忘了你也有女儿,回头你也会有女婿。”
夜游皱了皱眉,对,他更得上进了。
不然以后自己的闺女自己救不了,让女婿去救,那才更悲惨。
此时,大广场上除了那六人,只剩下被束缚住的书灵,以及祭台上大白狗。
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戚绍元和独千里仍在考虑。
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一,放出里面那个“树妖”,她还剩下多少法力,具不具有危险性。
二,沙萝毁坏掉沙漏法宝,三人的诅咒是会消失,还是跟着沙漏一起消失。
三,万一沙萝真出去了,会造成什么损害。
四,最重要的,他们三个打不打的过金羽、扶摇子和松云子。
书灵面露微笑,对自己的命运并不担心,安静等着他们考虑。
一计不成,他还有后招。
不过,有件事他内心颇为不安,那就是简小楼先前挣扎的很猛烈,渐渐没动静了。
他从未想过伤害她,心中担心她的状况,可惜神魂被金羽凝固住,动弹不得。
**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简小楼毫不知情,书灵先前对夜游说她还有痛感,只是在骗夜游罢了。
她激烈反抗书灵的压制,可不知怎么回事,她被一个漩涡给吸了进去。
自己意识海内,为何会有个漩涡?
浑浑噩噩,她在这个漩涡内浮浮沉沉。
不知多久,她听见有人在说话,男人的声音轻缓柔和,像是微风徐徐拂过耳根。
——“醒一醒。”
谁?
——“再不醒来,要你打屁股了。”
谁啊?
简小楼努力醒过来,撑开眼皮儿,只隐约知道面前有人,可惜模糊一片。好似镜头晃动,又似虚化后的照片,视线难以聚焦。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渐渐恢复正常。
她面前站着一个和尚,穿一袭单薄的米白色僧袍,皮相约有二十出头。身姿秀丽,肤白盈润,素面如玉,很柔美的长相。但脸颊清瘦,唇薄而无颜色,既没有佛修的庄严,也没有禅灵子的圣洁感,气质有些偏冷。
简小楼眨了眨眼睛,她在做梦么?
只见和尚一手捻着佛珠,一手背在身后,弯腰正看着她。
事实上他是闭着眼睛的,但简小楼感觉的到,他在“看”着自己。
并非以神识窥探,而是通过气息流转。
此人是个瞎子。
正常的瞎子,可以通过神识视物,他与厉剑昭差不多,不只眼珠存在问题,连眼识都遭了损害,只能根据气息感知外界。
天气十分寒冷,和尚长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霜,寒风灌入他宽阔的袖口,卷起袖子,露出半截略显纤细的手臂来。
“阿贤?”他发出声音,嘴唇却没有动。
不只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等一下,阿贤?
贤?
简小楼禁不住怔了怔,她想说话,说不出口,想挪动身体,同样办不到。慢慢的,她的视角开始出现变化。
原本是躺倒在地的,现在站了起来。
视角从倾斜向上转为平视,复又向左侧倾斜,向右侧倾斜,不断出现变动。
简小楼惶惶然,身体不是她的,难道完全被书灵吞噬了么?
不消时,这具身体低下了头。简小楼的视野里出现一条毛茸茸的狗腿,足有两寸长的白毛,挂着一抹血渍。她看到“自己”伸出一条鲜红的长舌头,舔了舔腿上的伤口。
然后“汪”的叫了一声。
“我勒个去!”简小楼震惊着,脑海里浮现出祭台上那条大白狗。
她现在的情况,像是被锁在大白狗的一颗眼珠子内!
眼球外的覆膜宛如一个曲面屏幕,她以被动姿态,通过这只狗眼看世界。
大白狗一直被锁在仙音门,眼下却是自由的,她看到的“世界”,八成是个很古老的世界。
自穿越来星域世界之后,简小楼经历的“玄幻”事件多不胜数,冷静的很快,经过一番分析,她认为,这或许是大白狗的记忆世界。
大白狗不是丢失一颗眼珠子么?
那颗眼珠子指不定就在书灵手里,书灵抢占了她的肉身,将她的魂魄锁进眼珠子内。不知怎么地,触发了眼珠子保存下来的记忆。
简小楼忧心忡忡,闲来无事,当成连续剧看看倒也无妨。
悲剧的是,眼下被书灵操控,外面还不知闹成了什么样子,哪有闲心理会这些。
但她无计可施,不看也得看。
“大师,它没事了吧?”
又一个声音。
从背后传出的,简小楼听得出来,这是书灵的声音。碍于视角,她看不到背后,唯有等待大白狗转身,才有希望看到书灵的庐山真面目。
和尚缓缓直起身,双手合十:“阿贤偷酒喝,被贫僧呵斥几句,心生不满,醉醺醺跑下山去,险些遭了大难,多亏遇到施主出手相救。”
书灵笑着道:“大师养的这条狗,倒是有趣的很。”
“汪汪!”不满被称作狗,阿贤转过身,朝着书灵吼了几嗓子。
简小楼通过狗眼,终于窥见了书灵的长相。
在幻灵天书内看到他的虚影时,简小楼就知他必定是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唯一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天书内展现出的儒修气质,恰恰与之相反,剑眉挺鼻,阳刚凌厉,颇为英武。
“阿贤并不是狗。”天行大师也跟着温润一笑,并未解释太多,“还不知施主名讳?”
“雪中生。”他道。
原来书灵的本名叫做雪中生,这名字有点怪,简小楼记下了。
天行大师微微一讷:“雪中生?”
雪中生自顾自的拂去石凳上的霜,坐下来:“我是木灵……换成你们可以理解的文字,是个大妖怪,真身为雪松。”
天行大师默默点了点头。
雪中生扬起眉:“我是妖,大师不收妖?”
“万物为生灵,人与妖在本质上并无不同。”
“哦?”
“最重要的一点,贫僧区区十八阶,施主恐怕得有二十阶以上,贫僧未必打得过。”
雪中生大笑:“天行大师倒是坦白。”
天行大师莞尔:“施主知道贫僧的法号?”
“昊元界佛道第一寺、涅槃寺的佛子,鼎鼎有名,我岂会不知。不然,如何知道这狗的来历,将它送还回来?”手腕架在圆形石桌上,雪中生以手支头,懒洋洋地道,“非我好心,顺道路过,借机来看看传说中无色无相、无欲无求的地藏佛子。”
“施主现在看到了,如何?”
“一般般吧,与普通和尚没什么两样。”雪中生眯起眼,“你们这些和尚真是奇怪,好好的,修什么不语禅,几千年不说话。或是修什么不动禅,一坐又是几千年。传闻中,你天生无眼,是不忍见苍生受苦。天生无舌,是早已洞察天机,不可泄露?”
“原来施主也是来问询天机的。”
天□□晚,风动,竹叶轻舞。暮霞的垂映下,天行大师缓步走去他对面坐下,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无火,砂壶内的茶水是冷的,他给两人各斟一杯,“怕是要叫施主失望,贫僧没有这个本事,那些不过谣传。何况世间从不存在天机,诸般波若,皆有因果。”
雪中生沉吟:“因果?”
他不是很懂这个词,“常听你们人族说起因果,究竟何为因果?”
天行大师抿了口冷茶,未曾施展法力御寒,他的唇瓣干涩苍白:“不远处的山头,十日前搬来一只十二阶的鼠妖,与贫僧为邻。鼠妖昨日娶一房娇妾,那娇妾是个人族,家中以酿制灵酒为业,嫁妆便是十几坛子上品灵酒。鼠妖取出一坛款待宾客,酒香千里,馋着了阿贤,偷偷溜去偷他一坛,喝个烂醉。”
雪中生摩挲着杯盏,并不饮:“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讲来做什么?
天行大师点点头:“的确是件微不足道的琐事,但我们若以这件琐事为因果链的开端,或许会从一件小事,逐渐演变成一件大事。”
“哦?”
“阿贤偷酒归来,贫僧若不训斥,好生规劝,它便不会负气下山,此因果链未成形便以断绝,小事便只是一桩小事。然而贫僧训斥了,它下了山。下山有两条路,阿贤偏偏选了左边一条,被凶兽盯上。施主恰好路过,起了好奇心,出现在贫僧面前。”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