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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放心剔除摩德体内浊气,与他灌入自己的真气了。
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摩德苍白的面上蕴上了一丝绯红,王妃缓缓收住真气,瞬间极重的眩晕感袭来,王妃立时扶住额角,她气若游丝的唤道:“来人。”
一模样周正的仙娥从镂空雕花屏风后踱出,“娘娘。”
王妃从腰间取出天池金玉露递与仙娥,“再过半个时辰把这个喂与天神。”
仙娥上前接过天池金玉露,抬眸间望见王妃煞白的脸惊道:“娘娘,您…您…”
王妃紧抿的嘴唇成了一条细线,她摆摆手,语气飘忽的说:“无妨,闭关休养几日就好,切记半个时辰后将天池金玉露给天神喂下。”
仙娥仍然担心的觑了一眼王妃,欲伸手上前扶住,王妃已摆摆手转身离去。末了才怯怯的对着王妃缓慢前行的背影说:“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翌日清晨,甫天亮时分,几只五彩神鸟扑凌着翅膀在缱云宫大殿的屋檐下飞来飞去,偶尔翅膀触到檐角的风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响。
一束耀眼的金光透过雕花窗栊照进寝殿内,摩德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强光般紧闭着眼睛,嘤咛了几声,眼眸缓缓睁开,他下意识的用手肘支着床畔,侧身起来,不知为何浑身有些酸软,他虚弱道:“青宻,给我倒杯水来。”
屏风外的侍从听到声音,立时应声,连声音里都蕴了藏不住的喜悦,得知天神醒来整个缱云宫顿时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沸腾了起来。
他欠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将掌心捶着太阳穴对走来的侍从问道:“我睡了多久,没的头痛成这样?”
青宻略为讶异的看着摩德,也忘了回答摩德的问题,不禁的奇道:“主上当真还记得属下?”
摩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正好撞上青宻满是疑惑的眼瞳,本就寡言的摩德正色道:“外面如何这样吵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尊如何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空白?”
青宻试探性的问:“那主上可还记得与魔族大战?”
摩德侧首思索一晌,“那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青宻立时有醍醐灌顶般的清醒,他想起之前药王说过的话,看来这次大战亦在主上损失的记忆里,既然已忘还提它作甚,故青宻打着哈哈就忙岔开了话题,“主上您的水凉了赶紧喝了罢。”
摩德若有所思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眼神微滞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青宻接过茶盏敛去嘴角的笑纹,“主上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至此,现下可算是醒来了,属下这就是禀告丹穴王。”
摩德微微点点头,他想不明白如何记忆一觉醒来就变的脑中空白一片像是头脑被封固了般,就算拼力的想,也无任何蛛丝马迹,好似坠入了无底深渊直直的往下跌落,四周并无任何可以攀附依靠之物,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生寒意。
良久,摩德走下床,看着周围的一切再自然不过,可就是依稀有种生疏感,“摩德,你醒了?”丹穴王激动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摩德转身,他看着丹穴王慈爱的眼神里还夹杂着喜悦,一股莫名的异样涌上心头,自己到底因何受的伤,作什么每个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适才青宻说的那些话,为什么记得他反倒奇怪不已?丹穴王看着微微出神的摩德,上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你可是更觉的哪里不好?快别站着了大病初愈还是去床上歇着些。”
摩德摇摇头,“孩儿并无甚不适,让父王担心了。”
丹穴王看他如此说,也就松了一口气,“你母妃这两日在闭关,等她出关见到你醒来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他慈爱的眼神在摩德周身不住的打量,良久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对青宻说:“天神初醒久未挪动,怕血气上涌不宜久站,还是扶他回床上躺着罢。你,去请药王,让他来看看天神的身体如今可还需要再做调息。”他指着另一个侍从说道。
摩德本欲多言,可是自己思绪如一团乱麻,亦或者说脑中空空如也,让他抓不到一丝着重点,也只好默然依言重回床畔。
窦绍枫见敏姝此状,忙去外面雇了辆马车送二人回府,这数九寒天的,珠儿坐在马车里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她只觉得此时背心沁凉,乌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慌,她用力的扣住敏姝的双手像是要传递给她力量,可自己却不住的颤抖。
敏姝此时精神倒也不错,她对着珠儿展颜一笑,“瞧把你吓的,左不过是才刚胸口郁闷难耐,我这会子好好着呢,别瞎担心了。”
她一听敏姝似乎浑不在意似的安慰自己,蓦地鼻头一酸就掉下泪来,抖着嗓子说:“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敏姝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珠儿将信将疑的看着敏姝,“真的么?你可再觉的哪里不舒服么?”
敏姝十分笃定的看着珠儿说:“真的没事,你若真的不放心,待会咱们稍稍回府,你再去把李大夫给我请来把把脉就是了,许是入了冬寒气太重了,才会不住的咳嗽,她如斯安慰着珠儿。”
目下也无甚好办法,珠儿也只好依小姐所说,回到府中一定要请李大夫来把脉,这是珠儿心中唯一不住转动的想头。
第67章 劫数()
“小姐,虽然素昔身子单薄,却无病根落身,想来以李大夫的医术也是不消几副药,”珠儿这样给自己宽心打气,可是一回想起适才敏姝吐的那滩殷红鲜血,心里不止不住的打起寒噤。
不多时就到了相府后门,窦绍枫勒紧马的缰绳跳下车来,“伍小姐,相府到了。”
敏姝此时正微微出神,听见窦绍枫唤她,恍惚中回过头睫毛微微发颤,她对着珠儿说:“这么快就到了,咱们下车吧。”
一路走来珠儿的一颗心几要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住的念着佛号,天上地下来往过路的神仙,都被她在心里默默的求了个遍,她真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个梦,清醒过来敏姝还是好好的,从来不曾抱恙。
小时候自己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无所依靠,自从来到了相府便与敏姝做伴,阖府上下也不曾有人将她做下人看待,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敏姝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和她一起经历着相府的荣辱兴衰,敏姝身子倘或有个万一,自己在这世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思及此珠儿握着敏姝的手不禁又加重了力道,像是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因了下雪的是由府里亦是寂静一片,二人相携稍稍的回到了敏姝房内,“小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珠儿引着敏姝至樱桃木雕花围炕前坐下。
不知是一路颠簸还是受了寒风,回到屋里只觉得四肢百骸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腐蚀着自己般,她无力的倚在炕上,珠儿把热气氤氲的水杯递给敏姝,她庸然的坐起端过水杯又是一阵揪心钝咳,随之便听见水杯里“叮、叮”的声音,凝眸细看却像是一朵朵血莲在杯中绽开,又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珠儿慌忙抽出帕子揩去敏姝嘴角兀自蔓延的鲜血,只觉得后颈里一凉,分明有冷汗逼迫而出。
“我…我…去请大夫…”珠儿撂下这句话就惶急的跑了出去。
敏姝只是觉的身体乏力酸软,更无它状。想来是喝了冷风侵到肺里了,她一路扶着墙壁挪到床畔,只觉倦意沉沉,不知不觉便也睡下了。等她醒来正看见母亲掩面抽泣,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娘。”敏姝刻意调匀了语调,不让母亲察觉异样。
伍夫人忙用绢子胡乱的擦了两把泪,柔声道:“姝儿,你醒了?娘喂你吃点东西罢,大夫说不好空腹喝药。”
敏姝本是无甚口味,只是看着母亲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实是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忙说:“您不说我还不觉,现在倒真是饿的厉害呢。”
伍夫人听的这话心里倒真是宽慰一些,她一壁扶起敏姝,一壁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伸手取过银吊子里温着的鲜鲍鱼粥,轻轻的吹散热气又尝了一口才放心喂给敏姝,伍夫人颦着秀眉道:“明明向午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就病了呢?”
敏姝自知自己心结侵体不是一两日了,只不过它挑了这个时候表出来罢了。她释然一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只不过这病一到我身上您心里就受不住了。”
伍夫人见女儿牙尖嘴利还有心思打趣自己,想来是如大夫所言并无大碍,心里到底松了一些,轻嗔道:“尽说傻话,天下有那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女啊。你若真懂娘的心就赶紧好起来,让我和你爹也好安度晚年。”说着又垂首将吹好的粥喂给敏姝。
睡了一觉又与母亲聊了会天,敏姝这会子倒觉的回复了精气神,于是俏皮的朝母亲努了努鼻尖,“知道了,知道了。”
就这样说笑着一碗粥已经被敏姝喝下,伍夫人看着女儿面色红润精神又足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一连几日的大雪这会儿倒有止歇之势,敏姝安静的躺在床上假寐,脸色却不似之前那般令人揪心,嘴唇也恢复了往昔的娇艳,珠儿推开门将手里的托盘放置床头,轻声唤道:“小姐,起来喝些药罢。”
敏姝庸懒的睁开眼,耍赖似的嘟着嘴,“我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喝药啊?”
珠儿摊了摊手,“小姐这样的时节犯下寒症,可不是要让人担心死,所以这药我也没办法,是老爷吩咐下来的。”
敏姝眼看是耍赖不过,也只好缓缓起身。她也懒得接过药碗,就着珠儿的手深蹙着柳眉将药一口饮尽。珠儿赶紧拿了蜜饯让她含进口中,“给我支个枕头让我靠会儿罢,这几日一直躺着,躺的浑身酸痛。”敏姝极力掩饰自己的虚脱乏力。
珠儿心想也是,门是不能再出去了,总不好真的一直让小姐静躺着啊,遂含笑答应,敏姝倚着珠儿的臂碗缓缓靠过去,这几日敏姝的病一直时好时坏,伍邦无奈之下只好从宫中请了太医院一等一的国手邱太医来为女儿诊脉,大抵他也知道敏姝的病体衰弱久早已深入肌理,到底开一些补气血,消痈散结的药物,以求大家心里安生罢。
面上的红润却也真的使伍邦夫妇宽心了不少,敏姝亦不忍看父母为自己的病情逐渐憔悴的面容,是以每次人前她都会勉力撑着精神,自己难受就好了,何必再牵他人挂心。父母年事已高能多让他们安心一天就是一天,设若真的有一天自己弃世而去,父母又将如何自处呢?一想到这些敏姝就不忍落泪,她趁着珠儿整理衣物时偷偷扯过衣角揩去眼角的泪。
正在她暗自伤神时,一丫鬟现在门外轻声道:“小姐,韩公子来看您了。”自敏姝病后。伍夫人就下令除了近身侍俾珠儿可以随意出入敏姝房内,其他人等一律不得进内,天气森寒怕是带了寒气扑了敏姝的身子。
敏姝这几日正忖度着想见韩约一面,自己…自己若真是…她还欠着玉颜托付,怎样也得把话给她带到。她闭着眼睛对珠儿说:“去请韩公子进来罢,你顺便去厨房给韩公子煮些香片茶来驱驱寒气。”
未几韩约走进来,他在金线芭蕉刺绣屏风后待了片刻等身上的寒气都被火塘融尽,他才敢进前。敏姝看见他便展颜轻笑了起来。
第68章 离殇()
韩约不解,疑道:“姝儿笑什么?”
敏姝失笑道:“韩约当真把我当玻璃人了么?都进来半天了才敢过来我跟前。”
韩约柔声道:“你本来就身子孱弱,如今又犯了寒症,可不是要仔细些才好。我还等着你快些好起来,来年开春陪我去郊外狩猎呢。”
来年?自己还能守到来年么?敏姝不禁心底一酸,她努力的眨了眨水气朦胧的眼睛掩饰性的轻咳两下,“韩约哥哥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当值么?”
韩约不意敏姝开口问这话是不是在嗔自己到现在才来瞧她,因解释道:“自皇上重伤初愈,宫里已经加重守卫,遂这几日都不得闲,我从邱太医哪里听说你如今大安了不少,心了也就放心些了。”
敏姝强自扯了扯嘴角,“可不是,你看我现在确实好多了,韩约哥哥在宫里可曾见到玉颜公主了?”
韩约瞅着敏姝面色上似乎已无大碍,可是总隐约觉的她的精神却远不如从前,又听闻这话隐隐紧绷的心弦又添了一丝不悦,“姝儿你现在身子最要紧,玉颜委实不该再拿这些事情烦累你。”
敏姝接口道:“哥哥既然知道她拿这些事情烦累我了,你就应该给人家一个准头,人家不胡乱猜想了,自然就不来托我传信了不是?”说完敏姝恹恹的偏过头,像是累到了极点。
韩约看在心里,如钝物重击一般,他不忍敏姝在费神,便像哄小孩般说:“好,我都依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好生养着,别在为这些事费神了。”
敏姝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你跟若她说清楚了,人家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再请我为她费神传话了。”
敏姝乏力的闭上眼睛,韩约不忍视之转过身,眉眼都拧到了一处,他抽痛似的吸了口气。
概是坐的久了,敏姝有些体力不支,她又是阵虚弱的咳嗽,她忙取过帕子掩住嘴唇,韩约忙替她轻抚背心,敏姝颤抖的手抹了一下嘴唇,赶紧把帕子团了起来放到枕头下。她抬头看见韩约清淡的眉宇间写满了焦愁,她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韩约哥哥不用担心,我已经不似之前那样了,邱太医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
韩约苦涩的点点头,“是,我都信,姝儿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安置,以后每天我都来陪你聊会儿天解闷。”看她这个样子,韩约虽不愿意去想,但又不得不做些准备,若是她这样了还不能日日守在她身边,那大约他的余生都不会快活了。
敏姝只觉得身体飘散恍惚,眼底划过朦胧的迷离,她只见韩约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却是嗡嗡的的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由着韩约把她放下,韩约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睡意沉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留下了酸楚的男儿泪。
听见门关合的声音,敏姝又从恍惚中醒来,看着韩约倒映在地上颀长的身影,敏姝忽然眼底有些潮湿,若自己真的自私的离开了他们,内心倒也平静无波再也不受相思煎熬了,可是父母和珠儿怎么办?还有韩约,敏姝一想起适才韩约看自己的眼神,里面伤痛分明蕴满了眼底。每一个人都一一划过她的心头,让她心生内疚。可是一想到李孝钦,那种痛不可抑的感觉立时侵蚀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婷瑶闻得摩德醒来的消息内心自然是有说不出来的喜悦,因为他已经彻底忘记耀月是谁了,她款步生姿的朝缱云宫走去,一路上上清湖底偶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数点水花。荷叶田田,清翳丛生,几株睡莲的花苞盈然立于风中,粉盈盈的。婷瑶看着清凌凌的碧水里鲜翠欲滴的新荷底下悠游往来的绯色金鱼,清波如碧,红鱼悠游,不觉嘴角便衔了温软的笑。不论仙凡若事想顺遂皆躲不过“用心”二字,婷瑶如今算是体味到了。
摩德的醒来也为缱云宫带来祥瑞普照,一派生气。丹穴王妃一出关就忙着来缱云宫了,摩德仍是素昔那般性子疏冷,静默的听着母亲有时梨花带雨有时慈爱绵绵的述说。他只是何时宜的微微颔首或薄薄一笑。
母子二人正说话间,从殿外进来一个小仙娥垂首立于一旁,王妃知她有事禀报,“有什么事说吧