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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冷远山见二人就要争锋相对大声喝斥了一声,随即沙哑的道:“玲玉是正室,潘花你就尊重点她吗,家里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平心静气吗?让人清静一点好不好?”
众人立刻低头俯首发言,只剩下潘花哭哭啼啼的一个劲伤心,程玲玉却是昂头而坐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杜峰和赵天恒暗自惊讶,这程玲玉确实在家里没人敢惹得起,潘花和她的仇必然深了。
良久的沉静后程玲玉站起了身,平静的道:“这件事我看也没什么眉目,就是鬼做的,外面的大师说过七日超度完就没事了,现在才三日,剩下的四日各自小心些就是了。”
“我看是你心理有鬼才对,而不是真真的鬼。”赵天恒突然发话,众人蓦然一怔赵天恒已是身形一晃到了程玲玉近前,同时一指戳向了她的眉心。
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程玲玉大惊之际反手一抄挡开了赵天恒的一指,赵天恒瞬间双手变为虎爪向程玲玉手腕脉门扣去,程玲玉被弄的一头雾水,却也是在江湖上走过,见自己脉门就要被扣心中迟疑之间双掌已是拍出,她更是一声呼啸,双掌破空而来,掌力走的是刚猛之路正合他父亲的开掰手。
赵天恒冷笑一声手腕一抬左手外翻,右手抱胸将程玲玉的双掌之力引向一边,电光石火间赵天恒右手再次倏然而出已将程玲玉的手腕捉住,程玲玉又惊又怒但觉半个身子酸麻却是动弹不得。
章八 好自为之()
赵天恒捉住程玲玉手腕不由分说的就要揭她手腕上的袖子,众人惊呆之余,都没想到大夫人程玲玉居然有如此功夫,刚反应过来却见赵天恒似乎在做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
冷海眼见夫人要被赵天恒欺负心中大恼,起身间又见赵天恒左手将程玲玉手腕一侧衣袖挽起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他不由脸色大变心中虽对赵天恒有怯意,但面对夫人被这般羞辱哪能忍下这口气,当下历喝一声一拳打向赵天恒太阳穴处。
赵天恒头也没回身子微微一动就躲过了一拳,同时他左手刷刷两下已将程玲玉的手腕衣袖齐齐挽起,定睛一看却是白皙滑嫩没有一点划痕,这时冷海第二拳已到,赵天恒心中恼火身子一转,左手一送就将冷海送出几步,而他身子移动带着程玲玉也是转了半边。
这一转带起风动张开了程玲玉另一边的衣袖,赵天恒眼目一票就看到程玲玉右手腕处有一道划痕,深可见骨,还有殷殷血迹。
当下赵天恒心头随之一喜,却见冷海双眼愤怒似要喷出火来,他扎马开手骨节叭叭作响,外家功施展,他大声吼道:“放开我夫人。”
赵天恒哈哈两笑不去理睬冷海,只左手一扬将程玲玉的胳膊高举而起,大声道:“杀人证据。”
冷海已催动内力双拳打出,忽听这一句兀自大吃了一惊,一口真气随即散开双拳硬生生的停在空中却反伤了自己,径自喷出一口鲜血,双目瞪视赵天恒,怒道:“什么证据?”
程玲玉已经全身酸软瘫坐在地,没有了力气,只能任凭赵天恒无礼,双眼却是通红似要用眼神吞吃了赵天恒。
众人皆是骇然而立,却也不明原委,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怎会如此突然。
杜峰站在一边眉头紧皱只是静观其变,他看到程玲玉手腕上的伤痕已是明白了赵天恒的用意,但对程玲玉是不是凶手杜峰可不能妄下定论,只感这案子怕是自己要白忙活了。
“马夫死时指甲有血迹,说明他死前抓了凶手一把,那么凶手身上势必会留下抓痕,二公子的大夫人程玲玉不会也这么巧伤了肘腕吧?”赵天恒说着目光如锥扫了一眼众人,不由的让众人全身都是一凛,又听他道:“昨夜我一直在贵府外守候,马夫死时却也没见到人影贵府,那么只有一中可能,凶手是本府之人,而且熟悉本府的环境,杀了人再回去神不知鬼不觉谁会察觉?请问贵妇人昨夜一直在房间么?”
程玲玉突然冷笑起来,声音凄厉无比,森然道:“我杀了人谁看得见了,就凭这手腕伤口你能证明我杀了人?我杀那马夫干么?我杀小姐干么?一个小娃娃我难道也要杀么?”
众人错愕万分,要说后两个可有原因,因为死去的小姐生性放荡,这大夫人就说过多次,两人颇为不和,他家的小少爷可能是对二夫人潘花的报复,但是马夫却也说不准。
赵天恒却似胸有成竹,淡然道:“大小姐和那孩子不必我做多解释,这马夫可能是看到了你的罪行,所以你是杀人灭口,而且昨夜马夫死的时候你未必在房中吧?”
“无凭无据,赵名捕难道这么武断?”程玲玉此刻恢复了理智,刚才事出突然让她一时间错乱本能的发出了抵抗,这也是赵天恒厉害之处。
“三人之死都是武功高强者所为,脖颈皆被扭断这是硬力所为,而在冷府,大夫人的武功路数正好吻合,而且我昨夜看到你了,真好是马夫死的时候回的房间,这巧合的也太多了吧?”赵天恒质问道。
“那冷海难道不是刚猛路子么?我昨夜……”程玲玉一时间没了说词拉出了丈夫,突觉不对一下涨红了脸,又不知如何反驳,低头一想咬着牙关狠狠的道:“哼,以赵名捕的名头说出的话大家自然是相信了,是么?”
众人哑然,但是居多的也是相信了,毕竟赵天恒的名头在哪里放着,诸多的证据也是对她不利,众人开始对程玲玉的心狠手辣心生寒意。
杜锋心里却有一个疑问,犹豫片刻,上前道:“赵名捕,那王婆之死又怎么解释?”
赵天恒淡淡的道:“冷家二公子的两房妾侍都是王婆保的媒,难道杜捕快没调查清楚这个么?”
杜锋愕然,这么一说那就是程玲玉因为王婆帮冷海说了潘花和钱雅抢走了她丈夫对自己的部分欢心,所以心生恨意的,眼下似乎也说的过去,可是杜峰觉着那个地方不对,这案子破的也太容易了。
“不,大夫人不会杀人的,她心肠很软,绝不会是她杀的人,求老爷要为她讨回公道。”这时三夫人钱雅上来跪拜在地,泪光盈盈的说道。
“哼,最毒妇人心,老天总算开眼抓住了杀害我儿的凶手,今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替我儿子报仇。”潘花面目怨毒恨恨不已,舞着双手就抓向程玲玉。
赵天恒袍袖一佛,一股柔和之力将潘**退了回去,朗声道:“凶手既已捉到,我就将她带去衙门受审了。”
程玲玉此刻面色阴郁,望了望冷海道:“我和你十年夫妻,你也相信我杀人么?”
冷海兀自呆立原地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只做低头不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好,好。”程玲玉凄笑两声道:“那便是我杀的。”
闻言冷远山长吁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他同样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痛心,又似乎很矛盾,众人开始切切私语,议论纷说,但也没有一个人上来再说什么,钱雅却是哽咽几声因伤心过度软座在地已被丫鬟扶了下去。
杜锋瞧了瞧被扶走的钱雅微微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三夫人为何这般伤心呢?
赵天恒止住程玲玉将他交给了衙役,随即目光扫了扫众人,最后定格在杜峰身上,杜峰迎上赵天恒的目光,见他满眼嘲讽之色心中暗自一怔,开口道:“赵名捕这就定案了么?”
赵天恒冷道:“不定案还等你定案吗?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言语中满是讥讽。
杜峰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苦笑了一声。
赵天恒却是不饶他,走上几步站到杜峰面前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妄称神捕,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大勇气也不怕被人笑话,我看你也就这么一点魄力了,也就能做个下等犬捕。”
杜峰被这几句说的一脸尴尬,心中着实着恼,可是案子被赵天恒已凌厉的手段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赵天恒这般针对自己杜峰心中还是不能理解,暗自骂道:真是一头疯狗。
赵天恒对杜峰有所失望,一想到林嘉玉就越是气恼,忍不住又是骂道:“破这种小案子都这么不干脆,还能做成什么?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别再做神机府的捕头了,这有损神机府的名声。”
这几句说的可是很重,冷俯上下听的都是面面相蹙,不知道为何突然两位捕爷在这个时候又因什么相互对上了呢?
杜峰暗想:别以为你是鹰捕就高人一等。他热血上涌就是回道:“你我同是捕快,破案才是我们的职责,至于做事风格和手段人各有别,我怎么做用不着赵名捕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赵天恒眼睛一瞪,火气就又上来了,喝道:“狂徒,以下犯上,仅此几句我就可将你拿下问审,小小娃子可不要不自量力了。”
杜峰深深咽下了一口怒气,赵天恒身为双眼鹰捕虽然在朝廷不是品阶官员但是权利可不一般,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只要有合适的理由他也可就地捉拿,这也是神机府鹰捕对于众多官员的可怕处之一,神机府的神秘不只是赋予他的权利,更在于他们有诸多的眼睛要拉你下台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眼下杜峰心中有仇,而大仇得报的希望就在于破开神机府的神秘面纱,一旦脱离神机府恐怕这仇一辈子他也难报,不入神机府又怎能调查的清神机府的秘密,而杜峰报仇的唯一线索就是当年父亲死前的那句话:“神机府的人,这是一个阴谋。”
对此他只能忍气吞声,咬了咬牙关终不做声。
“以后别再和林嘉玉来往,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若是你死缠着她不放,可别怪我赵天恒无情。”赵天恒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
杜峰抬头迎上赵天恒的目光本想说:是林嘉玉要缠着我的,我才没去缠她。但话到口边他咽了回去,心中想到:我这是怎么了,赵天恒看不起我我干嘛牵连上林嘉玉,她对我可是不错的,我要是将她推出去岂不是小人作风,太没度量了。随即他也不再开口只做没听到赵天恒说的。
赵天恒却也不管杜峰听进去没听进去,又数落几句杜峰见他不和自己再狡辩也就消了些许怒气,方道:“这几日算是和你共事了,我们也有几分缘分,我也就不对你做什么了,不过日后你好自为之。”说罢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干人等都往杜峰脸上看,显得有些茫然,片刻后冷远山发话让大家散了,他身心疲惫冷海陪着他进内院休息了。
待大伙散了堂中就剩下杜峰一人,似乎大家都觉的杜峰被赵天恒打击了,怕他在火头上也没人来打扰他,杜峰的确对赵天恒先前说的很是郁闷,“自以为是,我不会就此止步的。”杜峰暗自下定决心,要将神机府调查个通透,兀自安静的在堂中坐了一会总算让内心平复下来,随后他悄然来到了冷府后院,他总感觉这件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
章九 夜抓黑衣人()
杜峰出现在冷俯后院仆人们看到都不上前和他搭话只是远远躲开,眼下冷俯的主人冷远山和冷海进了内屋怕是去商量程玲玉的事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给程宏一个交代的,而路管家随着衙役去了衙门,冷俯没了主事的,杜峰还没离开出现在后院也就没人阻止他的自由了。
杜峰上了一处廊道兀自走到尽头到了冷俯的后花园,钱雅此刻坐在一处塘边的假山后眼神空洞无光,黯然落泪。
杜峰心中疑惑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了钱雅的面前。
“啊哟!”钱雅兀自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杜锋,把自个儿吓了一跳,她忙起身施礼道:“婢女不知名捕大人到来,多有失礼还望赎罪。”
杜峰听她称自己为婢女心中惊讶,道:“你是冷府二公子的夫人,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是。”钱雅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却是低着头不敢看杜峰。
杜峰道:“我过来只是向你问几个问题,并不是有意来冒犯夫人的。”
钱雅唯唯诺诺的道:“名捕大人有问题尽管问,婢女绝不敢有隐瞒。”
杜峰点点头道:“今天你说大夫人绝不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钱雅身子微微一颤,眼光望向池塘似回忆到了过去,良久后才道:“婢女本是县里钱家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早年绸缎铺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除了我之外我的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说着她伤心的留下了泪来,轻轻试了试,续道:“后来冷家二公子,也就是我相公,出钱埋了父亲我就委身于他了,可是我嫁入冷家,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钱雅面色凄苦幽怨,泪花莹莹,哽咽着道:“……他们因我家门不幸地位低下,虽是二公子的三夫人却也和丫鬟一般,二夫人常常欺辱我就只有大夫人看得起我,常常来看我帮我出气,自那之后我和大夫人关系就好些了,府上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好转许多,没有大夫人我在冷府早就被二夫人这些人作贱死了。”
说后钱雅小声啜泣起来,口里咕哝着:“大夫人心肠好,不会杀人的,不会杀人的。”
杜峰见钱雅泪珠滚滚楚楚可怜,一时间有些怜香惜玉之感但也不能上去替她拭泪,只能安慰道:“三夫人不必太过伤心,大夫人虽然被捕,但这案情尚有疑点。”
“是不是大夫人有救?”钱雅眼中闪出一线希望,拭干眼泪,美目盯着杜峰却没有再回避,“名捕大人要是可以帮大夫人洗去罪名,婢女什么都愿意做。”
杜峰摇头一叹道:“你能说说你家为何起火么?火势就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吗?”
“哎,”钱雅低沉的道:“确实如此,衙门也出面查了没有结果,都认为是家中人不小心引起的火灾,最后家中就我一人衙门里嫌烦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夫人昨夜出去被赵名捕撞见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杜峰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钱雅微一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那明白着昨夜就是去杀人么,这名捕大人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并不是认为大夫人是杀人去了,那么大夫人昨夜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可这个她也不知晓啊!不由的钱雅茫然的看向杜峰。
杜峰眼见没有什么希望了只能放弃询问程玲玉的事,转而问道:“你家失火其他人皆没逃脱,可你是怎地逃离的?”
钱雅兀自一怔随即抽抽噎噎的道:“当时失火发觉后家人和伙计都去救火,我也在其中的,爹妈珍惜绸缎希望抢进里面可以从火里救出些绸缎,他们一进去哥哥和弟弟不放心便也顶着被子冲入火中,谁知这一进去四人都没有出来,婢女因没有火种才侥幸不死,可也和死了无恙。”说后她眼神落寞,心里想着: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和家人也能团聚。
杜峰摇了摇头看见她那伤心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思索到:这件陈年旧案或许也另有蹊跷啊。想了一想就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只要你家惨祸是人为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钱雅忽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颤抖着双唇道:“多谢神捕大人,要是婢女家灾祸能找出凶手,婢女愿三生三世为名捕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伸张正义不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言谢。”杜锋勉强笑着道,心里却是想到:难道她不认为这件事与她丈夫有过关系吗?她嫁入冷家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