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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展当然希望寒冰是前一种情况,可他又知道那根本是在自欺欺人。因为就他所知,寒冰不但会武,而且绝对是个一流高手。
但若说是出现了第二种情况,赵展又实在难以相信。难道寒冰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竟会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人一旦有了困惑,不免就会生出犹疑。赵展看着寒冰,竟是迟迟不敢出手。
寒冰这时却忽然对他龇牙一笑,“大统领不愧是大统领,都已到了怒发冲冠的地步,竟还没有忘记做个守法的官员。既然如此,本公子劝你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进宫给皇帝陛下看门去吧!”
这话说得虽然不太顺耳,但多少也有些道理。廖京东听了,更是暗呼菩萨保佑,想必这场架暂时是打不起来了。
只要暂时打不起来,他就有机会按照青萝姑娘交待的办法,将这两个瘟神请出远芳阁,进而彻底解决这场纷争。
谁知他的那句“阿弥陀佛”还没念完,寒冰的那一张臭嘴便又开了腔:“大统领只管去看皇帝陛下的门,而青萝姑娘的门,还是交给本公子来看好了!”
“你这混蛋!”
赵展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挟了怒气,看上去虎虎生风,却并未注入多少内力。
只因赵展并不是一个糊涂人,虽在激愤之下出手,但仍留了很大的余地。而且,他出拳的速度极慢,不过是想将寒冰逼得向旁闪躲,从而显示一下他身为禁军大统领的不可轻犯。
不料,事情却并未像赵展所设想的那样发展!
他这一拳挥过去,寒冰竟是根本未做任何躲闪。于是这一拳当即着肉,“扑”地一声闷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如鬼般凄厉的惨嚎——
“啊!——”
廖京东廖大老板应声倒地!
赵展顿时傻在了当场。
寒冰这小子却是反应敏捷,“哎哟”一声惊叫,忙跑上前连拉带拽地将廖京东从地上扶了起来,嘴里还极是关切地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廖老板?你怎么样了?可还活得下去吗?”
廖京东一边哼哼叽叽地被寒冰按坐在了椅子上,一边翻着白眼看这个满口胡言的缺德小子,半晌方吐了一句话出来:“死不了——”
“哦——”寒冰十分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死不了就好!否则这一次,赵大统领岂不是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廖京东此时总算是透过一口气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寒冰,心想,你小子岂不是巴不得他赵展快点死吗?又何必做出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样来?矫情!
他犹自在那里腹诽不已,寒冰却仍是一脸庆幸地接着说道:“上一次是让我遇到了严兴宝杀人,还劳心费力地将他送去了京兆府,结果自己反倒挨了舅父的一顿痛打。
如果这一次大统领也杀了人,那我究竟是管还是不管呢?
不管吧,身为大裕子民,协助官府缉拿杀人要犯乃是我应尽的本分。可真要是管了,说不得事后还会挨上父亲大人的一顿毒打!
单是想一想这种后果,便叫我好生为难!好在廖老板你福大命大,竟没有被赵大统领这足以追魂夺命的一拳给打死,倒真是省了我好大的麻烦!”
说到这里,他竟拉住廖京东的手,连声道:“廖老板,多谢!多谢!”
廖京东真是被这小子神神叨叨的一通自说自话给气得哭笑不得,竟也跟着他发起神经来,阴阳怪气地道:“公子太客气了!其实我等都应该感谢大统领,感谢他这一拳没有把我给真的打死!”
谁知寒冰这小子听了竟然点了点头,唇边还挂着一丝狡笑,道:“那廖老板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去,感谢大统领一番,谢他手下留情,没要了你的这条老命!”
廖京东眨巴着眼睛,“嘿嘿”干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又被寒冰这坏小子给损了一回。不过他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生意人,倒没有多在乎自己的面子问题。
方才他在情急之下扑上去替寒冰挡拳,自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在里面,根本不是真的想护着这个一肚子坏水儿的无良少年。
再者说,他的心里也清楚得很,寒冰的功夫绝不在赵展之下,哪里用得着他这种三脚猫的身手来保护?
他之所以施下这苦肉计,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两人在远芳阁中动手。
一旦发生殴斗事件,不管参与者是谁,必然要惊动京兆府的人。
官差办案,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封锁现场。如此一来,远芳阁这种开门迎客的地方就要有一阵子不能做生意了。
而官差办案的第二件事,便是敲诈勒索。虽然平日孝敬的例银从未少过,但既然出了刑案,当然还要额外追加了。来此办案的大小官差,哪一个不都得打点上一些?
这样一想,廖京东倒是觉得自己的这一拳挨得颇有价值。进而,他更是为自己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的大丈夫气概所感动不已,心中顿时平添了一种浩然之气。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对寒冰道:“寒冰公子的提议确是不错。只不过廖某今日所要感谢的,不仅仅是赵大统领,还有公子你啊!”
寒冰没有说话,只笑眯眯地对他抱了抱拳,也算是给了他面子,没有再成心跟他使坏捣乱。如此一来,等于是留了机会给他,让他能够把一直想说的话全部说完。
廖京东自是知机得很,忙再次开口道:“二位贵客这两日一直在照顾敝处的生意,尤其对青萝姑娘更是爱惜有加。廖某身为远芳阁的老板,自然要对两位表示万分的感谢!”
说完,他竟真的分别向寒冰和赵展拱了拱手。
寒冰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而赵展此时也早就缓过神来,虽仍是紧绷着一张脸,但还是拱手还了一个礼。
廖京东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开始按照青萝姑娘的计策,做起了一名称职的说客。
“二位公子皆是因倾慕青萝姑娘而来远芳阁做客,却不知你们可清楚这远芳阁的规矩么?”
“若要赢得阁中姑娘垂青,必先展示自身才情。”寒冰十分捧场地答了他一句。
“寒冰公子说的太对了!”廖京东含笑点了点头,“所以说,二位公子若想赢得青萝姑娘的青睐,必得先拿些本事出来才好。”
赵展闻言,不禁皱了皱头,颇有些不耐地问道:“什么本事?赵某又不是天生的纨绔,哪里会那些吟诗作赋、胡涂乱画的事情?”
“大统领莫急。虽说二位都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但却更是当世的英雄豪杰,怎会与那些文人士子们一般,比试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呢?若真要比试,就该让二位公子尽展所长,让世人见识一番你们那无人可望其项背的绝世武功!”
廖京东的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两眼放光,完全是一副劝节妇投河、哄孝子上吊的煽情嘴脸。
而他的这一招竟然当即就见到了效果。
只见寒冰一边卷袖子,一边跃跃欲试地道:“那本公子现在就和大统领在此比试上一场!”
廖京东忙一把拉住了他,“寒冰公子且慢!此处又如何当得了比武场呢?廖某的意思是说,在今年的远芳会上,增设武比一项。到时候,二位公子可以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公平地比试上一场。”
“这个主意好!”这一次,竟是赵展率先开口表示赞同。
寒冰也跟着点头道:“毕竟来这远芳阁的客人中不只有文人墨客,还有很多江湖侠客。既然远芳会上能有文比,就应该也有武比!”
一见这两个宿敌兼情敌都已先后表示同意,廖京东的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
要知道这武比可不同于文比,不是他远芳阁想举办就能举办得了的。
因为其中必然会涉及到出手伤人,须得有京兆府的特准才行。而以京兆府尹段大人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一贯作风,是绝对不会批准此事的。
可是如今有了禁军大统领和左相公子的参与,以段朴青那种趋炎附势、左右逢源的脾性,又是绝对不敢冒得罪这两位的风险而断然拒绝的。
一旦京兆府尹点了头,远芳会上可以进行武比,那将会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面!
不但那些一向争名好利的江湖人会趋之若鹜,就连那些不会武技的普通百姓,必然也都会争先恐后地赶来看个热闹。
好勇斗狠,本就是人类的天性。只是当自身的实力弱小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罢了。但若是能够看到别人玩命厮杀,自己的心里也便跟着过了一回瘾,反正又不用流自己的血,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场即将到来的武比,无论其最终的结果如何,也不管赵展和寒冰这两人究竟谁赢谁输,远芳阁却都是稳赢不输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懂得取舍()
景阳城东郊,一片宁静的青草坡上。
宋青锋意态悠闲地坐在坡顶,笑看着坡下的夏环儿正骑着他的爱驹乌雷,在一片平坦的原野上尽情驰骋。
“最近环儿姑娘不仅武功大有长进,就连骑术也精进了不少,这可都要归功于宋兄你调教有方啊!”
懒洋洋地斜卧在坡上的寒冰,嘴里正叼着一根青草,眯着眼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
宋青锋不由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明明是你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收下的徒弟,最终却一个个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世玉也就罢了,那孩子确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是环儿她——”
“哦——”寒冰继续叼着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都已经开始叫‘环儿’了——”
这下宋青锋的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作势就要扑向寒冰。
寒冰忙将嘴里的草一吐,伸手指着宋青锋,嬉笑着道:“你若敢过来,我便喊环儿——姑娘来帮忙!”
他故意将“姑娘”二字咬得特别重,直气得宋青锋握拳干瞪着眼,却真怕这小子说到做到,将夏环儿给招惹过来。
他只好压底了声音,恨恨地道:“你小子,明日跟赵展比完了,再跟我也打上一场,看看那位青萝姑娘到底归谁!”
寒冰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这话倒十分像是从楚兄嘴里说出来的!”
宋青锋看着他,忽然沉声问道:“明日——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胜了,便是十分,败了,便是半分也没有。”寒冰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你为何非要自己一个人去?起码我若去了,禁军中还是有不少人会听我的——”
寒冰摇头道:“不,宋兄,这件事你决不能参与!正是因为想到禁军很可能会卷入其中,你才必须置身事外,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待赵展一除,有左相的帮忙,再加上定亲王的谋划,禁军大统领之位,将非你莫属。”
“你认为皇上不会因此起疑?而郑庸也不会从中作梗吗?”
“郑庸必是会从中作梗。只是失去了赵展,他在禁军中再也没有可用之人。而那些驻外的将领们也都与他素无瓜葛,他便是想反对由你接替赵展,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与你竞争。
至于皇上嘛,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杀了我,以便夺取那枚乾钥之上,对于其他的事情,应该不会想得太多。再者说,宋侯从北境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府休养,不问外事,皇上对你们父子应该还是颇为放心的。”
听了寒冰的这番分析,宋青锋的脸上反而更多了一层担忧之色,“我实是想不通,皇上为何非要得到那枚密钥呢?从前它在慧觉方丈手中时,他并未想去夺取,怎么如今方一到了你的手中,他就如此急切地要抢走它,甚至不惜为此杀了你?”
“因为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密钥,而是杀我灭口。”
“为什么?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一个令皇上寝食难安的秘密。每个持有密钥之人,在将它交给自己的传人时,都会将那个秘密告知于他,因为这正是密钥的重要性所在。
以前,慧觉方丈掌管密钥,他虽然知道那个秘密,但他绝不会将之泄露出去,因此皇上并不如何担心。而如今密钥到了我的手中,也就意味着我也知道了那个秘密,皇上当然就坐不住了。
因为我的身上实是有着太多令皇上猜忌之处。我的身世、武功、与慧觉方丈的关系,以及我得到密钥的目的。而对于这些,皇上知道他是根本无法查清的。所以对他来说,最简单也是最省心的办法就是除掉我,将密钥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宋青锋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以你的智计,当然早已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那你当初为何还要答应慧觉方丈,接替他保管这枚密钥呢?”
“也是为了那个秘密。如果我不做慧觉方丈的传人,这枚‘乾钥’很可能会直接被皇上强行夺了去,或是被传给济世寺中的某一位僧人,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落入皇上的手中。
这样一来,仅凭慧念大师手中的那枚坤钥,是无法打开那扇地府的大门的。而那个秘密,也将被深埋地底,再也无法公诸于世。”
“到底是什么秘密?让皇上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去掩盖,而又让你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去揭开?”
寒冰竟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在地府之中,有一根护国神柱,而在那根神柱之上,有一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他浩星潇启的皇权帝位,更关系到大裕国的江山社稷。”
“如此说来,皇上对这枚密钥是志在必得。即便你明日赢了赵展,他还是会想出别的手段来害你的!”
宋青锋担心地看着寒冰,只恨自己不知该如何帮他。
寒冰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想害我?哪有那么容易!明日除去了赵展,等于拔去了皇上的一颗利齿,摘去了郑庸的一块心肝,有得他们疼了!
待到禁军都归入了你的手中,皇上真正可用的鹰犬爪牙,除了从不离他左右的朱墨的侍卫亲军,便只剩下郑庸的大内密探和左语松的忠义盟了。大内密探自有定亲王手下的隐族密谍去对付,而忠义盟嘛,也不应再属于他左语松了!”
看了一眼宋青锋依然紧皱着的眉头,寒冰难得地收起了轻松的笑容,肃然道:“放心吧,定亲王他早已将这一切都计划妥当。不过,随着图穷匕见一日的临近,局势会变得越来越紧张,各方势力角逐厮杀,随处都会出现各种危险和变数。宋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定亲王的号令行动,不可鲁莽冒进,更不可意气用事!”
宋青锋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怎会听不出寒冰这番话中所隐含的深意?——
局势愈加凶险,而早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寒冰,他所面临的将是无休止的搏命拼杀。所以他才要提前警告自己,无论他身处何种险境,为了大局,自己都决不能不顾一切地去救他,以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也会给自己的同伴及战友们带来暴露的危险。
作为一位亲历过沙场血战的年轻将军,宋青锋当然明白寒冰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常言道,慈不掌兵。做统帅的,必须懂得取舍,绝不能因小失大。有时候为了全局的胜利,便要果断地牺牲掉某些局部的阵地。
然而宋青锋更明白,当真正面对那种抉择时,每一个统帅的心中都会有一部分随着那些被他所牺牲掉的人而死去。所以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