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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先没理会他俩,扭过头问霍重楼:“老霍,墙头有没有什么痕迹?”
霍重楼很肯定的表示没有
“你们看,现在很清楚了,凶手并不是从外面来的,”秦林把手一摊,“而且要让吴赞女心甘情愿的把读物吃下去,也只有熟人能够做到,所以你们俩的嫌疑最大,没错?”
宋保和张进朝都垂头丧气的吭了一声知道秦林并非虚言恫吓
陆胖子满脸坏笑的帮腔:“所以,你们只有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才有那么一点点活命的机会”
“我说、我说,”宋保和张进朝争先恐后
“一个一个来,宋保你年纪大,你先,”秦林这次并没有分开取口供而是让他们互相听到对方怎么说的,这是一个审问技巧
宋保不仅年纪大,也是先和吴赞女认识的,也许是目睹了旧情人的死亡之后存着恻隐之心,也许真是旧情未灭,也许是要在秦林面前表现自己无辜,总之他非常恳切的回忆了和吴赞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倒是很像个痴心情种
“今年,就在今年二月份这家伙抢走了吴赞女”宋保痛心疾首的指着张进朝:“还不是仗着他那张小白脸,还有一张嘴能说会道,哼……秦督主不瞒您说,小的对吴赞女爱如珍宝,即便她被这小白脸夺走,小的也只是准备出宫去当和尚,又怎么会去杀她呢?”
秦林使个眼色,霍重楼、刘三刀便请牟顺带路,果然在宋保房间里搜出度牒和几件僧衣
明朝宦官出宫很容易,采买柴炭蔬菜针头线脑什么的都可以溜出去,除了帝后身边熟知机密的大太监寻常太监跑掉了也没人管,因为城南多的是自宫的丐阉,紫禁城的门路俏得很,只有进不来的,要走没人留
宋保说完狠巴巴的望着张进朝,恨不得一口将他平吞
轮到张进朝了,他先是一声叹息,黯然对宋保道:“宋老哥何必如此?其实赞女心头一直忘不了你,她和我对食不也经常偷偷去找你吗?唉,她虽然跟我对食,其实心并不在我这里呀”
“放屁,放屁”宋保勃然大怒,“吴赞女被你骗了,就对我冷若冰霜,若有此事,我又何必出家?”
众人见状肚子里暗笑不迭,两个太监争女人,争到手又有什么用?
秦林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少顷又让霍重楼去搜查了张进朝的房间,找到不少干果蜜饯,还有些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儿,比如刺绣荷包,小瓷人儿之类的
看到这些玩意儿,宋保的眼睛又红了,竟要去掐张进朝:“王八蛋,就是拿这些玩意儿骗了吴赞女的心,骗她跟你就罢了,何必又杀了她?”
牛大力上前一步想分开两人,秦林使了个眼色,老牛就退后两步放手不管
张进朝神情悲戚:“我何尝不是想讨好她,才买了这些小东西?唉,其实她对我也不冷不热的,所以我才痴心妄想……”
“原来她想和我复合,你就下毒手杀了她”宋保听张进朝这么说,简直就像疯了一样
秦林这才对牛大力点点头,老牛上前分开这两位,他们纠缠一阵,头脸都被挠出不少血印子
“凶手就是其中之一了,”陆远志压低了声音,在秦林耳边兴奋的说道
秦林思忖片刻,问着两个宦官:“那么,你们所用的淫具呢?”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什么淫具?”
秦林指了指尸身:“刚才查出她并非完璧之身,当然就是你们两个对食搞出来的勾当喽,怎么,还不好意思吗?”
“没有,没有啊我只是和她对食而已,”张进朝慌得把手乱摇
宋保脸色青黑,一把揪住对方:“你这王八蛋……”
话音未落,他眼中就滴下泪来,倒是个痴情种子
闹腾到现在,时间已经到中午了,看看头顶的日头渐渐往西偏,霍重楼未免焦躁起来,焦黄的指甲剔得毕剥作响,低声问道:“秦督主,要不咱们大刑侍候,反正凶手就是他们俩之一”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林话里有话的说道
什么,秦督主的意思是?霍重楼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凶手不是这两个和吴赞女对食的太监,而是另有其人?
秦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霍放心,要破案擒凶其实不难,因为凶手就在宫墙之内来,咱们进屋看看”
秦林口中说的咱们,其实也就他和刘三刀、陆远志进到了室内,因为现场是宫女居住的房子,空间并不大,实在难以容纳太多的人
室内陈设非常简单,就是一张桌子、两只板凳,北面一只两开门的衣柜,旁边放着只大箱子,靠西边一个火炕,上头摆着铺盖卷、枕头和炕桌,那就是吴赞女尸身躺着的地方,有些位置沾着血液
秦林注意到,桌子上摆着蜜饯,他拿起来闻了闻,又吩咐番役牵来了一条狗,把蜜饯混在肉里给狗吃
这只可怜的狗,命运和前辈完全相同,很快就伸直四条腿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皆哗然,张进朝的额头直冒冷汗
刘三刀把蜜饯拿到阳光下仔细观察,又用一大盆清水来稀释,稀释到很淡的程度,他往舌尖上沾了一点点细细平常,最后非常肯定的回报:“是孔雀胆”
这是一种宫里常有的毒药,贵人们用它来赐死那些犯了罪的宫女太监,一般情况下并不容易得到,但如果花费几年的时间,不放过每一个机会,那么也不乏弄到手的可能性
当然,皇帝和贵人们不会被毒到,因为他们的饮食都由御膳房在重重监督下做好,在进餐前还有专人试毒,可惜吴赞女并不享有这样的待遇
张进朝扑通一声跪地上了:“小的,小的没有下毒啊,秦督主明鉴,小的冤枉”
霍重楼一把摁住张进朝:“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刘三刀笑嘻嘻的朝秦林拱手:“恭喜秦督主,贺喜秦督主,反掌间破此巨案”
“唉,你们心目中,本督是冤枉无辜来解脱自己的人吗?”秦林严厉的把他俩扫了一眼,然后摇头苦笑,就算想就此结案,有邢尚智这伙人盯着,也不能成功啊
那可不是,邢尚智、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都冷笑连连,互相交换着眼色,不知道再打什么鬼主意
霍重楼和刘三刀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着相了,确实不会是张进朝下毒,至少不会是他在蜜饯中下毒
因为前面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在吴赞女死后,凶手还很有闲心的剜掉她的两颗眼珠子,又好整以暇的剥开衣服,画了血莲花,做这些事情的时间都有,岂会留下一包下了毒的蜜饯?
分明是真凶杀死吴赞女之后,在张进朝赠送给她的蜜饯中搁了毒药,以此来栽赃嫁祸
“真是画蛇添足,”秦林哂笑着摇了摇头,要装白莲教就装到底,何必来嫁祸张进朝
凶手欲盖弥彰,反而暴露了最为关键性的东西:他身在宫内,熟知吴赞女和张进朝的关系,甚至知道这包蜜饯是张进朝所赠
秦林长长的出了口气,凶手的范围实在是缩小到非常小的范围之内了,如果说前面的推断多出于长期破案缉凶形成的直觉,那么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了确凿充分的证据,把凶手圈定在设定的范围内
“是不是宋保?”陆远志小声问道:“因为他对吴赞女移情别恋怀恨在心,假装说出家,实际上行凶杀人,再嫁祸给情敌张进朝而且张进朝说了,宋保和吴赞女还有来往,他当然知道蜜饯是张进朝送的……”
“不,你仔细品味这两位的口供,”秦林笑了笑,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个鸡蛋上跳舞,这个女人终于把鸡蛋踩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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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4章 丢失的物件
三个鸡蛋上跳舞?陆远志眨巴眨巴嘴,惊讶得声音都放大了不少:“秦哥,你是说她、她?”
“不错,”秦林坏笑着点点头,但很快就敛去了笑容,低声喟叹:“也许,她也是个可怜人……”
青春妙龄,宫闱之怨,偏偏身边都是些假凤虚凰的太监,吴赞女“花心”不假,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何况她现在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刘三刀一直呵着腰洗耳恭听,他朝秦林拱拱手:“卑职方才盘问太监宫女,都说只有宋保、张进朝这两名对食,何以督主认为有第三人?卑职愚钝,求督主明示”
“很简单,”秦林笑笑,不紧不慢的道:“宋保说吴赞女移情别恋,因而心如死灰,准备出宫当和尚;张进朝却说吴赞女对宋保旧情难忘,他百般讨巧也不能夺得芳心,其实,真实情况就藏在这互相矛盾的两种说法里面”
胖子在旁边插口:“也许是其中一人说了谎”
秦林笑而不语,只看着刘三刀
刘三刀摇摇头,他是个惯能破案的老手,直截了当的否定了陆远志的猜测
道理很简单,嫌犯的口供应该有利于自己脱罪,拿宋保来说,为了洗脱嫌疑,如果承认吴赞女和自己旧情未了,这样他就没有下毒手的动机;张进朝也是同样的道理,作为欢的他,应该声称吴赞女和自己情深深意绵绵双宿双飞神仙眷侣,如此才能把罪责尽量栽到旧爱宋保头上
可偏偏宋保和张进朝都陈述了对自己很不利的事实,按照他们自己的口供,宋保有怀恨杀人的理由,张进朝也有妒火中烧下黑手的可能
所以站在侦破者的角度,只能推断他们两人都说了实话,至少没有在这方面隐瞒事实
宋保认为吴赞女抛弃自己绝情而去,张进朝则认为吴赞女旧情难忘,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个人的影子,已经朦朦胧胧的浮现出来
刘三刀将自己的推断讲了一遍秦林表示完全赞成,又补充道:“宋保和张进朝都否认和吴赞女发生过性行为,但我们检查尸身却发现处女膜陈旧性裂伤,证明她早就有过性行为,我怀疑就是那第三个人,也即是真凶造成的”
这也是个非常合理的推断,因为有无性行为,和杀人、留下白莲魔教印记的大罪相比实在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时代又不禁止对食了,皇帝都可以笑着问太监你的对食是谁,宋保、张进朝既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与吴赞女的亲密关系,又何必在这件事上撒谎呢?
“那么,我们开始来找那个神秘人物,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痕迹,”秦林笑着伸出手
陆远志很默契的取出手套递给秦林,然后也给刘三刀两只
刘三刀接过手套戴上秦林能让人摸过的东西显出指纹,他对此非常佩服
三个人开始检查室内的家具器物,都是行家里手搜查的活计干起来细致入微
“秦哥,好奇怪呀,”陆远志挠了挠头,指着炕上靠西窗的小炕桌,这张小桌子实际上起到了梳妆台的作用,摆着些瓶瓶罐罐,装着蔷薇硝、茉莉粉之类的东西
室内除了血迹之外,摆设那是相当整洁干净的,吴赞女青春妙龄又在处处讲究规矩的皇宫大内生活,当然把自己住处收拾得整整齐齐
偏偏是这些瓶瓶罐罐,摆放得异常杂乱无章,大大小小的不按个次序,也没有排得整齐陆远志起初看到了并不觉得什么,毕竟是命案现场,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味儿,终于提了出来
“为什么整齐的室内,唯独充当梳妆台的小炕桌格外杂乱呢?”秦林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胖子
陆远志微微一怔思忖道:“应该是凶手特意弄乱的”
“不错,那么他这样做,试图掩饰什么?”秦林笑着继续追问
陆远志看着那一堆瓶瓶罐罐,皱着眉头仔细思忖
刘三刀已经停下了手头的搜查,笑呵呵的看着这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东厂高手,他听到秦林和陆远志的对话就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急着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秦林的用意
只有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才真正属于自己,秦林是把陆远志当兄弟
陆远志思忖片刻,小眼睛里闪着光芒,惊喜的道:“对了,是凶手拿走了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
刘三刀暗暗点了点头,心说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还远不如陆远志呢
经验,都是要靠一点一滴积累的
秦林笑着拍了拍陆远志的肩膀,他没说错,瓶瓶罐罐之所以乱掉,就是凶手拿掉了一个或者几个,他匆忙间也来不及太细心的排列,随手把这些瓶瓶罐罐摆起来,就不那么整齐了
陆远志又开始思考为什么凶手要拿掉几个瓶罐,这一次因为秦林先提过三个鸡蛋,他很快就有了答案:有一只或者几只罐子是凶手送的,他害怕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行凶之后就拿走了
刘三刀也禀报了他的发现,打开的衣柜是上下层的,上面那层铺着几件衣服,都折得平平整整,就是最上面放着块木板,那木板翘了起来歪在旁边
“秦督主请看,这木板是用来把折好的衣服压平整的,现在却歪在一边,而且按照一般的习惯,木板上面应该压一个稍重的东西,”刘三刀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卑职觉得,那个东西也是凶手拿走的”
完全正确,秦林笑了起来,种种迹象表明他之前关于三个鸡蛋的判断,非常接近真实的案情
“让那两个接盘侠进来,”秦林笑着招了招手
外面的霍重楼、牛大力虽然不懂什么叫接盘侠,好歹知道是说的两个太监,就把他俩推了进去
秦林问着张进朝:“既然你和吴赞女对食,这间房子是常来常往的了?房间里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张进朝脸微微一红,迟疑道:“也不是经常来,三五天一次,这里的东西倒是很熟悉”
毕竟房间不大,而且远不像后世人在家里摆那么多东西,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包括宫女,室内的装饰其实非常简单,就那么几件家伙什物,张进朝从去年二月份就和吴赞女有了对食关系,这间房子至少进来过好几十次,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秦林先让他来看炕桌上面的瓶瓶罐罐:“记得这些东西吗?看看少了没有?”
张进朝不看则已,一看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赞女常让我替她画眉擦粉,怎么不认得这些东西?可怜有不少还是我送的哩……咦,真的少了两瓶,很贵的那种蔷薇硝,还有一种西洋花露”
秦林急忙追问那是什么东西,是从哪儿买来的
秦林知道禁中有制度,这时候的太监们可以很轻松的出宫,采买东西、传递口讯,有的还在外头置办了家业,但宫女就不同了,非经特许一步也不准跨出紫禁城
原因嘛也很简单,宫女理论上随时可能被皇帝宠幸,生下皇家血脉,所以一定要保持贞洁,不能在外头乱跑免得出事;太监就不同了,他们没什么好怕的,如果你非得说爆菊……呃,好,这也太重口味了,而且皇帝多半不会在乎的,他又不和太监搞基
于是吴赞女房间里出现的所有东西,只要不是宫里按制度发给的,就只能是太监替她从宫外带来
“不、不是小人送的,”张进朝神色非常尴尬,擦了把眼泪,朝着宋保怒目而视:“还不是他送的,仗着比小人早进宫,底子厚些,就买这等贵价物件来讨好赞女,明明分手了,还纠缠不休”
“我、我何曾买什么西洋花露?”宋保莫名其妙,又低着头叹口气:“唉,早知如此,我就替她买来也无妨……”
秦林、陆远志和刘三刀都笑起来,秦林的笑容格外诡异
“那么这衣柜里面,压木板的东西呢?”秦林打开了衣柜门
张进朝道:“这是一尊木雕的胖娃娃,赞女很喜欢,唉,还是这宋保送给她的,本来摆在桌子上,因为我看着生气,赞女就把它收在衣柜里面,用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