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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日听小柯说过,而且听闻他母亲近日为了将他放出来,在背地里闹出了不少事情”看到陈琦摆出这番架势,纪妩心知他之前所说的应是确有其事,而且事情估计十分严重,不然陈琦并不会求助于自己,不觉中也坐直了身躯,一双眼紧盯着陈琦,唯恐漏过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关于莫子悠,为众所知都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一场震惊整个妖族的屠杀事件”陈琦慢悠悠继续说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此妖天资聪颖,悟性极佳,堕天之前,是已故的法坛大长老的得意门生”
堕天之前的法坛当时是青丘最大的一坛,汇集了青丘最强的实力,法坛的大长老是其中德高望重的存在,纵是纪妩当年身为狐王的父亲纪奉天见到法坛的大长老,都不得不肃容整冠相待。
纪妩曾经见过堕天之前的大长老,那是一位目光如炬的老人,生性严苛,对坛中子弟要求极其严格,也是当时少数知道纪妩存在的妖族之一。而作为当年青丘最高实力的妖族之一,想要成为大长老弟子的妖族数不胜数,无数妖族趋之若鹜,而能够成为法坛大长老的弟子,可想而知当时的莫子悠是多么地天资出众!
“那他怎么会?”
纪妩原本以为墨子悠只是一位残佞成性、不识人间艰辛的氏族子弟,可是听了陈琦的一番话,纪妩却隐隐地察觉到当年那件屠戮之事的背后没那么简单,应是掺杂了一些别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琦端起茶喝了一口,望向纪妩紧盯着自己的眼神,难得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里竟是掺杂了一丝惋惜。
“阿妩,这些年来莫子悠一直没有被处死,固然一方面是因为莫家用极大的好处跟刑坛交换,但是要知道刑坛与氏族作对了这么些年,双方之间的摩擦与仇怨实在是太多,其实也不怕多这一两桩”
纪妩闻言点了点头。
确实,听到小柯说因为莫家施压的原因刑坛没有处死莫子悠的时候,纪妩是有些诧异的,在她的认知里,陈琦并不是那种会被权势所迫的人,他处事的手法与他温和无害的外表截然相反,一向是雷厉风行,很少为外物所扰,十分之强硬。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陈琦留下了莫子悠呢?
“我之所以不处死莫子悠,实在是因为”陈琦的声音掺上了一抹复杂,“他实在是太有用了!”
“初时莫子悠被关进刑坛的时候,表现得万念俱灰,似是一切事情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一心求死”
“可是后来有一天,莫子悠突然变了!像是突然间找回了生机,他比谁都要想要活下去”
“然后在那段兵坛和刑坛争论对他的处置的日子里,他抓紧一切机会向我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阿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陈琦放下茶杯,迎着纪妩惊诧的眼,微微叹了口气,“刑坛这些年来发展迅猛,莫子悠在其间占据了很大的功劳!这些年来,我也蒙受了他不少帮助”
“初时我也以为他只是善于伪装,内心阴险狡诈,在用他的时候心中仍是生着几分防备,然而随着时日的推移,越是接触,我便愈发发现他不像是那种残忍奸佞的妖族!”
“可是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关于当年那场案子的原因,莫子悠却总是闭口不言!”
说到这里,陈琦黢黑的眸子里流转出几分复杂,伸手又往纪妩快空的茶碗里头斟满了茶,微微叹了口气。
纪妩艰难地消化着陈琦这段话里头蕴含的信息。
她知道陈琦这些年是不容易的,纵然惊才智绝,但是陈琦只有一人,面对坛内冗杂的事情分身乏术,而刑坛大部分都是怀着一腔赤勇之心进来的妖族平民,纵然做事热情主动,但是散养的妖族对比起精心教导过的氏族子弟在智谋上仍是有所欠缺,初时的刑坛在很多方面无力发声,屡屡堕入兵坛和户坛的陷阱。
这二十多年来刑坛的情形却是好了很多。
外界传闻陈琦有一位神秘的助手,帮助陈琦处理了很多繁冗的事物。
纪妩没想到,这个助手真的存在,更没想到,这个‘助手’竟是关押在刑坛的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后来呢?”
纪妩追问道,她察觉到了陈琦对于莫子悠的惺惺相惜,但是显然今日陈琦来找自己,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和莫子悠的交情,之后肯定发生了一些旁的事情。
“之后啊”
陈琦的唇畔逸出一丝笑,叹了口气,冲着纪妩无奈地摊开了手,“莫子悠越狱了!”
纵然做好了准备,听到陈琦这句话,纪妩仍是吃了一惊!
“可是,你不是说他不是那种狡诈的妖族么?怎么会”纪妩望进陈琦的眸,对方仍旧气定神闲,似是刚刚在言语间抛出这颗的人不是他自己。
“虽然目前从种种迹象上来说,莫子悠似乎欺骗了我,可是阿妩,我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陈琦的眸光含上了一丝怅惘,“毕竟这二十多年来,如若莫子悠想要出逃,这偌大的刑坛没有人能困得住他!”
“那你打算如何?”
很少看到陈琦露出这般表情,纪妩不由得一愣,然而眼下并不是感慨的时候,毕竟接受过最顶级的政治熏陶,纪妩很快意识到了眼下陈琦所处的困境。
作为专门关押刑犯的刑坛,不仅重用一个罪行确凿的犯人,最后竟是纵容罪犯逃脱。这条消息如若流传了出去,绝对会是致命的把柄:陈琦带领下的刑坛这些年在妖族民众之中攒下的良好名声将会因为这件事情的传出而消失殆尽,而兵坛和户坛必将抓住这件事情对刑坛拼命进行攻讦。
别看莫家现在对莫子悠表现得十分看重,纪妩有百分百的肯定,一旦莫家知道莫子悠能化作一柄打击刑坛的利刃,莫家决计会马上提出要莫子悠露面处以死刑。
“所以,阿妩,我现在来请你帮忙了啊!”纵然到了这种境地,陈琦面上仍然没有一丝焦躁,态度安然自在,似是一丝都没有被眼前的危机所扰。
“阿妩,这些年来,纵然从莫子悠那里找不到突破口,但是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他那件案子”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一位跟当年那件事情相关的妖族。当年莫子悠被捕的时候,这位妖族是第一个出现在刑坛探望莫子悠的,但是后来不知道莫子悠跟他说了什么,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我在人界找到那位妖族的时候他已经濒临陨灭,但是在陨灭之前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他是莫子悠的书童,偶然间知道了一个秘密,如若他回到莫家必将会被灭口,所以他听从了莫子悠的建议逃到了人界”
“然而莫家果然没有放过他,这些年一直在搜寻他的踪迹,在千藏万躲的生活里,他每日惶惶宛若惊弓之鸟,最终却仍是被莫家派出的妖族给抓住,纵然逃出也受了致命的伤”
“他告诉了我那个害他终日逃窜无所依的秘密:莫子悠并非莫家家主表姐所生的孩子,只是莫家是狼族,修炼偏重攻击,这一派的功法往往都是由男儿继承,而莫子悠现在的‘娘亲’当时在生产的时候受到袭击以后再难生育,当时莫子悠的‘父亲’是莫家在某地的一个领主,宠妾轻妻,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认入莫家学会莫家的功法帮她报复负心男,恰好那一日有一户妖族平民正在生产,莫子悠的‘娘亲’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换了莫子悠”
“莫子悠被当作一个复仇工具抚养着长大。他那对外软弱而机关算尽的‘母亲’毕生所有的严厉和狠毒都用在了他的身上,索性莫子悠很是争气,天分出众,甚至拜入了法坛大长老之下,长大后如他‘母亲’期待那般帮她惩治了当年的负心男,接管了莫家在当地的领地”
“许是了结了心愿之后太过得意忘形,莫子悠偶然间从他‘母亲’口中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那个书童告诉我,当年的莫子悠得知真相之后极是消沉,一直在青丘各地游历不愿回到本家,后来青丘堕天之后更是流连人间,他被莫子悠留在了本家,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告诉了我一个讯息,当年那件案子应该跟一个女子有关,某一年莫家家主寿辰,所有莫家的妖都要回本家,他在回来的莫子悠的书囊里头发现了一幅画,画上绘着一个妙龄女子,他认出这幅画出自莫子悠的笔法”
“我根据书童死前幻化出的形容记住了那个女子的模样,回到幻虚境后根据模样调查,最后却是发现,那个女子同样是一个狼妖,而且,她恰是现在莫子悠‘母亲’的亲生女儿”
“然而二十年前,这个女妖忽然间陨灭”
“你说奇不奇怪”陈琦说到此时忽然间敛下了眸子,纵然脸上带了笑,脸上却毫无笑意,“当年那女子死去的时间,恰巧是莫子悠屠戮了那一整个村庄的那一年”
“你是说?”
想到某种可能,纪妩瞪大了眼,纵然只是一个揣测,但是其后蕴藏着的残忍和血腥仍是让纪妩不由得心中一凛。
“莫子悠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玉葫芦”陈琦接着说道,“我初时以为这只是一个不相干的法器。直到某一天,我在这个玉葫芦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属于莫子悠的妖力而那一日,纵然极力掩藏,我仍是发现了莫子悠反应的反常”
“阿妩,我怀疑,莫子悠这次的越狱与这个女妖有关!”
第19章()
关于未来这两个字,曾经每个人都有很多的期望,在那个年少而明媚的季节,关于长大之后的世界,我们给自己描绘了太多太多的美好的愿景。
然而现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冰冷残忍,命运兜头而下,当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猝不及防地长大,直到而今,沈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活成这副模样。
仿若都市之中的一个傀儡,在永远也开不完的word文档、excel表格和各式各样的网页之中,各类琐碎事物的对接之中,一点一点地荒废了自己的生命。
望着公交车外流转而过的五色霓虹,沈霜垂着头,表情麻木而呆滞,一颗心空洞而干瘪,就像一颗被踩掉汁的杨梅。
这个城市无数人汲汲营营,你来我往,好像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似乎融入其中也没什么大不了,一间格子一般的小窝、一份差强人意的工作、一些不那么生疏下班之后却从不接触的同事,三点一线,千律一篇。
还有十五站!
沈霜只觉得这一日格外疲惫,被领导硬生生地留下来开了两个小时会,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做事不到位,沈霜垂着头没有分辩一句,因为她熟知领导的秉性,知道自己一反驳即将迎来更多的指责。纵然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沈霜一个人兼任了将近三个人的工作量并且甚少出错,但是因为沈霜太过独来独往,既不像她后桌那个每天上班涂指甲、捣鼓化妆的女孩那般有背景是总经理的侄女,又不像其他人那般能言善辩会来事,所以只能徒徒忍下这些指责,承担着领导所说的来自更高层的绩效压力。
“压力嘛,就要分担下去,传达到责任人头上!”领导振振有词,唾沫横飞。
“都不容易!”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沈霜垂着头,望着领导微凸的啤酒肚,默默安慰着自己,努力忍受着领导从指责她一无所长,再从她的相貌说到年龄,再说到她今天工作上的那个小小纰漏。
沈霜仍旧没有说话,眸光不由得投向了会议室外面。外面总经理侄女的办公桌前早就空了,摆在她办公桌上的‘优秀员工’的奖杯这一刻尤为刺眼。
明明今天这个case不是沈霜负责的啊,并且沈霜记得自己交还给后桌女孩的文件并不是领导拿过来时候的这个模样,可是被后桌一核过之后就变得面目全非,然后所有一切都变成了沈霜的责任。
这件糟心的事情已经过了,不要再想了!
沈霜从忡怔中醒来,暗暗告诉自己,随即忽然间一个激灵,猛然抬起手看了下手表,此时已经是20点58分,沈霜舒了口气,连忙掏出耳机,调到fm92。1这个电台,刚一戴上耳机,伴随着一阵舒缓而熟悉的前奏,随即耳机里响起了沈霜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
沈霜常年加班,点下班是家常便饭,不同于其他人喜欢刷着微信或者朋友圈,回家的公交上沈霜习惯听会歌或是电台,她是在几天之前无意中发现这个频道的,这是一个新开的节目,主要是探寻那些濒临失传的技艺,讲述传统手艺在漫长岁月中一点点发展、壮大、衰退直至消亡的故事,每晚21点准时播出,这个节目男主播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沧桑而又迷人的魅力,与这个节目的主旨相得益彰,仿若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沈霜那天无意中听到之后就再也无法走出,完全跌入了主播微哑的声音编织出的传奇世界之中。
可是今日的沈霜许是流年不利,男主播熟悉的声音响起,猝不及防间,有些字眼却猛然间直刺心间,带来一阵直抵灵魂的痛楚。
“你有过梦想吗?”
“你还在追求梦想吗?”
两个平常的问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没有留一丝余地,沈霜一愣,深切地体会到了当下流行词汇‘扎心’的含义,随即一阵苦笑,谁又不曾有过梦想呢?
可是长大以后,所有的现实铺天盖地地涌来,人们不得不面对着眼前亟待解决的困境、越发膨胀的欲望、天分带来的制肘就比如食不果腹的人期待着能吃饱穿暖;劳碌不休的人期待能好好酣睡;沈霜后桌的女孩期待相亲的富二代能看上她;领导期望着能买那一台三十万的新车;沈霜她自己也开始兢兢业业地攒钱,期待着能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买下一个‘家’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学着变得物质而现实,而‘梦想’这两个字,在成人的世界仿若成了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区,小心翼翼似乎再也没人提起
可是啊,明明很久以前,每个人都是有梦想的啊。
沈霜再次望向车外,车窗透明的玻璃上有她呼出的水汽,水汽一点点幻化,变成一扇打开的窗,檐下燕子的新巢,一把磨得锋利的旧剪刀,变幻的、斑斓的剪纸那是她记忆里唯一绚烂的色泽。
“故人有孙宰,高义薄曾云。延客已曛黑,张灯启重门。暖汤濯我足,翦纸招我魂。从此出妻孥,相视涕阑干”
外婆戴着老花镜,粗糙干皲如树皮的手指有着与外表极不相符的灵巧,刚刚拂过枝头嫩柳的春风从窗子里涌进来,温柔地翻动着桌上的剪纸,自然生动的花鸟虫鱼、风华绝代的戏曲人物,风云诡谲的历史故事一张张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幻化出一段泛黄而美妙的时光,又变成热乎乎的饭食、沈霜的新衣、上学的课本
“沈霜,你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要学剪纸!剪出世上最好看的花样!给外婆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好多好多的新衣服!”
小小的沈霜扎着羊角辫,信誓旦旦,声音朗朗。
那时候的沈霜有梦想,有外婆。
后来呢?
后来啊
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外婆没有了,梦想也没了!
于是沈霜又回到了父母的那个‘家’,看着他们整日争吵、看着他们偏疼着弟弟,看着自己仿若一个隐形人在这个‘家’格格不入
后来的沈霜拼命做兼职、努力为自己挣学费直到大学毕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