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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松林中除了风吹过松枝的呼呼声,一些原本悠闲自得啾啾鸣叫的鸟儿也突然噤声。刹那间,松林中只剩下枝叶上残存的雨水滴答之音,空气似乎被凝结起来。
渐渐的,已能听到远处来人的说话声。
三人不敢稍动,侧耳倾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除了那从未听过的动物的低声嘶鸣外,还有一个人粗声道:“老夫为了寻到这个怪异的东西,大费周章,如今总算有眉目了。。。。。。待会咱们若是找到它踪迹,你二人可带上这头畜生,上前诱引它现身,如此可听明白了吗?”接着便有两人唯唯诺诺的答应声。粗声之人又哈哈大笑道:“看来,多年夙愿即将实现了!”
李玄与阿莹迷茫的对望一眼,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话里何意。不过,他们近日所遇怪事实在太多,如今在这诡异冰冷的松林,或许什么事都能发生。听着来人越走越近,三人心下不由道:“我们此时若不赶快离开,等来人近前,哪来得及?”
阿莹匆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遭除了密密的松树,已无其他更好的藏身所在,可这些松树如何能藏得住人!
她抬头看看巨松巍峨的树冠,密密扎扎的枝叶,虽可藏身,但她却无法携着李玄与段啸天一起跃上黑松,正焦急不安,李玄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先藏在黑松背面。
这棵黑松高大至极,尽管有三人合抱粗细,但若来人靠近,还是无法藏住行迹。三人躲在巨松背后,正仿徨无计,李玄瞥眼看见巨松根部有一洞穴。这洞穴被树根周遭的荒草掩盖,若非细心,极难发现。耳听来人越来越近,三人顾不得洞穴中是否有荒荒猛兽,急忙钻了进去。好在黑松松根洞穴里面远比想象中大得多,三人进入其中,除了不能站起身来,竟不觉得拥挤,更令人称奇的是,洞穴里面竟然有一张小小的石凳和石桌,此外也再无他物。三人在洞**藏好,心下稍安,李玄上前轻轻拨开洞口荒草,歪着头,远远见巨松前的小路上正走来一高二矮三个人。这三个人抬着用粗木杆做成的巨大木笼。木笼扎实宽大,显然很沉重,他细细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木笼中装着竟是一头眼冒幽光的金钱豹。
金钱豹身长足有六七尺,健硕异常,猫样的耳朵,钢丝一样的胡须,如斗大的脑袋顾盼自雄,一双利爪搭在木笼边缘,令人心悸。尽管它模样威猛非常,却乖乖趴在木笼中,像一只巨猫,不知是饿的原因,还是因被捆绑在笼中之故,只低低地嘶吼不断。
李玄见这三人用单手提着巨大的木笼,沿着小路向古松一侧快步走来,虽因木笼宽大沉重,在林间行走不便,但还是能看出,这三人均是身手矫健,步履轻捷武功高强之人。
天空传来隆隆雷声,林间开始变得灰暗无比。三个人渐行渐近,已到了巨松下的一侧,李玄听那几人足声停下,似因见天色灰暗,有雨将至,这才在黑松下驻足。
李玄看得出神,突觉一只温润柔软的手轻轻地拉了拉自己,回头看去,见阿莹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下不由突地跳了一下。便在这时,听巨松下一人恭谨的问道:“前辈,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怪异的东西让咱们不辞辛苦将这畜生从山下提到山上?”粗声粗气之人闻言,冷冷道:“怪异的东西?嘿。。。。。。到时你自然会你知晓。”
问话那人‘哦’了一声,又道:“难道是与山下缠斗的三个人有关。。。。。。前辈,您见那三人缠斗时,为何要暗自出手相助。。。。。。”这人话还未问完,便被先前那粗声之人打断,道:“暗自出手相助?嘿嘿,老子何须暗自出手!你二人与我动手时,可曾见我使暗招取胜么?”那人闻言忙道:“晚辈说错了。前辈武功盖世为人正大光明,岂能使用暗招!”
粗声之人似乎点了点头,笑道:“我之所以助那对蹩脚夫妇,是因他们落了下风,嘿嘿。。。。。。你们该知晓,与他们交手那个人曾是我一力扶持起来,后来又背叛我的人。哼,可我为何不找他算账,唉,当真是一言难尽。。。。。。我只想让他们别在这山上晃来晃去,让他们越打越远,快些离开这里,免得影响我今日之要事。不过,他独吞了我的财物,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哈哈。。。。。。钟楚小子,你不会真的不认识他们吧?那可是你们飞龙教多年的死对头,对啦,你必是希望他死吧?”
李玄三人听了大吃一惊,彼此看看对方,隐隐明白,他们口中的一对夫妇和另一人,正是沈无惧与袁四姑娘、金水。
他转头看了看阿莹,见她脸颊苍白,神色慌乱,估计也已听明白了,心下暗道:“飞龙教教主钟楚?这可是个厉害人物啊!他怎么到了此处?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能令他口口不离前辈二字呢?”
阿莹听了他们对话,自然明白这三人是在谈论爷爷沈无惧,待听到‘你们飞龙教与他是多年的死对头’时,更确定无疑。因为江湖尽人皆知,飞龙教与天神帮因地盘之争,早就不相往来,已是多年对头。她不知爷爷沈无惧遇到了什么险情,粗声粗气之人是如何在暗中出手。爷爷有危险了么?如此想着,更是心焦不已,待听此人自称曾一力扶持过爷爷,印象中除了一个唤作燕无敌的人,再无他人了。
她念及此处,不禁伸手摸摸怀中那枚铜牌。这枚铜牌正是傍晚时分,沈无惧交给她的那枚铜牌。
铜牌在她怀中,触手温热,好似爷爷的叮嘱,但铜牌坚硬,又似这混乱的世道,除了坚强的人能够活下去,倘若柔软温顺,却会被踩踏成泥。阿莹暗道:“爷爷说此牌聚集了他毕生的秘密,又说那个燕姓人极是爱财,却言出必行,若我有难,可凭此牌找他相助。但如今他要行何等大事,竟不惜暗助袁四姑娘和金水二人,让他们与爷爷死缠烂斗?他又为何不趁机偷袭爷爷呢?但愿。。。。。。但愿此人不是蛮霸的燕无敌!”
树内树外正各怀心事,却听一苍老刚硬的声音长叹一声道:“前辈这是哪里的话?我教虽与沈无惧多年争夺地盘,闹得不可开交,但极少去做牺牲帮众性命来换取地盘这等蠢事。再说,沈无惧掌管天神帮时,虽少行侠义之举,倒也是个恩怨分明做事磊落之人。我们若在此时落井下石,那与江湖上的无赖地痞又有何分别?”
阿莹听他这说的慷锵有力,极是硬气,不禁暗暗佩服,又听他夸赞爷爷沈无惧的为人,不禁大增好感。李玄细细听了,已知此人便是昨日在客来喜店前与花蝴蝶剧斗的司马南。
粗声粗气之人闻言哈哈大笑,声音沉厚宽重,显然内力深不可测,这一笑竟引得木笼中的金钱豹不安起来,不住地低声嘶吼。他似乎很不满意司马南对自己这样说话,稍停时许,很不悦道:“司马南,你不过是飞龙教的内外掌管。我问钟楚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司马南似乎毫无惧意,道:“前辈这是让我有话不说,做个哑巴么?江湖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既然我与钟教主合力也不是您的敌手,投到您的麾下,杀剐与否,早已置之度外,纵然这样,江湖上的道义话就不可讲了么!这个江湖并不是一个蛮霸之人的江湖。”
话音刚落,便听唤作钟楚那人厉声喝道:“司马先生,你我既已归附前辈麾下,怎可无礼?”司马南闻言,重重‘哼’了一声,似乎对钟楚呼喝自己,强自忍了。
粗声粗气之人似乎对钟楚摆了摆手,仰天冷哼一声,道:“司马南,你可知身在江湖,胜者为王,讲究的是拳头,而江湖道义只不过是嘴巴立下的规矩!看来你司马南对老夫颇有成见啊。。。。。。哼。。。。。。有成见可以说出来,若憋着会出人命的。”
司马南沉声道:“晚辈不敢对前辈有成见。”粗声粗气之人冷冷道:“你当真是不敢么?哈。。。。。。你已敢了,咦。。。。。。是谁来了。。。。。。”话音未落,一个炸雷响过,笼中金钱豹蓦地站了起来,仰天凄声嘶吼起来,但就在炸雷与嘶吼声响起之时,又听‘嘭’的一声响过,巨松那侧传来司马南闷哼的声音,似被人冷不防一掌击飞出去,接着便传来了钟楚惊呼的声音。过了良久,只听钟楚声音颤抖着问道:“燕。。。。。。燕前辈,您。。。。。。为何。。。。。。为何对司马先生痛下杀手?他可是真心实意与我追随您啊!”
阿莹听钟楚唤那粗声粗气之人为燕前辈,暗道:“果然是他,燕无敌终是来了啊!”
第32章 原是旧识()
燕无敌一掌击飞司马南,丝毫不为适才诱引司马南分神后出手偷袭,有些许愧意。
他平静地拂了拂衣袖,粗声道:“司马南算什么,我不差这么个帮手。我观此人脑后有反骨,迟早会反了我。哼,若是不杀他,莫说以后,即使咱们现在要去做的这件事,或许也会被他破坏。”钟楚闻言沉默半晌,并未上前察看司马南死伤与否,甚至不敢为其辩解只言片语。二人沉默片时,燕无敌长叹一声,对钟楚道:“当年,我为将沈无惧扶上天神帮帮主之位,不惜传授我拼得九死一生才换来的旷世绝学,六式凌厉掌刀法。”钟楚已从惊惧中清醒过来,奇道:“绝世掌刀法?”
燕无敌点点头,道:“这绝世刀法乃一门旷世无敌的刀法,嘿,单单这刀法中的六式,就可演化成令你们不敢小觑的雁门三十六刀。”钟楚哦了声,似乎惊奇不已,叹息一声,才道:“原来沈无惧的雁门三十六刀是前辈所授,那掌刀确实让人不敢小觑!”燕无敌沉默片时,突然叹道:“我如此厚待他,他却一而再的令我失望。哼,他不但私藏我让他积攒的财宝,还处心积虑,将天神帮弄得支离破碎,逼着黑云逸另投他人,让我数十年闭关之抱负尽皆落空,似他此等行径可杀否?”
钟楚道:“若真如此,可杀!”燕无敌哈哈一笑道:“但我今日却没有将他杀了,你知道为什么?”钟楚道:“前辈说过,日后不会放过他。”燕无敌傲然一笑道:“我不杀他,除了因为他手中有我难以舍下的财富外,更因我最近才破关现身。嘿嘿,我初出江湖,神功未有大成,不能露迹太多啊!”钟楚吃了一惊,问道:“似您这等非凡功力,竟还未有大成?”燕无敌点点头,沉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卧虎藏龙,以我目前功夫,虽说少有,但毕竟还有好几个人胜过我啊!”钟楚惊愕良久,才道:“还有人胜过您?那会是谁啊?那要怎样的通天本领啊!”
他见燕无敌久久不语,面现尴尬,不再相问,嘿嘿笑道:“前辈,先前诸葛东方受了您一掌,晕倒在地,可否就此将其除去?”燕无敌沉吟一会儿道:“不必管他。你记住,成大事者,可无情,可心狠手辣,但不能树敌太多。嘿嘿,据说,此人的师父很厉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留他性命,待他醒过来,会自行离开。”
此时,李玄三人与燕无敌相隔十几尺,虽有巨松阻隔,但此人癫狂霸气,早让人栗栗不安,待听燕无敌自己说还有人胜过他,亦惊讶不已,尽管心慌,但都拼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又过了良久,天地间响起‘刷刷刷’的落雨声,偶尔一道闪电划过黑松林上空,更增萧杀凄寒之意。
钟楚见燕无敌沉默不语,问道:“前辈,您是在等雨停么?”燕无敌大笑数声,道:“我不是在等雨停,我是在等雨势更大些。”钟楚不由奇怪起来,道:“这么说您要找的东西要雨中方可出现?”燕无敌点点头,道:“正是!”说话间,雨势大了起来。密集的雨声瞬间连成一片,像是瓢泼似地,呼呼落在松枝间,如鼓作响。
钟楚似乎有些心急,问道:“前辈,这雨势还不够了么?司马南已死,以我一人之力或许无法控制住这豹子,将会坏了您的大事。嗯,可否容我下山,多唤一些帮手来相助?”燕无敌道:“时辰快到,来不及了!哈哈,相信你我亦可办成此事,但若错过了时辰,却不知又要等多久呢!”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问道:“老夫十几年未出江湖,如今江湖怎么变得如此糟乱?为了一个富贵镖,大家竟然没脑子的搏命!看来都是些不能成大事的庸才,当真可笑啊!你不觉得可笑么?”
钟楚闻言,微微一怔道:“确实可笑。”燕无敌哈哈大笑,他知钟楚也是为了富贵镖才现身这里,如今自己讥笑争夺富贵镖的人是庸才,他竟毫不犹豫地附和自己,不禁得意至极。李玄三人听了,均觉燕无敌如此问钟楚,已经含极侮辱之意。要知日前钟楚曾派司马南着意拉拢谢木青,正是为了富贵镖。但此时钟楚听了这等刺耳刺心的话,却好似没长耳朵般温顺至极,可见此人要么甘心屈服,要么忍辱背后另有目的。
山雨势越来越急,尽管无雷电光音,声势却极其惊人,便在这时,听燕无敌对钟楚道:“好好好,念你如此顺从老夫,待此间大事了却,我便解了你‘烈火针’隐祸,你说怎样?”
钟楚闻言大喜,躬身道:“多谢前辈宽宏信任,您有何吩咐,飞龙教若能办到,必不惜力,若办不到,也当万死不辞,竭力辅佐。”燕无敌仰天大笑,似高兴至极,道:“有你此言,待会夺了那事物,必会分割一些惠赐于你,让你也感受一下内力升腾的快感。”钟楚奇道:“难道那事物是助功之神药?”燕无敌笑而不答,对钟楚低喝一声,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言毕,低喝一声,单手托起巨笼,手中无物似地轻轻一掠而起,三转两拐,便与钟楚消失在茫茫的雨林中。
李玄三人听燕无敌与钟楚一前一后飞掠而去,声息俱无,其轻功之高,臂力之强,令人咂舌。他们尽管知道此刻树下再无他人,但还是不敢冒险出来,又过良久,听树下确无对话人声,这才慢慢出了树洞。李玄站在树洞外,见两丈外司马南已然俯卧在泥泞雨地。他的尸身已被大雨浇透,孤零零趴在地上,犹如被遗弃的一截木头,僵硬凄凉,惨不忍睹。
三人沉默望着,忍不住黯然神伤。
阿莹上前细细查看,见司马南是被燕无敌从背后突袭,击中了颈项,瞬间毙命,不由心下黯然,又见他死前双拳紧握,面色倔强坚硬,牙关紧咬,一副虽死不屈的模样,暗想:“此人不愿屈服在燕无敌的淫威下,因而遭此横祸。记得爷爷沈无惧在一次酒后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将黑云逸打下悬崖,除了黑云逸心怀不轨之外,其中的重要原因,也是要摆脱燕无敌的控制。问世间,又有谁甘心做一个傀儡帮主。唉,以前只知燕无敌三个字,如今见他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爷爷该如何才好呢!”
李玄看着司马南僵卧在泥泞雨中的尸身,莫名悲愤起来,良久才缓缓道:“生为名利,死却空空,人生苦短,何值如此?唉。。。。。。江湖,江湖真是个生死无常之地啊!埋了吧。。。。。。埋了一了百了,埋了就只当没来过,似他这样,入土也不会甘心情安啊!”
阿莹毕竟是个女儿家,听李玄如此说道,眼眶湿润,点了点头,长长叹息一声道:“司马先生,您生时曾为飞龙教出尽计策,给我爷爷太多麻烦,到头来却横尸荒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唉。。。。。。听您先前一言片语,原来与我爷爷竟如知己朋友。人死如灯灭,灯灭来世燃,愿您来世莫再入江湖,做个平凡普通百姓吧!”说完,对司马南尸身鞠了一躬,唏嘘着对李玄道:“李家哥哥,咱们这就动手,埋了他吧。”
李玄和段啸天俱已身负伤痛,阿莹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