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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月黯然的垂下眸子,极力隐去眼眶的湿气,声音还是有些颤抖,“那就好,之前天神替月儿挡了天刑,月儿一直内疚自责,归位时听身边的仙娥说天神精魂得以重聚,故到此来贺一贺,月儿出来久了,怕母尊挂心,就…不再叨扰王妃了…”说着她就起身要往外走,身形一晃只觉得眼前事物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悠,直转的天地倒悬,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耀月幽幽转醒,锦缎被面触手光滑,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她转着眸子看着四顾里的一切,床围的清纱帐将薄薄的光线隔在外面,只余清冷如月的感觉。元神复位再加之飞升时仙泽耗损本就需要闭关休养,她非但不听且在初次醒来就去了万里之外的丹穴山,本就不济的仙泽如何经的起这般耗费,在房内静坐的菩萨听见床畔有轻微的窸窣声,缓缓的睁开眼侧首看向床畔。
她走近,见耀月脸色依旧苍白,她叹息的摇着头,又不忍心嗔怪,将被角向上拉了一把坐在耀月身旁,缓声道:“作什么不把母尊的话放心上?以你的修为怎样能经的住万里劳途?平白让自己多受一遭罪。”
说不清是心酸还是丧气,耀月将脸朝里也不作声,沉默良久才道:“母尊如何不告诉我,当年你突然闭关是为了帮助摩德修补破碎的精魂?而尘世的誉王就是他精魂依附的肉身?”
菩萨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女儿家心思,不觉笑道:“命中有的就算绕了千山万水也是躲不开的,起初母尊使你下界也只意将你多做历练。”说着她轻手一挥耀月周身有一圈灿金色的光晕笼罩,“如此不好么?你看看你的元神已经是上神阶品了。”
耀月嘟着嘴散漫的看了看周身,还是赌气似的说:“我知道,其实做上仙也挺好的。”
菩萨又怎么会不知她心所想,也并不多言,只是淡淡道:“你好生养着罢,待闭关几日,养足精神不误瑶池金母的蟠桃大会。”
耀月一想到又要入天宫,当年初见摩德的情状就在眼前一帧一帧的翻过,心头压制不住的悸动翻涌,只是燕子归来,应有消息,空等一嘴泥…
于天宫而言每年的三月三都是个异常盛大的的日子,各界仙神都早已沐浴焚香,借斋数日恭候七彩神鸟衔着请柬降临,而菩萨这里金母则遣了自己的近身仙娥毕甪亲自来送。
此时菩萨正在莲池礼佛,芮儿走近轻声道:“菩萨,金母派毕甪来送柬贴了。”
第77章 赐婚()
菩萨闭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才缓缓起身道:“请她过来吧。”
芮儿依言道:“是。”
一入珞珈山,不远处的莲池便撞进毕甪的眼帘,碧沉沉的一池荷叶,密密匝匝陈铺开来,折射出点点碎金子般的光,轻柔的风穿过,翠叶翻飞,凌波而立的荷花随风摇曳,婉约若处子,菩萨正背心朝外,束手立在池边。
毕甪走近,恭恭敬敬的行礼,“观音大士。”说着就从广袖中取出一枚纤细轻巧的金质桃叶,俯首递于菩萨手,“明日的蟠桃大会望乞观音大士定要出席。”
菩萨莞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接过柬贴,“有劳仙姑,贫僧自不负金母一片美意。”
世人皆知逸世高人如菩萨这般,她除了参加一些佛法辩论,似宴会这般聚首她往昔是从不动身的,毕甪见菩萨这次居然吐口,不免心头一松,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她恬淡一笑,“那奴婢就不叨扰菩萨清修了。”说着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瑶池宫殿的宽阔要比寻常宫中住所更为宽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示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天宫常用花纹,赤金九凤金宝璀璨的宝座上的瑶池金母珠冠凤裳,正眉目和善的接受着来往朝臣的拜贺。在正要落座时,耀月瞧见摩德正在从不远处走来,一袭玄色裘袍华色出众,更添了他皎如玉树的气度,她刻意慢了脚步眼神不自觉的在他的面上逡巡,可是摩德自醒来已经习惯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于此他似乎并不欲理睬,待走近他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耀月见他视自己如路人般生冷,心里的悸动犹如即要开到极致的花朵,却突糟霜雪,瞬间便萎败了下来。。
不过她仍然不想就此与他擦身而过,就算尘世的重重都不在作数,那最起码他们也还算旧识,不是么?“天神别来好么?”就在摩德走过她身边时,她慌不择言的打了这个奇怪的招呼。
以他尊崇的地位,一路走来已有不少类似刻意搭讪的仙娥,以各种方式问候他了,他委实不屑应付,拿眼角瞟了耀月一眼,冷淡的嗯了一声便徐步离开了。他这种目下无尘的冰冷态度堪堪刺伤了耀月,他性子疏冷少言寡语她是知道的,可他却从来没有这般待过自己,耀月尴尬的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看着他英朗孤傲的背影渐渐远去,她才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安静的坐在菩萨的身旁,垂眸看着手中转动着的酒樽,心里的苦涩好似胆汁倒流一般,呷了口酒,不知是被烈酒呛到还是终究心里难过,咳了几声眼泪竟也不自主的留了出来,她变过脸不想让坐在身旁的母尊发现异样,却不期然撞见婷瑶与他窃语娇笑,他面带润色安静的听着婷瑶在说着什么,仔细看去宛如一对璧人般并肩而坐,这一幕堪堪灼痛了她的心里,虽是她早有准备,但并不代表真切切的看到时,心里会不痛。
果然她一个不明事理的上神,人家都能把尘世的过往视若无物,只有自己傻傻的放不下心头。摩德的眼风无意识的从她身旁掠过时,她的心却如平静的湖面被随风摇曳的柳枝刮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爱恨割舍就中却有痴儿女,原是她不懂放自己一马,独自在心里纠缠着,难为着自己。
耀月一想起适才摩德的态度,就忍不住气结,就算他不如自己这般想法,却也不至于装作不认识吧?做什么一定要装出那副冷淡样子给自己瞧,耀月赌气似的拿起琉璃盘内的仙桃,胡乱的吃了起来,概吃相不甚雅观,她隐约感觉的有两道灼灼的目光朝自己投来。
耀月以不屑的眼神迎上去,很快她就变的不自在起来,这双目光如炬的眸子里有陌生,好奇,探解,也许吸引却是更多些,起初摩德冷漠的将自己一扫而过,现在却用这种复杂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耀月甚为不解,她伸手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自己绯红的两颊。
摩德丝毫没察觉到耀月的赧然,他坦然的看着她,她有一双秋波流光的眸子,宛若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直直的照进人心里去。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婷瑶顺着摩德的目光望去,正看见低头啃桃子的耀月,她的眼神好似熄灭的烛火,瞬间暗淡了下来,她执壶倒了杯水,递与摩德手中,想借机分散他的注意,而后再做另一步打算,可是半晌摩德才垂眸看了一眼婷瑶手中的茶盏。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执在手中。眼神虽移向别处,可婷瑶知道他的心思也随之飘远了,她眯着凤眼看向耀月的方向,像是被殿内微弱的烛火光芒刺伤了眼睛般,可是依稀中似乎又透着森冷的寒气。
摩德执杯,眼神虚望着不远处,脑海里不住的有支离破碎画面像穿过掌心的泥鳅,不及神思便一闪而过。从他醒来不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及今日这般强烈,还有适才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脸庞,心底为什么会不住的一颤?为什么她身上的气泽,像一个磁场般强烈吸引着自己的注目?
旁人看来此时的摩德似乎对于这个宴会意兴阑珊,实则他只是心中疑窦迭起无暇顾及宴会,摩德确定与自己对面而坐的这个女孩,他们是相熟的,最少他们应该是认识,只是自己失去了记忆全然不记得了,适间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有复杂的情绪在,霍的摩德像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他看见菩萨伸手接过耀月手中的酒樽换了一杯清水置于耀月手中,关切之情可见一斑,难道她就是自己久寻终不得见的耀月公主?思及此他执茶盏的手激动的颤了颤。
丹穴王妃有意封锁了摩德寻找记忆的线索,一直以来他都像秋日里的落叶,离开了枝干让他找不到依附的点在哪里,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如此蹩脚。
第78章 赐药()
懊丧的他几要劝服自己去适应所有的一切了,可眼前的这个人却给了他一种,就算是无底黑洞也要拼力一试的勇气,哪怕头破血流,哪怕一无所获,他确信他就是他一直在找寻的记忆,他确信她适才的眼神不似旁人那般,里面分明写满了关心,只是这种强烈的感觉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想要得到证实只怕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念运转着,摩德心中便也有了计较,如释重负般深吸一口气,他环顾四围觥筹交错,舞池中嫦娥仙子与一众仙娥翩然舞动的衣袂,带的殿内烛火忽明忽暗,他假作酒意微醺出来透气,这里是众神来往瑶池的必经之路,适间的擦身而过只盼这时醒悟还为时不晚。
凭栏而望,繁花锦绣里重重宫阙的飞檐翘角宛如映在五色迷离之上的影,他走至一座天池旁,上空隐隐有仙气霏霏,夹岸桃花敷水开,轻红飞乱于黄绿不均的柳色之中,数只鸳鸯在岸边用嘴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正看的出神时,似乎察觉到有人正向自己靠近,他正欲转首,见一身穿玄色长袍有着道士装扮的青年男子朝他走来。
摩德狐疑的盯着此人,粗粗看来他至少是个修为醇厚的上仙,摩德淡淡的动了动嘴角,等待来人开口。
“鄙人在此等候天神多时了。”这道士抱拳道。
摩德用眼角打量着此人,腰间黑色丝绦上悬着一枚莹润透亮的羊脂玉腰牌,上面刻着“离恨天”三个字,让他想起了自己书架上的那几个药瓶,摩德眸光一烁,神色仍稳如泰山,“不知这位上仙在此等候本尊所谓何事?”
此人面露薄笑,摊开手掌,掌心中稳稳躺着一个棕色葫芦形药瓶,镇静如摩德这般也不免露出一丝诧异,未及摩德开口,此人已道:“此粒丹药是我师祖无极圣母,借着太清境道德天尊的炼丹炉用三昧真火,炼制了久久八十一天,专为天神您准备下的。”
摩德素知,离恨天的无极圣母极善炼丹,她不是早在几千年前就隐世潜心修行不问世事了么?不知有多少仙家僚友想向她求取丹药,俱吃闭门羹。如今她特特遣人来送丹药却不知是何意,摩德深知自己的薄面是万不会惊动这位远古神祗的,他眼眸微抬,似乎欲等来人说明用意。
面对摩德的疑虑,此人倒显得不卑不亢,神情坦然,“我家师祖不问世事以逾千年,只是,天神失去的记忆中有人刻意封印了您与离恨天的渊源,波及到了师祖最着紧人,她老人家自然不会作壁上观了,这粒丹药不但能招鬼天神尚未归位的那一丝魂魄,且能化解天神体内封印的记忆。”
摩德听的此番话堪堪是惊疑不小,“上仙是说在本尊醒来之前有人刻意封印了我的记忆?”
此人澹然置之,“临行前师祖她老人家交待,只需将此物亲手送与天神,至于其它自然是由您记忆恢复后自行处理,旁人无需多言。”
摩德还不及细思,此人早已消失踪迹,他怅然的看着手里攥着的药瓶,思潮涌动…
正沉思间,婷瑶已莲步姗姗的朝这边走来,轻笑道:“天神怎样躲到这里来了,可让我好找。”她细腻的捕捉着摩德的神色。
摩德将攥着药瓶的手自然垂下,隐于广袖中,淡淡道:“殿中沉闷出来透透气罢了。”
婷瑶看着他,眸色似乎也被春风染上了娇艳欲滴之色,正要伸手为他正一正髻上绾发的白玉簪子,摩德却退后半步,“本尊自己来。”
徒留婷瑶的一双玉手凌在半空,她嘴角勉强一扬,旋即含着得体的微笑说:“咱们进去罢,义母才刚还问你来着。”
摩德微微点头,步子却比婷瑶慢上半拍,似乎在刻意拉开二人的距离。
摩德虽素性冷漠,与自己甚少言语,却从不似今日这般有意疏冷自己,各中缘由她岂非不知?若不是她有事求于金母,她又怎么冒如此大险让二人有再见的机会呢,她悄然侧首瞥了摩德一眼,面色如往常的恬静溢美并无二至。
二人归至大殿时,发现不知何时天帝已坐在金母身旁,只见天帝头戴赤金冕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天颜,愈发显得神圣庄严,婷瑶见状便垂下睫毛露出一缕不已察觉的浅笑。
天帝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见二人走来,他侧首看了一眼立于身旁的勾霍,勾霍立时会意便转身离开了。
天帝将眸光在殿内巡视一番,顿了顿才道:“如今凤族天神,涅槃归来,实乃我天界一大幸事,朕一直着意寻位德貌俱佳的女子来做其天神妃,思量许久深觉金母身边义女婷瑶,既出身高贵,且温婉贤淑,且凤族与啻恒族若能联姻,本就是顺应天意的一桩美谈,故今次特为二人赐婚,朕命张天师夜观星象得知,出月十五乃是个万事皆益的好日子,婚期就定在当日吧。众卿意下如何?”
语音甫落,众臣便异口同声道:“天帝圣明。”
于是便纷纷朝摩德与婷瑶走来恭贺,这时勾霍也端着琉璃托盘至于二人面前,一对资艳妩媚的婆罗门花,据说此乃盘古破鸿蒙天地混沌初开时,长于巫山峭壁上的一株婆罗门,汲取日月之精华,便成为巫山一带的镇山之宝。
常曰: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可以血玉,被天界各神奉为圣物,然万年不曾开花,如此一开,便是花开并蒂一双芳菲,天帝特意命人取来着个好意头送与二人做新婚贺礼。
摩德闻言却不自觉的透过人群朝耀月看去,见她浑没事人似的伸着手指在案桌上比着描金图案穷极无聊的画来画去,心里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在暗涌。
婷瑶脉脉的目光在摩德面上幽幽一荡,见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忙伸手接过托盘,朝勾霍展颜一笑,“有劳勾霍将军了。”
待宴会散去,已是傍晚时分,婷瑶一双素手搭在金母肩头,正力道适中的为她捏背,看着金母微闭的眼眸神情安逸,似乎很享受婷瑶的服侍。
第79章 相思比海深()
未几她幽幽开口,语气中似乎颇有疑色,“在大殿上,对于天帝的赐婚摩德那不假辞色的神情,我似乎能看出他并不如你所说那般很中意这门婚事。”
婷瑶的捏肩的手忽然一滞,旋即婉约一笑道:“义母还不知天神的性子?私下里也就除了跟我还能多说几句,在这群神聚首的殿堂上,可不就像个闷葫芦似的。”
金母转过头,温婉的眸光自婷瑶脸上缓缓划过,让她无端生出如至隆冬的寒意,语气也甚为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来,“日前,你托你母亲来求我与你们赐婚,我寻思着依摩德那疏冷性子,若是娶了你这样温婉可人姑娘我也就放心了,故也没问他的意思,我是深知他的,想着他今天在大殿里的颜色,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欠妥当了。”
婷瑶立时垂下睫毛,不与金母对视,虽是名义上的义女,左不过是为了拉拢啻恒族的手段,一与自己的亲侄子比起来,亲疏远近便也就有了云泥之分。
婷瑶思慕自己的侄儿由来已久,她虽面上看去静雅如兰,可是心中却也是大有沟壑,像金母这样落叶知秋的聪明人又岂会不知,当日啻恒将军又在朝堂再次提出,希望天帝与二人赐婚。
天帝本不欲插手摩德婚事,只是啻恒族素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