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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少有花植,触目所见皆是裸露的土石。一条河流蜿蜒其间,不闻流水之声也见不到水面的波光,处处死寂。
唯有一处院落间满植了花果兰草,屋舍旁的葡萄架上悬着几只风雅的灯笼。在这死寂幽暗的环境中营造出了一片温馨。
苏青雪直接将苏锦歌带到了此处。一落脚便解开了她身上了束缚。
苏锦歌稍稍活动了一下,便径直的走进了屋子。
一进门果然见到慕容冲正卧在一张罗汉榻上,身旁唯有一名女侍在侧。
果然是直奔主题呢。
苏锦歌轻轻的握了握拳,走到了罗汉榻前。
一个苏青雪便已经逆天至此,若再加一个慕容冲。那样的气运和实力,只怕再难有什么力量能够挡得住他们。寒绯真君拼的自爆方才毁了慕容冲。她怎么能够再让他站回到苏青雪身边。
苏锦歌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决然不会真的医治慕容冲。只需用一个拖字活活拖上百年。封印一破便与整个魔域同归于尽。一切也便都结束了。
才一往慕容冲体内探入灵力,苏锦歌的心头便是一跳。他的体内竟然还有一股纯净的灵气!
既已堕魔,体内如何还能有这样的灵气存在。
细细检查下来,苏锦歌在慕容冲的心脉处发现了一样指头大小的不规则物件。那样的形状,那样的气息。分明便是宝卷上所记载的天音宗至宝佛心舍利。
这佛心舍利嵌在他的心脉处,几乎要被边缘处的血肉包起。尽管如此,也能够看出这枚舍利原本是被人以外力打入的。想来是因为在心脉处,不可轻动,方才得以保留至今。
慕容冲的筋脉尽毁,魔气瘀滞不能运转。佛心舍利又阻塞了魔气滋入心脉。慕容冲本该殒命。却偏偏慕容冲是由人堕魔,舍利的纯净灵力未能将他的神魂打散,反倒替代着魔气滋养心脉,阴差阳错之下又保住了慕容冲的命。
到底是男主,命还真是大。
苏锦歌微微蹙起了眉。将舍利打入他体内的人,究竟预想到了这个结果,还是没有呢?这舍利嵌在心脉处,必然不是苏青雪抢来为他保命的。那便是天音宗的人故意为之。慕容冲由人堕魔,世人皆知。能够拿到佛心舍利的断然也不会是哪个愣头青的小和尚。
那便是天音宗的哪位大师故意为之了。可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断损的筋脉,瘀滞的魔气,与当初秦家家主的情况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秦家家主的体内灵气居多,而慕容冲体内是魔气居多。苏锦歌怔了片刻,轻轻的动了动手指,一线魔气变便从慕容冲的体内钻出,在她的指端轻轻盘绕。
“你做什么?!”那一直安静的如隐形人一般的女侍忽然爆出一声厉喝,迅速逼近了苏锦歌。
苏锦歌挥了挥手将那一线魔气丢到了女侍身上,轻描淡写的道:“我只会这般医治。不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青黛,一切都听六姑娘的。”苏青雪示意那名女侍退下,一片平静的看向了苏锦歌,眼中尽是了然之色,“不管救回来的是人还是魔,我只要慕容大哥安然就好。”
顿了顿,又道:“当年你在秦家住了三个月。如今我便给你三年时间。”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这座院落。只留那女侍在旁。
苏青雪的话只说了一半,苏锦歌却也已经明白后半句是什么。三年之后慕容冲不能恢复完好,只怕苏青雪便会对她在意的人下手了。
看着苏青雪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苏锦歌垂下了眼帘。似乎无论是什么时候,苏青雪都有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苏锦歌握紧了拳,一切尽在掌握吗?
放逐涧中没有日月,也不好判断时间。
苏锦歌漫不经心的从慕容冲体内抽出一些魔气,便起身对那名唤青黛的女侍道:“我累了。”
青黛虽是面色不虞,却也立刻道:“六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转身将苏锦歌带到了葡萄架旁的厢房处,便匆匆去了。
她自是没这么好说话的,之所以如此顺着苏锦歌引她来客房休息,不过是因为苏锦歌这大半日里都是拿她充作容器用。平白来的魔气固然是好,可以她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精纯的魔气。
当她提出抗议,苏锦歌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表示:若不向她身上抛放,而是放任魔气满屋乱窜,只怕自己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自顾不暇,又怎么有余力医治别人。
于是青黛只好忍耐。这大半日已是极限了,再继续下去只怕她便要魔气涨体而亡。
看着青黛急匆匆的寻找地方去运功消化。苏锦歌立刻进屋关上了房门。
这间房中满是鹅黄新绿的颜色,布置的极为舒适。桌案上摆放着许多灵果糖糕,多宝架上摆的除了些新奇的雅玩之物便是各色的糖果罐子。
一切都合乎苏锦歌的心意。只是她如今却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一进屋便直接坐到了窗前的凉榻上,盘膝凝神,仔仔细细的内视识海丹田想要从中寻出业火红莲的踪影。
一遍又一遍仍是一无所获。就是五脏与经脉也一寸寸的搜寻过去,依然没有那红莲的影子。
苏锦歌张开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见到桌案上摆放了灵果糖糕,起身端了一碟子到凉榻上。随手推开窗子,看着一院的草木扶疏,数盏灯火。一面思考出路,一面拈着糖糕送到口中。
青黛返回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容色娇憨的少女倚在窗下,手里揽着一碟糕饼吃的香甜。灯笼在枝叶间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衬出一副闲适。
这,这还有没有一个俘虏的自觉性?!
青黛的火气压了又压,硬邦邦的道:“你该为魔君医治了。”
窗前的少女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嗓门清亮的说道:“哟!进境果然快。”
说罢便推开手中的空盘子,直接从窗口翻了出来,往慕容冲的房中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青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抑郁。这话什么意思?!自己明明是怕耽误医治魔君的进度,让她这么一说倒好似自己催促她去吸魔君的魔气予自己修炼。
还真是,窝火。
偏偏又不能发泄。
青黛努力的平复好心情。正当她准备转身进主屋时,眼睛的余光无意中扫过那两扇大开的窗子,心中窝火的更厉害了。——圣尊吩咐过,这六姑娘的屋中不可断了小食。她怕麻烦一口气备了十几碟子。想着下次再备总要是半月之后。可现在,十几个碟子都空了,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这六姑娘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她以后岂不是要****为这讨厌的六姑娘准备吃喝!
这简直是。。。。。。。
青黛仰起了头,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再慢慢的吐出来。黑着脸走到了主屋中。
当青黛黑着一张脸为苏锦歌补充了七八次口粮时,慕容冲的体内起了些变化。
魔气抽出一部分,那佛心舍利的灵气便扩散一部分。似是有了灵智一般,竟还开始推挤魔气。察觉到这些变化,苏锦歌面上佯装的平静,脑子却是疾速的运转起来。
隐隐有些明白,那位将佛心舍利打入慕容冲心脉的天音宗大师做的是个什么打算了。慕容冲在堕魔之前,在中元的风评甚好。连年稳据名士卷十大公子榜。素有端方正直之名。更是蜀山剑派弟子新生代弟子中的翘楚,一把长剑斩杀妖魔无数。
那位大师恐怕是想以这佛心舍利将慕容冲重度为人,想着当他恢复本性便能够劝阻下苏青雪的过激行为。
只是不知那位大师的宝有没有押对。
苏锦歌的心底对此抱的希望并不大。若是慕容冲真的如表面上那样,那在他为救苏青雪而堕魔之后,便会自己将自己了结掉。又哪里会有后面这些事呢。
也或者。。。。。。,是因为他堕魔失了本心,这才没有将自己了结?!
即便如此,恐怕慕容冲也拦不住一个存志要逆天灭神的苏青雪。
心中存着莫大的质疑,但苏锦歌还是趁着青黛不查之时,往佛心舍利中注入了些灵气。佛心舍利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推挤着魔气在慕容冲体内占据下更大一些的地盘。
许是体内两股气息的冲撞太大,慕容的眼皮竟然颤动了一下。
青黛此刻被体内过剩的魔气折腾着,并未曾注意到慕容冲脸上那一点微动。但是那双时时刻刻紧盯着苏锦歌的眼睛,却是发觉了她的微恙。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苏锦歌拍拍手站起了身,“天天尽是些糕饼果子,就不知道多些花样吗?”
说罢,施施然的走出门去。
留下青黛在屋中咬牙切齿。这是还挑上吃食了,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俘虏了。关键是,这个讨厌的六姑娘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下马之威()
青黛果然换了些风味小吃来。
这一次她却没有放下东西便出去,而是留在屋里直勾勾的盯着苏锦歌。眼看着她吃下了两屉玲珑包、一碗虾须面、一坛百豆蓉、一包酥丸子,十串烤蔬饼。
青黛收起了眼底那微微的愕然,刚要张口说什么,便听主屋之中一阵响动。似乎是家具摆设被推倒的声音。
青黛脸色一变,急忙跑向了主屋。还未至门口便被一把圈椅砸中。接着慕容冲状若癫狂的冲出了屋子。他的样子很是痛苦,抱着头不住的在院中横冲直撞。凡是阻在他面前、或是恰在他身旁的物什皆被他推倒撞烂。
苏锦歌一惊,忙从窗中跃出跳上屋顶。低头观察着慕容冲的情况。
可怜青黛还在院中。不时的被慕容冲砸出来的东西波及到。她不是躲不开,也不是无法制止慕容冲。只是心中存着敬畏,不敢动手。
苏锦歌观察片刻,便看出来他的身上灵气与魔气的数量竟然已经均衡。所幸他的经脉已经损毁,不然单是这两股气在他体内游走争斗,就已足够要了他的命。
经脉已毁,无论哪一种气也无法顺利游走周身。他又为何会如此痛苦?
苏锦歌微微的蹙起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灵光没入体内,慕容冲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加的癫狂起来。就连那一架葡萄藤也被推倒,狼藉了一地的青果。
苏锦歌待要再次注入灵力之时,忽觉一股属于元婴修士的气息靠近过来。
放逐涧中怎么会有元婴修士?!
苏锦歌才一转过身,就见一位身背长剑的元婴修士与苏青雪一同向这边飞来。
这位元婴修士苏锦歌曾在苍梧见过,正是当时蜀山剑派驻守苍梧的那位武珩真君。
武珩真君一进院子,便迅速出手扣住了慕容冲。灵光爆闪之后,慕容冲便静了下来。武珩真君以灵力托起慕容冲,向屋中走去。苏青雪亦紧随其后。
青黛在门口立了片刻,便行至院中仰起头对尚在屋顶蹲着的苏锦歌道:“六姑娘来放逐涧已久,还未曾游览过此间的风光。今日得空,不妨随婢子出去走走。”
这是要清场子了。
苏锦歌倒也未说什么,跳下屋顶便随着青黛走出了院子。
作为神罚之地,放逐涧中实在没有什么风光可言。青黛却是一脸的亢奋,引着苏锦歌直向前走。
虽是没有风光可看,可这一路上不时出现的修士却也让苏锦歌的眼睛不够使了。不够使的又何止是她的眼睛呢,就是脑子也越发的感到不够用。
放逐涧中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人族修士?
八大宗门、散修,以及一些中小门派的修士尽皆有之。修为亦是有高有低。看起来也不像是被强掳至此。
这是什么情况?!
苏锦歌在惊骇愕然中,险些撞上一名魔修。这魔修吞噬修为,油头粉面眼睛阴冷黏腻,让人生出一种厌恶。
那黏腻的眼神看的苏锦歌不适,正要绕过去时。这白面魔修却又拦在了她身前,“这位小美人又是哪个门派的?”
轻佻的语气令苏锦歌眉头一蹙。
青黛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静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出口阻止的意思。
白面魔修见青黛不语,便觉眼前的少女也不过是这几日进到放逐涧的。只是不知怎么和圣尊的亲侍青黛走到了一起。他自认还是有几分魅力的,便露出了自认魅惑的一笑,伸出手来欲图捞起苏锦歌垂在颈旁那一束头发。
他的手指才一靠近,一道灵光便在眼前闪起。接着足下爆出了一团烈火。这一击来的突然,他却也险险的躲过了。还未及发怒,四周便接连不停的爆出一道道火系符箓。
白面魔修眼中升起了诡异的兴奋之色,抽出腰间的软剑向苏锦歌挑去。
苏锦歌斜睨了青黛一眼,唇角翘出一抹冷笑。踏动流云步躲过那白面魔修的一剑,同时舒出了手来。随着一抹灵光闪过,出现在苏锦歌的手中的是那把长剑莫问,而非她惯用的本命法宝碧海潮生斩。
中元的女修多持绫或法剑,白面魔修见她拿了一把纤巧的长剑,便觉眼前这女修的本事平平无奇。眼中更带上了几分戏谑。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变了。
随着莫问剑划过的一道虹光,狂风骤雨在一瞬间铺展开来。云雾自苏锦歌的足下升腾而起,百丈之内皆是分毫没有掩饰的杀意。
一招怒海狂涛,本是携卷怒意的杀招。因着那剑上的那一颗龙泪珠,便又有了另一个层次的效果。
此刻处在怒海狂涛范围内的两名魔修,皆感到一股彻骨的悲伤自心底升起,痛苦、绝望、哀恸,种种最负面的情绪渐次的爆发开来。面对着眼前的滔天杀意,竟是不想再反抗。
毕竟是苏青雪的心腹亲侍,青黛倒也有几分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自怒海狂涛施展,到她迅速的从那负面情绪中逃脱了出来,也不过七八息的功夫。
青黛原本是打算让这讨厌的六姑娘知道个厉害。恰巧烛鹭拦路,便故意不予解释,想要借机措一措她的性子。却没想到这个六姑娘着实是个狠角色。
青黛逃出怒海狂涛的施术范围,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便先出手救出了烛鹭。她的修为在苏锦歌之上,要救烛鹭也非什么难事。只是没想到救是救出来了,却也只是剩了一口气。
若是再晚上一刻,。。。。。。。
青黛有些不敢想了。她鼓起唇唤来一只浑身紫黑的巨鸟,将烛鹭放了上去。在巨鸟身前耳语几句,那巨鸟便载着烛鹭稳而迅速的向放逐涧深处飞去。
再回过身来,青黛看苏锦歌的眼神倒是带上了几分正视。
“六姑娘,随我这边走。”
苏锦歌收了莫问,掸掸衣袖便又跟上了青黛的步子。她纵是再愚钝也看出来了,这个青黛今日邀她出来并非看什么风景。而是另有些招数等着她。
随着青黛走了一阵子,果然来到一处方圆数百步,深高约五丈的大坑前。坑中满布着各种毒虫蝇蛆。数不清的虫蛆间伏着一名赤身**的金丹女修。她的灵力未曾被封,却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面前的挥动着躯体,想要推落身上的那些毒虫。奈何毒虫数目庞大,任是她如何驱赶也改变不了万虫噬体的境况。那些虫子甚至在她的七窍之中自由来去。
若非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苏锦歌根本就不能认出这还是一个人。
青黛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就是那个虐杀了乐道真人的贱人。”
说到此处,青黛的声音里明显带了讽刺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