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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秦林先找到了原委,麻师爷衣服上多处破损,膝盖、胳膊等处亦有瘀伤,既然知道他是打架之后死掉的,那么验尸时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互殴留下的伤痕了。
殊不知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说法,陈铭豪就只朝麻师爷脑袋上打了一拳,那么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是哪儿来的呢?
莫非、莫非……胖子沉吟着,忽然大声道:“会不会是麻师爷和众人分开之后,又被什么人痛打了一顿,这第二场架才是送掉他性命的主因?”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唯独秦林嘴角微微一弯,揶揄的笑道:“胖子你还得回炉,叫太师父再教教。”
陆远志眨巴眨巴眼睛,不懂怎么回事。
“胖子啊,你在医馆学医这么久,不知道邪风入头之后,目眩耳鸣、头脑昏晕吗?”秦林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再仔细想想,死者身体各处那些伤痕……”
“是他自己跌伤的!”胖子一点就通,顿时恍然大悟。
颅内出血之后,颅内压力增高,脑组织受到压迫,人会眩晕、耳鸣,走路多跌跤,如果出血比较快,压力增加大,一下子就跌地上瘫痪乃至死亡了,如果出血慢,有可能在持续好几天的过程中,患者都呈现脚步错乱、掌握不了平衡,总是跌跤的状态,直到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因为众口一词的说麻师爷死于互殴,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再看尸身上多处的瘀伤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打架造成的,想不到是颅内出血之后头脑昏晕自己跌伤。
连经验丰富的秦林都被小小的误导了一把,难得的出现了一次误判。
见俞大猷和营中官将还懵懵懂懂的,秦林就用中医邪风入头、目眩耳鸣的说法,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呢,”第三名在场士兵颇为佩服的瞧着秦林,“长官真如亲眼见过似的,那麻师爷的确来的时候,跨过陈家门槛就有些朗朗跄跄,后来又不知怎地跌过去,像自己把头凑上去让陈铭豪打一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陆胖子更是喉咙口咯的一声,冲过去把他揪住,厉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秦林呢,将茶碗轻轻放到桌子上,眼睛眯了起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看来,这次咱们得锯头验伤了。”ro!~!
荆湖卷 390章 鉴定死因
秦林安排校尉们通知涉案各方明早到宛平县衙验尸定案。 免费 提供 ^^然后率众耳车营驻地回城,此时天色已擦黑,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便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徐辛夷起来得比他还早,秦林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金宝冠上扎三只珠翠孔雀,两只金孔雀,孔雀嘴里衔着珠结,乌黑浓密的头发盘起来,斜斜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穿绣云霞孔雀纹红色长袄,系紫色锦绣串珠腰带,下着金绣缠枝huā纹的长裙。
徐辛夷身材高挑匀称,穿这身衣服就像一只漂亮的彩凤凰。
偏偏她自己并不自信,理了理衣服,嘟着嘴问道:“别光顾着看呀,你倒是说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要相亲吗?”秦林挠挠头,憋出这么一句。
徐大小姐鼓着季腮,咬着银牙,一巴掌把秦林揍回床上:“去死啦!相你个头!”
穿正式一点,是要去走亲戚。
大明朝一家功臣封两个国公的,只有中山王徐达子孙。长子徐辉祖承袭他的爵位,就是南京魏国公一系,世镇金陵:次子徐增寿在靖难之役则帮着燕王朱棣,子孙受封为定国公,封在京师,代代常为勋臣班首。
魏国公和定国公府系出同源,虽然都已经传承了六七代,又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京师,但这时候是最讲宗族的,官场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都还要序宗谱,更别提魏、定两府都是徐达的子孙了,两府互通声息、同气连枝,便如红楼梦的荣宁二府一样。
这一任定国公徐文璧,现封太子太傅、领后军都督府,排辈分正是徐辛夷的堂兄,毕竟是隔房的堂兄,所以徐辛夷走这门亲戚要穿得正式一点免得怠慢了兄、嫂。
秦林听说是走亲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不巧,为夫要办的案子……”
一根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按在他唇上,徐辛夷笑盈盈的,“昨天就知道了呢,没关系你去忙吧,晚上我会等你的。”
秦林心头一暖抱住大小姐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丘飞“讨厌啦,把人家妆弄坏了!”徐大小姐挥舞着拳头,秦林大笑着从〖房〗中逃走。
秦林带上陆远志、牛大力和亲兵校尉直奔宛平县衙,这时候县令黄嘉善、苦主毛氏和她两个弟兄、嫌犯陈铭豪的父亲陈老头都已会齐毛氏还把麻师爷生前交好、当日也在场的几个杨府家丁叫来了,陈老头身边则跟着那个目睹斗殴的车营军士。
黄嘉善一见秦林便拱手施礼:“年关将近,长官昨日还顶着北风出城,如此恪尽职守,下官佩服佩服!”
“人命关天呐,咱们办案总要慎重点嘛”秦林笑着也拱拱手,寒暄两句。
黄嘉善在文官之中算是极爽快的了,等秦林喝了。茶,就急忙问案情到底有了什么进展,要特意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县衙来。
秦林不紧不慢的把昨天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他最后说到目击的军士证实麻师爷在进陈家门的时候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的时候,黄嘉善就嘴里咦的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
毛氏等人不知道原委,但也隐隐猜到这很有可能对己方不利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秦林。
“头脑晕眩、脚步不稳是邪风入脑的症状!”秦林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麻师爷在去陈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病,陈铭豪的殴打到底与他的死亡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还得开颅检验才能确定!”
毛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就改变了,嘴角抽搐几下,直截了当的躺地上打滚撤泼:“哎呀不得了,当官的受了陈家买嘱,冤枉啊冤枉,我家老头芋死得冤枉……”
几名杨府家丁也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畏惧秦林,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异口同声的道:“秦长官,麻师爷并没有脚步踉跄,那位军爷想是看错了吧?”
“放屁!”车营军士怒道:“爷爷是鸟枪手,一百步外的靶心都看得清楚,三五步远一个大活人走路如何,还能瞧错吗?”
秦林见毛氏的反应,心中越发笃定,将桌子轻轻一拍:“不要吵。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开颅检验,就会一目了然。”
毛氏慌了,滚在地上干嚎:“昏官杀人啦,可怜我家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横死,还要被残毁尸身,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老娘要到顺天府去上控,要去敲登闻鼓……”
黄嘉善眉头大皱,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剖尸体的,戏*尽体本身就是罪名,官府仵作的验尸主要是以体表检查为主。要是毛异到处上控,等上司那边有了结果、准许验尸了,怕是连麻师爷的尸首都腐朽了,还怎么检验?
秦林不慌不忙,将桌子用力一拍:“放屁!事涉我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属下大汉将军陈铭豪,他是在宫中当值的,焉知此案是否另有图谋?搞不好背后还藏着谋反悖逆的阴谋呢,当然不能按普通命案来审理。本官这就要开颅验伤,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毛氏再泼辣,听得这番话也吓得屁滚尿流,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更是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几个衙役、稳婆识得风色,作好作歹的劝:“你怎么好和锦衣卫硬抗?给你按个谋反悖逆的罪名,抓到天牢里头,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生死不如呢!”
“毛大嫂,这位秦长官是你得罪不起的,他老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腰还粗……”
好嘛,秦林成恐龙了,寒毛都有人腰粗,这身子得多大?
毛氏和她两个晃弟,这会儿就成了椐嘴的葫芦,再不敢和秦林硬抗了。
黄嘉善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这毛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也亏得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是秦林手段狠辣,也对付不了毛氏这泼妇,换做自己和她慢慢讲道理,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呢!
众位衙役便把外边冰雪的棺材拉到衙门院子里来,铺草席子,端清水,做着解剖之前的准备工作。
秦林笑着摸了摸鼻子,曾几何时,在崭州断何二郎借父亲之死诬陷李氏医馆一案,为了解剖尸体,迫于无奈还要和何二郎赌命,冒着充军流配的风险来查明案情;
这一次,毛氏怕不比何二郎还要泼辣些,却几句话就吓得她不敢乱动,顺顺当当的开始解剖验尸。
此一时彼一时,还不是身上穿了正四品飞鱼服,做了锦衣卫掌南衙的堂上官?
权力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方便得得……,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衙役们做好了准备,把尸首从棺材里面抬出来放在苇席上。
秦林微微一笑,朝陆远志做了个请上的手势:“兄弟,你顶住。”
“秦哥,算你狠!”胖子朝秦林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得到了翻白眼的回应。
其实胖子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倒也很有心理准备,只是习惯性的从另一角度表示了对长官的“敬仰”就把生牛皮包打开,预备动手。
哇一宛平县衙的捕快、仵作都直了眼,只见这生牛皮包里面钩子、刀子、倨子,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林林总总都是精钢打造,看起来耀huā人眼。
一看这架势,就晓得不同寻常,本来众人都以为这胖子没什么大本事,结果到此才发觉看走了眼。
胖子隐隐有些得意,朝秦林挤了挤眼睛,意思是秦哥不亲自出马,就轮到我出风头了哦。
秦林暗笑:这风头以后就一直让给你出吧……
胖子果然生猛,尸首的头发早已剃去,他就拿出墨笔在尸体光溜溜的脑袋上画了线,然后朝秦林看了看,得到秦林默许之后,抄起小钢锯,二话不说就朝死人脑壳上锯。
我的妈呀!
一片声的惊叫,就算是见惯死人的老捕快,都把脸转了开去,不敢看椐死人脑壳的这一幕。
可就算眼睛看不见,那裾子在皮肉和牟头上来回拉,呼啦呼啦的声音却格外清晰的传入耳中,碜得人心里直发慌,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胖子才倨了几下,很多人都顶不住了,脸色苍白的朝院子外头跑。
很快街面上的京师百姓就惊讶的发现,宛平县衙门口一堆衙役稳婆和莫名其妙的人蜂拥而出,争先恐后的朝着地上狂吐。
饶是黄嘉善在文官中算是胆大如斗的,这会儿强忍着没跑出去,脸色也白得像石灰,后背冷汗凉飕飕的,颇为惊讶的看了看神色丝毫不变,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下锯人头的秦林,心头暗道:厂卫鹰犬果然毒辣,看这样子,秦长官定是经常在诏狱天牢里面锯人头的了。
“好了,倨开!”胖子沿着边缘锯的,只把骨头和包着的皮肉锯了,中间的脑组织完好无损,他笑眯眯的把天灵盖揭开拿在手上,也不害怕,就像拿着块猪骨头似的。!~!
荆湖卷 391章 浩然正气?
秦林走近,只看了一眼,立马桀桀的坏笑起来。
麻师爷的错误,用现代医学说法叫做蛛网膜下腔出血,是引发中风、猝死的常见病症,患者出血有快有慢,慢的像麻师爷,前后可以持续好几天,直到严重症状夺去他的生命”快的可以一瞬间就让患者不省人事。
蛛网膜下腔出血既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恍如颅内动脉瘤、高血压动脉硬化症等病症引发,也有可能因外伤导致,比如暴力击打造成头部创伤。
如果是暴力击打,就要和外伤位置相符合”绝不可能拳打左后方,出血在右前方。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麻师爷原本就因自身原因脑部血管在缓慢出血!他是自己病死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有军士看到麻师爷在被陈铭豪击打之前就脚步踉跄、容易跌跤,便是他那时候已发生脑出血的明证!
陈铭豪的击打只是一个偶然,和麻师爷的死亡没有必然联系,当然应该无罪释放。
秦林用中医邪风入脑的说法,把这番理论讲了一遍其实得出结论是很简单的,根本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医学知识,因为头壳上青包的位置和大脑出血的位置大相径庭,这就已经说明了大部分问题。
一目了荒“原来如此”黄嘉善叹息着连连点头:“到底是秦长官明察秋毫,本官也曾自诩熟读刑名,轮到实打实的办起案子,这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哩。”
结论如此显而易见,黄嘉善就命令衙役把陈铭豪放出来。
毛氏和她两个兄弟不干了,刚才他们躲在一边不敢看,这会儿却急吼吼的冲过来,呼天抢地的撤泼:“昏官,昏官!明明脑袋里有出血,怎么就不是被姓陈的打出来的?你们官官相护,欺负咱小老百姓…………”,小老百姓?秦林差点没喷了出来,心道明明你丈夫麻师爷就是帮着杨府为虎作伥,专门欺负小老百姓的吧!
眼睁睁瞧着十八亩地、折合三百多两银子的赔偿转眼没影,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毛氏两个弟弟气急败坏,也白愣着眼睛,叫喳喳的:“天底下还没王法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己脑袋里面出血?一定是被打的!”,好端端的人?好端端的人!秦林听到毛氏和她两个弟弟到现在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目张胆的做伪证,不禁怒从心底起,劈手就把她两个弟弟领口揪住,拖到尸首旁边,厉声问道:“你们也敢说好端端三个字?本官查验这种,看也不是头一次了,他脑部淤而分明已经系少有了三天,也就是说他最近几天都会恶心、呕吐、走路不稳当、目眩耳鸣,你们家属就一点不知道?还有脸说好端端的!”,这两位虽然膀大腰圆,但丝毫不敢在执掌南衙的秦长官手底下挣扎,等被他扯到尸首旁边,一看往日活生生的姐夫变成了尸首,还天灵盖揭开,灰白的脑组织暴露出来,被倨子锯开的断面一圈骨头茬子……
我的奶奶也!兄弟俩裤裆里一热,尿了。
秦林像丢死狗似的把他们扔下,朝地上啐了一口:“喵了个咪的,都什么玩意儿啊!”,又把目光转向毛氏,这女人直往旁边缩,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秦林,正如秦林所料,麻师爷的脑出血是病程发展比较缓慢最后才突然爆发的那种,开始的前几天都会有眩晕、头痛等始发症状,作为他老婆的毛氏,心里头还能不清楚吗?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只是窃喜丈夫死了落下家产受用,又能得到陈家十八亩地的赔偿,那么后来明知麻师爷那些症状而故意隐瞒就有诬告陷害的意味了。
秦林被他们缠得火发,再者他办起案子就是追根究底的性子所以冷冰冰的扫了毛氏和她两个弟兄,以及曾帮腔的杨府家丁一眼,桀桀的狞笑道:“不是说好端端的人不会自己脑袋里出血吗?哼哼,本官这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他亲自动手,从生牛皮包里面拿起了一柄闪着锋利寒芒的小刀。
“哇秦哥要亲自出手了!”,陆胖子连连扯牛大力。
“滚,离我远点!”,牛大力嫌恶的躲开两步,这死胖子网才来回拉椐子锯人头,身上溅着不少血污和碎肉,这会儿手里还捏着块天灵盖忘了放下,多恶心!
秦林出手就大不相同,只见他一刀在手,气势便如武林高手绝顶论剑一般,渊停岳峙,神色也变得心驰物外沉浸于某种无法言喻的境界之中自然而然的便有种从容不迫的宗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