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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关中豪门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林想在这儿折腾起风浪;真是难上加难!
桂友骅把头埋得低低的;对张府敬畏到了极点;比起这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秦林算哪根葱?老太爷来软的;叫他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老太爷要来硬的;他姓秦的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妈的;想烫死老子!?”秦林把一只青huā瓷碗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摔得瓷片四散飞溅;击在拮芳和采萍穿着薄薄绸裤的腿上;生疼。
两女噤若寒蝉;实在没想到秦老爷早上一起来发这么大火;不就是红枣小米粥有点烫嘴么?忍不住就撇了撇嘴。
秦林更加怒发如雷;将桌子拍得砰砰响:“岂有此理;本官虽是贬谪之人;当年也做过太子太保、锦衣卫都指挥使;京师里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过;就走出入紫禁城,那些个服侍皇帝的宫女;也对老子毕恭毕敬;没有谁敢瞧不起老子;偏偏到了你们蒲州;两个小丫头敢给老爷我甩脸子;什么玩意儿!”
采萍和拮芳面面相觑,万没想到秦林竟是为遭到贬谪一事;拿她两个出气;不过来之前就做好了忍辱负重的打算;两女立刻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瞧着秦林;柔声告饶:“老爷息怒;婢子再也不敢了。”
白霜华被惊动了;昨夜她就睡在秦林隔壁的房间;听得对面辗转反侧很久没睡着;她也半夜才入睡。
见秦林拿两个丫头撒气;教主姐姐就有些不屑,正要说两句;忽然就想起来;秦林这厮以前不这样啊;难道他又在玩什么huā样?
陆远志和牛大力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躲在旁边指指点点;在秦林身上瞧瞧;然后又瞅瞅白霜华;最后就川忧然大悟”:明显是教主姐姐不肯侍寝,把长官憋出火来了嘛;所以才拿两个侍妾撒气呢!
这边闹得天翻地覆;府中管家赶紧带着几名年长的仆妇过来劝解;这位留用的管家约莫四十来岁;青衣白帽干干净净;穿着打扮清清爽爽;看上去颇为干练,冲着秦林解劝道:“老爷;拮芳和采萍姑娘新到府上;不晓得您平日里的习惯;因而出点些小差错;小的替您责罚就是了;请老爷不要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将来朝廷还要重用;老爷务必保重啊!”
其实人家都听出来了;秦林哪里是嫌小米粥烫嘴?分明是贬谪之后心头怨愤;拿两个侍妾当出气筒呢;所以管家才这么宽慰他。
哪晓得秦林闻言浑身一震;接着就斜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盯住管家;厉声道:“你也敢讥笑本官?起复重用;重用个屁呀!海瑞海笔架以身家性命保举;哈哈,朝廷就给我从琼州改到蒲州;还真是重用……”现在到好;青楼里出来的两个姑娘给我甩脸子;雇的管家给我夹枪带棒;真当本官没了火性?!”
这哪里跟哪里嘛;管家哭笑不得;郁闷得不是一般;只好也跪下磕头。
秦林把手一摆;怒道:“不消说了,通通给我滚蛋;哪里请不到仆役?不要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
登时就有几个男女仆役把帽子摔在地上;嚷着说不伺候了。
府里亻上役是雇来的;并不是买断身家的奴才;仆役虽然要尊重主家;但合则来不合则去;也不必太委曲求全。何况现在经过张居正十年励精图治;也有些中兴的苗头了;四海升平;没有大灾大难;有手有脚在哪里找不到饭吃?
管家神色一变;赶紧扑在秦林脚下;任凭碎瓷片割破了裤子、刺破了膝盖,拖着哭腔苦苦哀求:“老爷;老爷饶过小的;小的错了……”
滚你的蛋!秦林抬起一脚;把管家远远踢开;怒道:“都给我滚;再留在家里的;全都打三十军棍!”
这么蛮横无理的主人;真是头一次遇到!不少仆人咒骂着;将衣服帽子扔在地上;爷不伺候了。
管家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仆人们纷纷离开。
采萍和拮芳不知所措;可怜兮兮的把秦林看着。
秦林冷笑一声:“你们俩也想走?没门!你们是桂总旗送给本官的;买来的侍妾送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今后日子长着呢!”
两女互相看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存着些儿忧惧,没想到这秦老爷如此凶暴,虽然留在这里好处不少;总觉着害怕呀。
呼~~秦林回了卧室,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正想拿水洗脸;脸盆子里边一滴水也没有;待要喊人;突然发现所有的丫环仆人都被自己赶走了;不禁苦笑起来。
“给!”平平飞来一块干净的湿毛巾;白霜华用的力道极好,恰恰落在秦林手中。
用湿毛巾擦着脸;秦林无奈的道:“装恶人一点也不舒服;吼得嗓子疼;还被别人骂;唉;还是当好人井较划算。”
你也算好人?白霜华哧的一声笑。
从那些仆人被赶走;她就知道秦林是在借题发挥了,找个理由把少师府安排的眼线拔掉而已。
“不过;为什么不把那两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赶走呢?”白霜华难得的调皮一回;坏坏的笑道:“你舍不得?”
秦林放下毛巾;从白霜华交领领口看下去;色迷迷的道:“如果是某位凶巴巴的教主嘛;我倒真是有些舍不得,可那两位居心不良的小妮子;嘿嘿……还不至于!”
白霜华盯着秦林的眼睛:“无生老母在上;总有一天本教主要狠狠的收拾你!”
秦林没管采萍和拮芳;两个可怜的姑娘在地上跪了大半个时辰;怜香惜玉的陆远志才跑过去;让她们起来,然后宽慰几句;言辞中提起秦林;虽然掩饰的好,仍带着几分抱怨:“唉。秦哥太不懂得怜惜了;两位huā骨朵似的人儿;怎么舍得如此责罚?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好;咱们兄弟也经常挨骂;两位多担待就是了。”
拮芳和采萍互相看看;两人眼睛都是一亮:看来秦林身边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渐渐临近黄昏;秦林才带着人出了门;采萍和拮芳像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两个人腿都跪得又酸又痛;走路扭一扭的;姿势颇有点不雅。
不远处的茶社二楼临街雅座;被秦林赶走的那位管家突然嘿嘿奸笑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自己被赶走;采萍和拮芳终究得手了;看两个小妮子的步态;恐怕整个下午秦林都没有放过她们吧;不知采拮了多少遍?
秦林先到青(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楼瓦舍里转了一圈;然后去了酒馆买醉;最后还闹了场不大不小的乱子;带着校尉弟兄和几个混混打了一架;把那几个家伙打得满头包;亏得锦衣总旗桂友骅出面;否则还要闹到本州衙门里去。
总之;这厮是相当的放浪形骸;也相当的让张允龄放心。
“秦长官;您不能这么荒唐乱来呀;毕竟朝廷体面所在;您是贬谪人员;凡事收敛些;将来才好起复重用。”第二天秦林酒醒之后;桂友骅非鼻关切狗提醒他。
秦林似乎被点醒了;点点头道:“唔;你说得对;我应该去拜拜几个老相识;王崇古王都堂在京里就是熟人;闻得他致仕还乡,应该在家里吧。”
“在家。”桂友骅很肯定;心头却笑开了huā。
秦林果然收拾了四色礼物;又洗刷干净;把冲天的酒气都洗掉了;这才换上干净衣服;持着全贴到王崇古府上拜访。
王崇古字学甫;号鉴川;山西蒲州人;嘉靖二十年进士。喜论兵事;悉诸边隘塞;历任刑部主事、陕西按察、河南布政使。嘉靖三十四年为常镇兵备副使;击倭寇於夏港;嘉靖四十三年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宁夏。隆庆初年;受任总督陕西、延、宁、甘肃军务。隆庆四年;改总督山西、宣大军务;力主与俺答议和互市;自是边境体宁。
此人历任山西宣大总督;副都御史;兵部尚书等要职;和方逢时功业相类;时人称为方、王;在治理九边上颇有成就;可以说在边事上是做出很大贡献的;同时家族也是晋商翘楚;他的妹妹嫁到张家;就是张四维的母亲;所以他是张四维的嫡亲舅舅。
不过,以前王崇古在京师的时候;秦林和张紫萱颇为暧昧;深得张居正青目;王崇古、方逢时则与江陵党合作愉快;连张四维也是江陵党的一份子;所以秦林和王崇古关系挺好的;时不时礼尚往来;直到他致仕回乡。
这次秦林就以老朋友的身份;拿着拜帖前往投递。
王崇古的府邸占地颇为宽广;大概是喜好军事的缘故,门口颇大一个校场;那些守门的仆人也是些精悍之辈;看上去虎虎生威。
陆远志走上去;将拜帖投给门子;声称自家长官与王部堂是旧相识;以前在京时多有往来,劳烦通传一声。
其实门子里面颇有几个曾去过京师的;甚至在京师也是做老本行;这时候却一个个假装认不得陆远志;为首之人将帖子横着竖着看了又看;磨磨蹭蹭半天;才答应拿进去。
胖子气得不行;这都什么人哪。
秦林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咱不急于一时。
哪晓得门子进去半天;就把秦林晾在外面;此时已是夏天;烈日火辣辣的晒着头顶;秦林还稍微好点;陆胖子差点没被烤出油来;气得他脸上肥肉直哆嗦。
终于门子出来了;满脸堆笑:“原来是秦长官;我家老爷有请。”
在京师时;王崇古都是迎出门来;甚至是降阶相迎;可现在他连个面前没露;派个仆人请秦林进门。
众人还注意到;王家没有开中门;只是把边门打开了。
“王部堂就这么待老朋友啊?”秦林自嘲的笑笑;还是迈步朝府中走去。
刚刚转过照壁;就见厅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正在教训几个孙辈;大声道:“为人须得胜不骄败不馁;云淡风轻;宠辱不惊才对;切不可像某些幸进之徒;偶然得居高位;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结果一旦被打落凡尘;登时原形毕露;那就为天下笑了。”
“嗯;突然有些肚子痛;不知被什么恶心到了;我先回去拉泡屎吧”秦林这样告诉管家;然后捂着肚子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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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62章 张紫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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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古看见秦林身影,这才故意借着教训孙辈说出那番话。
王家几个孙辈互相使着眼色;都知道这不是说自己的;一个二个悄悄用眼角瞅着大门方向,要看看那位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秦将军。
甚至有人很不服气;这人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凭什么啊?却见秦林转身离开;神情颇为古怪;这几位就纳闷了。
王崇古同样莫名其妙。
他身历宣大总督、兵部尚书、副都御史等重任,裁汰冗员、整治武备;努力推动俺答封贡;也是大明朝的一员能臣;在九边声誉卓著,并非昏聩无能之辈。
在京师时;他就和秦林有交情;可王家和张允龄一样都是大晋商;王崇古还是张四维的舅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胳膊肘朝外拐;去帮着秦林对付自己的嫡亲外甥吧!
所以刚才那番话半是敲打半是提点;既要叫秦林认清现实;别再继续和张四维作对;又提醒他不要遇到挫折就一獗不振。
却没想到秦林捂着肚子就溜走了;王崇古讶然之余;揪着白胡子问小步跑过来的管家:“秦某人为何不告而别?”
管家忐忑不安;嗫嚅道:“秦某说话放肆;小的不敢说……”
“恕你无过;且说来听听。”王崇古一挥衣袖。
“他说、他说突然有些肚子痛;不知被什么恶心到了;先回去拉泡屎……岂有此理了;这人安在是太放肆了!”管家说着就红了脸;愤愤然颇有主辱臣死的架势。
秦林明明是骂王崇古放屁喷粪;把他恶心到了!
王崇古的几个孙子登时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乱骂秦林;也有几个王家支派的年轻人;脸上虽然装出气愤的样子;心头却暗暗好笑老太爷从来庄严肃穆;却被人上门来骂;真是想不到。
还有没想到的呢!王崇古既没有发火;也不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却把白眉微微一皱;表情非常尴尬;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声倦了就走回后院。
剩下厅中的众位孙辈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上门乱骂;老太爷非但不严加驳斥还流露出于心有愧的意思;那秦某究竟有何德何能;竟能骂得昔日的兵部尚书、宣大总督无言以对?
“王崇古算是不错的了……秦林从王家出来之后;这样告诉愤愤不平的陆远志、牛大力。
这位九边重臣毕生的功业或许离张居正还差着不少距离;但和方逢时、吴兑、曾省吾大约在伯仲之间;也是当世名臣、边廷柱石;他为官的操守和能力;都还过得去;但形势比人强;秦林与张四维为敌;隐隐与整个晋商集团作对;王崇古也不得不拿言语半是警告半是提醒。
秦林毫不留情的给予了回击看似放肆的言语,同样在提醒王崇古:张允龄、张四维父子干的那些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和他们沆瀣一气;不怕将来遗臭于世间吗?
可惜;王崇古就算明知张府行为不检也绝不可能站到秦林一边来对付自己的姐夫和外甥;而秦林也不可能因为王崇古昔日的功业;就对他的外甥网开一面;双方立场针锋相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接下来的事情被秦林不幸而言中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先去拜蒲州知州;接着过蒲津渡黄河浮桥到对岸同州以祭拜马自强为名拜访马家;又去黄河南岸造访潼关卫所驻的一个锦衣卫百户所;全都吃了冷冰冰的闭门羹。
蒲州知州、同州马家以前没多大交情倒也罢了;锦衣卫这边实在不应该;秦林可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呀!
可潼关卫那位百户大人;~~。shushuw。…更新首发~~连面前没有露过;底下官校说他出去缉拿大逆奸恶了;连百户所的门都没让秦林踏进去。
这下陆远志、牛大力算是看出来了;关中这片地方张四维张家、马自强马家、王崇古王家;还有和他们联姻的一个沈家;同为关中巨商;势力盘根错节;已经经营了铁桶江山;秦林要想钻出个洞来;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白霜华冷眼旁观;无论秦林怎么折腾;教主大人只是呵呵冷笑;随时提醒他一年之期还剩下几个月。
“到时候没有转机;你就是本教主的人了!”白霜华握紧了拳头;想到日月龙凤旗席卷江南半壁的那一天,她就充满了斗志。
“说的好听;你又不肯侍寝。”秦林撇撇嘴。
秦林把张家安插了内线的仆人尽数逐走;拮芳和采萍两个安排去做白霜华的侍女;有魔教教主盯着;她们俩寸步难行。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郁闷了;长夜寂寞孤枕难耐;有时候也暗自思忖:看张紫萱那封信的口气;张四维把长官我安排到蒲州;似乎是她从中做过手脚;下一步到底是怎么做呢?
秦林也盘算怎么对付张允龄;如果能弄倒张家老太爷;朝中的张四维后院起火;也够他喝一壶的。
可张家势力极大;官府官官相护;百姓噤若寒蝉;更何况张允龄还有个做着首辅大学士的儿子;这就和普通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即使找到一些张府草菅人命、鱼肉百姓、横行不法的证据;弄到朝廷上也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恐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啊!
有什么办法可以对张家一击致命呢?
同样的问题,游七也诲问着自家小姐。
蒲州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栈里面;近日来了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带着一名气派很大的老仆;一位精明的账房师爷;还有四个雄赴赵气昂昂的带刀护卫;这种组合在商队往来如织的关中门户蒲州城;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不用说;那公子哥就是相府千金张紫萱假扮的;老仆和师爷则是游七和尹宾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张允龄如此行事;真正贻笑大方!”上房要面;游七哂笑着连连摇头;打听到的消息让他极为不屑;张允龄在蒲州鱼肉百姓;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