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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应里这厮,放在中南半岛上那就不一样了,泰国暹罗、老挝南掌等等国家后来吹嘘的这个大帝那个大王,遇到莽应龙莽应里父子,通通被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掸族兵和土司兵没有了退路,只能替思忘忧干活,并且不能反叛,但大大小小几十股势力互不统属,又不是朝廷经制军队,要把他们整合起来难上加难,别看眼下在秦林跟前踊跃请战,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互相争权夺利、抢地盘、想方设法保存实力的事情,那是肯定免不了的
刘綎和邓子龙有时候都还争一争呢,合着这些土司和掸族将军都是活雷锋?
只要在缅甸境内的进兵度稍有迟延,莽应里退回缅甸南部伊洛瓦底江流域的大本营,很快就能重整军备,以缅族暂时过掸族和孟族的实力,战争就会旷日持久下去
到时候生出什么乱子,那就难得说了,要知道思忘忧的孟养已经残破得不成个样子,本部孟养兵的实力有限,万一有人打起别的主意,那就不太靠谱啦
白霜华的担心非常有道理,可秦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哼,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白霜华重重的拍了一掌,就算没有刻意运用内力,也震得帅案差点散架
哟呵,这么厉害?秦林坏笑着招招手,示意她俯身下来听自己分说
且听你有何计较,白霜华气咻咻的俯身,侧过脸儿听秦林说话
秦林左右看看,好像害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口中念念有词,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白霜华只好尽量凑近,冷不防秦林大嘴往前一伸,在她白皙的脸蛋上重重的啃了一口
登时前任魔教教主双颊红霞飞,还有思忘忧在这里呢
秦大哥真坏思忘忧鄙视秦林
“莫急,莫急,听我说,”秦林笑嘻嘻的拍了拍帅案,神秘兮兮的道:“还有好几路大军,这次一定犁庭扫穴,灭此朝食”未完待续)
龙潜于渊 1021章 各路诸侯
滇西的永昌府以南,是勐缅司、孟定府、孟琏府、车里宣慰司等土司辖地,各家土司有不少被莽应里军势所迫,出兵出粮为他摇旗呐喊,同时背地里也悄悄给昆明的黔国公通风报信,拍胸脯打包票说自己仍然忠于天朝,把墙头草随风倒表演得淋漓尽致
莽应里狼子野心,岳凤为虎作伥,竟敢率军入侵煌煌中华,而明军不知何故,迟迟未能有所举动,土司们纳罕之余,不禁叹一声莫非世道真的变了,东吁王朝也能在天朝上国面前耀武扬威?
钦差督帅秦林调兵遣将,又飞檄各土司调他们助战,大部分土司都选择了等一等、看一看
这局势,还难说得很呢……
数日后消息传来,年纪轻轻的秦督帅指挥若定,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老将邓子龙、骁将刘綎双剑合璧,嚣张一时的缅兵在保场驿被打得落花流水,七百头战象落入明军之手,耿马、湾甸土司率军临阵倒戈,缅兵被俘多达三万余
随后,秦督帅一夜间将三万余战俘尽数斩杀于施甸河畔,河水为鲜血染成赤色,据说当夜乌云掩月、狂风大作,天地为之低昂
土司们接到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目瞪口呆却又如释重负——因为战局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说出乎意料,因为莽应龙莽应里父子二十年来嚣张凶狂,东吁王朝大肆开疆拓土,攫取孟养等明朝土司辖地,不久前打进云南腹地,大有拿下大理城,与中国分庭抗礼之势,谁想到莽应里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督帅打败,而且还败得这么惨?
说情理之中,则是土司们就算迫于形势不得不和缅甸虚与委蛇,其实心头敬畏的仍然是中华天朝,是云南的黔国公天朝就是天朝,在土司们心目中强大得难以想象,莽应里虽猖獗一时,真正看好他的人却也不多
从战场上传来的具体战况,因为口口相传、因为有意无意的添油加醋,变得与真实情况相距甚远——并且随着传播距离的拉长,变化就越大
在云南边陲的各个土司辖区,在山间的村寨里人们津津乐道,水果破象阵与沐英火箭射象有异曲同工之妙,缅族武士葬身密林,明军突然从侧腹位置给了缅军致命一击,则染上了奇门遁甲的色彩,就连秦林最后杀死了三万余俘虏,也被传为某种神秘的血祭
“天朝上邦人物,果然非同凡响,年纪轻轻就神机妙算莫不是诸葛亮转世投胎来的?”
“搞不好还真是,不知道他拿不拿鹅毛扇?”
土司们做出种种不着边际的猜测
很快他们接到了秦督帅的传檄,这份传檄仍然是以钦差口气命令土司们出兵出粮助战但字里行间就带着不满了,问他们时至今日仍拖延不前,迟迟不来军中投效,是不是对大明朝的忠心有所动摇?
土司们吓得屁滚尿流,这回是绝对不敢怠慢了,纷纷亲自率领部下前往助战,同时凑粮食运往前线
偏远一些的木邦,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木邦曾经是明朝在南疆所设的六大宣慰司之一,土司罕家世袭正三品宣慰使不过多年以来已经近乎独立王国,不再听命于朝廷,十余年前顶不住莽应龙软硬兼施,臣服于东吁王朝了
土司罕家的宅邸形制类似于城堡,修建于南渡河畔的山坡上赤脚短衣的土司兵背弓箭、挎腰刀,于寨墙内外来回巡视,望楼站着的士兵是不敢有丝毫松懈,警惕的眺望远方
最近这段时间可不是什么太平日子,莽应里率兵杀进了中华天朝永昌府一带打得不可开交,木邦人虽然没有听说过假道伐虢的成语,但也知道莽应里大可以趁机下手,把木邦彻底收入东吁王朝的版图
木邦土司臣服于缅甸,可他还不想做缅甸的奴隶
城寨中间的大屋,肥胖的木邦土司罕凤正用小竹管插在酒坛子里,吱溜吱溜的吸着酒水,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没有因为酒精而变得赤红,反而阴沉沉的
黑衣黑帽的缅甸使者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家大王兵进永昌,已经打开通往大理的门户,半个云南将为我家大王所有,今后你们还不死心塌地跟着大王吗?再别指望中国人了”
使者说的有道理,木邦主要是通过北面的陇川、芒市、永昌这条路和汉地发生联系,莽应里打下芒市、永昌,木邦和中国就彻底隔绝开来——虽然东面还有名义上属于中国的孟定府、孟琏司,可据说那里的土司也投降莽应里了
罕凤脸色越发难看,只是依旧没有说话,咕嘟咕嘟的吸着酒,很明显他想让自己尽快醉过去,以这种方法来暂时逃避缅甸使者的逼问
此前木邦已经应莽应里的要求,给缅军提供了粮食和士兵,这次莽应里又派遣使者来要,并且数目庞大到如果照单付账就会让木邦大伤元气,进而损害它对缅甸的独立性
罕凤心头很苦,如果不是朝廷对云南边陲鞭长莫及,他怎么肯臣服于莽应里?现在的他,多么怀念几十年前父亲做土司时,向中国朝贡的那个年代啊
至少,中国皇帝从来不会提出种种苛刻的要求,朝贡贸易也有利可图……
罕凤想醉过去,可缅甸使者不肯给他机会,见这个老胖子久久不答话,使者将桌子重重一拍:“岂有此理,早听说木邦土司罕凤年老痴肥,果然如此既然你不管事,就退位了,将位置交给能管事的人”
罕凤脸色一边,他很清楚,最近有几个叔伯兄弟和缅甸使者走得很近
答应,动摇木邦的根基,不答应,缅甸使者又发出了**裸的威胁,这可不是使者个人做出的口头威胁,背后还站着莽应里的十万大军、七百战象
罕凤顿时左右为难,只觉吸进口中的甜米酒,都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正当此时忽然外面脚步声异常急促,面目黧黑的老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满脸喜色,全然不顾及缅甸使者还在这里,就直接告诉罕凤:“主人,天朝秦督帅派使者来啦,就等在外面,您是不是迎出去?”
罕凤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看着老管事的眼神儿非常诡异:你这是要害我呀?上次的使者带着秦督帅传檄过来,我可是半夜里才和他悄悄见的面,明军使者又来,你当着缅甸使者的面给我通报?
罕凤心头不知打了多少个转儿,他甚至怀疑这个几十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老管事,是不是被自己某个急着夺权的叔伯兄弟收买了,所以才故意在缅甸使者面前陷害自己
缅甸使者听到这话,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踏前一步鼻孔冲着罕凤,厉声喝道:“罕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明朝就不怕我家大王加以诛戮么?你且试试我腰间刀利不利”
说罢,缅甸使者将腰刀拔出一截,明晃晃的刀身映照着罕凤惊慌失措的脸
罕凤寨中数千兵马,只要一声令下,区区一个使者顷刻间就能剁成肉泥,但接下来怎么应付莽应里的愤怒?东吁王朝的大军会把木邦踏平
“你、你干什么?”老管事惊叫起来,“来人呐,来人呐,缅甸使者要杀老爷……”
好些木邦武士蜂拥而入手持兵刃怒视缅甸使者,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每顿饭要山珍海味,索要金银贿赂,每夜还要换着睡年轻姑娘小伙子们早就恨死他了,只要老爷开口,大伙儿铁定给他来个乱刀分尸
“哼哼,罕凤你可要想清楚”缅甸使者不但不退后,反而加盛气凌人莽应里的十万大军,就是他的底气
罕凤的脸色极为难看,脸上汗水一滴滴掉下来,良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挥挥手准备让士兵们退下
“老爷,老爷,”老管事毕竟年纪大了,大喜之下竟忘了说关键的,这时候急得抓耳挠腮才想起来,急忙道:“天朝使者传来秦督帅檄文,明军在保场驿大获全胜,莽应里落荒而逃,湾甸耿马等土司弃暗投明,七百战象尽被俘虏,三万多缅兵被杀”
什么罕凤手中酒坛子哐当坠地,琼浆碎玉四散飞溅,然后他霍的一下站起来,根本不再理会那目瞪口呆的缅甸使者,大叫道:“天使在哪里?快请……不不,该罕某出迎才是”
寨门外,明军使者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几个木邦军官捧凤凰似的小心侍候着,使者只是连连冷笑,摩挲着背上一只装檄文的皮筒
寨门大开,罕凤一马当先的冲出来,老远就跪在地上,膝行几步趋前:“罪臣罕凤,率木邦军民恭迎秦督帅钧旨罪臣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负天朝深仁厚泽,向秦督帅负荆请罪”
说着,罕凤还把自己衣服扯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秦林真的站在他面前
便是使者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前倨后恭的差别也太大了,上次来的时候,罕凤可不是这副嘴脸
使者取出檄文宣读了一遍,罕凤先朝北面重重磕了一串响头,才双手捧着接过来
大明朝钦差督帅的檄文,当然不可能有假,保场驿离木邦也就几天的路程,渐渐就要有消息传过来,再说天朝几百年从来不欺骗藩属,所以罕凤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
他站起来,转身就下达命令:“杀了那缅甸使者……不不不,将他绑赴秦督帅军中,请督帅细加勘问,方知我木邦始终心向中华,对莽应里不过虚与委蛇而已”
虚与委蛇?使者暗暗冷笑,要是保场驿打败的是明军,恐怕这位土司老爷就不再是和莽应里虚与委蛇了
“天使里边请”回过头来的罕凤,又变得格外的谦虚和蔼,“小可有意响应秦督帅传檄,率兵为天朝大军前驱……”
比木邦远的南掌王国,又称澜沧王国,从名字就知道位于流经云南的澜沧江下游,也就是后来的老挝
老挝境内通往西面缅甸的大路上,聚集着一支军队,士兵黑瘦黑瘦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穿着藤甲或者犀牛皮甲,手里拿着各种怪模怪样的兵刃,与中**队全然不同
他们也有一支战象部队,虽然规模比莽应里的要小得多
最大那头战象的背上,南掌王国的怕呀那款诺国王顾盼自雄,很得瑟的问身边乌纱圆领金带皂靴,做汉官打扮的阮松:“阮先生看看,孤王这支军队,也有一战之力”
“呵呵,”阮松干笑两声不做回答,只是扭过头看了看后队的安南兵,这些兵比明军那是差着不少,但身高体重比起南掌兵,那简直是天差地远了
安南人身材也远远称不上魁梧雄壮,可南掌兵根本就是发育不良嘛,亏这个怕呀那款诺还好意思问
安南受中华影响很大,也搞文臣领兵那套,阮松是出使明朝,和秦林签订密约的大功臣,这次秦林从京师出发时就暗中通知安南出兵助战,阮松就成了领兵大帅
可惜,安南到缅甸要经过中间的南掌
这南掌国王怕呀那款诺是个出名不靠谱的家伙,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卑劣无耻,总之,猥琐、非常猥琐
怕呀那款诺又想捡便宜又怕损伤实力,还担心安南耍什么花样,所以他只允许三千安南兵经过南掌,然后自己带了一万兵马跟着走,说也要去缅甸助秦督帅一臂之力
靠,阮松肚子里骂娘了,你和秦督帅很熟吗?无非是监视咱们安南兵,顺便还想去缅甸趁火打劫
结果,走到边境上,怕呀那款诺又畏首畏尾,每天行程降低到了十来里,到现在还没踏入缅甸境内
“大王,走快些,再迟就捞不到什么啦”阮松语带讥讽的催促着
“等等,再等等,”怕呀那款诺不要脸的贱笑着,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前面飞奔而来的传令兵
“明军大胜,莽应里不支败退”传令兵呼喊着
哦也,怕呀那款诺立刻下令:“全军前进,去缅甸,抢钱、抢粮、抢女人”未完待续)
龙潜于渊 1022章 阿瑜陀耶
距离南掌足有千里之遥的暹罗境内,首都阿瑜陀耶城下,同样有一支军队整装待发
被称为万佛之城的阿瑜陀耶,一个神话般的世界,城中居住着一百万人口,城内王宫瑰丽灿烂,金箔和宝石装饰的佛塔林立,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商业之繁华是在南洋首屈一指湄南河沟通南北,水上运输非常发达,暹罗南方的水产和北方的农产在这里汇集、交易,南边一百多里外就是暹罗湾出海口,大船可以从湄南河溯流而上来到阿瑜陀耶,远自中国的瓷器、茶叶和丝绸也从海上源源不断地运来
从十四世纪开始,阿瑜陀耶就是中国与南洋展开朝贡贸易的重要枢纽,城中高耸的千百座佛塔之上,千千万万位佛陀以历经沧桑的眼睛,见证了郑和下西洋时,中华无比强盛的海权力量
许许多多的华人到这里做生意,定居,繁衍生息,暹罗历代王朝也予以极大的礼遇,接受华人做官,免除华人的人头税……
但是自从百年前开始,民间商贸往来依然繁盛,却很少再有中央王朝的军舰和官船来到这里,听说,是大明朝的官员们认为朝贡贸易在财政上是个浪费,甚至助长了内廷宦官的权威——因为率领下西洋的郑和是个太监
暹罗人和华人都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也许聪明的天朝官员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解释,但他们只知道,大明朝似乎已经抛弃了这里
权力的真空很快就有人填补,取而代之的是挟坚船利炮而来的西方殖民者葡萄牙人在阿瑜陀耶的城南建起了营寨,天主教堂高高的塔尖上,十字架隐隐与城内的佛塔分庭抗礼
最近一段时间,吕宋的西班牙总督也派遣使者,带来了言辞傲慢的文书,城中的贵族领主开始私下议论,莫非西班牙人和缅甸人要联手?
二十年前号称永不陷落的阿瑜陀耶,曾经被缅甸莽应龙率军攻破,其后便被迫臣服于缅甸,直到最近几年,黑王子纳黎萱和天朝一位了不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