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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白天脑袋里翻江倒海,猛地混乱起来,随即脑海一片空白,就连自己是谁、为何而来、身处何地都忘得干干净净,身前一行人也都瞬间变得陌生……
“这是幻境……是幻境……”白天心中不断重复道,竟是挥起烛光,往自己胸口刺去。
突然,天旋地转,白天双目一闭,往下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天独自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山巅之上,周围没有了五帝山脉,没有了大鸿等人,只有满目的荒芜、凄凉和孤独。
白天只觉头疼无比,脑海中回响着大鸿的话语,心中惊愕地说道:“刚才那个也是幻境……也是幻境……”
下一刻,他口上不住地道:“这是幻境还是现实?是幻境还是现实?人呢?他们人呢?”
忽然,前方荒芜的大地上,五帝山脉缓缓升起,五帝同现,向白天扑来。
“白帝死了,怎会还在?”白天看着飞来的白帝,却看不清其面容,但明显可辨其为女子身形,而黄帝、赤帝面容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青帝竟是……”白天震惊道,一时失神,忽然被五帝打中,晕死过去。
“黄帝幻术的通联现实之能!到底何处与现实相同,何处又是幻境?怎么去分辨?”白天对身前的断了半只手臂的大鸿说道。
大鸿却道:“鬼王怎会有黄帝幻术之说?黄帝已被消灭,怎会再施幻术?幻术若能通联现实,那么幻境与现实何异?岂不成了幻境是现实,现实也是幻境?”
“既如此说,幻境与现实之分便毫无意义,活在幻境中亦是活在现实中?”白天似乎醒悟到什么东西,说完后竟是陷入了沉思。
“不对!这是我之前说过的话,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这还是幻境?”白天心中自问道,随即转念:“幻境与现实截然不同,我不能被困在幻境里,大鸿他们还在与黄帝拼杀,我若不能打破这幻境,大鸿他们必将危险!烛光可断幻真,或可由此入手!”白天心志陡的坚定,切齿说道,随后咬破右手拇指,在烛光上一按,烛光登即光芒大作,将整片天地映作了橘黄色。
“我要分清幻境和现实!我不能困在幻境里!”白天看着身前话语滔滔不绝的大鸿说道。
大鸿劝道:“鬼王,黄帝、赤帝已死,怎么会是幻境呢?”
白天四周仔细察看,果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疑的地方,一时间竟无法分清哪里是幻境,哪里是幻境!
“这便是通联现实吗?这真的是在现实里吗?”白天心中似乎已有幻境阴影,仍然十分怀疑当前所处境地是幻境还是现实,脑海中想道,“不管现在是现实还是幻境,不妨试上一试!”咬破拇指,在烛光上一按,烛光登即光芒大作,将整片天地映作了橘黄色。
“还是幻境……”白天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仰头看着苍黄的天空说道。
一股从未出现的挫败感从心底冲出,涌进脑海,彻底击溃了白天曾经坚如磐石的意志。
“为什么我破不了这幻术?为什么我破不了?”白天无比沮丧地说道。
“鬼王,你怎么在这?怎么刚才黄光一闪,您就不见了?”大鸿出现在白天身后说道。
“什么?你刚才在?”白天诧异地看着大鸿,难以置信地问道。
“属下一直在您身边的!”大鸿说道。
“这是幻境?”白天心虚地问了出来。
“这是现实!鬼王您三番五次要破除黄帝幻术,我们根本没有中黄帝的幻术,原本就处于现实中,怎么会有幻术之说?现在慕天鬼王正与青帝、黑帝激战,局势危急,只等着鬼王您去支援!”大鸿指着五帝山脉说道。
白天沉默半晌,将信将疑地道:“你说我没有中黄帝幻术?这已经是现实?”
“现实和幻境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幻境是现实里的现实,现实则是幻境里的幻境!人在现实中,难免浮生若梦,那便是幻境!大彻大悟,便是现实!”大鸿轻轻说道。
“哥哥,跟我走!他骗你的!”仲坤突然出现,拉住了白天。
第633章 幻境是现实()
“伯乾!”
“伯乾兄弟!”
“鬼王……”
铁砂等人围住白天,个个神色惶急,不住喊道。而非窍、忘川则在白天额头、眉心涂抹着一些绿色的粘稠液体。
片刻后,白天悠悠醒来,见铁砂等人围着自己,非窍抱着自己,猛地一惊,赶忙起身,问道:“我怎么了?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铁砂等人登时疑惑不解,面面相觑,忘川则道:“鬼王,您刚才突然晕了过去,从天上坠落下来,您不记得了?”
非窍也接着道:“伯乾,你是怎么了?怎么会问是现实还是幻境的问题?这哪有幻境?”
“一切和现实都是如此的接近、相仿!黄帝幻术到底是什么?我是中了黄帝的幻术还是进入了大鸿的语幻之中?”白天心中自问道。
“不管了!”白天暗道,对众人道:“走,我们去黑帝山脉看看那边情况如何!”
这时,风后、力牧、常先扶着大鸿与玉矔御风而来,白天这才仔细看了看四人伤势,见四人虽然伤重,但无天大危险,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嗯,辛苦你们了!铁砂大哥,你叫两位哥哥送军师他们到后方阵营疗养,我们去黑帝山脉!”
铁砂点头道:“是!”
片刻后,浸身带着三个地狱领主向白天告辞,送大鸿四人返回后方,白天则驻足半晌,才携领众人风驰电掣地向黑帝山脉赶去。
不一会,白天猛地停住,看向前方,但见前方一个黑袍男子正与父亲激斗,顿时吃惊道:“苏师伯!”
“这里并非黑帝山脉,黑帝怎会在此?慕天鬼王怎么也是孤身一人?”蝎钩诧异道。
铁砂看着前方道:“黑衣男子是青帝,这是青帝山脉!黄帝、赤帝已被消灭,青帝山脉无形中扩张了!”
正说着,又有两人冲破地面,从地底飞出,带起数十条黑色水柱。
打斗者却是张浩与一个蓝衣人。
白天怔怔地看着蓝衣人,眨也不眨,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八荒仁善之士都成了杀人嗜血的五帝?”
“哥哥,这不是真的,这是幻境!哥哥,跟我来!”仲坤突然出现在白天身前,拉住白天的衣衫说道。
“天儿,你醒醒!天儿!”白天躺在一块火红的温石上,白慕轻声喊道,旁边小女孩仲坤也是拉住白天的手,小脸神态着急。
张浩从洞外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鬼王,军师大鸿已经是第三次让属下进来禀报了!军师说如果再迟些,要改变五帝意念就要等下一次五帝轮回劫了!”
白慕站起身来,当机立断,道:“仲坤,好好照看好哥哥,母亲一会就来!”
仲坤看着白慕点了点头,白慕则遂张浩一同走出洞口,随后只听见黑龙咆哮声,紧接着电闪雷鸣,已是飞天去了。
又是一天一夜,白慕、慕容珠华、仲坤及大鸿四人均是不眠不休地守在白天身边,而白天依旧未曾醒转。
慕容珠华看着白天的模样,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往洞外走去,白慕随后也走了出去,道:“珠华,你伤心么?”
慕容珠华静静地说道:“伤心有什么用?为何天儿中五帝幻术如此之深?别人被仲坤唤醒也不是这样的啊!好在只是在深睡,等醒了就没事了!五帝这边怎么样了?”
白慕也是一腔烦恼,微微梳理了下思绪,道:“黄帝、赤帝都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承载初任鬼王意识的神器‘魅骨矛’里也只有黑帝、青帝的意识在里面,黄帝、赤帝、白帝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据大鸿所言,黄帝、赤帝应该是被某种神器直接杀了,连意念都没有留下,而白帝因为早先的干扰,或许已经去了八荒六合!在大鸿的建议下,我将‘魅骨矛’重新封印,打散了黑帝、青帝的残魄,索性不去依赖他们!”
“然后呢?”慕容珠华简单地问道。
“我们这边损失了五十余万鬼魅,阎罗王、宋帝王、泰山王牺牲,地狱领主也牺牲了二十二个,如今八荒只剩下了六鬼王!待回去后,与天儿、卞城王、转轮王、平等王、五官王商议后,我决定将五帝的五天分由五鬼王掌管!其余的再议吧!”白慕说道。
这时,风后跑了出来,喜道:“鬼王,伯乾鬼王醒了!”
白慕、慕容珠华立即转身冲进洞里,听了白天的问题后满脸的欣喜瞬间僵硬、消失。
“这是幻境!仲坤……”白天看着众人说道,忽然看到进来的白慕和慕容珠华,心中一震,连忙起身,道:“父亲、母亲!”
“哥哥,这是现实,是现实,不是幻境!”仲坤握着白天的手连忙解释道。
慕容珠华眼中泪水盈盈,走上前来,握着白天和仲坤的手,痛心地道:“天儿,这是现实!是现实!我们都在这里,五帝已经伏诛,一切都结束了!五帝的幻术也被破解了!”
“是五帝的幻术?不是黄帝的?”白天惊问道。
白慕看向大鸿,问道:“军师,天儿为何会这样?”
大鸿解释道:“依属下查探鬼王心念所见,鬼王在阳世时受了太大的内心折磨,而在这里中了五帝幻术,幻境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幻境里鬼王构建了些什么出来,使得鬼王无法分清现实、幻境!而鬼王在分不清幻境、现实矛盾的同时,又在逃避现实,希冀长久存在于幻境之中,这也导致了鬼王中了幻术、解术后影响如此之重!”
“怎么解决?”慕容珠华问道。
“鬼王现在是神志清楚,并非疯癫!可以说,排除分不清幻境、现实这一点,鬼王与往常无异!要解决也简单,我们跟鬼王说这是现实,他必然怀疑,会想尽一切方法却证明这是幻境,他会很痛苦;若是说幻境,他虽然怀疑、猜测,但会慢慢倾向接受,因为在鬼王心中,需要一个能够容纳心灵的环境,只有在幻境中所有的一切才都会顺着他想法去运作!时间一久,鬼王会发现整个九幽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那么他就会意识到这并非幻境,而是现实!”大鸿详细说道。
第634章 长留山回天()
忽然,白天开口道:“不对!我只中过黄帝的幻术,黄帝的幻术有通联现实之能,没人能够分清幻境、现实!没有人!幻境是现实,现实亦是幻境,何必去分!”
大鸿却道:“鬼王,幻境是虚幻之物,是人意志薄弱之所在!现实才能证明人的强大,若不分清幻境、现实,那么虽死在九幽,亦与行尸走肉、堕落鬼魂无异!”
“这只是你在幻境里的理论、言辞!我从上一个幻境醒来,回到这个幻境里,遇到了这个幻境里的你,对我又说了另外一番理论!这仍然是幻境,你骗不了我!你身上的伤与我两次见到的都完全不同,现实中的你肯定已经死了!现实中的我肯定也是死了!幻境只不过是另一种现实,我们为何要去分清?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幻境里好好活着!这个幻境也是其前幻境里发生的现实,既是现实,为何还要去质疑……”白天滔滔不绝地说道,突然被慕容珠华从身后一掌击晕。
慕容珠华怒道:“如此胡说八道!蛊惑人心!还不如睡下!”
白慕也是一阵痛心,看了看众人,道:“都先出去吧!”
众人先后退出,只剩下白慕、慕容珠华、仲坤在洞内。
慕容珠华看着白天现在的样子,很是伤心,轻轻坐在温石上,感到的却是一阵阵冰凉。
“天郎,天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受这么深的痛苦?五帝幻术虽然厉害,但绝不至于此啊!”慕容珠华低声说道,眼中泪水滚落。
白慕叹了口气,将卞城王算的命尽数与慕容珠华说了,仲坤也在旁边静静听着,小手不住互相搓着,看来也很是紧张、忧虑。
慕容珠华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天儿的前生今世竟然如此的令人痛心!”
仲坤突然开口道:“这也是哥哥不愿回到现实里的原因!换做我,也不想回来的!”
“小孩子懂什么!”慕容珠华沉声喝道,随即将仲坤抱起,柔声道:“哥哥遭受的太多!本来可以永远陪着我们了,但现在……”转向白慕道:“真的不能阻止了吗?”
白慕沉吟片刻,吐了口气,道:“现在天儿一心认为这是幻境,其所作所为必会违背常理,定会造成祸害!而天儿魂返八荒或许无法逆转,我们在这若能助天儿八荒中的朋友,也就尽力帮一下吧!百年后,天儿还会来这里,那时候便没有幻境、现实之分,也就不会痛苦了!”
“娘亲,哥哥不走不行吗?”仲坤双目红润,如珍珠般的泪滴从那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滚了下来,汇到下巴,滴了下去。
白慕接过仲坤,抱在怀中,低头轻声道:“苛儿,哥哥八荒还有事情没做完,等他做完了就回来了!仲坤不要伤心!”
“嗯!”仲坤点了点头,伸手抹去眼中泪水。
“万一天儿魂返八荒不成,这眼下情况又怎么解决?”慕容珠华问道。
“我已经让人去请卞城王、转轮王、平等王他们过来,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仲坤能够将任何人拖离幻境,却不能将天儿从现实中拖回现实!”白慕说道,“华儿,你也别太着急了!天儿就是思绪混乱而已,深信自己在幻境之中,说不得哪一刻,他突然醒悟,那么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也就清醒了!”
就在这时,一道奇光透过洞顶射了下来,奇光中浮着一枚奇珍,乃是三片修长树叶叶柄相对连着一枚小球,叶尖处则绕着一条金色小龙!
“三叶龙环!”慕容珠华脱口道。
“这么快!”白慕心中惊道,对慕容珠华说道:“我此前去收鳏寡孤独时,将你的三叶龙环赠予了一个叫虞舜的年轻人,希望他们借三叶龙环能够减少让天儿返回八荒的难度!”
慕容珠华看着三叶龙环,悠悠道:“到底是卞城王预言到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我们在为他实现预言?若是你不给他们三叶龙环,天儿又能不能魂返八荒?”
话说虞舜一行人从空桑山来到了长留山,进到华夏历代大贤大能者之陵墓所在——清皇冢。
“清气掠八荒,皇风被华夏!”除了虞舜、洛雪外,其余人都是看着那残碑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字来。
就是小孩白彦也是念得既准又清。
虞舜回头道:“此处是我华夏禁地!本外人不得入内,今日情况特殊,便毋须那般严守!进到里面后还请各位务必尊重我华夏历代掌门先贤,勿动一草一木!”说完与司马明阳对视一眼,二人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司马明阳不住点头,随后带着唐小山、礼佛等人离开了长留山。
冯青此刻也说道:“师兄,我身体有些不适!也就不去了,人多难免会打扰各位祖师前辈的清静!”
烟霞也说道:“重华,这是你华夏禁地,你们去吧!我还小,就不去了,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情叫一声我们再进来!”
虞舜心中愧疚,但也无可奈何,与冯青目光相对了片刻,又对烟霞、虚星、容真抱拳道:“三位小友能够为重华着想,重华感激不尽!”
烟霞笑道:“这也没什么的!”又对卢妃似道:“卢妃姐姐,让我带白彦玩吧!小孩子进去打扰你们救人的!”
卢妃似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