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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座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老贼”还是多担忧担忧自己!
不一会儿外面板子打完,冯邦宁一瘸一拐的进来告罪,那副凄惶狼狈的样儿,人人见了肚子里都要笑翻。
这还是行刑的番子、校尉们人的校尉手上都有二十年的苦功夫,既能一板子轻飘飘的打下去,受刑之人立马就内脏破裂死于横死,亦能噼噼啪啪声势喧天的打上七八十大板,其实被打的人连油皮都不伤分毫。
冯邦宁是冯保嫡亲侄儿,自然不能用前一种打法,真的把他打死了;但看冯保生气的样子又不是假的,那么第二种太过轻描淡写也不可,于是行刑的校尉们便按不轻不重的力道打了三十大板。
即即是不轻不重,可也不那么好受,冯邦宁屁股被打得肿起老高,疼得呲牙咧嘴”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走路都一瘸一拐了。
秦林假惺惺的上去扶持:“哎呀冯主座这是何苦来哉?下官今日才知道令伯父竟这般大公无私,啧啧,看来冯主座今后须得谨言慎行了。”
冯邦宁当然不会要秦林扶持,忍着剧痛站到一边,可怜他被打得屁股开花”还至始至终不知道究竟是被谁整了。
张诚晓得几分内情,微笑着朝秦林点颔首:秦主座,牛!
这一出“伯父曾侄”刚刚演完,众人还没拾起先前的话头,有个太监从外面仓促跑进来,冲着冯保跪下禀道:“启禀冯祖公,李皇亲进宫了”娘娘召您过去。”
冯保听到李皇亲就一个头三个大,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左右,无可奈何的道:“诸位,李皇亲定是为了清明上河图才进宫的,咱们干脆一块儿过去,也好回娘娘的话。”
听到李伟也来了,秦林摸了摸下巴:这却是意料之外的,不过,越来越有趣了呢。
慈宁宫,慈圣李太后危坐于宝座之上,长公主朱尧媒一旁侍立”武清伯李伟是太后之父,坐在一只铺陈锦绣的墩子上面。
众位内外官员进到宫中,冯保带头跪下山呼:“臣等叩见慈圣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行礼之时”冯保特意扭头看了看秦林,瞧见这家伙也跪着行礼”不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嗤”我还以为真的只跪岳丈呢,这不见了太后娘娘,还是跪了行礼嘛。
秦林晓得冯保的意思,无所谓的笑笑。
“众卿平身!”李太后声音平和舒缓。
这位太后年纪不大,她青年丧夫、幼子早早即位为帝,二十八岁就做到太后,此时也不过三十多岁,面容清瘦白净、相貌颇为秀丽,并没有什么雍容华贵的气色,却是家碧玉的风韵犹存,穿的服装也很简朴。
侍立一旁的长公主朱尧漠看见秦林,眼神躲躲闪闪的,面孔微微红了一红,轻轻咬了英嘴唇。
李伟则大声道:“娘娘,这位秦林秦指挥就是咱们徐亲家府上的姑爷,他是厂卫之中的少年英雄”破案缉凶,好生了得!”,“哦?”李太后注意到秦林,见他年纪轻轻,站得身形挺拔、腰背溜直”在一群控背躬身的太监、官员中间如同鹤立鸡群,便先有了三分欢喜”缓缓启口道:“秦林,这名字哀家很熟,对了,崭州荆王府的案子,是不是破的?”
秦林大战白莲教、海外招纳土司、追回被劫漕银,种种功劳都极大,但对李太后来,还是他妥善打点荆王府案,替天家挽回颜面一事,记忆中最为清楚。
“回娘娘的话,正是下官所破,全赖皇上家洪福齐天、列祖列宗威灵庇估”下官其实不敢妄自居功!”秦林拱手回答,声音清朗洪亮,虽然面对大明朝的太后,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微贱猥琐。
“果然是厂卫中的一员虎将”,”李太后连连颔首,微笑着对身旁的朱尧媒道:“表姐徐辛夷那野妮子,也亏得这位秦主座才配得上哩。”
荆湖卷 371章 撒谎的长公主
秦林朝着朱尧嘿嘿的坏笑,虽无亵渎之意,逗弄姨子也挺有趣的。
可怜的长公主想到那日街上叫人尴尬无比的相撞,就忍不住红了脸儿,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李太后早已习惯了女儿的羞怯,作为母亲,她给予朱尧媒的爱心还及不上给两个儿子的零头,此时根本不会觉察任何异样。
“众位卿家”李太后面色转为肃然,朝着众官道:“清明上河图失窃一案,在外间传得沸沸扬扬,这门户走亲戚还讲个礼尚往来呢,哀家送点东西给自己父亲,又算得什么?怎么就弄到这般田地呢?”,太后娘娘这话里就带着几分责备之意了,冯保身为大内总管便首当其冲,连连请罪:“老奴御下不严,宫禁失于检点,致使国宝被盗走,老奴有罪、老奴死罪!”,冯保是李太后最信任的大管家,甚至有时候太后对万历帝的管教都是通过他进行,所以冯保这么一,太后的神色就稍好了些,“冯伴伴,哀家不是责备,但宫禁之中,究竟结果与别处罚歧,今日失了国宝,焉知他日不连玉玺都掉了?”,正当冯保处理无地之时,秦林突然回到:“启禀太后娘娘,微臣查点宫外各处并没有此物,以宫内记录而论,亦从先皇隆庆爷承诺赏给朱老国公开始就没了下文,以微臣愚见,恐怕是掉在宫中某处,一时查点不出罢了。”
李伟极想获得价值万两黄金的这幅画,秦林到了他心坎上,太后尚在沉吟,他已经一叠声的称是:“对、对,肯定还在宫中哪儿躺着,这紫禁城房子不计其数,一时找不到,也是有的,冯公公,再替我找找?”,冯保唯有摇头苦笑,个中缘由却不能为外人道。
太后也赞同父亲的意见,对秦林嘉许的点颔首:“哀家就嘛,宫禁之中戒备森严”哪有这么容易就被人盗走国宝的?既然清明上河图可盗,何不连哀家的凤冠、珠宝一起盗了?”,秦林连声称是”心头却暗道果然太后于书画上没什么见识,清明上河图的价值,可比的珠宝高太多了!
冯邦宁、徐爵等人瞧着秦林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哪,慈圣太后虽然心地慈悲”但自丧夫之后终年都是冷着张脸,轻易不肯笑笑”却是今天对秦林态度实在和蔼得过分,两个像拉家常似的话,几时曾有臣子如此受宠?即是冯保冯公公也到不了这步呀!
殊不知李太后身世原本微贱,身在太后位置上不能不讲那些繁文缛节,其实心里头其实不自在,却是秦林以后生辈的身份和她东拉西扯,一如自家亲戚在家里话般随便,反而叫李太后格外高兴。
朱尧媒垂头看着脚尖暗自思付,一时间又是替表姐徐辛夷欢喜,又是担忧自己。
历来驸马能得太后欢心的极少”朱尧媒前面还有个异母的姐姐朱尧娥还没出嫁”姐妹俩见面起就担忧这件事呢。
姐妹一辈都还没出嫁,却有位姑姑的殷鉴不远:爷爷嘉靖帝的女儿,隆庆皇爷的妹妹宁安公主朱禄妓所嫁驸马没什么本领,又不大得帝、后欢心”所以这位公主和驸马婚后没少受太监和老宫女的欺负,如果驸马不给老嬷嬷行贿”甚至连公主的面前见不到!
“要是我将来那位驸马,能像秦姐夫这么有本领,又得母后欢心,那可就好了”长公主痴痴的想着,忽然又心头一惊:“哎呀,我想到哪儿去了?朱尧媒朱尧赎,不是一直要嫁个精通琴棋诗画的江南才子吗?秦姐夫这样的锦衣武官,虽然不受他人欺负,可未免太凶恶了些……”,且不提长公主如何胡思乱想,秦林又禀道:“娘娘,以微臣愚见,那画儿定是收藏在某个隐秘之处,所以这么久都找不到,还请查访先帝隆庆皇爷在位时,左右随侍亲信之人,想必会有所获。
完,秦林就看着朱尧媒,可这位姨子一个劲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浑然没有注意到。
“先帝随侍之人?”李太后困惑不解,看着冯保问道:“冯伴伴,可问过那些近侍太监了?”,“老奴都问过七八遍啦,只差拉到东厂拷问了”冯保回着太后的话,眼睛却偷偷看秦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咳咳,咳咳”,”秦林连声干咳,见朱尧媒多久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干脆大声道:“不可是太监,先皇身边亲近之人,不定也有晓得原委的!”
“秦林!”冯保把袖子一甩,呵斥道:“太后娘娘慈驾之前,不准这般高声大气,道是街市上吆喝卖大力丸么?”
不过秦林这般大声,朱尧媒终于回过神来,掩口呀的一声叫。
众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把她看着。
“乖女,要什么?”李太后见女儿这般怕生,也暗自心疼,知道自己给予这个女儿的关怀实在太少,心中未免有些忸捏,语调便放得格外轻缓。
长公主脸儿红红,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母亲:“女儿、女儿忽然想起来,当日在御书房父皇抱着我写字,看见、看见他把一卷这么长、这么粗的东西,放进御案旁边的暗格里面……”,哎哟我的长公主诶!秦林看着直摇头,这撤谎的样子,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幸好,长公主历来怕生、畏怯,话就是这般红着脸儿吞吞吐吐的,他人觉得奇怪,李太后、冯保等人却是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察异样。
她比的大长短,却不正好是个卷起来的卷轴?并且一尺余长短,清明上河图宽八寸,加上空白的容貌,恰恰即是!
众人齐齐颔首,“走了!定是先帝爷放在御书房御案旁边的暗格,现今皇爷年幼,这些年都不是在御书房书,而是和张先生在西暖阁和养心殿,御书房一直空着无人使用,所以至今没有发现!”,唯独张诚、张鲸两个的神色极为古怪,颇为怀疑的看了看朱尧媒,又看了看秦林;而冯保更是满头雾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犹豫着道:“,长公主看见的东西,或许不是清明上河图?先皇爷多半是将另外什么东西……”,“究竟是不是,看一看就知道了嘛”李太后颇为急切的叮咛摆驾御书房,然后携着女儿的手:“尧媒,咱们看看大行的父皇,究竟在御书房暗格里面放了什么。”
作为丈夫去世多年的寡妇,李太后显然比任何人都急于知道暗格中到底放的何物,她也想到了昔时丈夫对这个女儿的喜爱,经常抱着年幼的朱尧媒在御书房处理奏章,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对朱尧媒的冷淡,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愧疚,紧紧抓着她的手,竟比平时亲热很多。
可怜的长公主垂着头不敢看母亲,撤谎的愧疚让她心如鹿撞,但从表姐徐辛夷口中得知秦林为了找到自己的四件宝贝,费了许多心力、惹出了这么多麻烦,她又不能不强压着心底的畏怯,为他在母亲面前撤了平生的第一个……
御书房距离慈宁宫不远,李太后为首的众人一会儿就到了,御书房值殿的太监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贵人到这边来了,惊得慌忙跪迎。
虽然很多年没有使用,宫中自有制度,御书房并没有衡宇空置很久的那种蛛密布、灰尘遍地的情形,不过衡宇持久无人使用的那种生硬气息,仍然很是明显。
物是人非,此时此刻,李太后和朱尧媒都从心底生出了一声喟叹。
冯保是知道那处暗格的,抢在前头就要去开了拿东西。
“且慢!”李太后突然作声止住冯保,正当后者不知所谓时,她笑了笑:“先皇所遗之物,哀家自己来拿。”,正中下怀!秦林奸笑一声。
朱尧媒原本集著头,这时集罐集儿瞪子他一眼十竟敢设计骗娄母后,好生可恶!
秦林无所谓的摊摊手:为了找到国宝,咱们联手演出戏,母后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不定,旧地重游还叫她想起昔时美好的回忆呢!
确实如此,李太后站在御书房中,却又没有急着去取暗格中的东西,而是站着环顾四周,想着亡夫在这间房中的情形,不知震动了什么美好的记忆,嘴角微微弯了起来,略显惨白的脸上也多了两分久违的红晕。
终于,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下定决心,李太后亲开了御案旁边的暗格,捧出里面的东西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惊喜交集的道:“江山如画,果真是先帝的闲章,这字过……也是先帝的御笔!”,但见黄绫包裹的卷轴,上面贴着御笔朱标的封条,宫中老人更是很是清楚,“江山如画”,四字闲章乃是隆庆帝在世时日常所用!
李太后一字一句的那封条上御笔亲批的文字:“今成国公朱希忠老成谋国,功勋卓著,特以国宝清明上河图赐之。”
旁人倒也罢了,冯保听到这句话,眉头拧成了川字,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李太后,又看看朱尧媒,最后看看那黄绫包裹的卷轴,就像见了活鬼似的。
荆湖卷 372章 峰回路转
372章 峰回路转
《清明上河图》重见天日,最高兴的还属武清伯李伟,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是什么传世名画、稀世国宝,而是亮闪闪黄澄澄的一万两黄金啊!
“娘娘……”李伟讪讪的笑着,就想从女儿手中将国宝拿过来。
没曾想李太后并不递过去,反而将画儿给了身边站的朱尧媖,柔声对李伟道:“父亲,你也看见了,这幅画上封着先帝爷的亲笔御批,是要赐给成国公朱希忠的。女儿身为未亡人,岂能违背先夫的遗命,将画儿改赠父亲?咱们父女至亲,以后机会多的是,再慢慢补报爹爹罢。”
李伟怔了怔,很想得到那副珍品名画,但女儿说的也很有道理,先帝隆庆爷的御笔朱标清清楚楚,硬要叫女儿改赠自己,就算老头子脸皮再厚,也有些说不出口。
秦林却从旁道:“娘娘,李皇亲,朱希忠老国公早已过世,臣闻得即将袭爵的小公爷朱应桢于书画上并无多少见识,只怕他拿去了也是无用的。”
李太后闻言稍一犹豫,还是慢慢摇了摇头:“君无戏言,先帝已龙驭宾天,哀家更不能擅改他的遗命。”
李伟却被秦林点醒,想到了另外一层:那朱应桢是京师贵介子弟里面有名的脓包软蛋,又不怎么热衷书画,前脚太后按先皇遗命把清明上河图赐给他,后脚我就到他府上把画儿买过来,岂不是一招妙计?
于是他也点头称是,一反常态的大方起来,赞成把画儿赐给朱应桢。
冯保神色复杂的朝秦林笑了笑,他是心机灵便之人,已将前因后果猜到了三分,画儿赐给爱打小报告的大嘴巴老国丈李伟,和赐给脓包软蛋的朱应桢,对冯保来说完全就是两码事。^^ ^^mfxs
李伟想从朱应桢那儿把“画”买回来,嘿嘿,难道冯督公不能抢先做点手脚?
明知秦林作伪,冯保却成了最担心拆穿的人,如果被人发现黄绫卷轴中并没有《清明上河图》,李代桃僵之计就穿帮了。
“娘娘,老奴替您把画儿拿着,”冯保略为呵呵腰儿,从李太后手里把“清明上河图”接到手中。
李太后微觉诧异,其实她还想把画儿多拿一会儿——隆庆皇帝的遗物其实很多,也不在乎这一件,但离世八年之后又发现了新的、并且是先帝亲手收在御书房暗格之中,显然对她这个未亡人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
不过冯保乃是李太后最宠信、最倚重的内廷总管,既然他要献殷勤,太后便任他拿去。
呼——冯保长出了一口气,画儿拿在自己手中,便没有不长眼的人会揭开来看了,也就不会穿帮。
怕你不拿呢!秦林也长出了一口气,冯督公啊冯督公,您真是太配合啦!
冯保悄悄对着光,仔细看看那御笔和印鉴,忽地面色就变了一变,抬头眯起眼睛对秦林点了点头:算你胆大包天!好歹总算是为了咱家的事出力,不揭破你吧。
徐爵、陈应凤众官虽对这幅传世名画十分好奇,但黄绫包裹上贴着先帝隆庆爷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