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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逃走的时候,‘肖岩’特意去楼下挑了一个‘食物’来疗伤。
李姐这个女人的灵魂纵然污浊,但是她的欲望却十分强烈,有时候,欲望也是餍族的食物之一。
李姐怕是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几小时之前还暗地里安慰着自己、和自己偷偷‘调情’的小年轻,会首当其冲地将她作为他的食物。
“师父,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杀了这阴险的妖族!”
‘肖岩’一边跑向‘陈鑫’,一边寻求着‘陈鑫’的帮助,前天晚上在他们达成了同盟之后,‘肖岩’就改口唤起了‘陈鑫’师父。
听到‘肖岩’的称呼,莫子悠微微摇头,轻嗤了一声,“真是一个蠢货啊!”
‘肖岩’没料到莫子悠突如其来的嘲讽,他此时回头仔细一看,才看清楚‘谭替’已经换了一副面容,生得清俊温雅,倒是一副极好的躯体。
“小子,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猖狂,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留一个全尸”‘肖岩’嘲讽地嗤了回去。
在‘肖岩’的观感里,眼前的男妖应该是处在了下风,可是他却见到对方忽然挑了下眉,勾起了唇抱臂站在一旁,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肖岩’望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陈鑫’,忽然间觉得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慌张,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李姐,思量着如何迅速地吸收她的灵魂疗伤
对面的男妖实力莫测,‘陈鑫’一言不发,‘肖岩’心中愈发没底,觉得自己唯有快速恢复了实力才能有一点话语权。
看出了‘肖岩’的想法,‘陈鑫’的眸光再次闪了闪。
“徒儿,快到我的身后来!”‘陈鑫’忽然间朝着‘肖岩’和颜悦色地开口,“这个男妖实力莫测,你小心被其偷袭”
‘肖岩’看到‘陈鑫’的模样,又看了眼嘴角笑意愈发明显的莫子悠,只觉得心中莫名地发寒,然而严重的伤势让他无法再长久地思考,他思量了一瞬,想着在争斗中自己也没法疗伤,于是听从了‘陈鑫’的话,慢腾腾走到了他的身边。
‘肖岩’走到离陈鑫只有两三步的地方,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了那个男妖掺着笑意的声音。
“前面的那位餍族,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是谁?”
‘肖岩’的脚步一顿,他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他却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原本应该毫不理睬,可是‘肖岩’心中一动,却是莫名地停下了脚步。
男妖的声音很好听,如珠落玉盘,此时这好听的声音里头含了笑意,仿若风过瓷铃。
‘肖岩’的身体却是一僵。
他听到身后那个男妖慢悠悠地开口,他没有回头,却似是能感受到对方讽刺的眸光,只觉得脊背莫名地一凉。
“你的师父啊!还是太低调了!”莫子悠叹了一声,“你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名讳呢?”
“迷踪真君?”
一时间,‘肖岩’只觉得所有的声音瞬间褪去,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鑫’
‘陈鑫’的面色发黑,阴晴不定,莫名地让人觉得胆寒。
“师父”‘肖岩’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
身后的莫子悠似是没有感觉到他这一刻的紧张,继续慢悠悠地说着,“你居然是他的徒弟啊!我倒是好奇你们一门修的是什么功法,‘弑师道’么?”
‘肖岩’的身躯猛然一抖。
他看到‘陈鑫’终于望了过来,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自己,缓缓地勾起了唇。
“傻孩子!”他听到陈鑫叹了一声,干枯的脸色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
‘肖岩’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看到自己的脖颈之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我们这一派的道啊!就是我啊!”迷踪真君收紧手上的力气,看着肖岩突出的瞳孔,声音温柔,血色的眸子里带着兴奋的残佞,“所以啊,师父现在很想要报仇,作为徒儿,你为了救我献出生命,应该是高兴的吧”
“师父以后会怀念你的!”感受到‘肖岩’的挣扎,迷踪真君勾了勾唇,手上再一用力,‘肖岩’的脖子无力地垂下。
从‘肖岩’的躯体上落下来漆黑的一团,挣扎着想要往周围逃蹿,迷踪真君舔了舔唇,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黑影困在一方空间之中动弹不得,然后忽然间传出阵阵哀嚎,声音一点点渐渐变小
“贵师徒真是师徒情深啊!”目睹了一切的莫子悠微微一叹。
对面的迷踪真君却是蓦然间垂下了眸,吸收了‘肖岩’的力量,他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一些,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黑气,忽然阴沉沉笑了起来。
“那个女妖居然来得这么快!”
第44章()
迷踪真君在吸食掉了‘肖岩’的力量之后;回过头望了莫子悠一眼;猩红的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随即回过了头,拎起地上的‘李姐’就消失在了原地。
莫子悠并未有动作;事实上;他想要追也是追不上的;迷踪真君仗着有牵机引在手;他可以随意在这个阵内穿行如无物;但是莫子悠纵然阵术钻研有道;一旦碰上了有着“万阵钥匙”之称的牵机引;却是仍旧被困其中。
“纪妩也进来了么?”莫子悠垂下头;看着地面上这方空间内原本的阵法一点点打散重组,缓缓吐了口气。
也好,很多年没有这样活动过筋骨了,呆在刑坛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纵然时光流逝容颜不变,但是莫子悠觉得自己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死去。
自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开始,莫子悠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从那天开始就停止了跳动;直到最近感觉到谭清重生的信息,他才又重新活过来。
莫子悠勾了勾唇,从外貌上看;他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可是这一刹;许是因为半边脸上的血色纹路;莫名地给人以一种妖冶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似乎要从莫子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说起。
在莫子悠成为妖族之中让人闻风丧胆、丧尽天良的屠戮者之前,他曾是青丘赫赫有名的莫家年轻一辈中的翘首,年纪轻轻的领主,最受期待的长老继承人,备受推崇与敬仰。
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莫子悠的生活安排得很是完美,像是一幅摆在案上的精美的画卷,有人以赋予他的身份为笔,在画卷之上描绘出了浓墨重彩的图卷。
莫子悠不负执笔人的期待,甚至他成长得比她原本的期待的样子更为出众。
可是啊,执笔之人却是十分吝啬,她需要的只是能为人称颂、确保她能长久地呆在那个位置上头的作品,连一丝感情都吝惜付出。
莫子悠一直不明白,为何从小到大,无论他做到何种地步,他的母亲从来都不会给他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在莫子悠小的时候,当他被族学的老师夸奖、术法又有进益或者笔试得第一等让他开心的时候,当他来寻他的母亲,等待他的永远只有冰冷的告诫还有母亲溢满了仇恨的眸光。
“子悠,你要记住,母亲是用极大的代价才养了你,你一定要更努力,从那对狗男女之中拿到领主之位”
那时的他年纪尚轻,不明白‘生’和‘养’的区别,奶娘告诉他母亲之所以变成这般都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他便也信了,憎恨上了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用尽一切方法往上爬,之后成功地让‘父亲’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记得自己当时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见了已经一无所有的‘父亲’。
彼时宠妾已经离他而去,‘父亲’一个人孤独而又憔悴,他看了眼莫子悠,沧桑的眼瞳里居然真的露出了几分慈爱,“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是个好的孩子。我却不是个好的父亲,而她也必然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你切记,千万不要在她身上奢求感情,那个女人啊,比谁都懦弱,也比谁都自私狠心”
到了这个份上,对于‘母亲’,他居然还是这般厌恶!
莫子悠不懂他父亲的厌恶,他有些迷惘,因为见到这般凄凉模样的‘父亲’,他心中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仇恨。
然后随后几天,他听到了自己的‘父亲’暴毙死亡的消息。
多年养尊处优的酒色生涯早已掏空了‘父亲’的修为,随随便便一个武力稍强的家仆便能让他死亡,而死亡的假象更是能伪装。
何况莫子悠知道,他的‘母亲’,是豢养了这样一群家奴的,‘母亲’以为她豢养家奴的事情小心翼翼并未被任何其他人察觉,却不知道莫子悠私下里帮她掩藏了多少显见的痕迹。
莫子悠如他‘母亲’所愿当上了领主,‘母亲’终于肯对着莫子悠笑一笑,但那样的笑容是吝惜的,满溢着欲望和锱铢必较的算计,唯独没有一丝莫子悠曾经渴求的温度
莫子悠见过她欢快的笑意,处在一群贵妇人之中,听着她们对她的吹捧和奉承,她那一双略显沧桑的眸里面会泛出满意的光,那个浮华的世界让她无比愉悦而沉迷
世间儿女父母之间千万种情状,莫子悠也已非幼时懵懂,他已经不再祈求‘母亲’的感情,她让自己降临人世,给了自己好的身份,那自己便还她心中所愿罢!
所以,莫子悠越爬越高,也给他的‘母亲’带来了不尽的富贵荣华,世人称赞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他也是一笑而过,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内心的平静与空洞。
莫子悠心想,或许凉薄是可以传染的,世事在他心中,百无聊赖,很难引起他的情绪变动。
也因为这一点,他被目光如炬的大长老收为了弟子,大长老赞他天赋出众,性情沉稳。
莫子悠以为,这样的‘沉稳’会伴自己一生。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出现那样一个‘意外’。
莫子悠初见谭清的时候,他只是为了自己打造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形象,见到落单的刚化形的妖族,一般的妖都会多问一句。
对上谭清的眸子的时候,莫子悠难得地愣了一愣,因为这双眸子让他莫名地觉得熟悉,而且实在是太过清澈,所有的情绪都毫不掩饰地体现在她的一双眸子里,仿若一眼看到底的湖水,一点也没有掩饰。
也是因为她的眸子太过清澈,莫子悠一时间没有把她同自己母亲那双被利欲熏染的眸子联系在一起,明明两双眼眸是那般相似。
莫子悠为谭清赐了名。
按理说他当时并不是长老,并没有赐名的权力,按照他平素的个性,他也不会做这类惘视规则的事情,纵然长老并不会因为这般小事同他计较,但他严谨惯了,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宛若最为标准的教科书,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
但那时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许是因为谭清眸子里的哀戚太过严重,他头一次破了例。
后来啊,他便常常在刑坛遇见了这个姑娘。
她很少会上来同自己说话,更多的时候是躲在角落里,以自认为不被人察觉的眸光偷偷地望着自己。
莫子悠知道这个姑娘对自己的恋慕,但是她未曾开口,他也便当做并不知道,恋慕他的姑娘实在是太多,谭清几乎算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而且依据他母亲对他的规划,他很有可能会娶一个秦家或者别的世家出身的姑娘,锦上添花,然后相敬如宾地度过一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谭清。
再次跟谭清接触是在牵机境的外头,为了证明‘母慈子孝’,说明自己在这个儿子心中的地位,同时有更多的为人称赞的资本,他的‘母亲’喜欢上了装病。
莫子悠一直疑惑于他‘母亲’的不安,似是随着自己地位越高,他的‘母亲’总会弄出更多的事情,似是想通过这种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莫子悠没想到自己那么快会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母亲’说自己得了心绞痛,‘孝顺’的莫子悠便只能‘焦急地’去往危险叵测的牵机境外头为她寻找那一味稀有的药材,即使他知道‘母亲’是装的,但是他只能往牵机境外头象征性地跑一趟,因为他明白,过不了多久,外头便会传出“莫子悠孝顺慈母,不惜身涉牵机境采药,上天感其纯孝,其母不药而愈的消息”
莫子悠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捡到谭清。
谭清绝望又哀伤的态度让他难得地起了一丝兴趣,他费尽精力把她救了回来,可不想让她再去送死。
于是,他去调查了谭家的事情。
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又跟自己的‘母亲’有关!这个并不高明的仙人跳都是自己的‘母亲’一手设计出来的,而他们的目标,就是‘谭清’!
抽丝剥茧,一层层往下查探,所有被‘母亲’掩埋住的真相一点点慢慢浮现
莫子悠这才明白‘母亲’幼时那句话的含义,他觉得‘母亲’对自己已经算得上仁慈,而她毕生的狠毒和精明都用在了对付她的亲生女儿上头。因为她的亲生女儿‘谭清’对莫子悠的恋慕与接近,为恐莫子悠知道当年真相,她就设计让‘谭清’给一个年级足以当她爹的妖族当小妾,想要断了谭清的念头。
但是她却低估了谭清的倔强,谭清搏命取来了那株草药,然后离开了所谓的‘家’。
而她离开谭家之后,谭家收到草药之后并未感激她的付出,反而埋怨她不识大体,留下一个烂摊子
纵是莫子悠,知道了真相之后亦是花费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身处权利漩涡,莫子悠更明白身份的重要性,但是他从未想过,他的一生的成就和地位会是偷来的。
尤其是,当他知道谭清这些年的经历之后,心中更是溢满了不解,在经历了这般苦厄的成长之后,她为何还会有一双这般清澈的眼瞳?
第45章()
谭清并不知道;她在游历的时候;莫子悠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初时的莫子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或许是想了解一下自己原本应该有的人生,或许是因着心头对谭清的一份歉疚;又或许是单纯的漫无目的只想要散心却没想到这一跟随就是几年。
谭清并不聪明;有时候甚至十分好哄骗;但是她身上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倔强;许是因为自身的一些经历;她平素看起来散漫并不太计较得失;但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她便会竭尽全力地去做
为了养活自己;她接了很多的任务。
她在蠹虫遍布的沼泽呆了将近一个月,只为了抓住某贵人想要的金蝉,旁人难忍沼泽的恶臭,谭清却钻研出了一个小术法封住了自己的嗅觉,一边抓金蝉,一边采了大堆的草药卖钱;金蝉从崖上跳下,她便也跟着跳了崖;吓得莫子悠连忙暗中施法托住了她,她却认为是自己的福大命大,抓住金蝉独自笑得欢欣;每次一挣到钱她便立马跑去酒楼大肆挥霍一顿;后来她自己手艺好一点之后便不再去酒楼;转而自己下厨;莫子悠也不知道谭清为何如此耽于口腹之欲;明明她并不是饕餮一族,可是几次三番偷偷尝过了她做的饭食之后,莫子悠却不得不承认:世间美味,齿颊留香
谭清把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日度过,竟是过得比大部分妖族还潇洒恣意。
许是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谭清十分关爱青丘的孩童,挣到的钱财大部分都散给了失怙或者失恃的幼崽,倒是真的做到了两袖清风,一身坦荡。
不知不觉中,莫子悠投注在谭清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偶尔为之到主动护佑,莫子悠不由自主地想为谭清做更多,彼时莫子悠不明白这种感情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