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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把自己坐的上席让出来,秦林连声谦虚道不敢不敢,老头子笑眯眯的一把将他摁在上席,又是呵呵大笑:“姑爷回门都要坐上席的,我这里虽不是魏国公府,也要算徐家侄孙女的半个娘家,姑爷就当作陪老婆回娘家!”
秦林无可奈何只好坐在上席,心头却是窃笑不已:家的姑爷怕是不容易做的,上一个是隆庆老皇爷呢!只不知将来那外孙女婿,又是哪位?
徐辛夷使劲儿掐了他一下,见这家伙贼忒兮兮的坏笑,就知他没安好心”又在乱打鬼主意了两人的恩爱却是摆明了的”柔情蜜意几个妇女都捂着嘴直笑,还有人低低的道:“这位姑爷脾气真好,配徐大姐再合适不过了,本还可惜她只做个平妻,现在看来,实比嫁给他人做正妻还要好些。”
李伟、李高有心和魏国公府攀亲,晓得秦林破案本领很大、很得老丈人徐邦瑞的欢心,便流水价和他推杯换盏徐辛夷本是海量,这会儿却装起乖宝宝了,一会儿给秦林夹菜”一会儿替他斟酒”表示得比什么时候都恩爱,叫他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席面极其丰盛,葱烧海参、蜜汁蹄膀、红焖驻蹄、冰糖燕窝,山珍海味只管上,开玩笑,太后娘娘的娘家,天底下什么东西没有?
秦林跑了一天,腹中早已饿了,吃了一阵想起外头还有两位弟兄,又对管家叮咛两句,叫替陆远志、牛大力安排饭食里头享受宴席,外面厅上坐着的人可就呜呼哀哉秦林带来的陆远志、牛大力两个,自有管家喊进去安排饭食,冯邦宁、徐爵、陈应凤和他们带来的一干人等”全都傻坐在厅上,老半天没人理会,中午只啃了几个烧饼,这会儿肚子饿的呱呱直叫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每人一碗清茶,没奈何只好一碗一碗的喝,总有点热气儿不是吗?
仆役来把开水添了无数遍”众人直喝得茶味儿都没有了,这清茶下肚,饿得越发厉害,只觉肠子肚子都快翻转过来,一个二个眼睛发红,赛如一群饿狼众人等得那叫个望眼欲穿哪,偏偏里头的宴席久久不散,鸡鱼的香味随风飘了出来,传入鼻端”勾得人口水流出三尺,直如受刑般难过想要拂袖而去,李伟、李高两个虽无大权势”却最喜欢进宫给李太后打述说,得罪这两个四六不着调的皇亲,今后可有得鞋穿,谁也不敢就此离开呀!
于是自徐爵、陈应凤以下”所有厂卫官员都喝着冷风,吸溜着鼻涕,端着茶碗抖抖索索,肚子咕咕直叫的同时,暗骂冯邦宁是个灾星:不是丫的惹了主人,咱们至于吗?再了,中午秦林本要请客,是硬生生拦了下来,大家伙儿只啃了几个烧饼,要不现在也不会饿得这么厉害呀!
荆湖卷 367章 你伤害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秦林才惬意的打着饱嗝和武清伯李伟一头走出来,此时厅上等责的厂卫官员,从冯邦宁、徐爵到东厂番子,人人胃里头排山倒海,看着他的目光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哪!
徐爵硬着头皮了核办清明上河图窃案的公事,李伟因久久没有把画弄到手,心里面也不痛快,狠狠把他发落了一顿,是秦林在旁边作好作歹的劝,这才慢慢到正题李伟也希望尽快把画找到,便不再埋怨,秦林慢条斯理的询问案情,是什么时候进宫要的画儿,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画儿不在宫中,等等情况一一问来,东扯西拉不着要点冯邦宁、徐爵等人前几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好整以暇的坐看秦林“出丑”,同时窃笑他浪得虚名,破案的本领其实稀松平常;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人人腹中有如雷鸣,偏偏又不敢打断李伟和秦林的对话,难受至极徐爵、陈应凤两个凶徒在东厂不知打死多少冤魂,这次就轮到他两个受刑了,嗓子眼直冒酸水,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磨来磨去,满天神佛菩萨的求了个遍,只求秦林快些儿谈完,又暗骂冯邦宁不是个东西,连累大伙儿秦林将诸人难受的样子尽收眼底,坏坏的一笑,心头直乐,终究不把事做得太绝,算算众人心头已把冯邦宁祖宗十八辈儿都骂遍了,才笑眯眯的和李伟告辞我的妈呀,总算可以走了!冯邦宁、徐爵马上如蒙大赦,站起来朝着李伟行礼,然后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此时天色已晚,街道转角还有个头摊子,那卖馊头的看见一群饿痨饿相的东厂番子直冲过来,吓到手脚冰冷”跪在地上直叫:“各位爷爷,的其实不曾谋反悖逆………
哪知这群厂卫鹰犬却不是要抓人的,个个伸手抢那热气腾腾的大馊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一群人活像是刚从饿鬼道放出来的,连什么汤水都不要只管吞馊头,噎得脖子都直了还在掉臂一切的往嘴里塞打、掠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掠夺头?街坊四邻看见他们这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两个顺天府的捕快听到这边响动”闻声过来看看,见这一幕不由揉了揉眼睛:“耶,没看错?东厂的人当街抢馊头,掐我一下?”“妈呀”连徐掌刑和陈理刑都在,还朝嘴里猛塞馊头呢!走、走,咱们别惹祸!”
徐爵、陈应凤、冯邦宁硬生生塞了整只大馊头进肚里,这才饥火稍减,几人互相看看,谁都是手里拿着馊头、嘴里塞着馊头,那副狼狈样儿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再听两个捕快的对话,更是羞得面红耳赤东厂一个掌刑千户、一个理刑百户,锦衣卫一个掌南镇抚司的堂上官,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田地,要当街抢头来吃了”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哪!
这三位干脆举起大袖子把脸一遮”脚底板抹油溜之乎也。…=免费/小说/mf/xs会员免费小说 www。m/f/x/s=*始作俑者秦林秦主座却是酒足饭饱,本要和众位同僚一块出去,被李伟扯住了,老国丈冲他眨巴眨巴眼睛:“秦姑爷就一个人走?”
秦林不明所以一群丫环仆妇三姑六婆围着徐辛夷一拥而出”徐大姐脸色绯红,不断的道:“这是怎么?原来京师的规矩是兴把客人往外赶…………”
李伟笑呵呵的:“侄孙女”不知道秦姑爷在京,咱留多住两年也没关系,可现而今们新婚燕尔,叫秦姑爷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客栈,我再留在府上,那可就被人背后指着脊粱骨骂啦!老头子我,还没老糊涂!”
秦林大喜,冲着李伟深深一揖:老爷子,您没糊涂,您老圣明!
徐辛夷脸儿红彤彤的,也晓得李伟的有事理,既知道新婚夫婿在京,谁还会留她一个人住?那不是给人家两口添堵山这事理到天边都是一样的没奈何,徐大姐只好半推半就的被拥到了秦林身边秦林这家伙也是做得出来,贼笑着一把捏住她手儿,笑眯眯的道:“贤妻,打搅李老伯爷也有这么久了,既然主人已下了逐客令,咱怎好总赖在人家府上?”
徐辛夷恨恨的盯了他一眼,朝他扬了扬拳头,无可奈何,只好笑着和李伟、李高告辞,率侍剑等女随秦林离开离开武清伯府,秦林一直贼忒兮兮的笑个不休,叫徐辛夷心头毛毛的,忍不住跺了顿脚:“笑什么?讨厌得很!”
“别胜新婚哪”,秦林贴在她耳边低声着,像引诱朋友的狼外婆:“咱们今晚应该是……”
“哈,想得美!”徐辛夷嘟了嘟嘴巴武清伯府和会仙客栈相距不远,很快就走到子客栈,孙掌柜看见这一群娘子军,立刻笑眯眯的迎出来“孙掌柜,我记得这里没有过剩的上房了?”秦林冲着老别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起……,孙掌柜游移未定徐辛夷也不空话,将一链马蹄金放在手心上下抛“哼哼有,还有一间大跨院空着呢,都是极好极干净的上房”别”掌柜脑袋点得像鸡啄米,眼睛只盯着那键马蹄金,至于秦林秦主座的臭脸色,他是全当看不见的奶奶个熊!秦林揉着太阳弃,孙掌柜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果然靠不住,亏得老子还替徐文长结清了这儿的欠账……
瞧着秦林那副沮丧的样子,徐辛夷狡猾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吆喝道:“侍剑,带姐妹们收拾房间!”
侍剑和姐妹们想笑又不敢笑,对姐和秦主座这对儿欢喜冤家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是无情,姐对姑爷可紧张得很哩,是柔情蜜意,好像和普通的夫妻又大不相同“都愣着干什么!”,徐大姐又喊了一遍没奈何,女兵们一起出手,把从武清伯府搬出来的行李物件从车上卸下来,安设到会仙客栈的那座跨院里面去秦林臭着张脸,对徐辛夷实是无话可,其实他其实不知道徐辛夷只是因为无法解释落红的问题而逃避,大姐自己也很矛盾陆胖子、牛大力几个早已背地里笑翻,就连徐文长徐老头子也幸灾乐祸的举着杯即墨老酒:“为秦主座贺!别胜新婚,当浮一大白!”,“关门,请李老神医!”,秦林刚把大招喊出口,才觉察这是京师,李时珍不在,老疯子没了天敌,那副满意洋洋的脸色就越发欠揍了看来得亲自出手了,秦林连连冷笑,“胖子,把我验尸的东西包拿出来!”
干嘛?陆胖子摸不着头脑“我试试学华佗,看能不能开颅找疯涎”秦林着,不怀好意的盯住徐文长妈呀不得了,秦主座要杀人!老疯子把酒杯一扔,手脚并用,落荒而逃治不了!秦林嘿嘿的笑,吓唬走了老疯子,却没奈何徐辛夷,挥了挥手,颇有些郁闷的走回自己房间徐辛夷瞧着秦林那副掉的样子,原本有几分满意的,忽然又不安起来,跟着走进他房间,搓着衣角柔声道:“难道、难道非要那样吗?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怪怪的,还有一件事……”
“唉nn”,秦林背对着徐辛夷,垂着头十分落寞,声音带着几许唏嘘、几许沧桑,布满了无限的伤感:“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被老婆拒绝,知不知道这已经伤害了我纯粹善良的心灵…………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徐辛夷起初还以为秦林真的空虚寂寞冷,可熟知这厮天性,渐渐就觉出不对味儿,杏核眼半眯起来,撇了撇嘴:“那、那我今晚就不走了,免得孤单寂寞难耐。”
“欧耶,大功告成!”秦林欢呼着转身一个熊抱,整张脸就埋在了徐大姐丰满挺拔的双峰之间,双手老实不客气的就去解她的腰滟“去死好啦!”,徐辛夷早就蓄力的大长腿一个弹腿,把秦林踢出去三尺远,然后竖起两根中指坚决鄙夷:“早知道这家伙就会来这一招!居然装可怜?哼,太可恶了!”
唉,又被识破了!秦林单手撑着额头摆了个思想者的姿势,“其实,我也猜到会来这一招的,咱们彼此彼此。”
“那我走了”,徐辛夷转身就要离开“且慢!”,秦林支撑着站起来,伸手搭在了徐辛夷的肩头,用布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老婆,看今天天气这么寒冷,月色又如此的温柔,不如咱们,嘿耶嘿耶……”,究竟结果已是人家的妻子,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徐大姐便蛮横的道:“谁叫迟迟找不到尧媒表妹的那四样珍宝?哼,我这个表姐都替夸下海口了,这几天害得我好没面子!等、等找到,咱们再、再!”,“那贤妻要做好准备了哦”秦林桀桀奸笑着,趁徐辛夷不注意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口:“就这一两天,哇哈哈哈……”
就这一两天?徐辛夷大眼睛忽闪忽闪,不明白秦林何以如此自信,好像今天他什么都没做,就带着人处处扯淡嘛!
荆湖卷 368章 完璧归赵
368章完璧归赵
是的,秦林查案好像什么也没做,搅得满城风雨,查出来的线索却有限得很,甚至根本什么都没查到:成国公朱应桢那里,昔时没有拿到清明上河图是确凿无疑的;武清伯李伟的法,是“忽然觉得缺幅画儿挂在中堂”才进宫向李太后讨要,其实不存在另外情弊;户部的交接清单上,根本没有这件国宝。
各个方面都没有着落,难道秦林趟趟白跑?
很多时候办案,没有线索自己就是线索,宫外各种流失的渠道都被证明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性……
秦林在宫外查得热火朝天,宫内却是一片冷清,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反差很快就引发了朝野各方的怀疑,从风闻言事的都察院到执掌刑名的三法司,从宫内的太监到市井苍生,各种流言蜚语漫天乱飞。
种种谣言,不谋而合的指向了宫内。
徐辛夷再次进宫去见表妹的时候,明显觉察了气氛的异常,以前和她笑笑的太监和宫女都缩着嘴巴,唯恐多一句话就惹了杀身之祸,负责教养长公主的老嬷嬷更是老远就冲着她连连打躬作揖:
“徐大姐,老身求您给条活路,今儿宫里头风声紧得很,万万不成再把长公主私带出宫——上次老身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没敢把这事儿出去呀!”
徐辛夷笑呵呵的点颔首:“这次不会了,嗯,多谢们没出去。”
我的姑奶奶也,老嬷嬷暗叫侥幸。
上次徐辛夷令侍剑等女把这些嬷嬷宫女制住,将朱尧媖私带出宫,从长公主跨出紫禁城门槛的那一刻起,这些宫女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事情曝光,谁都逃不掉,所以不会有谁去告发,自寻死路。
徐辛夷走进朱尧媖所在的宫室,却见这位长公主满面愁容,细细弯弯的眉毛拧了起来,一双妙目笼着愁绪,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疯了、痴了、傻了?”徐辛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朱尧媖吃了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见是最信任崇拜的表姐来了,慢慢定下心,看看周围,欲言又止,那神情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兔子。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表妹,能不能干脆点?”徐大姐柳眉打皱,双手按在朱尧媖肩膀上:“再怎么,也是万历皇爷的嫡亲妹妹,大明朝的长公主!”
“我、我想,是不是,那个,秦姐夫那边……”
朱尧媖红着脸儿结结巴巴半天,弄得徐辛夷心上心下,暗想莫不是李伟老爷子一语成谶,他这个外孙女也看上秦林了?不对呀,好像她一直喜欢那种文质彬彬、七步之才的江南才子!
朱尧媖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不好意思的道:“我、我那四件宝贝,就让秦姐夫那边不查了,现在清明上河图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又加上我这几件,好害怕……”
徐辛夷松了口气,看看表妹那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忍不住有几分生气了:“我的长公主,究竟怕个什么呀!秦林了,就这一两天的东西就能回来,那家伙另外地方靠不住,这话表姐我却是可以打包票的。”
朱尧媖绞着手指,声音低低的:“我也觉得姐夫虽然又凶又恶,却是像个大将军,不作兴骗人的,只是担忧他为了找我那四样东西,惹出了另外麻烦,害他贬官什么的,那可就太对不住人了。”
饶是徐大姐为大咧咧的,闻言也不由有丝丝感动,这位心地善良的长公主历来都只为他人考虑,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忍受,情愿不要心爱的宝贝,也不要秦林惹下麻烦。
这么些年的深宫寂寞,不晓得她怎么熬过来的……
“没关系,秦林那家伙,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会掉根寒毛的,”徐辛夷颇为自信的挥了挥手,那个鬼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
朱尧媖看了看表姐,似信非信的。当然看到秦林又凶又恶很厉害的样子,可宫里见过的冯保、张鲸,宫外传的东厂徐爵、陈应凤,哪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秦林周旋其间,真能毫发无伤?
房中供着一尊细白瓷的观音像,长公主走过去跪下,双手合什虔诚的祈祷:“观音娘娘保佑秦姐夫别惹出祸事,保佑表姐和姐夫百年好合,菩萨勿怪贪心不足,信女情愿不要几件身外之物……”
这个胆鬼!徐辛夷双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