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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她不自觉对骆璟在意之后,再次得知真相,她的恨意更多,只是她对他在意更多罢了。她无法忘记那一夜,对她来说是真实的痛苦,即便现在知道是骆璟,可她那时受过的都是真的,这让她无法接受,一个她极端厌恶的人和她在意的人重合了。
这种下意识的在意,让她连对自己都产生了自厌。
骆璟也跟着难过,他同样憎恨自己,他一直都在恨那天的自己。
原本毁了一位姑娘的一生已经让他一生不得安宁,可这位姑娘成了他心爱的人,他亲手毁了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难过让骆璟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艰难的抬手,按在她握着匕首的手上,再次狠狠往下一按。
“别碰本王!”她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却又下意识打飞了那把匕首。
骆璟一手捂着心口控制不住的咳嗽两声,跟着靠在山壁上,缓缓放开手,任由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谁?!”隔壁赵靖的声音瞬间传来,他转眼便手软腿软浑身软了,身下压着的宫人缩起了身子,嘤嘤哭泣起来。
“谁啊,给本世子出来!”赵靖壮了壮胆,料想如今厉害的都在宴会上呢,他不若先找出人来震住了,省得坏了爹的大事。
尊玥直直的看着血流不止的骆璟,眉目冷清,“滚。”
赵靖一怔,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给本王滚!”她再次道,声色不大,却含着杀气四溢。
“王王王、王爷!小人参见王爷,王爷,您别误会,都是这贱人勾引我——啊!”赵靖哆嗦着跪在她面前。
赵靖话未落,尊玥侧身抬腿一脚将他踢了个倒仰,“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不想要了?让你滚啊!”
“是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赵靖连滚带爬的跑了,那宫女随后也跑了没影。
骆璟抿紧了唇忍住每一丝声色,静无声息的等待血尽而亡。
突地一人上前,掌心狠狠按住了伤口,减缓了血液的流动。
她冷笑一声,“你这就想死了?不可能,骆璟,本王痛苦的活一天,你也得给本王生受着活!”
她抬手一招,扬声道:“高德喜,宣太医,派人去骆相府上拿上等的伤药来,尽快。”
高德喜小步跑过来,眯着眼看清楚了情况,顿时急的抓耳挠腮,“诶诶诶,奴才这就去!”
等到高德喜跑了,两人彼此对望着,谁也没动。
他的血没止住,一旦动起来,怕是流的更快。
“王爷,臣臣其实早已心悦王爷,臣不愿王爷不幸福,不愿王爷嫁给赵靖,臣愿为王爷而死,可臣不配了——”他却是没了活下去的意思,身子骨那么差,流了这么多血,怕是活不了了。随着说话声,起伏的胸膛血流的更快,她的整只手掌连带着衣袖都红透了。
“闭嘴。”她冷道。
第十七章 尊玥()
太医很快赶到;满头大汗的看着骆璟的伤势,暗道摄政王果然霸道。
宴席上的人都被惊动;纷纷过来围做了一堆,尊玥面无表情,“给他看看,先把血止住。”
“是是是,微臣这就办;劳烦高公公将灯笼凑近一点。”他抬袖擦着汗,干干的笑着。
等到好不容易暂时止住了血,骆璟也快撑不住了,他整个人打起了摆子;唇色面色都一片雪白;只是眼眸还含着悲伤歉意的看着她。
宫人小心的将他搬到长担上,他从头到尾没看在场所有人,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嘴唇开合;无声的,“王爷;对不起”
只可惜夜间视力受阻;想来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这番举措。
太医跟着走了,这方空间寂静一瞬;尊玥缓了缓;随即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看向了人群中的永郡王。
“王叔有个好儿子,就是急了些,在宫里头就耐不住,这大天里都能要说那是畜生才干的事呢,不知王叔是何看法?”她神色冷漠。
“老臣教子无方!只是王爷,此事怕有蹊跷啊,靖儿一向仁善单纯,必定是那女子先行勾引之事,所以才——”
“够了,”她冷声打断,起步向着众人而来,诸人纷纷躬身让开,尊玥在百官内走过,长长的裙摆拂过永郡王眼前。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王叔与他说的话,真是如出一辙。”她勾了勾唇。
“今日本王乏了,不想过多计较,只是这账便先记下了,望王叔好生铭记,勿要再犯了,否则数罪并罚,王叔,本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言罢,她挥挥手。
“诸位大臣,宴席彻夜,诸位今晚玩的尽兴,本王就不多陪了。”
回到寝宫,她先去看了其玉,见他沉睡的小脸,自己也放松不少。
为他掖了掖被子,微微侧首,是高德喜回来了,抬手止住了他行礼,尊玥起身无声的带着人出了内殿。
“如何?”一手撑额,她敛着眉淡淡问。
高德喜躬身道:“回禀王爷,丞相的伤势暂时控制住了,只是整个人气息弱的厉害,如今昏迷不醒,太医说了,若是两日内不醒,怕是要不好了。”
她静静维持姿势不动,“去年番邦进贡,本王记着有一只千年人参,给送过去,把命吊着。”
“这王爷,这千年人参此等好物,可是可遇不可求啊,此次用了,往后怕是再难有了。”高德喜劝道。
这时代一只千年人参那可是真真的救命良药,一般都被皇家收着,用来危急关头救天皇贵子的,便是妃嫔都是用不到的。
“送过去。”她只是平静重复一句。
“是,奴才这就亲自送去。”高德喜跟着又下去。
她干坐在那,怔怔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天光大亮,高德喜又回来了,在门外通报,“王爷。”
“进来。”
“启禀王爷,丞相还未醒,不过已经有反应了,口中一直喊着人呢。”高德喜说着,悄悄去看尊玥的神色。
尊玥放下手,伸手一边揉捏小臂一边道:“嗯,本王知道了,下去吧,唤人来给本王梳洗,伺候陛下起身。”
高德喜一愣,这王爷怎么不问了呢,他明眼都看的出王爷对骆相是关心的啊,要知道,骆相口中喊得一直都是王爷。
“对了,老奴倒是忘了,昨日与赵大人湖边的女子,已经被关了起来,一直没有审问呢,不知王爷的意思?”
尊玥也是才想起来这个,长出口气,“罢了,不必论争是她想往上爬还是赵靖逼迫,总归是没有自主权利的人,这样吧,带她过来。”
等到洗漱完了,其玉还未醒,正好还有些时间,尊玥在偏殿见到了跪在下首的女子。
“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该死,求王爷饶命啊!”她抖抖索索的。
“昨日如何,本王已经不想计较了,如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本王送你去郡王府,成全你,要么你留在宫中,继续做你的差事。”
女子一愣,缓缓抬眸来看,“王爷,您,您说真的?”
“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也放心,本王不至于和你一个婢子过不去,不过是给赵家一个面子。”
尊玥是真的心力交瘁,所以根本没什么整治谁的心思,不过周围的人彼此对望,心里各有盘算。
想来是王爷对赵家很满意了,这才大方了一回,也是,之前王爷就因为闻三郎婚前与人苟合这才斩了他,善妒之名天下皆知,如今这都第三回亲事了,到底只是一个女子罢了,也是很急切了。
只是赵家如此被摄政王讨好,怕是不日,赵家便要是这大梁最尊贵的人了。
当年尊玥斩杀闻三郎,不过是他凌。辱民女,而非他与人苟合,若是那样,尊玥压根不会多看他一眼。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去郡王府!”那女子一下笑出来,忙不迭的应了。
她的好日子要来了,她再也不要做舞女了,不枉她堵上性命,昨日特特勾了赵靖,果不其然,摄政王已经是第三回亲事了,她怎么也不敢再惹恼了赵靖。
赵靖昨日亲口和她说,他十分喜欢她,会让她做侧夫人!
尊玥敛眉,她给了她这次选择,这一回,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想好了?”她神色平静。
但凡一个理智点的女子,都看得出来赵靖靠不住,更遑论赵靖昨日说那样的话,只可惜,总有人看不见显而易见的事实,永远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奴婢想好了,谢王爷成全!奴婢一定谨记王爷的恩情,往后做小伏低伺候王爷!”她急忙保证。
或许摄政王也是借此将她送进府,往后也好固宠呢,她和摄政王怎么也算一边的了。
挥手,“高德喜,带她下去吧,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送她去郡王府。”
尊玥起身出门,其玉已经在轿撵上等着了,她仰头,其玉欢欢喜喜的冲着她笑,她也跟着微微笑了。
没关系,她还有玉儿,他们才是一直陪着彼此的人。
只是两日后,高德喜一路小跑,冲进殿内俯身跪地,“王爷,不好了!丞相他”
朱笔一抖,朱砂划出一抹痕迹来。
她一直没有去相府看过,不过高德喜总会为她带来消息。
“怎么了?”她张口,嗓音平静,莫名沙哑。
“丞相一直没醒,奴才回来的时候,丞相突然吐血了,下人都手忙脚乱的,谁知丞相挣动太大,伤口崩开了,太医说,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没反应,埋头批改奏折,手下快的很,批完一本又一本,折子一合扔到一边,拿过下一本继续。
水渍噼里啪啦打下来,模糊了折子上的字迹,红色与黑色混合,糊成一团,这些折子,全废了。
“王爷?其实,丞相这几日嘴里一直喊着您,想是有话对您说,您要不,看看去?”高德喜话含在嘴里,犹犹豫豫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哪里看不出来王爷和相爷有事,相爷看她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她顿住笔,看着洒满了整个奏折的眼泪,指尖微微触碰脸颊,全是湿润。
这是怎么了,她从来不哭的,就连那一夜,她都没有哭的,眼泪是没有用的东西,接掌暗军那一刻,第一次杀人她都没哭,如今怎么哭了,止都止不住。
“摆驾,相府。”她起身,眸光沉静。
“王爷,您慢些。”高德喜扶着她。
“摄政王驾到——!”
尊玥面色沉凝,一路从跪地的人面前穿行,到了骆璟门前。
“民女见过摄政王,王爷千岁。”齐雨兰带着人跪地相迎。
“你们不在房里照顾骆相,都出来做什么?”她看着紧闭的门扉,不愿去想或许他已经
“是有神医自称乃是云家后人,所以前来救治相爷,民女等人想,死马当活马医,总是个办法。”齐雨兰大着胆子道。
她也是女子,她看得出来,相爷和王爷彼此之间是有意思的,只是或许有什么误会。
“云家后人?”尊玥眉目深蹙。
“王爷,要不您先去坐着等。”高德喜上前建议。
尊玥抬手,止住了所有人开口,“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她一直静静等在门外,直到日头西斜,那门才“咯吱”一声开了。
里头出来一位身穿布衣的郎中,抬眼便瞧见了尊玥,看了看她一身螭袍,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袖,上前静静跪地行礼。
“草民云正,见过摄政王,王爷千岁。”
“平身。”她垂眸看他一眼,“云家后人?”
“正是。”那人起身,含笑平静的道。
“本王曾听闻说,云家后人会医的,基本都没了,就算活下来的,也没学过云家医术。”
“当年逃走的云家后人有两支,一支嘛,便是王爷听闻的那样,草民这一支,勉强过活,还没断。”
尊玥抿唇,“他骆相如今,已经安稳否?”
那人嘿嘿一笑,“自然是安稳了,不过相爷身子骨弱,得好好养上两个月才成,草民这招牌,算是没砸,没给云家祖宗丢人。”
尊玥抬眸,忽的躬身冲着这人一个大礼。
“王爷!”众人惊呼,连云正都忙不迭跳开。
“本王多谢云大夫救了我大梁的丞相,只是本王还有一事相求,欲请云大夫进宫为陛下治病。”她平静的说完。
云正不必想便已经明白,暗叹民间传言果然不可信,这摄政王如今看模样,绝非是个嗜杀成性的魔头,且提起当今圣上眼神温柔并不是装出来的。
他回头看了看屋内,“王爷如此举措,草民自然无法拒绝,只是,王爷特特来此一番,就不进屋看过相爷再走?”
第十八章 尊玥()
骆璟醒来的当天;宫里来了圣旨,让他禁足府内;好生养上两个月,时人私下都说,这是摄政王终于不忍了,要对骆璟下手了。
尊玥再也没来看他,每日里心神全都到了其玉身上;云正一时间在宫里头,倒成了最大的那一个,连摄政王都乖乖听话。
“哎呀王爷,您哪;别成天儿搁这晃;草民既然看过了陛下的情况,说治得好自然就能治好,只是您整日过来;草民反而心中忐忑难安哪。”云正皱着脸。
尊玥抿唇;看了看脑袋上扎着针的其玉,他如今本就还小看不出来;只是看她的目光不似以往那般呆傻;多了机灵神气。
她松了口气;“是本王的不是,多谢云大夫;本王往后少来便是了。”
看着其玉;她缓缓退走;叹了口气,心里又欢喜起来,难得如释重负,微微抿唇一笑。
“王爷,找到了。”高德喜凑上前来悄声道。
尊玥敛眉,转身大步离去。
半个月后,摄政王与永郡王幼子的婚事如期举行,不过因着前两次婚事之故,所以此次婚事在摄政王示意下,并不隆重。
骆璟一身萧条,躺在树下的软榻上,隔着枝桠的缝隙,看着上方的天空,久久,扯着嘴角笑了笑。
尊玥此次亲事直接在宫里举行了,曾经她对燕安有期待,所以什么都愿退一步,比如说嫁入燕家。
赵靖与百官都在前面饮酒,她一回到后宫便自行撤了头纱,“丹青,给本王把这些累赘拆了。”
丹青默然上前,将她的头发放下,细细梳理一番。
尊玥揉了揉额,“人呢?”
“回王爷的话,人已经安排好了,您一声令下,便即刻送上来。”
她呼了口气,“永郡王还在吧?”
“还在前边陪客呢,得意的不行,听闻他这些日子,私下里四处找人喝酒小聚,言谈间全是春风得意,活似自己已经是亲王一般了,倒像比王爷还厉害了。”丹青愤愤。
“着人看着,今儿宴席上的人,让他们多呆一会儿,别错过了好戏。”她看着铜镜中的人影,淡淡道。
“是。”丹青应了。
“陛下睡了吗?”她又问。
“睡了,云大夫传了话,说是快要好了。小六子搁那看着呢,您且放宽心吧。”丹青道。
她点点头,又想问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启禀王爷,骆相送来了贺礼。”门外有人通报。
尊玥一顿,敛眉,“进来。”
来人躬身进门,隔着帘子将手上的盒子递进来。
“今日贺礼全送去了库房,想是骆相送的晚了些,这才送到了王爷这儿。”丹青接过,打发人下去,将盒子递给了她。
尊玥缓缓伸手接过了盒子,“你先下去吧,赵靖来了便通知本王。”
丹青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