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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来令人唏嘘,但也不得不提。
司若婴出事之时,司秉然果断地舍弃了这个家族骄子,便可略窥一二。
一声低叹之后,司若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司秉然要不顾一切地围杀我,我也不怕他。”
司若婴这并非是大话,如今的她,能够随意调动时空之力和紫气,虽然本身实力要弱上一线,但如果真的打起来,司若婴并不惧怕司秉然。
封卿兰道:“现在世家宗门的重点还是在乱魂妖兽一事上,柴门受袭,想必其他世家宗门的人也都收到了消息,应该都会有所防备。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早点赶去别处,趁早让世家宗门恢复战力。”
司若婴道:“其实我也不是太累,等明天我们就先赶往清氏吧,我想看看玉安怎么样了。”
封卿兰却是阻拦道:“清氏不及,去了清氏,清越多多少少会问起清恪的事情,到时无法回答。我们先去灵方台,紊时乱辰阵还是借用了陆殷殷的六合骰,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到灵方台,帮助上官前辈解决眼前的困境。”
“还是你考虑周道。”司若婴点点头,随后替封卿兰理了理衣袖,“回道界之后,一直都在忙着,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那就好好的睡一觉。”封卿兰手掌抚上司若婴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眼下的肌肤,略显疼惜地说道,“你看看你这眼底的乌青,都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在紊时乱辰阵中的那一个月,你过得也是辛苦。”
司若婴轻轻抓住封卿兰的手腕,柔声说道:“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多有益处。”
“你对时空之力的掌握程度,确实令我诧异。”封卿兰道,“但也并不意外,我知道,你的天赋一直是所有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司若婴道:“投机取巧而已,从一开始,我就是依仗着我师父给我的这个功法。可惜你现在已经结丹许久,不然也可以把这个功法拿给你修炼一番。”
封卿兰含笑说着:“我怎么会觊觎你的东西?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儿吃的,再准备些衣物。还有丹药之类的也要补足了,等准备完之后,明天我们就出发。”
司若婴愉悦地应了下来。
封卿兰低头轻轻亲吻了司若婴的额头,道了声晚安之后,才离开了这间屋子。
司若婴站在铜镜前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到床边。坐到床上的瞬间,便是一股困意袭来,不久之后,司若婴便是沉沉睡去。
她这些时日确实太累了。
那日在柴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又接连忙碌,中间又经历了金丹沸腾、炼化时空之力、重新稳固金丹这些事情,强行破阵而出之后,又动用时空之力,帮助柴门退敌。
一个多月,就很少休息过,现在这样困乏,倒也是预料之中。
封卿兰守在窗外,借着缝隙看到司若婴已经安然入眠之后,方才将窗子合紧,而后在屋子周围设下结界,这才放心地离开。
在封卿兰离开后不就,封缮便是出现,看到屋外的结界,脸色微沉,未曾说些什么便是离开了。
司若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沉沉入睡之后,又陷入了梦境之中。
年幼的小女孩,粉嫩嫩的脸颊,小小地嘴巴两边扬起,绽开出一抹笑容。
面前的中年男子张开双臂,小女孩笑嘻嘻地向前跑去,扑入那个中年男子的怀中。
中年男子把小女孩抱起来,让小女孩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小女孩向院子中走去。
“阿婴今天修练地如何了呀?”中年男子似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关切询问着。
小女孩便是年幼时的司若婴,司若婴挥舞着小拳头,拳拳道:“爹爹,我感受到体内的那些气后,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运转的,后来就看着他们在身体里游来游去。”
“阿婴真棒,已经能够调动体内的气了。”中年男子夸赞道,“果然,你的天赋并非寻常人能够比拟,可惜我是旁系中人,否则可以替你争取到更好的资源,能助你更早地结丹。”
司若婴歪了歪脑袋,天真地问道:“爹爹,你说的资源是什么呢?”
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回答说:“就是阿婴在连环画里看到的那些丹药呀,法强呀,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司若婴有些雀跃道:“那我也可以有吗?”
中年男子道:“只要阿婴好好努力,就会有的。”
正在司若婴喜不自禁地时候,一个貌美的妇人冲上前来,朝着中年男子的肩上捶了捶,而后将司若婴从中年男子的肩上抱了下来。
司若婴道:“娘,你打爹爹干什么?”
貌美的妇人向中年男子抛了一个白眼道:“你爹他不懂事。都说了,不要让你接近主家那些人,阿婴有这般的天赋,就算是在旁系,也能闯出些名堂来,何须去看人脸色行事。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家存着的一些术法符咒,与血脉有关,如果被——”
话到一半,貌美的妇人看了看怀中正好奇的司若婴,而后温柔地笑着说:“总之,能不让阿婴去接触主家的人,就不要让她去接触,不大安全。”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道:“夫人说的是,我懂我懂,以后不会再提了。”
司若婴不明所以,但是知道爹娘似乎不喜欢自己和所谓的主家的人接触,但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只能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爹娘。
貌美的妇人捏了捏司若婴的小脸,赞叹道:“瞧瞧我们阿婴这眉眼,这口鼻,长大肯定是难得的美人。到时候啊,我要好好地给阿婴挑一个夫婿,文治武功、相貌人品,样样都得是顶尖的。”
“好好好,一切都听夫人的。”中年男子随着那妇人一起笑着,“关键是得咱们阿婴喜欢,你说是不是呀。”
司若婴听着中年男子的询问,重重地点头道:“只要是爹娘给的,阿婴都喜欢。”
妇人与男子一同笑了起来,连连说着司若婴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这类的话。
没过多久,貌美的妇人便是带着司若婴回到房中,问询着想要吃些什么。
司若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很是活泼。但却在转眼间,看到自己的父亲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望着天边若有所思。司若婴跑了过去,拉扯着中年男子的衣角,皱着眉头问道:“爹爹怎么了?不开心吗?”
中年男子蹲下身子,揉了揉司若婴的脑袋,说道:“怎么会呢,阿婴这么棒,爹爹怎么会不开心。”
司若婴道:“可是爹爹总是站在这里想心事。”
中年男子怔了怔,望着司若婴的眼睛,良久之后方才问道:“阿婴,你喜欢爹娘吗?”
司若婴用力点头说:“喜欢啊!”
中年男子又道:“那如果有一天,爹娘要离开阿婴呢?”
“为什么?爹娘不要阿婴了吗?”司若婴的声音有些慌张。
中年男子连忙安抚道:“怎么会呢,阿婴这么可爱,爹娘不会抛下阿婴的。只是阿婴会长大的,总有一天要离开爹娘的身边。”
司若婴拼命地摇头说:“不会的!阿婴不会离开爹娘的!”
“如果不得不离开呢?”
司若婴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发愁,抿着嘴唇苦着小脸想了许久,忽然间灿烂笑开,回答说:“那阿婴就去把爹娘找回来。爹娘离开一次,阿婴找一次,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第一百八十五章半神苏旻()
封卿兰坐在床边,抓住了司若婴的手。
司若婴的神情十分痛苦,口中喃喃低语,发出细微的声响。
封卿兰附耳过去,仔细分辨了一番,方才听明白。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封卿兰仔细回忆了一番,这话,司若婴并没有和自己说过,显然她的梦靥之中,不是因为自己。而能让司若婴露出这样的神情的人,想必只有她的父母了。
司若婴又是挣扎了许久,紧紧地抓着封卿兰的手。
她的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封卿兰犹豫了一会,还是施用了安神术,想要稳一稳她的心神,好让她再安稳地睡一会儿。
在术法触及司若婴的瞬间,封卿兰看到司若婴额眉心之上突然间绽出一道光芒,将那安神术完全击碎。封卿兰诧异地盯着她眉心的那道光束,光束之下,是五瓣莲花的模样。
莲花呈淡紫色,但是镀了一层银光,说不出的高贵与雍容。
封卿兰记得,这个莲花印记,是司若婴不慎引入仙诅邪气之后而烙下的仙诅咒印。封卿兰只知道咒脉和咒印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了威胁,但是却没料到,这个咒印,竟然会随着司若婴金丹的变化而变化。
封卿兰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因而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司若婴,此时又挣扎了起来,五官扭曲了起来,封卿兰不断地安抚着司若婴,却是没有什么成效,最终,封卿兰不得不伸手点在司若婴的眉心,用了一个较为稳妥地方式,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离开梦境的瞬间,司若婴睁开了眼睛。
封卿兰接上了司若婴的目光,却觉得触目惊心。
那道目光中,蕴含着无比决绝的情愫,掺杂着无法化解的悲伤,以及难以消解的绝望。这样的目光,令封卿兰背后一寒,毛骨悚然。
单单是一个目光,就令人如此心惊,那么刚刚司若婴在梦境之中经历的,该有多么可怕。
封卿兰有些怨恨自己,自己应该早些将她从梦境中拉出来的。
司若婴的目光落在封卿兰的身上,一时间捎带了一些恨意,随后转为怨憎,最终,眼中的那些情绪渐渐隐退。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之后,方才嘶哑着嗓音,看着脸色不大正常的封卿兰道:“我吓到你了?”
封卿兰点了点头:“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受那些梦靥的影响。”
司若婴愣了愣,她的原意是,自己这副模样,会吓到不少人。可封卿兰的意思,却是担心自己,为自己担惊受怕。
司若婴道:“已经好了,其实梦里的一切都不是假的所以我才会”
话到此处,封卿兰便是明白了。司若婴梦到的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是她的父母死亡以及之后的那些事情。
那段时间对于司若婴来说,宛如地狱一般,她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并不奇怪。
封卿兰道:“无论真假,如今已经好转了,不是么?”
“是啊,已经好转了。”司若婴有些木然地应声,脑海中还是浮现了梦境中看到的一切。
往事再度重演,司若婴方才明白,其实在自己小的时候,爹娘就已经隐晦地提起过,自己并非司氏的亲生血脉。只是那时,自己尚还年幼,听不出那些话外之音。
司若婴又是说道:“卿兰,我小的时候,我爹娘似乎跟我提起过我并非司氏血脉的事情。”
封卿兰讶然道:“竟有这种事?”
司若婴继续说着:“他们有意想要瞒我,但又因为我还年幼,所以没有顾忌太多。如今旧事重演,我再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们很早就说过这些了。而且,听我爹娘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认识我亲生的爹娘。”
“认识?”封卿兰心中有些不大好的预感,如果她的养父母认识她真正的父母,而真正的父母却吃吃不来寻他,很大的可能性便是她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司若婴道:“对,我刚开始修练的时候,我爹似乎就知道,我的天赋必然超然卓绝。如果不是因为认识我的亲生爹娘,他又怎么会如此认为?”
血脉对天赋的影响很大,如果只是随意捡来的孩子,司若婴的养父母不会断然认为司若婴会有很好的天赋。
封卿兰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查看了一下十六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司若婴有些着急,忙看向封卿兰,追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如果说十六年前的大事,确实有几桩。”封卿兰低声道,“最为重要的一件,便是半神啸乐击败了前一任的半神,接过了这个名头。”
司若婴蹙眉道:“可这和我爹娘又有什么关系?”
封卿兰道:“我们不知道你的爹娘那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关键的,是啸乐的妻子,被前任的半神打成了重伤,所以啸乐才会与他一决胜负。最终啸乐胜出,前任的半神被废了满身修为,丢到了一处原始丛林之中。”
“前任半神”司若婴回忆了一番,那个人似乎是叫苏旻,在落败之后便是不知所踪。
封卿兰又是说道:“我查过卷宗,苏旻似乎是有孩子的。”
司若婴心中生有疑窦,摇了摇头说:“我对他没有太多印象”
“如果是苏旻的话,他的孩子,在他失踪之后,也是没有了下落。”封卿兰隐晦地说着。之所以要和司若婴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封卿兰觉得,这个苏旻或许与司若婴有些关联。再加上先前关于司若婴亲生父母已经死去的推测,封卿兰认为,苏旻很大可能性就是司若婴的父亲。
司若婴这样天赋的人,出在世家血脉之中,就已经算是异类,如果按照血脉亲缘来推测,确实是能够成为半神的人,更有资格与司若婴拥有同样的血脉。
司若婴道:“如果是他他还会活着吗”
封卿兰低声道:“虽然是被废去修为丢入原始丛林,但是以苏旻的天赋能力,想要活下去,并且重新修炼出一颗金丹来,也并非难事。如果你想求证,到可以找一找那些当年与苏旻相熟的人。祁子筠似乎便与苏旻交情不错,苏绘更是苏旻的妹妹”
“再等等吧。”司若婴忽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先前她还在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下一刻,封卿兰便是将一个极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推到自己眼前。如果苏旻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司若婴心中盘算之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该怨恨他当初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还是该痛惜父女分离的这段时光?
司若婴觉得自己无法招架这可能到来的父女重逢。
更无法招架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是苏旻的女儿,而苏旻已经死在了那个原始丛林之中,又该如何是好?
这些东西,司若婴不敢多想,只好找了个借口说道:“我的事情不用着急,之后有的是时间去查证。现在关紧的还是乱魂妖兽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封卿兰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现在才刚刚丑时,时间还久,你再睡会儿吧。我在床边守着你,你多想想好的事情,如果再陷入梦靥,我会及时把你拉出来的。”
司若婴点点头,目光一瞥,便是看到了漆黑的窗子,果然还是深夜。
司若婴低声道:“你也睡吧,这些时日,你也没怎么休息过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再见师父()
封卿兰低头看了看,司若婴的脸色虽然好了许多,但仍是有些微白,明显是还沉浸在噩梦之中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看到这样,封卿兰索性撩起衣袍,坐到床上。
司若婴见状,向着床里侧挪了挪,封卿兰顺势在边缘的地方躺下,手掌支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伸过去,将司若婴身上的被子理了理。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封卿兰垂眸注视着司若婴,低声笑着说:“这样可以了吗?我陪着你一起睡。”
司若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