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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名叫王磊,是王德全的亲侄子,爹得癌症去世了,妈跟着野男人跑了,二愣子初中辍学,跟着王德全捞尸打下手,身板很结实,人高马大的,但脑子一根筋,村里都喊二愣子。
王叔洗手后,就传给了二愣子。
二愣子得了王叔的传承,算辈份,该叫他师叔祖了,帮他干点活,他也心安理得的使唤。
不过让张昊郁闷的是,二愣子捞起的尸体,直接交给派出所负责,运送也被城里的殡仪馆承包了,他没机会做这生意。
而回来也有半个月,张昊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厉害,居然一顿能吃半锅,昨天赶集,又去镇上买了一袋米,衣兜的钱快花完了,张昊忍不住心急,怎么没生意上门?
记得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红白喜事,屋基风水,置办棺材,择期取名,算八字等等,这些都是乡下人的风俗习惯,也是道士吃饭的主业,再这么没生意,他可要喝西北风了。
“这年关将近,鬼门大开,怎么就没事儿?”张昊自言自语的纳闷,算算时日,已经十二月底,快要过年了,应该是生意的旺季才对。
不得不说,这一行招忌讳,别人过年都盼着开开心心,张昊却盼着死人出事。
“天儿冷,下水的人少,等过完了年,开春涨水,可要忙了。”二愣子一脸的诚恳,老老实实的搭话,“三叔说了,让我认真干,存了钱盖新房,帮我讨个婆娘。”
乡下人结婚早,十八。九岁就讨对象了,二愣子这年龄,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整天羡慕别人有婆娘,心里那个急啊。
“张哥,你从昆仑山修道回来,村里都说你是活神仙,能不……帮俺算个命,啥时候才有婆娘,听说……河村小学来了个城里的女教书匠,教书可好听了……”
二愣子吞吞吐吐的,脸上不好意思,半天才把话憋出来。
张昊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这货不愣啊,居然打隔壁村小学老师的主意,难怪给他干活这么卖力,原来是另有企图,但这货的面相憨实,差点连他都被骗了。
果然,老实人才是最贼的啊。
“啥叫女教书匠,叫女老师。”张昊有点无语,这货也太土鳖了吧。
“是是!是女老师。”二愣子连忙纠正,一脸的傻笑。
第二十章星官相女术()
河村就在他们王家村旁边,只隔了几里路,办了小学,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
不过这些年计划生育搞得严,乡下学生少了,也就一二十来个。
原本村里有两个旧时候的教书匠,一把年纪要退休了,前不久,镇上调来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听说是刚从师范学院毕业,今年才考上教师资格。
这乡下也没什么新鲜事,但稍微有点什么,很快就传遍了,见人家女娃是城里来的,又是二十芳龄的姑娘,打主意的人可不少。
张昊心思一动,正愁没生意忽悠,二愣子这不就是生意么?
牵线引路、房中术啥的,也勉强在他的业务内。
不过人家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城里来的,又是当老师,铁饭碗的职业,有自信打主意的人,都是镇上的公子哥,再不济也是个村官什么的,二愣子这货,居然也敢打人家主意,确实有些难度。
“这事可不好算,你现在学了捞尸的手艺,已经是阴阳界的人了,姻缘难测。”
张昊随口成玄,说得煞有其事儿似的,心想,先不急着应下,把话放这里,等他找个时间,去看看那姑娘的面相,摸清了底子,才知道二愣子有没有机会。
“张哥,你可要帮我,三叔说了,你懂那啥相女的法术,以前专门给当官的寻对象。”
“咳咳……”张昊差点没呛着,老脸一红,二愣子口中的三叔就是王德全。
张昊心里捧腹,王叔也是结婚的人了,居然这么老不正经,给二愣子说相女术。
相术包罗万象,除了手相、摸骨、面相等常见的相术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相术,相女术就是其中之一,而相女术还有另一个学名,称为“房中相阴”,这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相术,一向被正道人士所不耻,但又非常实用,因此传得很隐晦。
古人认为,阴阳相合,天地交泰,那关键的部位,也至关重要,房中相阴就是看女人那下面,其中一些极品,就是所谓是‘名器’。
旧时候的达官贵人,非常迷信这一套,采纳名器,增加气运。
当然,千万别小看了这门房中相阴,其实也是一门奇术,大有来头,出自《紫薇术藏》,紫薇术藏号称帝王学,古代帝王后宫三千,妃嫔封号众多,古制八十一御。妻,后来设为“御。女”“彩。女”等封号。
“御。女”这个词,本就出自紫薇星斗,是星官之名,《汉书?天文志》记载,“北四星,曰御。女宫。”
而紫薇术藏,不仅是世俗人眼里的帝王学,也是玄学界当之无愧的魁首,是道教五大派系之宿土的集大成之学,自古以来只在御用术士一脉里秘传。
张昊这一脉只是普通道士,没什么秘传的绝学,当然不会紫薇术藏里记载的星官相女术,只是学了些旁门左道,也就是那下三流的相阴,辨认女子名器,旧时候给达官贵人寻个彩头什么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暗地里帮达官贵人弄女人,名。妓、寡妇、他人妻女等等,都是些下三流的事儿。
也正因如此,这相阴之术,师父只是提了一下,让他懂点门道,以后讨对象别被蒙了。
可说来惭愧,张昊从小就没有修道的天赋,偏偏这房中相阴之术,却学得精通,不是他吹,只要让他看一眼,绝逼能认出是不是名器,或许摸一下也行。
但郁闷啊,长这么大,张昊还从没见过女人那里,更别说摸了。
“这相女之术,说来可就博大精深了。”张昊一边郁闷,一边吹嘘着,“所谓相女,先得看女人的相貌,有的面相克夫,有的面相旺夫,但大道无极,变化无穷,万事万物皆不可妄下定论。”
“哪天有空了,我去河村小学转一圈,帮你看看那姑娘的面相。”
“张哥你可得快啊,听说村支书家的钱狗子,在城里超社会,已经有婆娘了,还整天去小学转悠,你使个法术,让钱狗子后院起火。”
二愣子越说越急了,从衣兜里摸出个红包,小心的塞到张昊手里。
张昊一捏红包,好厚一叠,至少几百块,心里大喜,这货还算懂门道,知道送红包,但听这口气,张昊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这货入局也太深了吧,居然真把他当成神仙,还让他使法术,给钱狗子搞鬼。
第二十一章阴鬼作祟()
他们这行当,确实有些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扎纸人、咒人全家、挖人祖坟什么的,但这搞鬼之事,去找那些仙娘婆啊,居然找他,这丫的太掉身份了。
要知道,他从昆仑山回来,可是正儿八经的当道士,修的是正宗大道,岂能自甘堕落,做那些歪门邪道的缺德事儿。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分钱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这是几大百。
张昊无耻的收了钱,但面子还得兜住,不能自毁形象,砸了他清修之士的名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二愣子啊,做人要踏实,行得正,站得稳,我去帮你看看,如果那钱狗子真是丧尽天良,脚踏两只船,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教他做人。”
“知道了,三叔给我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否则要遭报应。”
二愣子连忙点头,心里想着,钱狗子有婆娘了,还惦记着别的姑娘,就该遭报应。
不过张昊这大话吹得厉害,仔细一想,就算钱狗子真是脚踏两只船,他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反而让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乡下土包子都玩脚踏两只船,想想他在外面混了几年,连个女朋友也没混上,心里那个恨啊。
就在这时,老远传来一声吆喝,“张阴阳,有人找了!”
老一辈的乡下人,习惯了称呼道士为阴阳先生,或八字先生、风水先生什么的。
张昊听到吆喝,循声看去,却吓了一跳。
只见对面的田坎上,一个老婆婆领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老婆婆是村里的王姑婆,而那中年人,正是村支书钱福贵。
张昊刚收了二愣子的钱,答应要弄钱狗子,但这一转眼,钱狗子的老爹就找上门了,张昊心里一阵发虚,抬头看了看天上,莫非真特妈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二愣子倒是坦然,也吆喝道,“大姑婆,吃了没。”
乡下人打招呼,见面就问吃了没,嗓门也大,一条沟都能听到。
“二娃子也在啊,还没吃,这天儿早着。”
王姑婆很健谈,已经六十多岁了,身子骨还很健康,背着一箩筐菜,刚从地里摘菜,准备回家煮饭,孙儿就要放学了。
“王姑婆好。”张昊也打着招呼。
王姑婆是村里的长辈,家里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嫁了出去,儿子在外打工,只有孙儿跟着老人家,在河村上小学。
“张阴阳,吃了没,钱支书找你。”王姑婆吆喝,走到屋檐前。
“张……张大仙,你好。”
钱福贵是个当官的人,也算有些见识,连忙热情的打招呼,却迟疑了一下,感觉叫张阴阳有点太普通了,直接尊称张大仙。
十里八村可都传遍了,张昊从昆仑山修道回来,就像那封神榜里姜太公似的,能掐会算,道行高深,是活神仙。
“钱支书听说你回来了,专门来请你看屋基,刚在那边田坎遇上,不知道你住哪,我就顺路带了过来。”王姑婆说着,背起箩筐,“回去煮饭了,你们聊着。”
张昊一听看屋基,心里大喜,总算有生意上门了。
王姑婆走了,二愣子也说道,“张哥,我明天来帮你劈柴,也回去煮饭了。”
张昊点了点头,这货还算懂行,阴阳之事,忌讳外人在场,不过这货刚才还让他给钱狗子搞鬼,现在钱狗子的老爹来了,却一脸没事儿的模样,果然老实人最贼啊。
其实二愣子是觉得,钱狗子活该遭报应,他行得正,站得稳,不怕鬼敲门。
“钱支书,屋里坐。”张昊招呼着,领着钱福贵进屋。
村支书是村委会支部书记的简称,并不是他们王家村的书记,从行政级别来说,王家村属于城南镇的第九大队第三组,村支书就是他们九队的书记,权力颇大,在镇里也是说得上话的官。
“我平时过得清淡,喝白开水,可别见笑。”张昊倒了一杯茶水,有模有样的说道。
“不敢不敢,喝白开水好啊。”钱福贵连忙接过茶水,有些诚惶诚恐。
这可是状元郎,文曲星下凡,别说是他们城南镇这小地方,就是整个安阳县那也是大名鼎鼎,现在又从昆仑山修道回来,年纪轻轻,却道行高深,法力无边,这名头太大,一般人都不敢来找,生怕打扰了张仙人的清修。
钱福贵像见了城里领导似的,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请张大仙帮忙。
张昊打量了一眼,当然看出了钱福贵有几分拘谨,心里乐了,这就是主场优势,他在城里混不走,但这一回来,摇身一变,立马就成了昆仑大仙,唬得人不要不要的。
“钱支书,我看你眉头有一道煞气,晚上做梦有恶鬼缠身啊。”
张昊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说玄事儿,平淡的语气,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这钱福贵的面相,气虚泛黄,心火浮躁,目光无神,必然是家里不顺,经常吵架,失眠多梦,又一把年纪了,精气神虚弱,心智蒙昧,迷信这一套,肯定梦到鬼怪。
钱福贵一听这话,果然吓了一跳,心想,这张大仙还真是神了,连他做梦都知道。
“钱支书,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辈修行之人,本就为了斩妖除魔,镇守阴阳两界,庇佑一方太平。”
张昊一声正气,抖了抖道袍,挺直腰板,真有得道高人的风范。
钱福贵见了,心里也有了个安稳,但想到自家的事,又忍不住疲惫的叹气,说道,“我家刚盖了新房,儿子也讨了婆娘,本以为抱孙子享福了,但家里三天两头就吵吵闹闹。”说到这里,钱福贵压低了声音,生怕得罪了鬼神似的,“到了晚上,我家的猪就翻圈,鸡也乱叫,我还经常梦到有……鬼,说我贪了村里的钱,找我索命。”
他们这乡下虽然偏远落后,风气却很好,钱福贵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年轻的时候,深受村里老一辈党员的影响,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作风都挺正派。
不过这几年政策宽松,国家对农村的补助也多了,但有了钱,乱七八糟的事也来了,有人见钱福贵家里盖了新房,心里嫉妒,背后说闲话,再加上家里不顺,钱福贵又上了年纪,五十几了,也迷信这一套。
“天地良心啊,我可没贪过村里的钱,盖新房都是我辛苦存的,还有我儿子在城里打工赚的,听人说,是我家新房的屋基不好,想请张大仙给看看。”
“这小事儿,定然是有阴鬼作祟,坏了风水。”
张昊先扣上一个鬼怪的大帽子,心里却思量着,回来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门,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要吃三年,这钱福贵在乡下也算是大户,他得怎么把小事搞大,狠狠的忽悠一把。
不过这钱福贵的家里,肯定也有问题,否则钱狗子有婆娘了,还打河村小学女老师的主意,搞得他都忍不住羡慕嫉妒,这次真要替天行道了。
“钱支书,我收拾一下法器,这就去你家看看,何方小鬼,敢在贫道的地界上作祟,定然要打得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好的好的。”
见张昊答应,钱福贵大喜,还真有点担心张大仙年轻气盛,脾气不好,请不动。
张昊回屋里收拾起吃饭的家伙,一个灰旧的布袋挂在肩上,这叫百宝袋,是道士专门装法器的,袋子里是罗盘、铃铛、黄纸、桃木剑、毛笔、朱砂等。
他在城里混的时候,这一套东西就准备齐了,只是他混得太差,没接过什么大生意,这些东西也就没用过,都很陈旧了。
张昊又看了看天色,快到中午了,心想,正好去钱福贵家里蹭饭,他兜里的钱花光了,好几天没见荤腥,今天可要打牙祭了。
“钱支书,我们这就动身。”张昊说道。
钱福贵连忙点头,张大仙真是雷厉风行,说着走就走,神仙一流的人物。
当然,钱福贵不知道,这位张大仙,打着主意要去蹭吃蹭喝。
钱福贵家就在隔壁河村,距离有两三里路,对于乡下人来说,两三里路根本不算什么事儿,随便走走就到了。
张昊对河村也不陌生,他小时候就在河村小学启蒙,钱福贵家就在小学附近。
临近中午,村里开始放广播,放的还是流行歌曲,张昊心情大好,也跟调子哼着小曲,一路上屁颠屁颠的。
想当年,这广播可是个神奇的东西,但时代发展太快,广播很快就被淘汰了,也就他们这偏远乡下,还保留着广播,早中晚都拉开放一下。
到了钱福贵家,连忙招呼着婆娘和儿媳去烧火煮饭,还叫儿子骑摩托去镇上,买些卤菜回来,很是热情,像接待城里领导似的,生怕怠慢了张大仙。
张昊也暗自打量着钱福贵家里,是一栋两层小楼,样式挺新,屋里还做了装修,风格像城里的房子,很是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