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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媛不知里希尔心里的小九九,她故意挨着个儿的翻动饭菜,好让这个有洁癖的家伙,待会儿吃她的口水!翻着、翻着,一个恶趣味的主意,便涌上了心头。
“看你也是饿了,坐过来吧,主子赏你几口。”娅媛说着,用筷子挑起了些菜,送到了乖乖坐下来,以为可以就餐了的里希尔的嘴巴前。
里希尔仿佛感觉,天降鸿运了,麻溜儿的张开了嘴巴,一口干掉了娅媛夹过来的菜。
娅媛看着,高兴啊!
这是饿昏了头了,连洁癖都顾不得了啊!她便继续“乐呵”下去了。
里希尔叫一个乖乖配合啊,给啥吃啥,绝不挑食,这样的乖顺,还有啥刺激的了?于是娅媛,慨叹了一声,就让他自己个儿吃了。
等到娅媛看到,里希尔狼吞虎咽的吃相时,顿觉眼前一亮,娅媛乐了!
对了,这才是她要看到的啊!
“慢慢吃啊!没别的奴隶跟你抢!别撑着了!”娅媛在旁边不住声的,“好意”的劝导着。
看!里希尔那样子,他的尊贵呢?他的洁癖呢?他的绅士风度呢?他的礼节呢?泯然众人矣!娅媛心理阴暗的呼号着,快意涌满心头!
她就不信了,谁饿极了,会不为三斗米折腰的!不过……她是不是真把他饿太狠了啊?
里希尔也乐了,这回,他知道娅媛最爱什么了!
不就是戏弄他吗?怪不得东方人说什么,“打是亲来骂是爱!”的,看样子还是真有道理,没准让娅媛再打多几次,就爱上他了不是?
饭后,娅媛说要求观看里希尔献舞表演!这是娅媛绞尽脑汁想出的,折腾里希尔这个奴隶的新花样。
“我们一起跳吧!”里希尔高兴极了。
“我怎么可能和你这个奴隶一起跳舞?我疯了吗?”
“可是一个人怎么跳舞啊?”
“你跳街舞不就得了吗?”应该是死穴吧,娅媛心说,这样的贵族,大概是不会跳那么open的舞蹈的吧?
“可是,一个人跳舞有什么意思呢?”里希尔挣扎着。
“要不就来段斗牛表演?那个我也爱看!”娅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保证,我跳街舞,比斗牛有看头!”里希尔注视了娅媛几秒钟,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
娅媛知道他郁闷了,因为她突然提到了他母亲的嗜好,但也懒得出声安慰,因为她的心也有些郁闷了,没什么理由,就是不痛不快的阻塞起来。
里希尔身穿着奴隶制服,诺大的舞厅,就他一个人,他还弄了个滑轮,来配合他的表演。
在多彩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声中,里希尔把整个舞台炒得火热!那是他在十二岁时苦练出来的绝活。那一年,他是有些许叛逆的。
连身上的奴隶制服,都不能削减里希尔的舞台魅力,反而让他当道具般,衬托出了,些许颓废,然后奋发向上的一种精神!他的神通,果真不能拿常人的逻辑来衡量!
娅媛坐在看台上,面前摆着瓜子,果盘,爆米花等一系列小吃,还有一杯插着吸管的鲜榨橙汁,橙汁酸酸甜甜的,她喝了一小点,就嫌弃了,闹心。
她把手放在眼前的瓜子盘里,用手指,吧拉来,吧拉去的玩着,许多瓜子都被她给弄到盘子外面去了,却连一粒都没吃,除了最初的两眼,娅媛压根儿就就没往舞台上看。
她就这样聚精会神的发着呆,连里希尔一曲舞罢,划着滑轮飞身过来她都没发现。
“你不喜欢看我跳舞吗?”里希尔满身、满脸的汗水,目光停住在娅媛面前撒了一片的瓜子盘,和她还在摆弄瓜子的手指尖儿上,有点忧郁的问了一句。
“还好……喜欢!你再来一遍吧!”娅媛这才反应过来,顺口就来了一句!然后又就后悔了,她闻到了里希尔身上,蒸腾般的汗味。
“你热吧?怎么一身是汗?坐下来歇会吧!”娅媛赶紧叫回他来。
“娅媛,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里希尔在娅媛身边坐了下来,汗水和着他身上独特的香水味,在空气中兹意的挥发着。
“开心,你跳的很好!”娅媛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不难闻,甚至很亲切!
“那你干嘛一直发呆啊?”里希尔用他的火眼金睛,猜测着娅媛,突然很沉默的心。
“我陪你去洗澡换衣吧,你一身都是汗呢!”
“不想再看一遍了?”
“下次吧。”娅媛随意敷衍着,因为他们都知道,下次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也好。你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厨房提前准备!”早餐闹的太久,他们直接跳过中餐了,今晚,是平安夜了啊,他要为娅媛,隆重的践行。
虽然以后,他们还是会在一起工作,但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不要了,我还很饱,待会我想回去了!”
娅媛突然发话说,每一个字,如鼓点般,“咚咚”地,敲击在里希尔的心里,让他突然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的揪心。
“你说什么?你不想继续奴役我了吗?”里希尔挣扎着,企图多留娅媛几个钟头!
分别虽然在计划中,但却来得太过突然!让他完全没有精神准备般。
“我说待会儿,就想回家了。”娅媛了无趣味的哼哼着说。
“我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离开鲜花天堂呢?今天可是平安夜啊?我还打算跟你一起庆贺一下呢……”里希尔极力的劝阻着。
“没有啊!我中午吃太多了,有啥可庆贺的?你不会是有被虐待狂吧!提前解放不好吗?”娅媛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不如我再给你多虐待几天,过完圣诞假期你再走,怎样?”里希尔好像忽然想到这个妙法,满眼睛里,都是明蓝的希望之火在闪烁。
“不要!这么幼稚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娅媛没有看他,看到了,未必忍心说这么直白的拒绝话了。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里希尔的心,有些受伤了,如即将被抛弃的小孩,想要反咬一口大人,恨不能,撕下对方一块肉来的心情。
“谁要你伺候了?”娅媛大声的反驳道。
“你呀!你一点都不留恋……鲜花天堂……的风光吗?”里希尔伤心得一塌糊涂,他不知该怎样表达,才能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不!我不留恋!”娅媛突然用坚定不移的口吻,清脆明快的嗓音,说出了这样,让里希尔痛彻心扉的话来。
“你……”狼心狗肺的女人!里希尔的话,还是骂不出口。
“骗你的。我很喜欢这里的鲜花……还有善良天真的主人!”娅媛突然抬头,看到了里希尔受伤的样子,终究不忍伤他。
“你会再来玩吧?”里希尔终于接受了,娅媛即将要离开的现实了。
“嗯。”娅媛低低的声音,有如耳语。
“下次你来我跳脱衣舞给你看!”里希尔热烈的表白着,企图吸引娅媛的再次光临。
“噗……我还敢来啊?”娅媛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要不你跳给我看!”里希尔也笑了,只是笑容里,苦涩还多于欢乐。
“你找打吧!”娅媛立起了眼睛来凶他。
“不如我们一起种颗树吧!”里希尔突然突发奇想,想要再拖延些时候。
“为什么要种树呢?”娅媛问道。
“不,还是种些花吧。”里希尔转念间,又打起了不同的主要来。
“又为什么呢?”
“花开的时候,你可以来看花!”里希尔觉得自己找到了好办法了。
“还是不要了吧,太麻烦了!”因为娅媛打算,从此不再来此地的。
“一点也不麻烦!”里希尔不容娅媛反对,说干就干,他很快弄来了花种。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在他的卧室的窗前,可看到的地方,选了一块地,开始播种。
娅媛就蹲在地头,看着他种花。
“这是些什么花?”娅媛拄着下巴,有点好奇的问道。
“三色堇!”里希尔忙活得,又已经满头大汗了,种花,他还真是不太在行啊!
“为什么种这种花?不是很好看。”娅媛望着里希尔额头上,被阳光晃得亮晶晶的汗水,心想着,这家伙,真爱出汗,不过,出汗的样子,都这么帅呢,人比花娇啊!
“很好看,很耐人寻味。关键是,花期短!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开花,多好啊!”这才是关键啊!他总觉得,花开时,娅媛就再来了,而且不会再走!
“你干嘛偷懒!”里希尔发现娅媛都没出什么力。
“不是我种的,就不需要负责!”娅媛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你骗我!”里希尔觉得自己上当了!
“好了!真小气,多干一点活都抱怨!”娅媛看着里希尔难过的样子,就是无法狠下心来!认命的站起身来,走过去。
“我来拿种子,你来撒!”里希尔耍赖般的,无论如何,要让她亲手播种!
“好啦,难缠鬼!”娅媛开始,悉心的洒下一溜溜花种。
“那个……你会竞选大统领吗?我说以后,若干年以后。”他这样的人,应该会做那样的事业吧!娅媛想。
“如果能不当,我可真不想当,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干谁干去!”里希尔真诚的回答道。
但是,里希尔用的是如果,因为他知道,干那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几乎是他的宿命。
“如果你真的当了,你会有什么想做的事呢?”他啊,应该为人民某很多福利吧!娅媛出神的想着。
“如果我当了大统领,那我第一件事,就是取消这种不合理的休假制度!”那他就不用很多天见不到娅媛了!
里希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怎么不小心,把心理话给说出来了呢?他的这种愿望,娅媛是不会赞同的啊!他的汗啊!也就更加汹涌的流来了。
“你为什么不为人民着想呢?”娅媛果然,颇感惊讶的问道。
“过多的休假,使人类进步缓慢!”里希尔只能闭眼睛扯,自圆其说啦。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还有什么吗?你想做的事?”娅媛随口闲话着。
“我觉得,不应该让人们九十岁就退休,至少,应该在领取退休金上,加一份条件!”里希尔想了想,又道。
“喔?什么条件?”娅媛的好奇心,也被里希尔诡异的言论,给调动起来了。
“让身体健康的人,每周至少工作五到十个小时。”这些,倒是他的真心话。
“老人们又惹到你了?”娅媛有点不乐意了。
“不是的,娅媛,你想老年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吗?实际上现在的老年人,身体大半都是很好的,如果能让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想他们都能多活三十年!”里希尔赶紧解释道。
“这也是有道理的!”娅媛被说服了。
“你不想问问我还想干嘛啊?”里希尔见娅媛开始沉默了,便没话找话的道。
“你不见得就能当上不是。”娅媛有些负气的道。
废话,她再问下去,估计得把我家的政府补贴房也弄没了!这个站着说话不闲腰疼的家伙,她咒他最好永远也别当上大统领!要知道,她可是平民百姓,没什么高风亮节,想着社会发展啊,时代进步啊,延年益寿啊什么的……
“我如果真当上了,我就把政府补贴房,盖的面积大一点,环境修的再好一些!”
“你不怕拥有的人们不思进取,拖慢人类进步的步伐了?”娅媛有些反讽的道。
“房价太贵了!不是随便努力就能拥有的,人民的生活现状也很重要啊!小的地方就自己努力,大的地方,要先考虑到人们的生活品质!”小样,我还摸不到你的脉门吗?里希尔心说!
“你是这样想的啊!嗯!很有道理!”娅媛心理终于舒坦了!
“我发现你其实挺健谈的。”娅媛撒完花种,抬头看着里希尔,笑魇如花的对着他说。
“健谈?是吗?”里希尔对娅媛的评价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想不起,除了娅媛,他这样的和人谈天,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
到了真正说再见的时分了!还是在万家团员的平安夜!风闷闷的吹起来,空气中水分渐浓,估计,天快下雨了。
里希尔把第一次牵手逛街时偷买的双肩背包,送给娅媛做临别礼物,里面还装着他给娅媛做的那盒,一百年不会变质的爱心便当。
娅媛翻看了半天,手都有点发抖了,她当然看出来了它的来历,只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一时的意乱情迷?一时的怦然心动?
然后呢?各回各家,各走各路,人“神”殊途!那是他们这样情况,必然的结局!
娅媛大方的接受了,一次心走差了路口的——纪念品!
娅媛除了这个双肩背包,来时穿的那件情侣装——那个每人只有半颗心的情侣装,和那个防身手链,什么都没拿!
双肩背包里,装了她这几天穿过的内衣内裤,这个总不能留给他呀!
她拒绝里希尔送她回家的要求,就手拉着手,让他送到了飞行站,然后就分开了,娅媛没再回头,一次也没有!
她害怕看到那个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她的背影的那个男孩,有多帅,更害怕看到那个她一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高大的背影!
她狠狠的咀嚼着自己的下唇,割裂最后的暧昧!对!她承认,是暧昧!但割裂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娅媛坐在了飞行器上的座位上,手中摆弄着一把雨伞出神,那是他们分开的瞬间,他用右手塞到她左手中的一把碎花的雨伞。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的伞,只是小心的握着他握过的地方,不想让他手掌残留下的温度被风带走。
不管怎么说,这次经历,收获是巨大的!
首先,她认清了他的人品,他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绅士,绝对不会虐奴的好奴隶主,就算他气她,甚至报复她,她都绝无怨言,是她真的冤枉了他,还害他不浅!她应该道歉,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从来没有怨恨过她,甚至没有很认真的,怪过她!
只是迫她,陪着他!
其次,她经历了一次绝无仅有奇妙旅程,美丽的庄园,梦幻的城堡,奢靡的享乐,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卑贱到尘土里的奴仆,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这些,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她一生都无法体验到吧!那是和她的人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另一个世界,不管那个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应该,和她毫无瓜葛!
再次,她的心,和一个温暖,强大,神奇的男人交会过!
是的,虽然只是偶然的擦枪走火,虽然没有谁把它挑明,虽然不会有任何承诺,虽然永不可能重逢……
但是,他们交会过!
她相信,在那时分,他的心,也动过情,和她一样!
只是他克制住了,比她更冷静,因为他深知他们——不可能!她的心,不是一块石头,而他的心更不是,他的心比她,还要柔软,还要温柔,值得一个好女人,去用心呵护,只是那个人,不该是她!
他的心会寂寞吧——因为她?她知道,她一定会的!
至少会为他,寂寞过!
不管她怎样自信的以为,自己会忘掉这一切,像她转身离开时表现的一样潇洒,一样从容,但她都还是知道的,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