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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神僧道:“施主请说。”
白天开口道:“晚辈近日梦到一个奇人,不知其身份,也正是这位奇人前辈助晚辈脱离羁縻,不受缧绁之苦,只是这位前辈始终不透露身份名号,晚辈虽知是梦,但甚觉蹊跷,那人浑身为金光所笼……”
“啊!”了尘神僧和那男子忽然惊呼出声,二人顿觉失态,但白天、虞舜却不以为意,只道这人身份极为特殊,皆道:“神僧!”
片刻后,了尘神僧和那人同时笑了起来,了尘神僧道:“原来如此!既然那位前辈不愿透露,那我们二人也不便泄露,日后你自会知晓!却不必担心了!”
那人道:“你遇到之人寻常得很,你我俱皆知晓,就连八荒万千庶民也都熟悉的紧!哈哈……”说完竟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猖獗狂傲。
白天和虞舜心中一凛:“此人不知什么来历?口气如此之大,八荒六合百姓千千万万,你竟以庶民称呼,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既然你我都知晓,为何我二人却不知?”二人脸上不动神色。
白天垂首道:“既然这样,晚辈便顺其自然吧!”忽然余光看到那男子右手上戴着一颗飞凤戒指,凤尾高翘,戒指精美小巧,神光流转,不知为何,似乎与自己手上乾坤玄灵戒有着十分颜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左手上的戒指,感到戒指安然在手后,心中也安稳下来,但惊奇却有增无减。
那人也注意到了白天的微笑举动,冲着白天轻轻一笑,也不多说话。
虞舜这时跪在地上道:“晚辈无功无德,得神僧传授大义功法,重华万死难还其恩,请神僧受虞舜三拜!”说罢,“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了尘神僧不动声色,道:“施主多礼了,功法如若自视过重,不传与他人,待贫僧入土时终也成几抔泥土。”
虞舜起身,又拱手一拜,道:“晚辈深感荣宠!”
这时,那男子却盯着虞舜,双目如电,道:“这位小朋友天赋高得很呐!不知能不能与老夫过两个回合?”
虞舜一怔,心道:“此人眼中精光内敛,浑身气息时隐时现,时如山岳临身,时如烟雾升腾,道行之高深难测,只怕不低于了尘神僧,我又如何接得了他一招半式?”正踌躇间,了尘神僧道:“虞舜施主,我这位朋友有意指点你几合,必使你受益无穷,你八卦掌学得如何了?不妨以八卦掌接上他几掌。”
“是!”虞舜抱拳道,又向那人道:“请前辈手下留情!”
了尘神僧发言,不容虞舜不从,只能截然答应,不致堕了华夏弟子威名。
“好好好!”那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笑道:“了尘,你可大方得很,连八卦掌都传给别人了,不过这小朋友一身正气,断不会辱没八卦掌!罢了罢了,他日有缘见面,我再领教虞舜兄弟你的八卦掌!”却是负手不战了。
了尘双手合十颔首道:“阿弥陀佛!想我那小徒也应该回去了,贫僧与这位朋友也就此告辞了,两位施主保重!”
白天、虞舜躬身道:“神僧、前辈保重!晚辈恭送!”
但见风气、四周瀑布雷鸣之声忽然安静了片刻,了尘神僧和那男子已在云层之上,化作厉芒电射而去。
白天目送了尘神僧离去,叹道:“这了尘神僧果真不是凡人,所结交的朋友均是我等难以攀及之人。”
“你是说那男子手上的戒指?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说也奇怪,他说打又不打了,不过真打起来,我估计不是他一合之将!”虞舜问道。
“那也未必!可笑的是我到现在也不知了尘神僧是为何等人物,岂不惭愧?嘿嘿!”白天说罢,自嘲起来。
虞舜想了片刻,道:“我前些日子向师父请教过,师父说了尘神僧原名尹绝崖,惊才艳艳,五百年前便纵横八荒,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名震八荒,几无人能敌。众人都道他是天纵奇才,但都是望尘莫及,望洋兴叹,听说神僧早年时,十余岁便自修成道,手刃祸害百姓多年的凶兽独角蜥蜴,十八岁独创开天辟地的‘无量神功’,八荒六合人人歆羡!而了尘神僧也是在两百年前才遁入空门的,其中缘由无人知晓。”
“就是小赋交给你的那‘无量神功’?使全身真气随意流转,战斗时可化小为大,如山洪暴发?”白天惊问道。
“就是了!我有何功绩,承蒙了尘神僧如此厚爱!唉,了尘神僧无私无欲,一心为天下,当初传言他追寻七尾凶猸冲入了雾海之内,此后便杳无音信,人人都以为他老人家已经仙去,没想到竟还健在,而时过这几百年,他老人家的修为不知又是如何的通天彻地!”虞舜叹道,言语中竟是羡慕、尊崇之意。
两人静默片刻,各有心思。
虞舜、白天对望一眼,白天道:“重华,我们离开欧丝之野也有好些时日了,现在离钟皇山也不远,这就回去吧,莫让师父们担心了!”
“也好!”虞舜答道,祭出迅风剑载着白天向钟皇山方向飞去。
身后尽是云雾升腾,水击如雷响。
第127章 山寨乔装()
酥呱宜马蹄大瀑布离钟皇山不远,几个时辰后,时值正午,虞舜、白天二人已是回到了钟皇山。
诸人见二人安然无恙,又见白天更是一改先前颓丧,变得容光焕发、神采照人,均是欢喜不已。
最为欣喜的便是旋叶了,其眼中隐有泪光闪烁,但却藏着无尽的欢喜。
众人问候几句,都各自散去,白天则和旋叶到屋中师徒两人畅谈了好些个时辰。
夜里,天幕上繁星闪耀,月白风清,银河朗然横贯天际,如飘带,似大江。
观月台上,白天独自坐在月台边缘,仰望着天空,满头思绪,纷纷扰扰。四周不时传来一阵阵虫鸣,月色冰凉如水,月亮映在身后月台上,忽作四个,随月移而动。
只因月台取自北方万年冰玉,是冰不凉,是冰不化,宛如玉质,晶莹剔透,照影成人,是以有此对影成五月之观。
白天和紫文已分开了数月之久,最后一次见面却是在梦境当中,莫名其妙,不值一提。但是其心中的思念已是越发强烈,她的一颦一笑不住回荡在脑中,眼中映着她的音容笑貌,似乎此刻她就在身边一样,奈何在一起时却无这般强烈的感觉。
白天伸手望旁边触去,空空然,哪里有人,不禁大感怅然,心中之低落、伤感已到了极点。
她看着自己受了伤,肯定非常伤心,只是自己为洛雪所救,她肯定又心痛悲伤得紧,说不定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伤情了。
“不,不会的!”白天使劲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惆怅思绪,却哪里能够,越欲摆脱,那想法越加强烈。
过了片刻,白天自问道:“她也受了伤,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她父亲神通广大,肯定早给她治好了,只怕现在修为突飞猛进,我……我修为尽失,又哪里配得上她了!”
不自觉的,白天眼中竟有泪水泛泛。
想着想着,思绪回到了曾经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那曾经淡淡的温柔此刻在心间被无限扩大,浸润着每一寸肌肤骨头,兀自徘徊;那深切的思念如烈火一般炙热,焚烧着每一分血液。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眉宇间透出一股酸涩、焦虑之意。莫名地,他扭过头去,看到月台上四月合一,隐隐地变成了她的容貌,美丽婉约,但娇容上泪光点点,令人心痛而怜爱。
“应该要去看一看的吧?”白天轻声道,不知是自问,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能就这样与她分隔开来!
一阵清风缠绕着另一阵清风,绕过林梢,卷过石桥,掠到月台,震荡了内心的丝丝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晓星隐没,东方出现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一片飞白,天蒙蒙亮了。
观月台上,白天依旧静静坐着,听闻脚步声传来,扭头看去,正是虞舜。
虞舜走上观月台,道:“怎么了?彻夜未眠吗?”
白天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眼中血丝密布,看着虞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来了?昨晚没睡意,来这月台上看看欧丝之野的月色!”
虞舜听他说话,心也放下一半,还以为他又念及旧事,伤痛欲绝,当下道:“走吧,这里冷风拂拂,对你身体不好!”
白天用手撑着冰玉站起神来,可修为尽失的他彻夜未眠,被冷风吹了一夜,哪里吃得消,刚站起来,便一个踉跄,若不是虞舜及时扶住,险些摔了下去。
白天站定,犹豫道:“重华,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虞舜脸色一寒,道:“你我之间还用说请吗?什么事,但教虞舜在,什么事都给你办到!”
白天心中一暖,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歉意和内疚,想了想,还是道:“我想再去趟邪魂坛!”
虞舜顿时明白白天所想,沉吟片刻后,道:“去是没问题!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咱们就说去外面游历,找法子给你治伤,眼下众师叔伯们也是一筹莫展,他们定不会阻止。”
白天愁喜参半,这时却以师父们没找到方法而窃喜,道:“那我们这就走!”
虞舜劝道:“你先回去休息半天,等午后再去不迟!”
白天道:“好!”
虞舜扶着白天飞跃而下。
中午时分,日光和煦宜人,又是一派好天气。
正好苏皓、旋叶均不在钟皇山,乃是去天楠城了。白天拉开房门,刚踏出一步,便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来,用手微微挡了一下,适应过来,只觉云淡风轻,阳光温暖,心情大快。
刚走出十几步,虞舜迎面走来,远远地便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白天见虞舜神情有异,道:“怎么?师父们同意了?”
虞舜笑道:“天意如此,我师父和你师父都往天楠城去了,我给扬长老说了一下,扬长老并未多问,便答允了!”
白天大喜,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在白天此刻来说,不用向师父报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免得面对旋叶,心中惊惶,露出马脚。
“不过,有件事我跟你商量商量。”虞舜说道。
“何事?”
“我在外三年,也认识了不少奇人异事,他们之中确有深谙各种秘术奥法的,我想,或许他们能给我们指条明路,让你修为早日恢复,咱们从邪魂坛出来后,便索性去拜访拜访这些前辈怪人,如何?”虞舜表情忽明忽暗说道,虽这样说,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连了尘神僧都无计可施,自己那些散仙朋友又怎么会有办法?
白天也不忧伤,反而道:“这样正好,也不致于欺骗了师长,妙的很!”
虞舜见白天看的很开,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白天答道:“现在就走!”
虞舜指尖白光一闪而逝,伴随着破空之声,迅风剑从天上折回来,对白天道:“走!”
两人踏上迅风剑贯入云霄,消失在碧云蓝天之中。
一路上,两人同样游山玩水,不急不躁,倒是遇到了虞舜的一个朋友在群山中修行,只是详谈之下,二人不免失望而归。
这日傍晚,两人已在邪魂坛百里外,白天肚中空空,虞舜扫视了足下千丈范围,刚好看到一个山寨卡在三山之间,遂和白天御剑飞了下去。
山寨甚是开明,二人进入寨中,发现里面有不少外来人员,并非全是山寨喽啰,二人找了个吃处坐下,叫了几个小菜,吃将起来。
“这山寨也是奇怪,门大敞着,修道之人不说,也不怕野兽来袭。只是不知道留不留宿,咱们在这休息一晚,明晚再去!”虞舜环顾四周,说道。
白天正欲答话,却见一个脸上全是毛发的肥胖大汉陪着两个身材瘦小之人从远处走了来,后面更跟了一大批喽啰。那大汉远比那两人为壮实,但看着为那两人是从,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只听那大汉喝道:“诸路好友,今夜齐聚于此,大家都已详知,河马我就不多说了,风雅大祭司要的东西各位可备齐了?”
突然间,四周屋里屋外,屋上巷内一下子出现了数百人,人头攒动,却不敢发声出来。
大汉身边一个男子道:“河先生,我们两人还要赶回去,你赶快收收拾利索,把东西速速给我二人。”
那大汉道:“二位不留……是,是,是!”大汉手一挥,十数个喽啰端盘奉碟到每人跟前收缴东西。
但见每人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或裹以丝绸,或装以锦盒,竟如怀玉撺金,半分懈怠不得,都纷纷放到那盘子中,却是一株株细小草茎和一片片三指锯齿叶。
“那是细辛草和雕棠叶,治病救命用的,那两人是邪魂坛弟子,想必这山寨也属于邪魂坛管辖了!”虞舜在白天耳边轻声说道,此刻二人隐到黑暗处,那些人也觉察不到二人行踪。
白天心头“咯噔”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掠上脑海,道:“重华,那二人正好为我们所用,今夜刺探正好不过。”
虞舜应道:“我正有此意!我们先走。”随即和白天退到屋里后堂,翻窗逃出了山寨。
第128章 思人心切,再扰邪魂()
夜空中,一道白光闪过,两个着异装的男子一前一后,站在一炳银色仙剑上,破空而去。
这两人正是方才在山寨中的白天、虞舜,他们先行离开,而后袭击了那两个邪魂坛徒众,逼问出此行目的,夺了他们衣物套在自己身上,竟是故技重施。
打昏那两人后,扔在草丛里,二人迅捷飞向邪魂坛。
白天忧虑重重,从二人口中得知紫文的伤势并非如自己所料,却是迁延不愈,心中越想越恨不得马上见到紫文,一睹旧容是否安好?
离邪魂坛尚有些距离时,二人弃剑而行,不多时,来到邪魂坛入门处,右侧一条大河从幽暗密林中流出,灌入邪魂坛内。
门口十来个剽悍男子和白天、虞舜穿着同样的服饰,左手持弯刀,右手拿枪,分立两侧,个个虎背熊腰,目光凶厉,好不威武。左边高墙上有七人,右边高墙上也有七人,都是清一色的大弓配长枪。
铁门关合甚严,半分空隙没有,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白天、虞舜慢慢走向大门,二人手心都捏了一把冷汗,但表情却安然自若,步履轻盈,丝毫没有紧张惶急的样子。
二人被拦住,一个汉字喝问道:“干什么去的?”
虞舜平静道:“我们哥俩奉令到百里外的寨子里寻取药草为紫文小姐疗伤。”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灰布袋子。
那人道:“奉何人之令?取的什么药草?百里外数百个寨子,你们去的是哪个?”话音一落,身后十来人拔刀而出,刀锋闪亮,均是利器,抢上一十四人弯弓搭箭对准了两人。
白天忖道:“好狠的汉子,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道:“我们奉婉容长老之命,到一百二十三里外的三山水寨取群雄收集而来的雕棠叶与细辛草为紫文小姐疗伤!”
那人听的“婉容”二字,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但都落在了虞舜和白天眼中,虞舜续道:“婉容长老有言,命我二人速去速回,有阻挡者……”却说不下去了,只因虞舜自己也不知邪魂坛有何毒辣刑法。
那汉子忙道:“二位莫要与我等一般见识,我们哥几个也是奉命行事,二位请!”
“吱呀呀”铁门打开,传来生涩的摩擦声,白天、虞舜心中松了口气,举步踏入,这才发现背脊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