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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今日决定。
笑书看着金箔,唇角微微颤动,眼眸一下砸下泪来,却是重重点头。
“我绝不后悔!”
“那你所愿为何?”长息问道。
“所愿他,”她哑住了,所愿他爱她吗?这想法一出,她都觉得可笑,他是轮回道的僧,轮回道多次,情爱红尘,恐怕早不放在眼中,她自己,实在是了解的太清楚。“所愿,让他永生铭记于我,即便他不动心,我也要他不能忘!”
长息并不惊讶,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子,求而不得,痛苦不堪,想恨舍不得,想怨又太苦,爱不到忘不掉,便只能希望心爱之人记得,想着无爱也要在对方心里刻上一刀。
“如此,便与我来吧。”长息说完,将人引上二楼。
笑书吞了金丸,缓缓闭上眼。
长息在她亢长的时光里游走,寻找切入点。
锦笑书的世界不同于普通世界,天道严谨,她需得小心为上。
笑书睁开眼,晨光微曦,从眼前人的背后射过来,在他脸上打下剪影,刻画出对方细致的眉眼,神色温柔,眸光低垂,坐姿端正,僧衣平整洁白。
他气度柔和,头上有着戒疤,单手举在胸前,一手捻动佛珠,薄唇开合间默默无声的念着经文。
难怪,这样的人她会动心,半点也不奇怪。
她直直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神色怔然,掩藏不住那点自然流露的欢喜。
“阿弥陀佛,阿笑施主醒来,贫僧就告辞了。”他说着,已经起身,行了个礼,便就要回山上去。
笑书一愣,这才看清四周,她在一处木屋前,两人面前的小桌上是馒头茶水等,这竟是第五世。
第三章 笑书()
昨日归尘被请去了某一处小镇庙宇讲经;今日一早才回来的,遇见了笑书。
他是习惯了;所以她一邀请便随着坐下吃了,且他对她有些许好感,这是一个好人,虽然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认知。
“阿笑施主还有何事?”他回身微微施礼。
笑书刚刚睡着了;他见她疲惫,也不便轻易触碰人家女儿,只能端坐一边守候着,如今她醒来;他自是要回去的。
她张张嘴;这才眸光直看向他,带着些许期待,“归尘师父;您可知道;有前缘么?”
她说的含糊,但以他的聪慧;应当明白的。
归尘一愣;他此生修为虽高;是天生的佛子,可是还不到那地步;一眼望前缘;恐怕还要百年轮回才行呢。
“阿弥陀佛;阿笑施主所说,恕贫僧并不知晓。”他认真回道。
她失望的收回眼神,她是知道的,归尘从不撒谎。
看来,他前几生并非故意欺瞒她,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师父,您说,若是爱上一个人,一个永不可得的人,该如何呢?”她见了他,下意识喃喃问道。
归尘站定,细细凝想,“阿笑施主,无法不爱吗?”
“我想,是无法不爱的。”她撞了南墙,如今抛弃一切,连同南墙都撞破了,只为向他讨要一个结果。
“阿弥陀佛,若是如此,那便爱吧。”他回道。
她一愣,万没想到他是这样回答,“可是这人得不到,这人不爱啊,一厢情愿,也可以吗?”
“爱是生灵的本能,与任何人都无关,不必论争爱何人,不伤不动便是最好。”
笑书轻笑,看着他认真而含着别样意味,“归尘师父,您是出家人,想来从未动过心肠,没有爱过,您永远不知,这本能如何伤透身心,一厢情愿又是如何苦涩。”
他是出家人,她见过他最柔软的心胸,更知道这是世上难以动容的肝肠。
“我佛慈悲,众生皆苦。贫僧早已看透红尘,所以才懂,不懂的,是施主。”他面色沉静,敛眉道。
“呵,那再问归尘师父,若是妖爱上这不可得,若是为了爱这人,连同灵魂都可弃,生死也可忘。这,值得吗?”她眼眸藏不住悲伤,忍不住向前一步,认真的盯着他的眼,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丝动容来。
“爱者繁多,生灵平等,从不论值与不值,亦不分人或是妖,只甘心情愿便可。只是”他到底迟疑了。
笑书眼眸散出光来,又凑近一点,殷切看来,“只是如何?”
“只是生死灵魂,是生灵存在根本,本不该如此痴傻,这非爱,更是执念。”他一语道破。
她愣住,随后反应过来,便是嘲讽一笑,“执念,爱成执念,便不是爱了吗?归尘师父,若有人心心念念,只为你一人,你会动心吗?”
“贫僧爱她,”他平静回答,她惊住,还没等笑开,便听他接着道:“一如苍生。心怀万物,众生皆爱。”
她僵住,猝然后退一步,眼眸含了不自知的怨,却仍是一字一顿道:“归尘师父小小年纪,果然是佛性深厚,看破红尘!”
“阿弥陀佛,阿笑施主,亘古时光方才是永恒,爱永远存在,但生灵,从未有永恒。”他劝道,不会有人永恒的爱着谁。
“你没爱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她含了泪,哑着嗓子道。
“多谢归尘师父为笑书解惑,师父请便吧。”她随即控制住脾气,眼泪死死包在眼眶不落下,转身不再看他。
明明一开始是他先来的,什么都是他先来的,如今深陷迷障的只有她一个人,凭什么,有本事,便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
“贫僧告辞。”归尘施礼,接着便转身离去了。
她僵立许久,还是控制不住的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明明护了她那么久,为何她都幻化人形了,他却从未变过态度。
笑书送走了最后一位来求医的病人,将药包好递给他,“给,一副药用三回,每回三碗水熬成一碗,饭后按时吃,很快就好了。”
那人笑着点点头,身后的小伙子上前扶住他,悄悄的看了一眼她,又脸红红的垂下头。
笑书没注意到,垂眸写着什么,“您好走。”
“诶,谢谢锦大夫,要不是您呐,咱这一穷二白的,上哪儿看病去呀,等死吧。”那老爷子握了握孙子的手腕,笑呵呵的。
小伙子急忙将脚边的一框子蔬菜提起放到她面前,“锦,锦大夫,这是自家种的一点菜,你就多担待。”
他嗫嚅着说完了事先背了好几遍的话,脑袋低低的不敢看人。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使劲薅了他几下,他也没动弹。
“不用了,我这每日里采药去城里药铺换钱已经尽够了,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只要老爷子体态康健便好。”
“这怎么行,我们本来就没钱,庄稼人就一点地里的东西,您不收,咱这可”老爷子急忙道。
“那好吧,我便收下了。”推辞不过,她含笑道。
有些人是真的没钱,地里的东西都是卖银子的,所以她时有推脱,这老爷子前几回来看病,都被她推了回去,这回看他神态,还是收一回,不然也是不好。
等到送走爷孙两,笑书看着屋里箩筐中的菜,她当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筐子爷孙两带走了,这菜还得送上山去布施寺中才行。
今日一日,银子没多少,倒是那些看病的人送来的蔬菜米面不少,都知道她是信女不吃荤,这些人也没有多余的肉给送。
笑书拿了担子挑起两筐,关上门向山上走去。
夕阳余晖下,鸟儿松鼠跳来跳去,都在和她打招呼。
等到了庙门前,那守门的僧人早就识得她了,举手向着她行了礼,无声的做了个姿势。
她也颔首回礼,其中一个僧人过来,接过她的担子去了后厨,她便进了庙去转转。
那颗巨大的槐树还在那伫立着,不过已经被百年前那场大火烧掉一大半,中部都空了,只是表皮还起了几枝绿,生命的顽强,总是让人惊叹。
她已经和这棵树脱离了,命理都化进了主干里,此时就作为她的脊梁待在身体里。
只是到底还是有感应,笑书不知不觉的向它走去。
这树在一座庭院里,院中立着四足香鼎,巨大的香棒燃烧,冒着青烟。
大门开着没人,她没多想,误以为是供奉着佛的偏殿。
踏步进入,拿了香鼎边上的香点了,施了礼这才去了槐树下。
槐树早已不复坚挺,只是十分宽阔的身躯,中部虚空,看着一个黑黝黝的洞,有人做了及膝的石头围栏将其围起,又有几根木棒斜斜支着为它稳固身躯。
她伸手在槐树表皮抚摸,或许是感应到她,槐树枝桠开始无风而动,树叶沙沙作响。
她也笑开,一瞬间灿烂如花。
踩过了围栏,她看着那大洞,内部十分宽阔,想着给它一点灵气滋润。
只是打眼一瞧,她却睁大了眼,内部隐约有白色人影,却正是归尘!
她呆在洞口,手放在槐树上,看到了树的记忆。
当初连同这座院子都被烧干净了,时过境迁,他却说要在这里居住,和尚都说这里是鬼树成灵,恐有邪祟,先前的归尘大师便是死在这儿,想必是为了降妖所为。
流言蜚语,不过过了些许人耳,便传成了这样。
清风山小皇恩寺代代都有归尘大师,这已经成了传说,出名的不是归尘本人,而是归尘此名号。
后来他搬进来了,每日里和这树闲谈讲经,找了石块一点一点将围栏修好,又为它支撑躯体。
看了许多杂书,想办法将树救活,日日浇水,冬天为其裹身保暖。
她挡在洞口,归尘许是累了,所以侧身蜷在洞里睡的正熟,头上枕着蒲团,闭眼的模样还有着少年稚气。
她想起此生他虽然被誉为天生佛子,极受人尊敬爱戴,可如今年岁却还是十七呢。
她除了曾经他小时候,从没见过他这模样,想着,竟有那么两分嫉妒自己本体了。
小心的蹲下身来,跪趴在地上凑到他面前。
灵气聚集双眼,眼眸变绿微微发亮,她这才看清楚他。
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除了死去那一刻,她这算是第一次能这么接近他了。
她想,她明白长息选择让她这时候上山送菜的缘由了,一切自有因果。
歪着头看他,痴痴半晌,怎么也不够。
小心翼翼的凑近又凑近,她敏锐的听见了他的呼吸,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脸颊发烫,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缓缓俯身,粉唇无声的轻印在了他的颊边,她死死稳住身形,顿了半晌,见他没动静,又轻轻移到他唇角,却是再不敢妄动了。
久久,她再次起身,将散落在一边的袈。裟轻轻给他披在身上。
指尖触到了那串佛珠,一瞬发烫,她一下弹开,佛珠发出金色光芒,虽说伤不了她,可归尘眉宇一蹙,已经是要醒了。
她紧张起来,来不及想太多,身子往后一靠,便融入了树中。
他缓缓睁开眼,佛珠已经恢复平静了。
起身撑了撑额,归尘唇角露出小小笑容,抬手摸了摸树干,“吾友,今日又在你处睡着了。”
被他一碰,腰上传来触感,笑书忍不住一激灵,脸都红了,槐树枝桠一扭,躯体都在细微的颤。
归尘一愣,掌下树干竟然发热,“你”他有些迟疑,都说鬼木成灵,可他从未感应到一丝丝妖气,这树他也觉得少说千年了,怎么也该成妖,可是就是一棵普通的树,不会这一瞬便有灵了?
第四章 笑书()
笑书出现在槐树外面后方;捂着胸口小声喘气,脸颊绯红滚烫;眼神却发亮,连唇角都是飞翘的。
耳后有悉索之声,应当是归尘出来了。
她趴在树后悄悄看去,他从洞中出来,没拿蒲团;看来平日里都去里面躲懒。
他站在树下,抬眸神色温柔,唇畔含着笑,笑书偷偷看着;她除了第三世看过他小时候的调皮模样;后来很少见他这样笑,这个人,似乎做了和尚;长大了便不能笑似的;总是一副淡然世外高人样子。
有人在唤他去饭堂用斋饭,见他走了;她才接着出来。
去了门边;早有人将筐子给她放在了那儿;笑书笑眯眯的接过,乐淘淘的下山了。
一路忘形的撒欢;见了小松鼠小鸟也欢喜的很;一想这外人眼中的圣僧竟然会悄悄躲起来偷睡懒觉;她也觉得他可爱,又生几分欢喜。
抬手触及唇瓣,跟着便是脸颊微红的偷笑一阵。
第二日一大早便起床,将馒头清茶备好,注入了灵气放在桌上。
果然,晨光微曦,那少年小和尚从山上下来,眉目淡然沉静,披着一身光芒缓缓靠近。
“阿弥陀佛,阿笑施主。”他近前行礼。
“归尘师父,此乃信女布施,还望师父请用。”她跟着行礼。
两人都习惯了,坐在桌子两边,他拿着馒头默默的吃,她做样子也拿了一个一点点的抿着。
归尘其实心里十分喜欢她做的馒头,因为比起其他,这馒头似乎格外好吃,而且他对她有十分大的好感,冥冥中总觉得该亲近她,帮助她。
“归尘师父,你觉得味道如何?”她禁不住期待的问。
她的内心开始转变,若是曾经,她绝不会多与他说一句,就怕暴露什么,只是现在,更多的是期待,这就已经很不同了。
“阿笑施主手艺很好。”他吃完一个回道。
她又拿了一个递给他,他顿了顿,眼神微微一闪,若无其事的接过。
笑书却一下抿唇笑了,旁人看不出来,她却知道,他刚刚有一瞬迟疑,应当是不好意思吃她那么多,可又喜欢吃。
笑书为他斟了茶推过去,见他吃喝尽了,这才出声道:“归尘师父,笑书前些日子采了药,这几日晒制好了,正要拿去市集变卖。如今正巧,想与师父做个伴,我去收拾一番,师父等等我可好?”
约么是吃人嘴软,他顿了顿,缓缓点头,“阿弥陀佛,阿笑施主自去便是。”
她便收拾了桌子,进了屋里。
出来时一身鹅黄娇俏,长发拢到身前挽了松松的辫子,头上只简单点缀了一朵嫩黄绢花,一手挎着大大的篮子,回身锁好门,便笑眯眯的,“师父久等了,我们走吧。”
两人出去几步,他默默伸手,笑书眼眸含笑,将篮子递给他,他提着篮子,另一手竖在胸前,继续走得飞快。
“多谢归尘。”她轻声道,没叫师父两字。
他垂着眸赶路,没搭理她。
笑书跟在他身后,见他健步如飞,又道:“归尘可否慢些,我有些追不上。”
他便只好又放慢了,只是仍然不言语。
“归尘,往后便唤我阿笑吧,你我熟识,属于知交好友,不是吗?”她赶上来,与他并肩,微微偏头去看。
归尘垂着眼,缓缓侧首,朝霞光芒柔和,她眼中迎着太阳,整个人都在发光。
“阿弥陀佛,阿笑说的是。”他并不推辞,她说的对,两人虽说也就是昨日话多说几句,平日里少言,但已经相处很久了,也探讨佛法,早便是知交了。
她跟着笑开,一手便握住了他提篮子的手腕,隔着薄薄的僧衣,那温度还是直直印上来。
归尘一顿,她已经极自然的从盖着篮子的蓝花布下拿出一个竹筒来。
“这是我准备的茶水,还有剩下的几个馒头都在篮子里,归尘喝口水吧?”
她打开竹筒,已经递到了面前。
“多谢阿笑,不必了,贫僧不渴。”他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她收回手,抱着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