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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冷着脸坐下,准备迎接所谓才子的哄笑,反正他不在乎,作为锦衣军官,他也不必博什么诗名,难道诗做得不好,上司还能把我这个锦衣百户给开草了?笑话!
没有人笑,才子们已经啼笑皆千忽然常胤绪拍着巴掌夹声赞道:“好,好诗啊!比刚才那首狗屁不通的鸟诗,可好得太多啦!”
“好诗!绝妙好诗!”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齐齐伸出大拇指。
女眷那边徐辛夷也大拇指一挑:“真是绝了!”,“妙啊”张紫萱白nèn的手掌轻轻拍着”“听秦兄这首诗,小妹只觉如醒瑚灌顶,豁然开朗。”
众才子眼睛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最过分的是常胤绪,居然说秦林的诗比刘戡之那首好得多,可怜的刘大才子一口血差点就喷出来了!
江南烟雨 138章 一指决生死?
主持诗会的王士蜞半天没缓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憋出来。{免/费/小/说 m/f/x/s。N/e/T首发}常、常小侯爷,你说秦兄的诗比刘贤弟好,原因何在?”
“那不明摆着的吗?”常胤绪棒槌似的手指头朝刘戡之的脸上一戳:“这鸟人做的什么狗屁诗,叽叽歪歪的老子一句话也听不懂,岂不是消遣常爷吗?”
又朝秦林竖起大拇指:“还是后面这位秦兄弟诗做得好,每一句都清楚明白,你看那宝塔,果然下面粗上面细,倒过来正是下面细上面粗。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小着宝塔形状,还睁着怪眼问王士祺:“你来评评理,俺说的对不对?”
众名士、才子全都无语凝噎:原来这位常小侯爷是以他能否听懂来评判诗文的,这个标准好像也太独特了点。
“对,小侯爷说的对”王士祺连连拱手,心头有些发苦。
常胤绪得意洋洋的坐下,还催着带来的小厮快把秦林这首诗抄录下来,等回去要背恐怕这将是常小侯爷平生会背的第一首诗,也极有可能是唯一的一首。
王士膜探询的目光转过来,张敬修站起来,拱手笑道:“常小侯爷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言为心声,诗词总以平正朴实为上,若求辞藻华丽便落了下乘。”
王士膜听了倒颇为赞同,他父亲王世贞是后七子首领,提倡复古,“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追求古拙质朴,张敬修所言正与之相符。
张懋修笑嘻嘻的补充道:“一代诗宗白居易每作诗便与邻家老妪,凡老妪不能懂的字句必加以修改。刘兄的诗词虽好,恐老妪未能解,而秦兄的诗,哈哈,莫说老妪了居然连常小侯爷也能听懂,岂不比白乐天又进了一层?”
说罢,他笑嘻嘻的朝秦林挤了挤眼睛。
常胤绪听不出张懋修话里揶揄的意思,还觉得是在说自己好话呢,抬头tingxiong十分得意。
看看常胤绪自鸣得意的样子,和刘戡之拉得比马还长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张懋修的促狭捣乱,秦林忍俊不禁肚子都快笑鼻了。
众人明知张敬修、张懋修强词夺理,但这两位颇有乃父之风,雄辩滔滔无人能抗,名士、才子们就算有不服的也只能缩在肚子里生怕一不留神说出口,就被张家兄弟驳得体无完肤。
王士蜞又望着女眷那边问道:“那么方才张小姐抚掌赞叹是否和两位尊兄的意见相同?”
张紫萱秀发轻扬,丰神如玉,抚掌笑道:“方才听秦兄所言,忽然有感,世人做的诗万万千千,都晓得宝塔是下粗上细,词句无非是什么绝浮云、量青天之类,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宝塔倒过来,变成下细上粗,仔细想想秦兄语出惊人不师法于古,这就难能可贵了。”
张居正变法,也以“不拘泥于古”为信条,张紫萱这么说就语带双关了别人更不敢辩驳。
王士膜无可奈何,只好又问徐辛夷。
徐大小姐站起来嘻嘻的笑:“我家里有太祖高皇帝写的一首诗,“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二声撅二撅。三声四声天下白,褪尽残星与晓月”秦林这家伙说的,一座宝塔平地出,上边小来下边粗”倒和这首诗有些儿像。太祖高皇帝的诗自是好的,想来秦兄的诗也极好。”
全场目瞪口呆,徐辛夷自己不觉得,其实她说秦林作诗像朱元璋的诗,这就是僭越了。
王士祺走近了小声道:“徐小姐世受国恩,这话自己说说是不妨的,只怕传出去别人误会秦兄僭越。”
“徐小姐口不择言,可害了秦兄啦!”贾子虚焦灼的拍着手:“本来小弟好意邀诸位作诗,但这话传扬出去,岂不是哔人误会秦兄有不臣之心吗?”
刘戡之郁闷了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鼻子里冷哼一声:“哼,这种笨女人,谁娶了谁活谗倒霉!”
“你、你们……”徐辛夷丰润好看的嘴哆嗦着,如果换了别的事情,她早和这些人打起来了,但人人都说她害了秦林,徐辛夷心头未免惶恐起来,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张紫萱在旁边皱了皱眉,这些人说得厉害,其实没那么严重,又不是秦林自己说的,至于徐辛夷嘛,魏国公世受国恩,这一代又有皇亲,再说现在是万历年又不是洪武年,街上都有老百姓穿黄缎衣服了,谁还计较什么僭越?
她站起来就想宽慰徐辛夷,话还没说出口,徐大小姐就跺跺脚往山下走:“好,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我不来这劳什子的诗会了,免得连累你们!”
男宾与女眷隔着架轻纱帐,秦林绕过来想劝徐辛夷,她扭头走得飞快,便把她斗篷拉着。
徐辛夷正在气头上,用力一挣就把斗篷挣脱了,气咻咻的道:“才不要你可怜呢,我去围猎,比这诗会有意思!”
说罢她跳上照夜玉狮子,一溜烟的跑了,不一会儿,山下四个指挥使磨动令旗。各京卫精兵陆续开拔,呜嘟呜嘟的掌着数号,往远处围猎去了,最前面白马红衣的徐辛夷分外显眼。
秦林手里只抓着一件斗篷,怅然若失。
张紫萱贝齿轻咬下,低垂臻首略一思付,走到秦林身边劝道:“秦兄,以小妹看来,徐小姐襟怀磊落雾月光风,断不会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林笑笑,什么襟怀磊落,那家伙根本就是神经大条啊!最多两个时辰,她就把这点事忘了。
没有两个时辰,就是现在徐辛夷已在众女兵簇拥下,很没有淑女风度的开怀大笑:“喔嚯嚯嚯…………本小姐以前怎么没看出常胤绪那小子这么可乐…………哎呀,宝塔倒转的诗,真是绝了!”
shi剑凑趣道:,“让那些酸丁吟诗,等他们吟了一堆酸死人的打油诗,咱们不知道要猎多少野物,就拿去燕子矶底下香啧啧的烤了吃,谗得他们嘴里冒酸水!”
好主意!徐辛夷眼睛一亮,等猎了野物”定要请秦林来尝尝,常胤绪也可以请一请,张家两兄弟和张紫萱……也请,至于顾宪成、刘戡之这班酸货,“哼哼,谗死他们才好呢!
哇咔咔咔nn徐辛夷大笑着扬鞭策马,众兵马紧随其后,布了圈子围猎。
从燕子矶到玄武湖、紫金山都是官地,没人开垦,山羊、野兔极多,被赶出来乱跑,大队人马蜂拥蚁攒,追着猎物越跑越远了。
正如徐辛夷所料,她走后燕子矶上已酸得不像样子”王士祺分派韵脚给各位才子佳人作诗,张家三兄妹和刘戡之都作得又快又好,其余诗才稍逊的就揪着头发冥思苦想,或者望着远处湖光山sè发呆,嘴里念念有词。
于是一股酸腐之气便拔地而起,由燕子矶直冲云霄。
只有两个人无所事事:秦林和常胤绪。
王士祺晓得这两位都走了不得的大诗人,随便吟句诗就要吓傻一大片的,所以也不分派韵脚给他俩,任凭逍遥。
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互相看蒂秦林眨眨眼睛,常胤绪怪眼也眨眨。
秦林momo鼻子”常胤绪也momo鼻子。
“老兄喜欢那边的高姑娘?”秦林问道。
“老兄喜欢”呃”常胤绪本来还想学秦林玩,被这句问到了心坎上,就点着头道:“是啊,可你也看见了,她好像……”
常小侯爷声音低沉了些,垂头丧气的,忽然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道:“现成的老师不清教,常胤绪啊常胤绪,怪不得别人说你是个呆瓜!”
说着他就朝着秦林满脸堆笑,一挑大拇哥:“秦兄弟,你真走了不起,那天仙似的张小姐,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只肯望着你笑,还有徐辛夷那凶娘们居然也听你的话,啧啧,你这本事实在太厉害了!”
比起得到张紫萱的青睐,常胤绪更佩服秦林能叫徐辛夷听话,要知道这位呆霸王在南京城从来都是占别人上风,可遇到徐辛夷就总是被打得满头包啊。
秦林屏气凝神,十分郑重的把常胤绪打量一番,“老兄的这幅形象,这套打扮,还是不要去追什么高小姐了,改行做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常胤绪闻言并不着恼,红着脸请教该怎么办。
“首先,你得穿一袭白衫,这样才潇洒风流,现在你这件暗绿sè大金huā的袍子只有恶霸纨绔才穿嘛:其次,干嘛在额角扎一朵红绒球?你以为你是武松?最后,什么募容公子南宫少侠都用剑,用剑你懂不懂!”
秦林把常胤绪腰间的兵器拿起来,痛心疾首的道:“用刀也就算了,李寻欢也用刀,可你干嘛用这么笨的一柄单刀?单刀也就算了,你他妈还用绿鲨鱼皮鞘,嫌这身打扮还不够绿油油的?我靠,你简直就是人中奇葩老子抽出来才发现,他娘的这还是桠九环厚背砍山刀!”
常胤绪惭愧得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他的感受,那就是天不生秦林、万古如长夜。
“用剑,用剑多潇洒?少侠都用剑!”秦林兴之所致,来了个仙人指路,右手两指并拢往前一指,回头道:“你看,这多有派?人家大姑娘小媳fu就好这一。!”
常胤绪忽然怪眼圆睁,张口结舌的道:“可、可、可这也太有派了,手指都能射箭?”
秦林转过头看去,大吃一惊:前面正好有个仆役被他指着,这人喉咙上插着支袖箭,正用双手去抓箭杆,口里发出嗬嗬的喘息,生命则随着时间推移迅速流逝。
这也太夸张了?秦林懵懵懂懂的把手指收回来看了看,又一指试着朝着那仆役飙出去。
嗖一长长的羽箭带着破空声射来,将那人牢牢的钉在了地上,箭杆尾羽兀自颤动不休!
江南烟雨 139章 呆霸王也有春天
直渎山下齐人高的草丛有极大的一片,此时草丛中弓弦嘣嘣直响,不断有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劲射而出,其中好几支箭朝着秦林和常胤绪电射而至。
常胤绪吐气开声,舞动九环厚背砍山刀”卷起呼呼劲风,刀背上穿的九个金环,丁,丁当当响成一片口毕竟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嫡传,常胤绪的刀法远比他的形象靠谱儿。
秦林和常胤绪从直渎山顶上慢慢走下来刚到山腰,羽箭射到此处力道就弱了,被九环刀磕得四下乱飞,两人便没有受伤。
可山脚下的仆役、马夫就倒霉了、公子小姐们在山顶谈诗论文,除了小厮和贴身丫头服侍,其他人都在山脚下坐着歇息,冷不防身边草丛里突然射出一轮暗箭,立刻就躺倒了二三十人。
“敌袭”有人凄厉的叫喊着,忽然声音像鸭子被拧断喉咙一样嘎然而止,显然已经命丧黄泉。
这群仆役足有两三百号,其中家将、护院、保镖为数不少,遇袭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举着钢刀、木棍朝草丛冲去。
秦林心念电转,想到此前发现的那一大片倒伏的荒草和许多青壮的脚印”立刻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见众护院、健仆冲向草丛”牛大力也在其中,秦林赶紧叫道:,“快退!”
除了牛大力毫不迟疑的听令退却,其余的人已一头扎进了草丛”挥舞着武器四下乱砍,嘴里骂骂咧咧的。
喉咙最粗的一个连秦林都听得清清楚楚:“都疯了,***山贼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爷跟着安远侯打倭寇的时候,你他娘的啊!”,那人一声惨叫,骂声突然中断。
江南暖和,这里又未经开垦,立冬日荒草虽然转黄”依然比人还高,草丛外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听到那声惨呼已是心头骇然,不敢再抢进。
只见草丛中悉悉索索的一阵骚动,这里的芦苇杆一阵猛摇,便传来暗哑的垂死嘶喊”那儿的茅草忽然乱晃”又有人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这茂盛的草丛”简直就是吞噬生命的地狱!
众家丁惊得脸色煞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突然间草丛分开钻出个人来,众家丁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却是刚才坐在人群之中,互相吹牛打屁的一位护院,顿时松了口气。
这人的脸因为惊惶可怖而扭曲,嘴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草叶子”眼睛惊惧无比的睁着,流露出恐惧到极点的神情一也许他是这一拨冲进草丛的护院之中,唯一活着的人了。
从草丛中钻出来,看见众家丁站在前面”他终于确信逃脱了死神的追捕,惊恐无比的脸上显出了劫后余生的欢愉。
不过很快”这欢愉就像石蜡一样凝固了”并且瞬间变得狰狞扭曲一草丛中一根黑黝黝的软鞭甩出”毒蛇似的缠上了他的喉咙”收紧、拖曳,这人喉咙里发出杀鸡似的咯咯声”被倒拖回了草丛中。
牺牲者给人们留下的最后印象”是他被勒住脖子之后,那双变得血红、暴突的眼睛。
草丛中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不知道在做什么。
面对这未知的恐怖,家丁们吓得浑身发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却。
忽然草丛中若干东西被抛了出来,扑塌扑塌的掉落,定睛细看”竟然是湿答答的肝肺、滑腻腻的肚肠!
妈呀!家丁们恨不得爹妈给自己生了四条腿,炸了窝似的四下乱窜,而此时茂密的荒草中再次射出箭矢,把没头苍蝇般乱窜的家丁一个个射死。
牛大力把枣木棍舞得泼水不进,一时没有风险,倒是陆远志在另外一边撅着屁股乱跑,羽箭嗖嗖的在他身边乱飞。
秦林在山腰看很清楚,连忙叫道:“胖子快牵马,躲在马后面往山上跑!”,陆远志赶紧牵了匹马,躲在马后面往山上跑。
别人有样学样,都牵着鸟做掩护朝山顶撤退,牛大力也把秦林那匹踏雪乌雅牵了。
说也奇怪,众位贵胄虽然多乘骑受过训练的军马,但不少文士公子所乘的只是普通乘马,在屁股中箭的情况下居然没有炸窝发疯。
秦林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马儿都跟着踏雪乌雅移动原来这千里马走到哪里都是当仁不让的头马!
马的身体比人强壮得多”要射死可不那么容易,借着马匹的掩护,众家丁才退到山顶。
此时草丛中悉悉索索的一阵晃动,百十名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人人背着弯刀,拿着强弓劲弩”在三名首领的带领下朝着山上追来。
“有弓箭的站出来,守住路口,要不大家都得死!”秦林又大声叫喊着。
家丁们都记得是这个声音的提醒自己才能死里逃生,便有十余名带了弓箭的家丁弯弓搭箭守住路口。燕子矶伸入长江,三面临水,只有一面与陆地相接,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到险要之地,家丁们居高临下守住路口,黑衣人冲了两次,都被乱箭射了回去,反而留下十多具尸体。
局面这才稍得稳定”侥幸逃脱性命的家丁纷纷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伤。
牛大力毫发未损,陆远志,看上去也没有受伤。
“秦哥,你看我屁股”陆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