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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徳露出会心一笑。
“爹！是黄色的石头！哎呀，好硬啊！”小孩儿大呼小叫，举着金子蹦高高。
他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住了，被那块儿所谓‘金色的石头’吸住了眼球，再也挪不开。
他抢过小孩儿手中的金色石头。
这毫无疑问是一块儿金子，这样的金子，足够一个普通的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他彻底忘掉了酒杯摔碎的不快，抱起小孩儿亲昵地亲吻，逗得小孩儿咯咯直笑。
“这是神灵的赏赐，这是神灵的赠礼！我们还没有被神灵忘记”他爹忽然流泪。
殷徳飘然而去。
无论这块儿金子会带给这个小家庭什么样的变故，也无论是福是祸，都不管他的事了。
他是神灵，很有可能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神灵，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阻止他。
这样的事情，他还做过很多，有一次他碰到一对偷情的情人，女方的夫君头上戴了一个绿帽子，殷徳也只是一直看着，不管不顾，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等他们完事之后，殷徳悄悄将情夫换成了她的夫君，当他们看到彼此的时候，那一刻空气的凝固，殷徳永远都忘不了。
他肆意玩弄凡人，全凭自己的喜好。
第241章 一百岁（）
今年是他来到达狎的第三年。
自从他端掉了漠北大营之后，他又接连做了几起‘大案’，这些案子动辄死伤万人，动辄血流成河。银河帝国趁着这些机会，收回了不少领土，尽管达狎还没有讲和的意愿，但显然有些伤筋动骨了。
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不少人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有人说他是来自天外的邪魔，没有身体，实力强大，专门以屠杀士兵为乐。
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一个神灵，因为达狎天怒人怨，罪恶滔天，这才亲自降临。
殷徳对此只是轻轻一笑，反而大觉有趣。尤其是第二种，几乎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偏偏理由猜错了，他殷徳不是圣人，世人怎样与他无关，他也没有必要专门惩罚犯人。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过错？
殷徳当然已经原谅了世人，只是他的手一点都不软，该杀就杀，从不因为自己的心情好坏轻易更改主意。
清风凉爽，天高气清。
殷徳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游荡在辽阔的达狎族领地上，他不吃不喝，眼神清明，感受着从天外飞来的一朵朵业力祥云。
“照着这个速度，或许用不了几年我就能再次凝结身躯了，只是，天上的这股威压又是怎么回事？”殷徳嘴中喃喃着。
他感受到了来自天上的一种引力，像是极力想要将他接引到另一界一样，让人很是恐惧。
殷徳拼命抵抗这股引力，甚至不惜用业力隐藏自己，慢慢的，这股引力终于找不到了殷徳的任何一丝气息，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徳松了一口气。万一真的被这股引力吸到了另一界，恐怕他就真的失去寻找祝融宫主的任何机会了。
上去容易，下来难。
当初白虎神兽用尽了全力，才降下十分之一的身躯；当初的天神也只是在天堂灭绝的时候才降临下来，代价出乎意料地大。
殷徳估计，下一次引力的出现，应该是在三年后，也就是说，在这三年里，他还是安全的。
达狎族终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中，很多高手，很多炼官境的强者都隐居了起来，不愿意对上这动辄屠戮百万的邪魔。
银河帝国更是乐开了花，大举进攻，一时间两方前线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结果当然是银河帝国这一边更占优势。
姬无忌更是乐坏了，银河帝国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他姬无忌也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几千年来，达狎一直死死压着银河帝国一头，历代帝王呕心沥血，励精图治也没有改变这一局面，如今，这一切终于要有变化了。
他姬无忌很有可能成为这银河帝国成就最高的帝王，也必然会留名青史，成就不朽。
他虽然无法成神，但这些成就光是想想就很激动了。
与此同时，他也在不停追问：“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有一天这个邪魔也会来到银河帝国，犯下和达狎一样的行径？”
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命令观星台的周修风观测星象，推断这个邪魔的来历以及银河帝国之后的命运。
“陛下请放心，银河帝国千年内无忧，反而是达狎会因此一蹶不振，这个邪魔绝不会来到银河帝国。说起来也怪，星象上说，这个邪魔和陛下您有旧。”
姬无忌皱眉，和他有旧？那岂不是他的故人？
可他想来想去，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谁。
除了殷徳，根本就没有人有这种能力。
“你说，会不会是殷徳？”姬无忌问周修风。
周修风叹气：“有可能，我本来想推断他的气机，可惜他早已成神，我等凡人，根本难以望其项背，更不要说窥探一二了。”
“所以，答案还是不知道。”
姬无忌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周修风离开了大殿，大殿恢复了沉寂的气氛。
这种气氛是帝王家常有的，自从姬无忌击败太子，登基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渗人的气氛。但他偏偏还很习惯这种气氛，非但习惯，甚至到了喜欢的地步。
在这样的气氛中，他的思路很清晰，他的眼睛很明亮。
“到底会不会是你呢？殷徳！”
又一个三年后，殷徳再次将一处百万人的大营端掉，整个达狎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殷徳却丝毫没有怜悯的意味，该做什么做什么，甚至屠掉了很多城池，这和他一开始的设想不太一样，说实话，他现在变了。
他对生命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悯，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和冤孽，很多人根本在不明所以中死去，连凶手都没看见。
若是让七十年前的殷徳站到这里来，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和行径，必然也会恨得牙痒痒。
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彻底被心魔入侵了。
神灵不会长久呆在人世间，因为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他们生存，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了，他们需要更好的环境，可惜这样的环境，人世间并不具备。
只有另一界才能让他们生存下去。
可殷徳强行留在这一界，这里的环境已经排斥他了，这种排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殷徳的杀戮之心实在太重了。
他居然真的要给姬无忌一亿人头。
他肯定能做到，最难的是，他居然真的能下得去手，那些都是无辜的生命，本来也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欢笑和忧伤，有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殷徳将他们的生命之花无情踩碎。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他的身边只有玉兔这个傻姑，九道身外化身又陨落在了天劫当中，在逆鳞空间中成了植物人，也没法提醒他。
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杀戮根本就没有意义，或许，连他自己也都还在徘徊。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三十年。
三十年后。
达狎已经被彻底打趴下了。
当年的强悍王国，如今彻底沦为银河帝国的附庸，他们知道，并不是银河帝国击败了他们，而是这看不见的邪魔击败了他们。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这个邪魔像是失去了心智一般，每天无所事事，整天就在达狎族的领土上游荡，许多人在睡梦中死亡。
今年的这一天，是殷徳一百岁的生日。
“是时候给姬无忌最后的交代了。”殷徳喃喃，飘荡在空中，朝着银河帝国飞去。
他一直都在计算人头，如今他终于达到了一亿的目标，三十年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心魔的入侵，也没有反抗的心思。
他的业力也积攒够了，不多不少，恰好是重塑身躯的数量。
不知飞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银河帝国，在帝都皇宫前停了下来。
小鸟在皇宫旁的树木上慵懒睡着午觉。
一场人头雨忽然降下，遮天蔽日，腐败的气味四下飘散，白骨森森。许多人头眼神空洞。
人们都瞪大了眼睛，震惊莫名。
一道震铄天地的声音忽然从无垠的天外传来：
“姬无忌，永别了。”
第242章 法则（）
整个帝都都听到了这道仿若神来之笔的声音，许多人抬头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风就是云，只好失望叹气。
“放肆！陛下的名字也是你能直接称呼的？还有没有一点礼法了？”一个小太监听到了那道声音之后，立刻朝着天空喊话示威，说罢还谄媚般看向姬无忌，显然就是在讨好姬无忌。
另一个小太监低头垂眉，幸灾乐祸般看着第一个说话的小太监，不时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
果然，姬无忌冷冷地看着小太监，毫无感情般开口：“来人，将这个奴才拖出去打死！”
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裤裆立刻湿了一大片。他从来没见过姬无忌这样，他伺候姬无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对姬无忌有一定的了解。
可姬无忌从来没有这样过，姬无忌平常虽然威严，但对手下人都极好，登基以来，还没打杀过一个奴婢。
他是第一个。
为什么？他死活也想不通。
就为了那一句话吗？想到这里，他冷汗更是如同瀑落一般，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难道说那人头雨就是那人降落的？如果真的是他降下的，他究竟杀了多少个人？
小太监立刻被杖毙。
人头雨还在下着，密密麻麻、红红白白的人头雨降下，就像是天谴一般令人震撼，世人难得一见。只有姬无忌知道，这并不是一处天谴，而是一份礼物。
一份承诺。
“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还没有死！！！”姬无忌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滑落两滴浑浊的泪水，呆呆地看着那仍在下着的人头雨。
他能够名留青史，银河帝国能扬眉吐气，靠的全是这个人三十年的不懈杀戮。
“传我命令，整个帝国立生祠，立一个神灵的生祠。”
阴德王的生祠！
姬无忌喃喃：“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必将将你再次推向神坛！”
旁边的小太监喏喏不敢作声，非但是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从此以后，阴德王的名号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假以时日，他必将成为这世间影响力最大的神灵。
银河帝国与达狎的边境某处，一条连绵不绝的荒山凶狠盘踞，寸草不生，似乎已经被天地彻底遗忘。
这座山实在太荒凉了，连最坚强、最不挑食的秃鹰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这片山脉简直不能用荒凉来形容了，用死寂更恰当一些。
今天是殷徳的生日，他来到了这片山脉。
清风吹拂过山岗，来到山脉上空。
慢慢地，似乎有某种神秘力量出现，整座山脉呈现出一种难言的色彩，平常连白云都不来的荒凉山脉，此刻居然从天边飘来了一朵黄色祥云。
这祥云流光溢彩，灵性非凡，显得极为生动活泼。
几乎是眨眼之间，这朵祥云飘到了荒凉的山脉上空，一下子就给整个山脉添加了些许不同的色彩。
那是一种只有神仙洞府、仙家宝地才有的灵气，才有的色彩。
紧接着第二朵，紧接着是第三朵祥云越来越多，拥挤着呼啸而来。
像是赶庙会一般，美丽的祥云将荒山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的祥云气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精髓，水雾沸腾，像是随时可能滴下来一般。
仍然源源不断有祥云飞来，好像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一般，都红眼了，拼了老命也要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终于，整个山脉终于变得仿若仙山一般，雾气氤氲，彩虹横跨，到处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
第一滴水珠终于落下。
‘啪嗒’一声，清脆掉落在荒山一块儿石头上，瞬间摔成无数小水滴。
这滴水像是一个引子般，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漫天金色雨滴，如同蜂蜜一般粘稠，充满了难言的神力。
四周荒芜人烟，如果有人的话，一定会被这一幕彻底震惊，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雨。
这几乎不能算是雨了，是一场金色甘霖。在殷徳之前，没有神灵被天劫劈得陨落之后，还能再次凭借自己强大的生命力复活的先例，他是头一个。
他非但做到了第一代星爵没有做到的事，成为了一个神，而且还可能是古往今来最独特的一个神。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雨一直下，整座荒芜的山脉开始重现生机，先是有了一只软骨蚂蚁，紧接着是更高级的动物，草木葱葱，鸟兽开始出现，这座荒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生命进化的历程在这座荒山上重演，一幕又一幕，一轮又一轮，有旧的生命逝去，有新的生命出现，唯一相同的是，这里的生机从来没有灭绝过。
殷徳顿悟了。
这就是生命的奥义，它虽然终究会逝去，但无论它多么弱小，多么卑微，这世界总有它的意义。
他掌握了这项法则，生命的法则。
他已经不再需要集齐七座夜光杯了，尽管他距离最后的圆满很近，但他确定，他不需要夜光杯了。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走路带风，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有了生命。
他可以复活任何一个人，如同他杀死的人同样多。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生命自有轮回，自有它运行的轨迹，在没有顿悟生命的奥义前，殷徳拼命想要找到七座夜光杯，想要复活故人。
现在，他看淡了一切。
雨继续下，地面上缓缓出现了一条金色的河流，包含有无尽的生命，包含有各类晦涩难明的法则，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条河流流过的地方，幻化出了无数耀眼的星星，整座山脉似乎变成了浩瀚的夜空，人类何其渺小和卑微。在殷徳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人，在他眼中，人就是沙尘。
他看到了空间，各种各样的空间，二次元、三次元、四次元、星动，河流，蓝色光辉，色彩斑斓。
他顿悟着，心思一动之间，时间彻底凝固在了这一刻，再也不复前进。
他竟然一下子顿悟了空间和时间两大法则！他虽然早已掌握了时间慢行的能力，但却从来这一刻来得理解更加深刻，如臂指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停留在空中的金色雨滴忽然动了！
一动惊天地，一动破山河！
无数雨滴密密麻麻朝着某个方向狂涌而去，渐渐地，一个金色人形出现在半空中，只是虚幻不定，显然能量不是很足。
可这并不是结束，无数金色雨滴不断涌入，存留的雨滴越来越少，反而金色人形越来越真实，眉目间的样貌，居然和殷徳一模一样！
雨滴越来越少，连空气都变得贫瘠起来。
山脉开始衰败，再也不见了刚才生机勃勃的景象，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肉和灵气一般，变得灰败一片。
金色人形全身覆盖着金色鳞甲，说不出的神圣和英俊。
他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露出一双仿若寒潭的眸子，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真好啊。
他活动手指。
无数神力从他手中喷涌而出，沾染在死寂荒芜的山脉上，山脉再次变得生机勃勃。
他轻轻一笑，飘然离去，身后无数彩虹伴随。
第243章 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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