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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知一道:“可以。”
安幸辞又瞥了一眼内间,再度开口道:“若婴小姐从天而降的奇景,永安大道之上的百姓都亲眼目睹。道长应当知道太上皇帝罪己退位一事。若婴小姐引起的骚动可大可小,百姓生活不易,自然多有忧心。朕拜道长为国师,也会册封若婴小姐,这样两位住进宫中也会名正言顺。”
萧焕眨了眨眼,脱口而出道:“册封?”
安幸辞见他神情,心知他有所误解,便解释说:“如同道长国师之衔一般,只是个名义罢了。”
萧焕追问:“是要封她为妃子吗?什么皇妃皇贵妃之类的?”
安幸辞一时哑然失笑,随后道:“后宫封妃,讲究甚多。朕册封若婴小姐,便是如同册封女官、或者郡主县主之类,加一道尊荣,与后宫无关。”
萧焕的脸上明显有些失落的神色。
涉谷不着痕迹地踩了萧焕一脚,司知一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有趣,不多理会这一老一少,而是向着皇帝道:“这事皇上要亲自问问若婴了。相谈甚久,我都忘了我们是来给她疗伤的了。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救人了?”
安幸辞颔首应允。
司知一微微一礼,向着内间走去,涉谷和萧焕紧跟其后,两人各自怒目盯着对方,用唇语互相争吵,倒也十分活泼。安幸辞看着这三人进了内间,犹豫一番,也跟着进去了。
四名宫女行了礼,被安幸辞屏退。
司知一坐在床畔,手指点在司若婴的眉心,解开了加在司若婴身上的术法。
司若婴毕竟是有点儿傲气的世家子弟,难免会在装昏迷的途中,因为一些事动怒而没办法继续装下去,所以司知一就悄悄地给她施了术,让她虽然神智清醒,但是外表却是昏迷状态。
术法一解,司若婴便是睁开了眼,迅速坐起身来,目光在四周一扫,看到是司知一等人,方才松懈下来。
司知一温声道:“醒了?”
司若婴点了点头。
安幸辞在旁看着,心中称奇,六名御医联合起来诊断,都无法找出让她清醒过来的办法,如今司知一只是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便是将人唤醒。
司知一道:“这位是当今皇上。”
司若婴将目光移去,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先前在马车上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仔细一看,虽然有些年轻,但气质沉稳,与她在那些战士的回忆之中见到的皇帝大不相同。
涉谷看司若婴没有其他反应,便是小声提醒了一句:“师父,凡世见了皇帝是要行礼的。”
声音虽小,却也是落进了安幸辞耳中。
安幸辞笑道:“若婴小姐有伤在身,可免礼。”
司若婴颔首道:“多谢。”
司知一又仔细探看了一下司若婴的状况,确实没有其它毛病了,方才说道:“刚刚皇上已经答应让我们入住皇宫,只是为了方便,要给你封个职衔,你看如何?”
进入皇宫,借龙气重塑金丹,这是司若婴如今最大的愿望。只有重塑金丹,她才能重返道界,洗刷冤屈,为爹娘报仇。到凡世这段时间,司若婴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恢复实力这样的近。因而也对皇帝有了一丝感激,写在目光之中,抛向安幸辞那边。
安幸辞自然看得出司若婴眼神之中的意味,故而道:“若婴小姐若想谢朕,就莫要推辞册封,也算是安抚一下因为若婴小姐演的一出天外飞仙而骚动的民心。”
司若婴点了点头道:“听你安排。”
萧焕觉得有些可惜,这么看来,司若婴是没有和皇帝擦出什么火花的,仙子和帝王的传奇爱情故事,连个头都没有起,就这么结束了。
安幸辞道:“既然若婴小姐已经苏醒,朕吩咐下去,给几位道长和若婴小姐在行宫之中安排个住处,这些时日几位就在行宫之中休息。等到一应事了,朕就起驾回京,路上行程尽量快些。届时诸位跟着一同回京,到了京城,拜过太庙,朕便拜歩虚道长为国师,并一同册封若婴小姐。”
步虚道长?
司若婴有些疑惑,她昏迷时虽然神志清醒,但动弹不得,索性直接睡了一会儿,直到司知一将她唤醒。因而没有听到先前在外间时,司知一和安幸辞的谈话。
虽然心有疑窦,但司若婴也未曾开口询问,心中猜度,想必是司知一随口报的道号,没什么大的关系。
安幸辞唤了宫人进来,将一应事宜安排下去,随后就有宫人引着几人到行宫小院中去,收整了几间屋子,几人便是在行宫之中住下了。
屏退了宫人后,司知一道:“皇帝这么爽快的答应,看来舆论以及老皇帝退位的事,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司若婴有些歉意道:“全因我而起。”
涉谷疑惑:“莫非一两个月前的天雷流火,和师父有关?”
萧焕惊讶道:“仙姑这么厉害的?”
司若婴解释说:“我非凡世中人,自道界入凡世,定会引起天象生异。未曾想过,竟会因此使得民心惶惶。”
司知一悠然道:“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稍微补偿一下他。”
第三十八章默写经文()
道界世家宗门,除了传授子弟修炼之道外,还会辅以相应的心法经文,来培养心性。
在司知一的记忆中,司氏宗族之中,对这些心法经文之类的书卷,是要求背诵的。但是,司知一何许人也?自然是不会背的。可是司若婴就不一样了,天之骄子,宗族的骄傲,天赋高、功课好,这些经文,必然是过目不忘,倒背如流。
所以,司知一就告诉司若婴一个能略略补偿安幸辞的法子,把那些经文默写个一部两部的,交到安幸辞手中,他肯定是乐意见到的。
司若婴不明所以,经文是修行之时,稳固心神培养心性用的,拿给安幸辞有什么用?
对此,涉谷有话要讲。
涉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如今禅宗道门,都有自己的教义,也有经文流传甚广,香客信徒大都喜欢捧而颂之,只是内容不多。”
司若婴道:“既然已有,又为何要我默写?”
司知一回说:“皇帝无论是拜国师还是册封你,都是想要拉拢我们,给天下百姓看一看。百姓敬畏皇权,但更敬畏天地,天地神仙如果支持皇权,那百姓自然不会置喙。你写两卷新的经文,凡人没看过的,皇帝拿过去说是神仙赐予的,百姓就算不会信以为真,但也都会多几分敬意。”
司若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让涉谷出去找人拿些笔墨过来。
司知一料想的不错,司若婴确实会背那些经文。倒不是宗族要求,只是她父亲授课之时提到过一些,她拿来看了看,觉得有用,便背了。
如今的司氏宗族,对这些心法经文之类,不作太多要求,子弟若是想看,便可去藏书阁借阅,不想看也无碍。
司知一不晓得这些,司若婴也未曾提起。
宫女奉上笔墨,抬眼看着书案旁的司若婴,霎时间出了神。
司若婴从天而降的奇景,她当时也是看到了,只是看得不大真切,如今近处一看,这般的模样气度,莫非真的是如同百姓所说,是天外飞仙不成?
宫女愣了片刻,见司若婴已经拾起墨块准备研墨,忙道:“小姐不必操劳,研磨的事交由奴婢来吧。”
司若婴颔首应下,将墨块递了出去,自己则是将纸张铺展开来,用镇纸压好。这个宫女在皇宫时,是在上书房伺候的,研磨的水准自然是一流。砚台中的墨汁浓稠适中,司若婴见墨已备好,便是提起毛笔,笔尖吸了饱饱的墨水,在砚台上澄过之后,便是落笔。
司若婴记得的经文既多且杂,但是有不少会暗含修炼之法,寻常人读的多了,会扰乱心智。
既然是拿给凡世皇帝,皇帝或许会要传抄天下的,自然是要挑一些对凡人没有影响的。司若婴心中有了决定,先是落笔默写了一份太上感应篇。
宫女在旁不疾不徐地研磨,虽然礼节上来说,主子写字,奴婢是不得随意窥探的。但是宫女却是鬼使神差地看了过去,见纸上已经写了几行文字。宫女在上书房伺候,对诗书字画都略通一二,偶尔还能评点两句。司若婴写的这些,落在宫女眼中,让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字字铁画银钩,看字便可看出主人傲骨。
这样的好字,就算是皇上见了,也是要赞叹不绝的。
一篇太上感应篇很快便是默写完毕,司若婴搁下毛笔,仔细地再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失误之后,那纸上的墨水也已经晾干。
司若婴拿起经文,见宫女的目光在纸上,便问:“你可识文断字?”
宫女点头道:“奴婢是在上书房伺候的,诗书字画都是略通一二,偶尔皇上会与奴婢闲谈两句。”
司若婴将那经文递给宫女,道:“你且看吧。”
太上感应篇在道界流传甚广,各个世家宗门都有收藏,因而司若婴也不大确定,这篇经文是否有前人带到了凡世。单单司若婴知道的,自道界而来的人,就有宣芷的父母和太素真人,她不知道的,或许有更多。如果这篇已经在凡世流传开来,那她必然是要再重写一篇的。
宫女十分恭敬地接过经文,字字句句仔细阅读,心中感慨,而后回说:“小姐果真是天外飞仙,这篇文章,比之皇寺供奉的经文,都要优秀许多。”
司若婴不置可否,收回了经文,而后再度铺展开一张白纸。宫女见状,问道:“小姐还要写?”
司若婴点头应了句,随后轻声说道:“拿给皇帝的。”
宫女不知原因,但见文章言辞恳切,书法又是绝佳,若是呈给皇上,皇上自然是欢喜。于是宫女研磨时便是更加尽心。
第二次所写,乃是南华经中的一些篇章。
司若婴挑了一些默写下来,共写了五篇文章,全都检查过后,司若婴问道:“皇帝现下在何处?”
宫女问道:“小姐要见皇上?皇上现下应在议事,小姐若是不急,待皇上议事完毕,奴婢领小姐去见皇上。”
司若婴颔首道:“不急。”
随即,司若婴将那几篇经文搁在桌上,用镇纸压好。
黄昏时,皇上遣人传唤司若婴等人,道是一同用膳。
萧焕跃跃欲试道:“我还没吃过皇宫的山珍海味呢!今晚上我要大吃一顿!”
司知一悠悠道:“吃的多了,人长胖了,御剑飞不起来就尴尬咯。”
萧焕大惊:“御剑飞天还要身材纤瘦吗?!”
司知一正色道:“当然,你看我和若婴,哪个胖了?”
司若婴戏谑地看向两人。涉谷则也是有些担忧,比较起司若婴和司知一来说,他确实偏胖了一些。
萧焕看到司若婴的目光,霍然起身道:“肯定是假的!”
司知一蓦然笑出声来,道:“当然是假的,但我看你似乎是相信了。”
涉谷松了一口气,司若婴附声道:“不仅信了,还很紧张。”
几人嘲笑了萧焕几句,一路向着膳厅走去,很快便是再次见到了安幸辞。司若婴自袖中摸出那五张纸,每一张上都有一篇她默写出来的文章。安幸辞有些疑惑地接过,大致看了看,先是赞道:“好字!”
司若婴道:“此乃大道经文。”
安幸辞闻言,仔细翻阅起来,边看边理解。如萧焕所料,桌上尽是山珍海味,几人落座就餐,安幸辞也是坐下,手中却还拿着那几页纸。所有人都等着安幸辞下令动筷,只是他却一直浸淫在经文之中,忘记了用膳一事。等他将几页经文看完,菜已凉透。
萧焕十分沮丧地趴在桌上,心中埋怨着司若婴。
“皇上,该用膳了。”宫人见安幸辞已经看完,方才小声提醒道。
安幸辞这才发觉,司若婴等人皆是在桌边等着,桌上菜肴已经凉透。安幸辞吩咐人将这些菜全都撤下去,而后有些歉意地说道:“方才看这些经文入了神,让几位久等了。”
司知一道:“没事,皇上看过之后,以为如何?”
安幸辞赞叹道:“从未见过如此篇章,待朕回宫,便下令天下传抄。”
第三十九章再游青白()
夜晚,安幸辞拿着经文反复揣摩。
心中仔细想过,隐隐有了打算。
次日,安幸辞令人前去邀请司知一等人。宫人急急忙忙跑到了偏院之中,见院中涉谷、萧焕正在打坐,不好前去打扰,就又去了主殿门前,叩响了屋门。
司若婴打开门看到一名宫人,有些疑惑:“有何事?”
宫人规规矩矩道:“若婴小姐有礼,皇上吩咐奴才前来邀请几位道长和若婴小姐。淮安城外有一仙山,名叫青白山,今日皇上有些兴致,要往青白山去游玩,邀几位道长同行。”
司知一探出头来,问道:“青白山?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那里了?”
宫人带着有分寸的笑意,不疾不徐地回答说:“淮安城的张大人昨日上书,说淮安城外的青白山素有仙山之名,修仙问道的人大都会往青白山寻找奇遇。今次皇上驾临淮安城,万不能错过了青白山。还说还说指不定那日永安大道上的天外飞仙,就来自青白山呢。”
司知一笑嘻嘻道:“成,你就跟皇上说,我们稍微准备一下就过去。”
宫人有些担忧道:“皇上命奴才为几位领路,奴才怎么好先行回去”
司若婴道:“那你就在院中稍等吧。”
说罢,司若婴关上了门,从始至终,宫人连门都没有进去。两人回到榻上坐好,榻上的棋桌之上摆着棋盘,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格之间落着许多黑白棋子。这师徒二人今早起来无事可做,司若婴又没有打坐练气的必要,只得拿了棋盘出来下棋。
司若婴的棋艺是不大好的,耐性虽是有,却也耐不住下棋这样磨人性子的消遣。刚刚若不是宫人及时敲门,司若婴怕是要把这棋盘都给掀了。
司知一拿了枚黑子落定,有些顾虑道:“青白山,我虽然在山谷设了禁制,可皇帝自幼就有龙脉护着,现在离开了京城,又有龙气护体,我的禁制怕是奈何不了他。”
“师父已然成仙,为何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司若婴有些疑惑,先前进皇宫一事也是如此。司知一有空间挪移之术,想进皇宫是轻而易举。他却偏偏要舍近求远,接近皇帝,再由皇帝批准入宫。
司知一笑了笑,这才向司若婴吐出真相。
道界之中,以世家宗门为首,由世家宗门认定的一套规范来制约道界内的修道之人。但是在凡世,却与道家相去甚远。凡世之中多为凡夫俗子,能结金丹入道界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此多的凡人,在长期的发展当中,也有自己的规范。
便是皇权。
皇权至上,这是凡世之中不变的真理。
王朝、皇帝这些都是顺应天下时事变化而生出的存在,为的是一方凡世的安定。王朝的气运有天定,皇帝自然也是受天地庇护的。而天地庇护王朝、护佑君主的办法,便是龙脉和龙气。
修道之人,在结成金丹之前,仰仗的是自身的气,而结成金丹之后,便能化用天地之气。譬如司知一可以随手召来的紫气,便是其中之一。
而龙气,则是无论仙道妖邪,都只能敬而远之的一种气。
唯有皇族中人,能处于其中而不损其身。
到了司知一这种境界,龙气虽然奈何不了他,可他也奈何不了龙气。天下的奇人异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