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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道界的信息,这又是为何?莫非他父母也是同司知一一般,被逐出道界的?
心中疑惑颇多,司若婴却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千百年前,司氏或是四大世家之首,不过如今,却是没落已久,让阁下见笑了。”
宣芷略显遗憾道:“可惜仙子如此形容,竟是投生在一没落世家。不过如今转入凡世,仙子有大把选择,可以得到与仙子相配的身份地位。”
司若婴讽刺道:“譬如国师?”
宣芷摇头:“就算是国师,也只是为人臣子。”
司若婴奇道:“这么说来,阁下是要尊我为皇了。”
宣芷朗声笑答:“也未尝不可啊!只是仙子心中,对于凡俗皇位应当是不屑一顾吧。”
司若婴阖眸,再啜一口茶水。宣芷见司若婴不语,又开口道:“仙子不屑于凡俗皇位,却应当想要重返道界,宣芷可助仙子一臂之力。”
屋内沉默片刻后,司若婴轻笑道:“你一介叛徒之子,何谈相助于我?”
宣芷脸色骤变,桌上茶盏顷刻间碎成粉末,茶水尽数蒸发。司若婴仍是坦然地饮茶,接着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轻轻放下茶盏,抬头笑道:“你父母修习邪术,叛逃出道界,入凡世后生下你。自你幼年,便授你邪术而非修道法门,告知你道界相关,无非是盼你以邪术杀回道界,为他二人复仇。”
司若婴顿了顿,含笑看着宣芷:“可惜,不结金丹,不得入道界,你父母棋差一招,还害得你不得不以舍寿之术苟且偷生。我说的,可对?”
第三十一章仙师出手()
离开道界,生了孩子,非但不隐瞒道界之事,反而悉数告之,是因为不甘。宣芷未修道术,未结金丹,却可长生千岁,天地之气只取阴气化为己用,是为邪术。而宣芷这一身邪术,尽数为父母所授。
他父母当年因何离开道界,司若婴稍加推测便知。
司若婴的猜度之词,却是引来宣芷大怒,倒也佐证了她的猜想。
几息之后,宣芷的脸色恢复如常,面着轻浅笑意,以手支着下颌,歪头看向司若婴,声带浅笑道:“仙子觉得,自己猜出了宣芷的身世。可仙子有没有想过,猜出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宣芷先前便是说过,仙子问什么,宣芷答什么,仙子何须自耗心神来猜度呢。”
司若婴道:“非父非母,非师非友,你所说的话,我并不能全信。”
宣芷奇道:“父母师友就可以全都相信了?”
司若婴摇了摇头,随即,她感到手心一暖,原本黯淡的清都,如今再度绽出光华,其上充沛的灵意,令司若婴大喜。自己并不能给清都以助力,助她回复灵意,但有一个人可以!
清都恢复如常,说明司知一已经出手。
宣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清都的变化,却是不以为然。先前司若婴施展的召风术、风斩,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威胁。就算仙剑重新泛光,造成的杀伤力和之前也不会有太大差距,宣芷自信司若婴无法伤到自己。
司若婴眉梢微挑,看向宣芷道:“先前,你无害我之心,现下我可许你一个遗愿。”
宣芷失声笑道:“仙子以为,你的仙剑回复了灵意,就能置我于死地了?”
“不是仙剑可以置你于死地。”清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愈来愈近,“而是仙子的师父可以。”
话音落下,司知一已至屋内,在司若婴身旁翩然落座,衣袖还带起些微清风。
宣芷心中一紧,却仍面不改色道:“哦?这位是仙子的师父么?失敬失敬,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司知一好整以暇地望着宣芷,噙着笑意开口回答说:“司知一。你姓荣是么?荣岫是你爹?”
宣芷不置可否一笑。
司知一则是对一旁的司若婴解释道:“三尘谷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这个荣岫在三尘谷的史稿里是有记载的,幼年被收入三尘谷中,是玉虚宫老宫主的亲传弟子,老宫主坐化之后,他接了老宫主的衣钵。不过天赋平平,实力一般,所以不少人想着把他拉下马来。不过他也是好运,结识了灵方台的下一任宗主候选人之一,两人还成了亲,有这么一个妻子在侧,那些觊觎宫主之位的人倒也不敢妄动。”
“中间也不知道出了点儿什么幺蛾子,这夫妻两个练起了邪术,这下别说玉虚宫的宫主位子保不住,连荣岫那天赋卓绝、很有可能继任灵方台宗主之位的妻子,也是被逐出了宗门。两人都被废去金丹法力,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原来是到凡世了,还生下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宣芷眉宇之间隐隐有了怒气。
司知一在讲述他的父母往事的时候,语气带了些许讥讽,言词也多有不善,显然他是看不大上这样一对夫妇的。
司知一含笑望向宣芷,轻声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对我徒弟还算礼貌的份儿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宣芷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司若婴有些困惑,故而开口道:“你为何现在才现身?”
司知一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在司若婴考究的目光下,只得坦白道:“我以为那两兄弟没那么大胆,敢把风回阵给毁了,你有清都相助,搞定他们两个并不是难事。再者又有结界护着,伤不到周围的人,我就我就去找茸茸了。”
“茸茸?”司若婴这时方才想起,那只松鼠竟然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司知一苦笑着点头道:“你也是现在才发现吧?我也是到了谷陌城才想起来,那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我们一直有事要做,也就没发现他不见了”
宣芷在一旁茫然地听着这师徒二人聊起了旁的话题,置自己于不顾,顿觉自己被这二人小觑,怒意翻上心头,眼中闪过一丝杀念。
只一丝杀意泛起,司知一的目光瞬间就抛了过来。
宣芷周围的空间,顷刻间凝固起来,宣芷只觉得一呼一吸尚且艰难,何谈动手。
司知一幽幽说道:“小伙子,你能活到现在,已是造了极大的孽,如今还当着我的面动杀心?”
司若婴低声道:“他们习得一种邪术,名为‘舍寿术’,那二十万战士,便是被作为祭品换他长生了。”
“是舍寿术啊。”司知一恍然大悟,“怪不得要用风回阵聚阴温养了。拿别人的东西来用,多少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不想变成走尸,就只能变成怪物了。”
岳山的脸蓦然浮现在司若婴眼前,她猜测的不错,以舍寿术来续阳寿,会变成一具能思考会说话的尸体,就像岳山那样。宣芷能够像现在这样,与正常人无差,大概是集聚了那么久的阴气之功。
行动受到限制,宣芷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付出了许多,换得一身本领,换得长生不老,如今在司知一面前却只能束手就擒,他自然是心有不服。可苟延残喘千年,他也知道,在面对强敌之时,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宣芷放下防备,低眉敛眸,叹息一声道:“宣芷不过想借仙子之手,一了夙愿。千年之前做的那些错事,宣芷无法狡辩,十万将士虽不是宣芷所杀,却间接因宣芷而死,宣芷也是痛心。”
司若婴道:“痛心?”
司知一略感惊奇:“啧,你是想说当年的事别有内情?跟你无关?你只是好运所以才能得以长生千载?”
宣芷低垂着头,怅然道:“仙子仙师只知宣芷是那一朝的国师,却不知宣芷为何成为国师。只知十万将士被坑杀在青白山谷之中,却不知为何被坑杀。宣芷进言,害了十万条性命,固然十恶不赦,可宣芷也有难言之隐啊!”
声情真切,令司若婴不禁想一问究竟。司知一在旁,将宣芷的想法看得十分透彻,那些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没有戳穿不过是想听一听,宣芷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司若婴果然是追问道:“作恶便是作恶,莫非有人逼你不成?”
突然,宣芷抬头,神色凄切,话语之中不免戚戚之感:“宣芷生为男儿,原本也是一腔热血保家国的。可父母遗命不敢不从,二老生前所愿,不过是宣芷得以登临道界,为他二人正名。父母留下的修行之法,宣芷不敢废弃一日,日日勤加修习,直到有一天,皇帝闯入了宣芷隐居之地。”
司知一动了动手指,不着痕迹地将那空间禁锢松动了一些。
宣芷心中暗舒了一口气,继续凄然说道:“本以为是时运转来,却不料是噩梦的开端!”
作者题外话:师(wai)父(gua)上线
第三十二章任其逃遁()
细细的风透入屋内,烛火轻摇了几下。
宣芷忆起往事,满目悲色。一时之间,司知一也看不出他的神情是真是假。
“是年宣芷尚且年轻,不及弱冠,皇帝见宣芷练习术法,以为宣芷是得道的神仙,因此开口相邀。”宣芷低声开口,缓缓讲述着千年之前的事。
皇帝以为宣芷是神仙,邀他入宫,他在皇宫之中的吃穿用度仅次于皇帝本人。偶尔皇帝会拿着些经文卷轴到他的住所,去询问有所疑惑的地方。宣芷受父母教育,对于这些凡世的经卷也有些许了解,但凡能解答的地方,他都一一为皇帝解答。初时倒也融洽和谐,宣芷有清净的地方可以修行,且不用忧虑柴米油盐;皇帝也对外称有奇遇,得以邀请神仙常驻宫中,护卫天下太平。
如此和谐融洽的生活一直延续,直到皇帝某天束发时,在鬓角发现了一根银丝。皇帝已是中年,且正在无可挽回的老去。而他的儿子们,正在朝堂之上集结党羽,为了争储夺嫡,为了取他而代之。
终于,皇帝看着满桌的奏折,想起了宫中住着的神仙。
神仙有法术在身,又受自己供奉如此之久,帮自己达成一桩心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皇帝如此想着,很快便是到了宣芷的住处。
凡夫俗子想要长生,自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宣芷有舍寿术的修习方法,也知道修习舍寿术需要付出的代价,况且皇帝已至中年,修习术法只能是事倍功半,于是宣芷陈明利弊,出言劝阻。
皇帝自认天子,觉得天子得长寿理所应当,而宣芷得了他的好处却不愿相助,自然是触怒了他。随即,龙颜大怒,宣芷获罪,于牢狱之中受尽刑罚。
宣芷不过修行十数年,并没有跳脱生老病死,牢狱中的刑罚落在他身上,他所受之苦并不比寻常凡人少一星半点。最终,宣芷不得不屈服,告知皇帝长生之法——便是舍寿术。
皇帝大喜,拜宣芷为国师。
“我以为,他只是将牢狱中的那些罪人拉出来作为献祭。”宣芷抬眼看向司若婴师徒二人,“却没曾想过,他将算盘打在了刚刚凯旋的战士身上。”
司若婴若有所思道:“肉体凡胎却妄图长生,贪婪至极。”
宣芷神情苦涩,应声道:“谁说不是,皇帝想长生,又不想受舍寿术的反噬,所以令我在旁施法。因此,是我继承了那十万将士的寿数,得以存活至今。”
司若婴讥讽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原以为家国君主,当属贤良。如今看来,不过尔尔,却又贪欲更重,令人生厌。”
司知一在旁看着,见司若婴斥责君主无德的模样,仿佛看到那些世家宗门之人呵斥小门小派因私欲走捷径,心中一叹,果然是世家做派。而宣芷周围的空间禁锢,在司知一的刻意为之之下,又松动了些许。
宣芷将往事讲完,蜡烛烧了一截,茶水亦是凉了。
估摸着宣芷差不多能够跑掉了,司知一方才开口道:“巧舌如簧不过如此了。声情并茂,将一切罪责推到了早已亡故的皇帝身上,如果我也是刚离家门不久,或许就信了。”
司若婴一怔,司知一说的“刚出家门不久”,难道是在说自己?
宣芷此时也是不惧,刚刚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他已经将逃遁之事准备妥当,现在只需要祭咒便可脱身。
“仙子戚戚之心,宣芷油然感激。”宣芷一扫先前颓色,语气轻快,夹带笑意,“世家子弟果真是嫉恶如仇,仙子不愧为世家之子。”
司若婴听出了宣芷言外之意——她被骗了,那个故事,多半是宣芷编纂出来拖延时间的。
司知一宽慰道:“你也是涉世未深,吃亏上当很正常,不用介怀。”
司若婴霍然起身,手中清都直指宣芷,剑上灵光流华,炫然夺目。
宣芷见剑也不慌张,反而笑道:“多谢仙子,让宣芷能拖延如此之久。”
话音落下,司若婴眼见身前的宣芷轰然炸开,却无血肉溅出。宣芷身化尘埃,自先前司知一有意松动的空间禁锢的缝隙之中悄然流走。
司知一嗤道:“动作真慢。”
司若婴愕然,想起之前在庙中弥漫着的尘埃,难怪宣芷能寻到自己,那些尘埃根本就是宣芷身体的一部分。
尘即宣芷,宣芷即尘。
“为何放他逃遁?”司若婴不解。此人罪恶滔天,虽然有些能耐,但司知一若想收拾他,也是易如反掌。可司知一将他禁锢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甚至放任他逃离此处。
司知一道:“你先前虽然化去了十万将士的怨气,但在你的身上,仍有那些阴邪之气形成的仙诅咒脉。原本以为只能等你了却心愿,我再动手帮你把咒脉剥离出来,没成想现在有一个好机会,可以让你轻松地化去咒脉。”
司若婴讶异道:“轻松化去?”
司知一颔首,解释说:“凡事都有因果,宣芷谗言是因,十万将士枉死结怨是果。如果你能出手将这事彻底了结,消除因果,你身上的那些阴邪之气,自然也会消除,咒脉不就被轻松化去了。”
“是说,要我手刃宣芷?”司若婴心中有些许顾虑,以她目前的能力,想要手刃宣芷,形同痴人说梦。若是能回复巅峰,说不定可行。
司知一道:“是啊,而且还是要调动咒脉之力,来给他致命一击!想要这样做,就先得让你重塑金丹。但你想重塑金丹,要借皇庭内的龙气,我们没法子随时看着他,所以只能先假装让他逃掉,等你恢复过来,再找他算账。”
听到重塑金丹,司若婴略略宽心。
修道之人,前期炼体练气,能借体内之气与旁人抗衡。待到体内金丹结成,牵引着体内之气进入金丹,经过金丹转换成法力,而后才能施放术法。也是在结成金丹之后,才能借助法力,消减食欲,进而逐步辟谷,以达延年益寿之效。
金丹对于修道之人,可谓是重中之重。
司若婴低声道:“劳师父费心。”
言辞恳切,其中敬意闻者可辨。
司知一感慨,世家骄子,虽然拜自己为师,但能对自己这般尊敬,实属不易。旋即,司知一慨然道:“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当然是要为你的是操心啊!对了,茸茸被我关在外面,带上它,咱们该回去了。”
回程时,司知一没有用空间转移的法子,而是让司若婴御剑载他二人。路上司若婴大概知道了,茸茸当时见自己和萧焕剑拔弩张,有些害怕,就躲了起来,谁知道它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司知一、司若婴统统不见了。
茸茸心中苦闷,自己一个人在谷陌城中流浪,甚至沦落到和老鼠抢饭。司知一找到它时,它正在一堆破草之中卧着,郁郁寡欢。
司若婴纵着清都回到淮安城,司知一在清都剑尾上坐着,安抚着茸茸。
这一来一回,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