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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走了?想起那些丫鬟可疑的沉默,她不禁怀疑,呼延擎是不是被某人赶走的。
她犹豫了许久才穿过月洞门,进入正院。
果然,珞心堂、毅轩居、明珠阁都已经被粉刷一新,再没有她回来时的颓败和凄清。
穿过九曲回廊,她走向珞心堂。
恍惚间,她看到御黎王虎背熊腰的壮伟身影从珞心堂出来,那张有着络腮胡子却不失英俊的脸对她展露慈爱的笑。
“梦儿,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是不是又闯了祸,怕父王责罚?来,陪父王下盘棋,你进来棋艺又没有长进啊?”
她与年幼时一样,乐颠颠地奔上前,“梦儿哪敢闯祸?不过,每次和父王对弈,梦儿都落败,不好玩。”
“哈哈哈父王让你,可以悔棋三次!”
“真的吗?那梦儿可就不客气喽,父王不准耍赖!”
说话间,她笑着要去挽住御黎王的手臂,人却扑了个空,差点跌在门槛上。
她忙扶住门框,却见地上出现一片绣了银色牡丹的白锦裙摆。
那裙摆雪一般,映在淡雅地浅褐色地毯上,格外刺目。
“我在内室,就听到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想起你的父王了吧?”独孤珞姣美的唇上漾出不易察觉的苦笑。
郝梦抬眼打量着她,平心而论,她的确比画上还美,仙人一般,倾城脱俗,明艳无双,而且,她的容貌有六七分继承了这个女人。
但是,一想到那天无意中听到的,她和呼延尊楼的谈话,郝梦就满心厌恶,甚至,觉得她有些——脏!
见她伸手过来搀扶,郝梦忙自己站稳,躲开她素白的手。
独孤珞并不介意她的躲闪,“我正要入宫给你皇外婆请安,你若想念你的父王,要参观珞心堂,就尽管看吧。这里面的摆设,都是我找了以前的管家布置的,还是你父王生前摆设的样子。”
见她走向大门口,郝梦忍不住开口,除了她,她实在不知道该问谁。
“呼延擎呢?”
“我还以为你有多孝顺,一出寻梦小筑,就问起害死你父王的仇人,这可不是孝女所为。”
孝女?这话怎么这么刺耳?活像是她一和呼延擎牵扯在一起,就不再是孝女似地?郝梦愤然握住拳头,“擎不是仇人,父王是是为了报复你和那个老怪物才自杀的。”
独孤珞冷笑,“呼延擎已经对你解释了,而且还解释地如此巧妙,把你父王的死,都怪在别人身上。呵呵呵好一个暝夜族之王,可真是坦荡坦白!”
“你不要因为我不与你相认,就迁怒擎!”
“你是快要嫁给皇太子的人,别一口一个擎,平白地叫人听了去误会。”
郝梦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我何时要嫁皇太子了?”
“皇太子,就是医好你的独孤晟炎。而让你嫁给独孤晟炎,是你父王的遗嘱。若是不相信,就去你父王的牌位前看一看,遗嘱和圣旨都用皇室绣龙黄锦写成,别人也没这个本事弄虚作假。”
独孤珞又朝大门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讥讽道,“呼延擎就住在欣悦客栈,你若是去找他,就落下一个同我一样的坏名声,自己权衡吧。”
郝梦闻言,冲进珞心堂内,在偏厅内,寻到御黎王的牌位。
朱红的牌位高高摆放在案上,前面供奉着水果,糕点,香烛,在牌位旁的两个锦盒,一个里面是金黄的锦缎红轴圣旨,一个是折叠成四方形的黄锦布,上面可见一行一行地艳红血渍,分明是以血代墨写成的。
她不敢直视牌位,因为她心里还有呼延擎,仅仅存了这种想法,已经是不孝不义。
她也不敢去拿圣旨和遗嘱看,她怕自己会绝望。
一到了案前,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在了地上。
但她还是咬牙撑起身体,硬着头皮,不甘心地抓住圣旨和遗嘱的盒子,从高案上取下,盒子摔在地上,圣旨的卷轴划开,圣旨则从盒子里飘了出来,似有一股风,飘过眼前,冥冥逼迫她把遗嘱看清楚。
遗嘱上那一行字是,“小女郝梦,芳华适龄,善仁不求她为妃为后,只望她平安一生,望皇上与太后赐婚她与十五皇子晟炎,恩爱一生,白头偕老”
圣旨上关于她的那一行字是,“郡主郝梦,端敏娴雅,文武全才,倾国倾城,与十五皇子晟炎青梅竹马,他们自幼深情,朕感念御黎王遗愿,特此赐婚”
郝梦抓住圣旨和遗嘱,痛彻心扉,却忽然有了直视那牌位的勇气。
“父王,为什么?”
上午的阳光穿透纱窗,温暖的阳光无声笼罩牌位。
“仅仅因为我身上流着呼延尊楼和独孤珞的罪孽之血,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偏厅内回荡,却无人回应。
“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呀!一女不事二夫,您要置女儿于何地?您说话呀!您这样一走了之,就痛快了吗?您和他们有什么不同?您这是要置女儿于死地!”
京城大街上,独孤珞入宫的马车行经欣悦客栈,她犹豫了一下,掀开车帘,“停!”
车夫忙停下,随行的丫鬟正要上前来扶她下车,楼上的一处窗子上飞下一个黑影,伸手扶住她的手肘。
独孤珞因这扶在手肘上的手颤了一下,不着痕迹地一拧手臂,躲开他的搀扶。
“我有事找呼延擎,说几句话就走。”
呼延尊楼尴尬地一笑,忙做了个请的姿势,“擎在楼上,我带你去。”
“有劳。”她客气颔首。
“珞”罢了,说再多,她也不会回心转意。“梦儿最近怎么样?”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她不好吗?”
她拒绝再回答他。
“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知道她的境况。”
独孤珞没有再回答,上楼之后,她被呼延擎请入房中。
呼延尊楼很不客气地跟进来,就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窗子上挂着厚厚的窗帘,遮挡了阳光,室内只有一颗夜明珠亮着,虽然映照如白昼,却还是让独孤珞觉得不太适应。尤其,呼延尊楼离得她这样近,近的让她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那股奇异魅惑的香气,让她神智无法凝聚。
她本想把他赶走,但呼延擎说他不是外人,她也不好再为此争执,太排斥反而会被某人认定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长公主有话直说无妨。”呼延擎静默等着她开口。
一见这个女人,他脊背就刺骨地发凉,因为她总说些让他痛苦至极的事。
独孤珞开口,“梦儿知道了遗嘱和赐婚的事。”
呼延尊楼忙道,“是谁告诉她的?”
独孤珞只能回答,“是我告诉她的。我想,此刻,她应该会体会我当时出嫁的心情了。”
呼延擎苦笑,“恭喜长公主,母女团聚指日可待。”只是这团聚却建立在郝梦的痛苦之上,偏偏,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梦儿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打扰她,所以,我想请你去看看她,陪她想想办法。”
“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前些日子,长公主殿下还要我远离梦儿,还要我好自为之。”
“前些日子梦儿身体堪忧,我怕你打扰独孤晟炎来医治她,才那样说。不过,我此次并非来求你去探望梦儿,我只是来给你说一声而已。呼延擎,你是理亏之人,你无任何理由在我面前放肆。”独孤珞冰冷说完,“我还要入宫给太后请安,还要和晟炎聊一聊梦儿的医治进展,短时间内不会回王府。”
呼延擎听懂了,她是来告诉他,她会帮他拖住端熹太后和独孤晟炎,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带郝梦离开王府。
独孤珞起身走出客房,呼延擎疑惑问呼延尊楼,“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很坏,也很好。让我又爱,又恨。”
“曾祖父,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肉麻的话。”
“别叫我曾祖父。”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老,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珞公主。
“你的珞公主回来了,你何时帮我杀邪诺?”
呼延尊楼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你不去找郝梦吗?”
“不急,先让她恨一恨御黎王我再去也不迟。”
“等我一家团聚了,我就帮你杀邪诺,擎,有本事你就好好帮我一把。”
第185章你回到我身边了吗()
郝梦麻木地返回寻梦小筑,丫鬟们见她返回都忙又跪下行礼。
“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任何人不得打扰。”
见她脸色不好,口气又气急败坏,丫鬟们一个个不敢忤逆,忙应声,“是,郡主。”
寻梦小筑顿时安静下来,湖面的风清幽,花厅侧窗地纱帘飘舞不息,就像是一片片幽魂,召唤着她。
她走到窗口,随手无意识地扯下一道纱帘,走到花厅一侧,朝着横梁上抛去
细致的莲足踏上圆凳,白纱被打成一个死结,她刚要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鲁莽地冲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朗斯。
他倒不是来阻止郝梦自杀的,其实看到郝梦要寻死,他也并无意外。
“梦儿,你怎么还有心思做这种寻死觅活的事?呼延擎被金铜狼偷袭,正奄奄一息呢!”
“什么?”
“你的擎,快死了!”
她担忧地心脏漏跳一拍,满脑子都是呼延擎躺在血泊里的情景。
“金铜狼”是啦,若非金铜狼来找独孤墨轩合谋说父王谋反,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她怎么只顾了恨这个恨那个,惟独忘了憎恨元凶?
“擎本来想探望你,谁知金铜狼忽然从背后飞上来,将他的披风扯走,还用纯银暗器刺中了擎的后背,虽然那东西不是太大,不过”
朗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郝梦就飞身出了寻梦小筑。
“喂,喂梦儿,梦儿等等我呀!”朗斯慢吞吞地小跑着跟出寻梦小筑,也不急着去追,“傻子,就知道这办法最灵验了。呼延擎,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可别怪我用诡计哦,我也是为了想尽快复仇才出此下策。”
郝梦寻到欣悦客栈,直接冲进去。
“呼延擎!呼延擎!呼——延——擎!我不准你死!你给我滚出来!”
正在房内与呼延尊楼聊着暝夜族政务的呼延擎,赫然听到这声音,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出现了幻听,这怎么可能是他小娇妻的声音呢?
“是梦儿?!”呼延尊楼却坐不住,忙起身走到门口。“梦儿,你怎么来了?”
客栈的大厅中空直通顶楼,郝梦一袭白色蛟绡纱衣,立在楼梯下,正好看到二楼雅间内走出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身影,只是廊柱挡住了他的脸,但那高大的黑影
“擎——”看到他就好了。
她飞身而上,直接扑进他宽大冰冷的怀中,“擎,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受伤呢?”
呼延尊楼疑惑俯首,整个身体僵硬地一动不敢动,他的女儿拥抱他,是因为一个叫做呼延擎的男人,而并非与他相认。怀中温暖娇小的身躯让他挫败失笑,他转头看了眼门内的呼延擎,给他递了个眼色。
呼延擎身影一闪,进入屏风后,迅速扯掉身上的衣装躺下,并在地上滴了几滴血。
呼延尊楼嗅到那股轻微的血腥之气,才略推开郝梦,“梦儿,擎在房内,我是”
听到这略带着慈祥的低哑声音,郝梦懵然一惊,忙从他怀中退出来,难怪这体香诡异芬芳,竟然是他?这奇香迷惑人心,都害她有些恍惚了。
她憎恶白了他一眼,像是生怕身上被粘脏了似地,忙拍了拍衣袍,才冲进房内。
“擎,你在哪?”
“梦儿,是你么?”屏风后传来呼延擎虚弱的声音。
郝梦循声绕过屏风,看到地上有大片的血渍,床边还有染了血的白衣,她的呼吸都几乎停止。
“擎,你怎么了?”她小心地问询着,坐到床边来,不敢碰他的身体。
“已经没事了,有我的曾祖父在这里,再大的伤也会很快痊愈的。”呼延擎从容凝着眉,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怎么来了?”
“是朗斯告诉我的,说金铜狼偷袭你,我好担心,所以所以”
原来是朗斯的鬼主意。刚才独孤珞来时,他察觉到朗斯在门外偷听,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法子引郝梦过来。
若非呼延尊楼先出去挡住郝梦,他恐怕真的会措手不及,弄巧成拙,害得郝梦误会他再次用诡计。
“所以,你担心我,就不顾一切地来看我。”说话间,他坐起身来,把的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又握紧,放在心口上,佯装虚弱地趁势把头紧靠在她的颈窝处,“梦儿,你回到我身边了吗?”
熟悉的热烫的男性气息,吹拂着她的粉颊,她的脖颈,她的耳畔,她的脸儿顿时羞红,像熟透的苹果。直觉想躲开,却刚退了一点,就接触到他温柔含笑的眼瞳,有着紫色光氲的黑瞳映出她苍白的俏颜,让她不敢再直视。
“梦儿,你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她忙低头,却才发现,他没有穿上衣,壮硕的身躯也滚烫地吓人,让她呼吸都不太顺畅。
“那个既然既然你已经没事”她忙从他手掌和抽出手来,“我我该回去了,我本就不该来见你。”
“你父王的遗嘱,你知道了吗?”
“嗯。”她点头。
“梦儿,我有个好法子帮你,既可以过了太后和独孤晟炎这一关,又可以成全我们。”
“我”
“九尾还在舜康,他懂得妖术,只要略施小计,他就可以帮你安然度过这一关。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传召他现身。”
“”她现在应该用这种法子吗?父王的死,父王的遗嘱,一个让她愧疚,一个让她憎怒。
她要么秉持着一女不事二夫的忠烈,用死来结束这一切,要么遵照父王的遗嘱,嫁给独孤晟炎。
可是,如果她真的嫁了,却又忘不掉呼延擎,将来也会成为一个被子女憎恶的女人。独孤珞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她不想步如此不堪的后尘。
见她犹豫,呼延擎一颗心不禁揪紧,“梦儿,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她爱,将近十年的感情,她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见她不回答,他也不逼迫,松开她的手,又虚弱地躺回去,像是快死掉似地痛苦地叹了两声。
这两声叹息,直叹得她不知所措,仿佛她的沉默与拒绝,会让他死不瞑目一般。
“擎”
“梦儿,反正我的身体也快要撑不住了,我不该耽搁你的幸福,就这样吧,我们”说完,他的头探出床外,“噗——”一口血喷在地上。
俊美地下颌上挂了血丝,就像是冬雪里飘落了红梅花瓣,艳丽凄冷,越是叫人心疼。
郝梦吓得脸色顿时惨白,忙取出帕子给他擦拭唇角上的血丝,“擎,你这是怎么了?”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伤痕呀。“是内伤吗?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呼延尊楼绕过屏风,说道,“金铜狼用染了银粉的铜珠击中他,铜珠太细小,直接深入了内脏,唉如果真的要取出铜珠,恐怕需要返回暝夜族,用暝夜族人专用的医治方式,开膛破肚,方能取出。”
呼延擎暗笑,姜还是老的辣,这种骗人的谎话,竟然也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果真是老江湖!
郝梦却听得心惊胆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