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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惹。
“我只看过秘籍上留下的东西，没有实际试过。”秦无昊道。他实际上可没有多少把握。
夙听雨微笑，指着濯尘道：“无妨，这里不是有条蛇让你试吗？”
秦无昊立即扭头看向濯尘，脸色沉了下来：“这是让我拿他做试验”
“早晚都要做的。”夙听雨道，“紫纱门半妖修不少，你只要征询他们同意，拿去做试验也行。”说完，她手指一戳，将四块交叠在一起的璃石最上面一块戳了下来，伸手一推到秦无昊面前。
“这块给你试验用。”夙听雨挑眉，“你愿意给谁用都可以，你是姐姐的弟子，我自觉还是很大方的。”
秦无昊低头看着那块巨大的璃石倒在自己脚底下，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夙听雨满意的笑出声道：“多谢，事成后，我会支付酬劳。”
凌云真君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等两人关于这件事说完后，就开口问道：“请问我的大徒弟清源，到底会不会来此地？”
夙听雨一愣，恍惚了片刻后立即明白凌云真君话里面的意思，笑着说道：“他会来的。我保证你们师徒三人，会在此地见面。”
凌云真君满意了。
虽然未曾见过这位紫纱门的老祖，凌云真君也听说她是一个很重诺的人。
要聊的事情说完，夙听雨便让红妆带着几人去休憩的地方，也就是那一片石屋的方向。
凌云真君从不在意居住的地方什么模样，濯尘和梼杌一个妖修一个灵修，比起精美的房间更喜欢随性自在的地方，结果一行四人，只有秦无昊表情僵硬。
想回五仙教总坛。
说不上多豪华精美，至少房间里的一应家具都是齐全的。
“小友请等一下。”夙听雨起身叫住秦无昊。
秦无昊：“还有事？”
“当然，关于我姐姐卿若言的事情。”夙听雨道，“我想和你说一说，私底下。”
其他三人也回头看着夙听雨。
夙听雨微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师父，濯尘，你们先去那边等着我。”秦无昊道，“尤其是梼杌，师父看好他。”上次就在绿意阁闹出乱子来了，好在之后黄昏殿的打了进来，不然他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凌云真君点头：“我们等你。”
梼杌呲牙：“我又不会去捣乱”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真君拽走。
濯尘原本想要留下，见秦无昊坚持要他离开，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想要问箐素，便也点头离开。
连夙听雨的坐骑都撤退了，这里只剩下秦无昊和夙听雨两人。
确认周围所有人都走干净了，夙听雨才开口说道：“我留你，也是想与你说说姐姐的事情。不过首先我先将这些东西交付于你。”说着，就甩给了秦无昊一个须弥戒子。
秦无昊立刻接了过来，上面没有刻印痕，秦无昊直接打了开来，然后就被里面一堆天材异宝闪瞎了眼。
“这是”秦无昊不解的看着她。
夙听雨脸上维持的笑容不见，沉默的用手将额前的发往后收拢，在回忆着过去，片刻后，长叹道：“其实，我挺讨厌她的。”
秦无昊：？
“明明是亲姐妹。一母同胞，她就从小被当成宝贝护着，而我就是个小可怜。”夙听雨眼神幽幽，“被人讨厌，被人辱骂，活的没有尊严。”
秦无昊：
“这也难怪，谁让我是母亲和下人生的呢。”夙听雨道，“你说，这修真界对女子是不是太过于不公平？一夫一妻，男子却可以找妾室，寻炉鼎。女子不过是与侍卫云雨一番，留了种，便不能让人知道，孩子生下来，也当个下人养着。”
“明明母亲是世家之女，父亲不过是个搭上贵家小姐的普通修者。”夙听雨道。
即使如此，哪怕为妻的能压丈夫一头，这偷人也绝对不是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事情。然而男人却可以纳通房，抬小妾。
更何况这母亲也压根不在意生下来的‘孽种’活的怎样，只顾自己逍遥。
“后来，便糟了报应。”夙听雨道，“一个魔修，便将一切都毁了。”
秦无昊沉默的听着，他记得白泽说卿若言是被捡来的孩子，在家被毁灭后，被赤焰捡走养之前，卿若言过着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是被抛弃的吗？”秦无昊疑惑问道。他明明记得白泽就是如此说的，卿若言是个被抛弃的孤女。
“是被抛弃的。”夙听雨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两只鸟飞的时候，将窝里的两只幼崽忘记了。”
秦无昊：
好吧，这样的确和被抛弃没啥差别。
“在这之后，她去了赤焰，我来到了妖域。她入魔修医，我吸收妖族精血转为半妖。”夙听雨感叹道，“不同的命运，没想到竟然也有相遇的那天。我认出了她，可惜她却不知道我。”
“你恨她？”秦无昊问道。
夙听雨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嗤笑一声：“我有什么理由恨她？只是有些嫉妒罢了。”
嫉妒她的路，为何怎么走都比自己顺利。
只是这种嫉妒，在卿若言陨落后烟消云散。
夙听雨道：“她为我淬炼血脉的时候，要我帮她在妖域寻找重塑身体的天材地宝，我虽不知她拿去何用，可既然答应了，便该做到。只是可惜，没有交给她。如今送给你，也算是完成当年的承诺。”
秦无昊猛然低头看着须弥戒子里的东西，所以这些，其实是卿若言想要为仙人重塑身体用的？
“多谢，帮大忙了。”秦无昊道。夙听雨寻来的东西自然会是这妖域里的好东西，也免得他亲自去走一趟。
“这里面还有一物应该给她，只是时间久远，须弥戒子中存放的已经失了生气，好在那物所在地并不远，不如你们自己亲自采摘吧。”夙听雨说着唇角勾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秦无昊，“如果你打算用的话。”
秦无昊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谢谢。”
夙听雨只是笑笑，她双眸带着一丝温柔看向秦无昊，直到将人瞧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开口对秦无昊说道：“有句话你要记得，对于修者来说，时间是最无所谓的，可也是最可怕的。有些事情不做，有些话不说，或许永远都没了机会，人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后悔。”
秦无昊：
“可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第108章（）
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传承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关于这点的说明和叙述。
从跟随在毒医仙身边的修开始；没有一位先祖有试着好好的谈过一次恋爱。
哪怕是妖修；本质上还是蛇，遵循着蛇的本性，在特定的季节；寻找着合适的对象，做着交、配的事情；生下一颗或者几颗蛋，将蛋藏在合适的地方，就不再管了。
能不能孵化，孵化后是不是可以成功修炼，修炼后能不能化形，都是幼蛇自己的问题。
这之后的蛇生；都要自己过。
作为妖修，修为越高，能生下蛋的几率就越低；所以大多数妖修都是趁着自己修为还低留下子嗣。
然而濯尘一直住在荒山中，遇到的都是凡蛇；濯尘不屑于和这些未开智的母蛇一起；且本就没有生育子嗣的意思，修为高后不会受发情期影响；如今元婴期了；发情期什么的；基本上可控。
交、配什么的，留子嗣什么的，濯尘早就想淡了。
本来就不是所有蛇都追求这些的。
连本能都快被丢到一边了，怎么可能会想到感情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濯尘发现他和秦无昊之间的问题似乎越来越严重。
濯尘认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凭借本能去做不就可以了？为什么秦无昊非要追求一个原因结果？
他们是契约伴侣，修为上很合适，战斗上也合得来，完全可以更亲密一些。
但是在来到绿意阁，听说即将举办的契约典礼后，秦无昊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和他拉开距离。
并且询问了他一个问题，秦无昊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是普通？什么是不普通？都是契约伴侣，哪里不一样？
人修的想法，濯尘不懂，所以他决定去问懂的人。
箐素，原型为七尾猫的妖修。若说无节操的妖修，猫类妖修也属于一种，但是箐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为了一个人修自断尾巴不说，还毁了千年修行，可即使她付出良多，也终究没有挽回那名男子的性命。如今箐素孤独的留在残霞山上居住。
濯尘此次，就是来拜访她的。
明明是妖修，却像是个人修一样生活着。在残霞山上有一个用石头搭建的小屋子，屋子外面还有用枯木搭建的篱笆，院子内种植着各色鲜花，简简单单，却布置的非常有意境。
妖域中能有这样一处美丽的院落，实在让人惊讶。
残霞山上较为荒芜，因此很少有妖修踏足，只有这个人工搭建的小院落非常显眼。
濯尘顺着山路走到小屋前，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年轻女子的声音：“来者何人？”
“濯尘。”濯尘说道。
“找我何事？”
濯尘道：“我想知道，人修所说的情爱，到底是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片刻后，小屋的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屋内，打量着濯尘：“白蛇。”
濯尘点头。
“你爱上了谁？”箐素问道。
濯尘迟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箐素说道：“进来吧。”
屋子不大，但是里面的摆设却非常的精致。墙壁上挂着画，窗户上糊着纱布，角落处还有一个削的平整的石床，屋子正中央的小桌子上放着瓶子，里面插着用水晶雕刻的鲜花。
将房间布置的如此精致，除了凡生域，濯尘还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
“那是夫君的爱好。”箐素坐下，拿出茶壶和小杯子，熟练的泡了几杯灵茶。
“夫君？”濯尘看着她。
箐素微笑道：“对，我的夫君。虽然我与他的夫妻缘分，只维持了三天。”
濯尘接过箐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味道很淡，灵气也不足，是很低等的茶。
“这茶，也是夫君爱喝的。”箐素低声看着杯子内旋转的茶叶，“明明灵石少什么都买不起，还是会留着点买茶喝。这种茶最便宜，就是他常喝的茶。喝的久了，也就爱上了。”
濯尘低头，又喝了一口。
“你是来问我，什么是情爱？”箐素放下茶杯道，“其实情爱分为很多种，亲人朋友之间的是爱，父母孩子之间的也是爱，情人之间的自然也是爱。爱有深浅，深的可以刻骨铭心，浅的可以今日誓言明日便忘。濯尘，你的爱，是哪种？”
濯尘已懵，一脸呆滞的看着箐素。
箐素见他这个模样笑出了声来：“其实你不该来问我。只要凭借你所想去行动，久而久之，你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濯尘摇头：“我做了我想做的，但是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箐素了然：“你让他没有安全感。”
濯尘：“安全感？”
“你对他好吗？”
濯尘回忆了一下，点头。他从来没有拒绝秦无昊的要求，也都以秦无昊的事情为先，若不是他白蛇一条别的没有，一定是什么都会送给秦无昊。
然而秦无昊他啥都不需要。这么一想，心情就有点低落。
“我已经和他结了契约伴侣，这样不够吗？”濯尘道。
箐素摇头：“你对他说过，你喜欢他吗？”
“什么是喜欢？”
箐素好笑道：“喜欢很好分辨，你想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更亲密，想要时时刻刻见到他，想要他远离他人只亲近你。这样便是喜欢。若是你想和他更进一步，比如”
箐素低声在濯尘耳边说了几句话。
濯尘侧头看向箐素：“要求交/配就可以？”
箐素险些没一巴掌呼上去：“那叫圆房。”
说完，箐素又补充道：“你若是不想，那便不是情爱，契约伴侣早点解除罢了。”
濯尘听完箐素这话立即不满：“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哪里能说解除就解除的。
万一解除了，秦无昊身边就会站着别的人，一想到那种画面，濯尘就觉得心里憋得慌。
至于交圆房，濯尘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秦无昊是男性不可能产卵，所以濯尘也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可如今想想，如此亲密的行为，还是可以做的。
或者说，他想和秦无昊进行如此亲密的行为。
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就如同做了标记一样，属于自己的，谁也不给。
“你们也是通过圆房确定的关系吗？”濯尘好奇问道。
这话问的箐素有些晃神，回答道：“不，我们是先圆的房”
对于箐素来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小消遣，结果对方当了真，一脸坚定的说要负责。
箐素起了逗弄的心思，还真的就和他装作订婚的小情侣玩乐了许久。
只是假的有时候演的久了，就会变成真的。
一步步了解那个有些笨的修者，心也被软化的逐渐柔软，在不知不觉中，一颗心就这么扔了出去。
在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后，那人也迎来了自己的灾难。
试炼中重伤濒死，吃了丹药压榨最后的寿命，拖着一条残命就是为了见她，退回定情之物，免得耽误了她以后的路。
如果你死了，我会随你而去。可若是我死了，只愿你将我彻底遗忘，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那人对她的承诺，说到做到，从未食言。
回想起了过去，一双明丽的双眸便朦胧，热泪滚落滴入茶杯中。
明明只是个其貌不扬，资质差，修为低微还穷的一口好茶都喝不起的小修士。
却到底，没有负了她一颗真心。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无能，挽不回恋人消散的生命。
“濯尘，你若是寻了真心人，便好好对待。”箐素闭目擦去热泪，低声道，“若是错过，悔恨终身。”
至少，箐素她是后悔了。
若是可以重来，她有千万种机会，为两人寻到一个不同的未来。
寻找箐素来谈论情爱，濯尘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就在这似懂非懂中，濯尘被回忆往事有些消沉的箐素送出来门，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凌云真君那边，才刚刚进屋，就见到了秦无昊。
“你回来了。”秦无昊看到濯尘进屋后道，“比我回来的还晚，你去见了你母亲？”
濯尘摇头：“是一位前辈。”
秦无昊也不在意他到底去见谁，这里是妖域，到处都是妖修，有相识的前辈朋友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问道：“刚刚送来消息，师兄要过两日才会到妖域。在这之前，我打算先去摘一味草药。”
濯尘立即道：“我与你一起去！”
秦无昊说道：“行。除了这件事以外”
濯尘：？
秦无昊看着房间里的凌云和梼杌两人，拉着濯尘走出了房间，走远了一些才道：“我想为你淬炼血脉。”
濯尘想起了那块巨大的璃石，说道：“好。”
“我会努力为你完美淬炼的，在那之后”秦无昊深呼吸，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们解除伴侣契约吧。”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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